75.往事

C 城。

陶詠芳震驚地掛斷電話。父母、哥嫂不會是得了曹越莫大的好處吧?居然連這麼重大的消息都對她封鎖!也難怪他們收她手機, 斷她網線,阻止她出門。要不是幸災樂禍的林夫人,千方百計查到了她家號碼, 打來電話, 她還會一直被矇在鼓裡。

陶詠芳絕望冷笑, 曹越怎麼能做這樣呢?果真讓紀敏敏給迷得分不清了東西南北?他就算是非要給自己資產尋求個新主, 也應該轉贈給她這個愛他十年, 伴他十年的髮妻似的初戀呀!可憐她蹉跎十年竟一無所得,而憑空出現的小三卻輕易折下了本該屬於她的勝利果實!她笑,笑命運的不公!

然後, 她想到了曹繼德。老頭嫌棄她這個貧家女嫁入曹家,不但不能爲曹家帶來利益, 有個萬一甚至還會分走曹家財產, 所以他處處排斥, 死活不讓她過門,這下好了, 曹越換了個女人,那狐狸精比她貪,比她狠,竟有法子讓曹越傾囊爲聘,這下虧大發了, 該坐立難安了吧?報應!

只是曹繼德合該有此報應, 她陶詠芳憑什麼就如此認命?曹越不癡不傻, 總會有看清那女人真面目的一天, 而她要幫助他, 讓他拿回所有財產,回到她的身邊。這個事情她可能一人無法完成, 她得去找人,找曹繼德!

陶詠芳拿起錢包,出了自己房間,“噔,噔,噔”下樓,行到一半,樓梯轉角處,她的小侄女梳着小小辮,肉團團似的,跪坐在攤開的塗色畫本前,粉嫩嫩的小手拿蠟筆,給本子上的花朵上着色。小姑娘仰起肉肉的可愛小臉,甜甜地對她喚:“小姑姑。——奶奶,小姑姑要下樓。”

陶詠芳瞳孔一縮,都非關着她不可,是不?都不想讓她出去,是不?她盯着自己粉嘟嘟的小侄女,小姑娘不知危險臨近,依舊對她笑得燦爛……

不是我願意的,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逼我的!然後……

只聽“嘭”的一聲,重物落地,接着是小姑娘撕心裂肺地慘叫、哭痛。陶詠芳大聲呼道:“爸、媽,不好了,暖暖摔下樓了,快來呀!”

陶家亂成了一團,陶詠芳順利出門。打的回到S市時,天近黃昏。她怕去曹宅會遇上曹越,便硬生生地忍住了衝動,在S市的家盤亙了一晚,第二天才出現在曹家大門外。

聽到陶詠芳找來,曹繼德笑了笑,倒是破天荒的見了她。看着沙發上坐着的這位平素讓自己憤恨不已的,這時候了,還不忘擺他的架子的曹繼德,陶詠芳撇嘴冷笑,真不知自己爲何懼他?空架子而已!“曹老爺子,後悔嗎?”她道。

曹繼德只微微一笑:“後悔?後悔什麼?我曹繼德人生中,需用‘後悔’二字來作總結的經歷,似乎很少。”此時的他話語滿滿,哪裡知道就是因爲今天的這番談話,讓他在餘生中每每憶起,每每後悔。

“好。那我請問,曹越的千億資產瞬間姓紀,您老作何感想?”

曹繼德大笑,“難爲陶小姐了,對我曹家的錢財如此操心,記掛。”

饒是陶詠芳見多了世面,練厚了臉皮,也讓曹繼德給諷得面上一紅。她微微調節了下心情,開口改了語氣:“都什麼時候了,曹老爺子還有心和我鬥氣。現在我們兩個如果不精誠合作,曹越的錢可真要沒了!”

“我倆合作?怎麼合作?”跳樑小醜狗尾巴一翹,他就知道它是要放屁,還是要拉屎。陶詠芳和他來玩這一個?果然,他聽到女人說道:“你幫我挽回曹越,我幫你挽回曹越的錢。”

曹繼德笑了笑:“事成之後,陶小姐又要多少?”

“我做這一些又怎是爲了錢,”陶詠芳氣急道,“我只要曹越娶我。”

“哦,那是要整個曹家的。”曹繼德恍如初醒地點着頭。

“曹老爺子!”怎這麼詆譭她的一腔真情?

“如果事成之後,我讓曹越另娶名門,而你只能全身隱退,做一個他背後生不了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你可願意?”曹繼德咄咄逼問。

“爲什麼?這對我不公平,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曹繼德對她揮了揮手,談話到這裡,他已沒了繼續下去的慾望。詠芳愣了,不就意見稍有相左嗎?談判哪有不討價還價的?怎麼就讓她走了呢?“老爺子,你可想好了,沒有我的合作,你是休想把錢從紀家給拿回來。”她道。

合作?曹繼德冷嘲,欺負他孫子的事,別人只能是兵卒,豈有資格當他同夥。“走罷。”

陶詠芳突然有些回味過來:“老爺子,你難道是默許了她進曹家?爲什麼我不可以,她卻可以?”

“我也給過你機會?”曹繼德真誠地說道,“她一開始也沒被認可。”

撒謊,這是他哄她的話,人心豈可偏到如此。“你從頭到尾也沒有留給我任何認可的餘地!”

“那是因爲你從頭到尾地不值一提!”面對她的大聲質問,曹繼德從容不迫地輕聲就將她壓制,“就像今天,有哪個人會和別人來商量如何合作,設計自己心愛的人?”

“那是因爲我愛他,我要留住他。”

“那是因爲你自私,你設計了他,留住了他,你成全你的愛,你的一切,那麼,他的呢?就你的是偉大的,他的心裡所想,心裡所盼,心裡所愛就不足顧及?”

“我爲了他,不惜輟學,不惜與家人鬧翻,不惜離開生我養我的土地,我十年如一日,無怨無悔,苦心追隨,我自私?”不?自私的,不是她,是他們曹家人!是輕言別離的曹越,是隻考慮到自己孫子和自己家業的曹繼德。

“說的就是你的不惜與家人鬧翻,”曹繼德厲聲搶白了她,“你自私得連家人都可以輕易拋棄,還有什麼是你不可以拋的?你的親情,你的責任,你做人的良知底線在哪裡?我曹繼德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不孝之人。”

“家人……嘿嘿……他們只知道讓我嫁在C城,可以就近照顧他們;只知道滿嘴說着爲我好,卻不知道什麼對我來說纔是最好的;我愛曹越,他們只知道關住我,阻止我,這樣的家人,我也該愚孝?”

“是的,他們堵了你的情路,你就拋棄他們,如果有一天是曹越堵了你的新情路呢?你也將他拋棄?”

“我愛他!豈會棄他另找情路?”陶詠芳堅決反駁,不甘曹繼德給自己下這樣的定論。

“那是如今的他夠優秀!但人的一身漫長而充滿變數,所以總說蓋棺才能定論。萬一有哪一天,他商海折帆,每況愈下呢,還要被愛人拋棄,我怕他奔潰,所以我只能儘可能地爲他做好防範於未然。”曹繼德說着口氣語重心長。

陶詠芳聽了卻冷笑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這位一心愛護孫子的老人:“你們是都瞎子不成,你們沒看到她紀敏敏不聲不響就收了曹越所有財產的事實嘛?她又豈會是省油的燈,只會比我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提到了紀敏敏,曹繼德面上有了暖色。面前的陶詠芳猶自不甘心,不死心,不罷休,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和她探討一下她究竟敗在何處,省得心思污穢的她,將良善之人看成同樣污穢;也省得她自我感覺良好,以爲只要自己一直蹦躂,總能成事。

他道:“當年我讓和你曖昧的小土豪找曹越說了你們的情況,曹越是怎麼做的,你該記得吧?他接受了我的出國留學安排,提前結了學業,收拾了行囊,遠離你回了S市。應該說,沒有你的千里追尋,你和她的緣分在那時就已經盡了。”

“那是因爲我愛他!”陶詠芳道。

曹繼德冷然一笑,接着道:“你把自己整得一身狼狽,半夜出現在S市,曹越是怎麼做的?他把你安頓在了一處賓館,從此幾乎不再聯繫,是誰三天後說讓人偷了手機、錢包讓人偷了,四天又後說渾渾噩噩就燙到了手,五天後直接發起了燒,小小感冒纏纏綿綿生了小半個月,好不容易好了,還酗起了酒,來個真情告白……”

陶詠芳詫異,詫異曹繼德爲何對她和曹越的一切如此瞭如指掌?曹繼德心說,事情都發生在酒店,裝個監聽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只是,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曹越和你說,他將出國,讓你回家,你是怎麼做的?你向他哭訴遇到他之前,你根本不懂什麼纔是真正的心動,真正的愛,你現在愛慘了他,但如果他一離開,我這惡老頭必迫着你嫁給你不愛的,從此你必是婚姻不幸,人生無望。”曹繼德眼神犀利盯着她,繼續一字一句地對她譏嘲,“你說就算是要遺忘一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你讓他將你帶出國,哪怕將你放在國外讓你自生自滅也好,就是不要這麼狠心,讓深深愛着他的你帶着對他的愛嫁給別人。”

“那是因爲我……”在曹繼德譏誚的表情中,陶詠芳的話語不能成言。

“嘿嘿……那是因爲你愛他。”曹繼德不齒,“如果你告訴我,‘爲了愛情我就是耍了些心機’,我還會高看你一眼。”

“同樣的手段,我也用在了紀敏敏的身上。同樣以曹越的前程相迫,不同你的信誓旦旦唱高調,說什麼爲了真愛不放手,她反而找了她的青梅竹馬演起了戲,只爲曹越能死心,失望,然後依舊做他的曹總裁。可你知道曹越是怎麼做的嗎?曹越直接從國外飛機回國,連夜擄了人到曹宅,鎖近了他的房間!”

“不,不可能?”陶詠芳搖頭。她眼裡的曹越冷傲、持重、內斂又性涼,煮不沸的萬年溫水似的,怎會做出如此激烈、輕佻、魯莽的事!

“是,我也覺得不可能,但真的發生了,二十多歲不曾做的事,三十多歲反而做了。——一句話,你不是他對的人!”

“不,不可能,你根本是在騙我,我怎麼就不是他對的人了?”陶詠芳歇斯底里地吼道,“他曾說過要娶我的,他曾答應過他會娶我的!”

“是。有段時間,他對你有求必應,給你買禮物不要錢似的,人雖在國外,卻天天在電話中和我鬧騰着要娶你。我雖看不上你,但橫豎是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要撞南牆,我既拉不住他,亦不能把南牆給拆了,那就只能讓他撞了,他痛後清醒,沒準還多一次深刻的人生教訓。現在想來他對你有求必應的那段時間,必是因爲你們中間多了一個紀敏敏。可你也太不爭氣,我真差一點就鬆口了,可他卻不提了。好好的一個入門機會,就被你這樣白白浪費。”

小三,她就知道紀敏敏是小三!陶詠芳雙拳緊捏,保養得宜的長甲在兩手心各留了四個紅痕,幾欲破皮。

“這些年,我對他和你在一起,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心裡也存着,如果你倆真弄出了個孩子,我對你們的婚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你的肚子和你一樣的不爭氣,十年都沒有一點消息,我哪敢還讓你進門呀?”

陶詠芳被曹繼德說得眼眶通紅,肚子有沒有消息,哪是她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他怎麼不去問問曹越,自從曹越搬出她的小公寓,這些年,他有幾回是宿在她那裡的?但她不能對曹繼德說,說了就是她自己留不住男人。陶詠芳身影頹然,良久才道:“老爺子,你說了那麼多,無非是就點醒我進不了你曹家門。好,我不進就不進。可曹越的千億資產你當真就眼睜睜看着它飽了姓紀的女人的私囊?翻雲覆雨的曹老爺子不會真讓自己孫子擼完實權,成了無法作爲的太上皇吧?往後你這曹家滿門會不會也跟着他一起,全仰仗那姓紀女人的鼻息?”

曹繼德長眉一挑,緊緊望着陶詠芳,然後緩緩大笑開來:“自詡聰明的陶小姐,激將之前你不該衡量下自己和對方的實力和智商嗎?不是所有的將軍都是可以被你激起來的。”

“既然陶小姐說道了錢財,那麼,我們的話題又要回到女人肚子是否爭氣的問題上。她紀敏敏替我們曹家生兩個孩子,以後或許還會生更多。你們年輕人愛將愛情經營得轟轟烈烈,蕩氣迴腸,而我老頭子更喜歡透過這些花花現象看本質,在我看來,愛情不過一過程而已,進入婚姻的過程,而婚姻的背後是傳承——生命的傳承,財產的傳承。她和曹越即有了生命的傳承,至於財產傳承,從父親手裡傳給孩子,還是從母親手裡傳給孩子,又有什麼區別?”

“以我對自己孫子的瞭解,他和你分手自不會在錢財上虧待你,你走吧,今後好好過日子,好自爲之。人際交往中用些心計我不反對,但別用成算計,處處陰別人的,損他人利益,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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