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姝被容嫺這番說詞氣的差點沒吐血,但她也知道自己污衊容嫺殺了師兄的話有些強詞奪理了。
當容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便知道這樣一個人是不會殺人的。
她的氣息太乾淨了,就像從未涉世過的孩童。
黃姝強硬道:“但探看司的人動手了。”
戚興差點被氣笑了:“探看司的人動手你找探看司啊,找容大夫作甚?”
顧青鸞沒忍住說道:“戚道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容雅乃是容朝皇太女,探看司可是爲了她才殺人的。”
悄咩咩的周琛:!!
容大夫居然是真正的天潢貴胄?!
周琛覺得他這輩子所有的眼瞎次數都是容大夫帶給他的。
他以爲容大夫是個普通大夫時,容大夫她是個人仙強者。
他以爲容大夫只是個普通修士時,容大夫她是個不服就乾的劍修。
當他以爲容大夫是個劍修的時候,容大夫她是一國太女,天潢貴胄。
周琛仰頭望天,只想罵一句:賊老天。
並不是……
現在的問題是這羣人明顯來者不善,若容大夫出了意外,那可真就天下大亂了。
周琛在那裡乾着急,戚興卻是腿一軟,差點沒給殿下跪了。
“容大夫,你是容國皇太女?!”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容嫺如實道:“我是。”
戚興惱怒道:“你沒告訴我。”
容嫺一臉純良的反擊道:“你沒問我。”
戚興黑着臉:“容雅,你這是狡辯。”
容嫺嘆了口氣,說:“難道我見到別人時非要說一句,我是容雅,容國皇太女嗎?”
戚興底氣不足道:“……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好歹也給我一個提示啊。”
容嫺看了看天色,慢吞吞道:“剛剛一天的功夫,確實很久了。”
戚興抹臉,他都被容嫺給氣糊塗了。
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周琛額角的青筋蹦躂了一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二人還有閒情逸致在那裡吵架。
他撞了撞容鈺,低聲道:“我們就這麼看着嗎?那些人一看就不懷好意。”
得拉着容大夫趕緊跑,別讓她跟戚興那個笨蛋吵了去啊。
容鈺冷眼掃了下馮中傑幾人,同樣低聲回道:“放心,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周琛、周琛眼皮子跳了跳,能不能幹過別人你心裡沒點數嗎?
這麼吹牛皮真好嗎?
周琛只覺得自己操碎了心,明明他們都是人仙強者,到頭來還要他這個凡仙的小子想辦法保全衆人。
#舉世渾濁唯我獨清,衆人皆醉唯我獨醒#
“你們吵夠了?”黃姝是個沒耐心的,眼見仇人完全忽視她一心一意跟別人吵架,那還能好的了?
容嫺斜睨了戚興一眼,回道:“吵夠了。”
戚興:“……你要不要這麼實誠?人問一句你就答一句?”
若容嫺單純當做大夫或者劍修,那這性格完全沒什麼問題。
但悲劇的是這廝竟然是王朝太女,這嘴欠又心軟的性格若扛起一個王朝,那這王朝也離悲劇不遠了。
不可避免的,戚興也雞媽媽附身開始操心了。
馮中傑沉聲道:“這是容朝與山海道場的恩怨,戚道友還是別摻和了。”
若皇太女死在山海道場的人手裡,那皆大歡喜。
當然,若黃姝實在太廢物了,他動手也沒什麼。
這裡不是還有一位散修,一位青鸞派的人嗎?再不濟也有戚興這位散修大能的徒弟呢。
這麼多人背黑鍋,他必須得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即便皇太女死在自己手裡,劍帝也沒辦法找他們北趙的麻煩。
他剛這麼想完便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馮中傑:“……”
容嫺施施然道:“我猜你剛纔一定是在想讓我怎麼死?”
馮中傑頭皮一麻,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刀:“殿下說笑了。”
“你是誰?”容嫺目光一凝,問道。
馮中傑嚥了嚥唾沫,不知怎麼的,這位殿下明明看上去溫柔和煦,他怎麼就覺得可怕呢。
“殿下打聽我的名字,難道是準備對付我嗎?你還是想想該怎麼活下去纔要緊。”馮中傑沉聲說道。
容嫺垂下眼簾看他,長長的睫毛投影在眼底,莫名給人一種脆弱的黯然。
她語氣縹緲道:“我聽閣下喚我殿下,還以爲是我朝中人前來搭救,沒想到……”
剩下的話容嫺沒有再說,但留白的地方實在是引人遐想。
沒想到什麼?
是沒想到那被她寄予希望的人其實是敵人,還是沒想到容國根本沒人來?
又或者是她被容國給放棄了?
這時,容嫺擡起眼簾,目光依舊清澈溫柔,嘴角的笑意依舊帶着陽光般和煦,沒有半點陰霾,就好像先前那一絲淡淡的悲哀是錯覺般。
可看着她這副模樣,不知爲何,這裡的幾人心中都有些酸澀。
容嫺微微一笑,蹲下身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地上,又慢慢的挖着坑將手裡嬌豔的花兒埋進去。
“你在作甚?”岑默忽然問道。
容嫺頭也不擡,她神色認真的填着土,神色平靜道:“你們來這裡是想殺我,而以我的修爲完全逃不過一死。我不想自己死後,這花兒還落到被人踐踏的地步,索性將它重新栽種……”
說到這裡,她忽的擡起頭,朝着岑默等人遲疑的問道:“你們是不會辣手摧花的,對嗎?”
岑默幾人一僵,最後還是顧青鸞開口了:“您放心,我們不會跟一株花過不去。”
容嫺這才鬆了口氣。
衆人:他們在容嫺的心中到底是哪種形象?
將花栽種好後,容嫺站起身來,毫不忌諱的說道:“玉瓶中是療傷丹,我是用不上了。送給你們了,我死後你們也不用搜身了,我乃容朝太女,有些事情你們不能做的太過,否則劍帝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安排下來,讓馮中傑幾人心裡更是難受,手裡的攻擊怎麼都落不下去。
他們真要殺了這人嗎?
這樣的人物若是死在了他們手裡,他們餘生都會不安的。
可他們也是爲不得已,他們有自己的任務……
等等,任務?
衆人一個激靈,驚駭的退後了幾步,再看容嫺時,眼裡滿是忌憚。
真是見鬼了,這人不過幾句話而已,卻差點讓他們放棄了任務,這可真是邪門了。
容嫺:本座有特殊的對敵技巧(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