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純嚴肅道:“陛下是手握乾坤的天子,更是地榜爭王的一員,天道絕不會不管。”
丞相一開口,所有官員沉思了片刻,便點頭贊同。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高聲喊道:“天道容稟,今我容國國君被妖孽奪舍,生死不知。求天道仁慈,救我國君歸來。”
葉文純等人每說一句,烏尊便察覺到天地的威壓更重一分。
她張了張嘴想要呼喊什麼,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她控制不了這具身體了。
是煦帝!
烏尊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這五年來,煦帝被她禁錮住,不管她如何試探都沒有一絲動靜,慢慢的她便放鬆了下來,以爲煦帝已經沒有了意識,只剩下一道虛無的魂體。
沒想到,沒想到這人還真是狠得下心,任由自己作弄容國,卻暗暗隱忍,伺機報復。
“容雅!”烏尊的意識咬牙切齒叫到。
容嫺隨手撥動着捆住自己的鎖鏈,一臉友好道:“許久未見,烏尊別來無恙乎?”
兩道鎖鏈從容嫺身上抽離,幻化爲一張黑色的巨臉。
在天道的威壓下,她連幻化人形都做不到。
巨臉猙獰道:“你倒是心狠手辣,任由你容國戰士死傷殆盡,也不理會本尊的試探。如今卻在爭王令開啓的時候,一擊必中,將本尊大落塵埃。”
“若那些一心向你的臣子們知道你原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本尊就不信你還能坐穩皇位。”巨臉情緒有些激動。
容嫺揚了揚眉,毫不意外烏尊能猜到她的算計。
畢竟烏尊本身還算是有腦子的,往日裡那腦子不過是被強大力量帶來的好處給糊住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特別是如今天道力量正關注着這裡,她可不敢上去捋虎鬚。
容嫺彎彎嘴角,眉宇帶着遺憾,語氣卻含着一絲對天道的感激:“上尊怕是想多了,我一直被您困住,渾渾噩噩,生死半點不由人。如今在天道的照拂下才堪堪保住靈臺一點清明甦醒過來,也是元氣大傷,如何能算計到您呢。”
這話說的太可憐,烏尊頓時被哽了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恍惚間她意識到爲何她會失敗,那是因爲她沒有煦帝不要臉,沒有煦帝戲多,沒煦帝會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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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容嫺眼神一閃,重新闔上了雙目,整個人從剛纔的生龍活虎變得虛弱了起來,給人一種隨時會消散的錯覺。
這變臉的速度讓烏尊震驚了,不等烏尊想明白什麼,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喊在意識內響起:“大膽狂徒,居然敢大逆不道,傷我國君。”
巨臉凝滯了片刻,轉頭看去,只見容國的文武百官全部站在她的背後,神色悲憤仇恨的盯着她。
烏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好,好一個天道,居然將容國的文武全才全部投放進她的意識中救人!
天道不公啊。
垃圾天道,遲早要完。
被烏尊怒罵的天道高冷的一批,威壓卻更加沉重了。
與此同時,其他幾國也突兀的停戰,目光都投在了容國。
畢竟有能耐將天道惹來,容國也不簡單啊。
但白太尉等大將神色卻無比凝重。
凡是容國官員,盡皆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喚,神魂離體,被天道送到了陛下體內與奪舍陛下的惡人對抗,救回陛下。
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幾年陛下不是野心勃勃,也不是性情大變,而是被奪舍了,那人壓根就不是他們敬愛有加的皇帝陛下。
容國官員完全不用擔心神魂離體後會被敵人偷襲,有天道背書,除非是某些人活的不耐煩了,敢與天道作對。
一道道無形的意識落入意識海內,他們一眼便看到巨臉下方被一條條鎖鏈緊緊困住的身影。
“陛下!”白師心痛的叫道。
大學士宋誠一眼便看出陛下魂體有礙,他提高聲音道:“諸位大人小心護住陛下,陛下魂體虛弱,經不起半點波折了。”
葉清風一身儒士衣冠,手裡捧着竹簡肅然道:“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
柔軟而不失燦爛的陽光在這片意識空間中徐徐升起,光芒所照之處,陰影盡皆化爲虛無。
凡在此的官員,都得到了浩然正氣的加持,和順應天命的眷顧。
季遊面前出現一支染着墨香的毛筆,毛筆輕顫,一行帶着流光的字體在空間內震動。
“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
天道威壓一鬆,偏偏烏尊卻覺得壓制她的力量更加強大了。
眨眼間,一位位聖賢虛影守在了容嫺身後。
不見聖賢有所動作,巨臉便慘叫一聲,困住容嫺的鎖鏈一截截斷鏈化爲需有。
華琨和倚竹第一時間上前將從虛空中飄落的陛下魂體接住。
看着陛下這輕飄飄的若有似無的殘魂,他們心中一酸。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陛下究竟受了多大的苦楚。
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沒用,沒有早點發現異常。
若是早些看出不對,陛下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魂魄之傷,自古便是最難癒合的。
更別提陛下這絲魂魄只是殘存的意識,也不知是否能夠甦醒。
不管是爲了陛下還是爲了容國,儲君都該培養起來了。
沒有了容嫺的牽制,容國朝臣的怒火齊刷刷的朝着巨臉而去。
不將巨臉打死決不罷休。
葉丞相此時來到了葉清風身邊,他板着臉詢問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葉清風臉一僵,在他身後的不辭見狀,輕咳一聲,連忙上千解圍:“軍師是在爲國盡忠,丞相大人見諒,等剷除了這惡客,我等再敘。”
葉文純也意識到這會兒時機不對,扔給了葉清風一個眼神,忙來到了鬱國公身邊。
鬱國公臉色十分難看,見到葉文純便開始數落了起來。
“丞相,這些年我不在朝堂,你就是這麼保護陛下的嗎?要不是二太子機智,指不定陛下消散了你都不知道,你怎麼爲臣的?”
葉丞相心裡苦啊,誰能想到有人能在國運和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對國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