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靡很安靜,從裡到外。休息室裡,靜謐無聲,直到什麼東西落地。聲音很大,嚇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女’人。
“該死……”落地的“物體”低咒一聲,有些茫然的捂住頭痛‘欲’裂的腦袋。昨晚喝了多少他頭纔會這麼痛?
“肖辰,你沒事吧?”白離緩緩從楚洛胥的懷裡出來,休息室有暖氣所以不冷。
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發懵,好不容易纔想起昨晚的事情:“吵醒你了?”
她搖頭:“沒事,頭很痛嗎?”
“有點,我去找解酒‘藥’,一會兒洛胥估計也得吃。”說完,他撫着額頭走了出去。獨留白離沉默的身影,望着已經沒人的方向發呆。
沙發上的另一個男人慢慢醒來,發出嘶一聲,白離忙回頭:“很難受嗎?肖辰去拿解酒‘藥’了。”
男人點點頭,閉上眼睛享受自己纔有的待遇。她輕輕‘揉’着他的太陽‘穴’,一下一下,力道恰到好處。
肖辰折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黝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來,幽幽向他們走來:“給。”
楚洛胥接過水和‘藥’,直接入口。“謝謝,好久沒喝這麼多了。”昨晚那瓶百年的XO都被他們喝完了,虧今天起得來。
白離把手機遞給他:“我幫你請假了,好像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
“……你爸爸。”
肖辰見白離的表情有些怪異,隨即想起楚家的人好像不太喜歡她,他突然有些擔憂。
但自己一外人,能說什麼?
楚洛胥看了眼手機,只說:“晚點我再給他回,我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辰,我們先走了。”說完,他牽着白離準備往外走。
肖辰沒攔,道:“開車小心點,如果實在難受就別開了。”
“沒事,那我們先走了。”
白離在消失於‘門’口的最後一秒回頭看了眼肖辰,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心跳驀然加速,不覺感到心虛。
昨晚的事情,他應該忘記了吧?一定忘記了……
回到車上,白離看男人似乎還有些難受,問:“要不我來開?”她車技雖然不好,但至少也有證。
“沒事,昨晚累壞你了吧?靠着睡會,乖。”楚洛胥瞭解白離的‘性’格,她不會放他們兩個喝酒自己睡着的。而且一早醒來,他們的身上都披着毯子,連桌上的酒瓶都收拾好了……
她搖頭,覺得自己現在‘精’神很好,根本不想睡。閉上眼睛,估計也會想起昨晚的那個擁抱……那鏗鏘有力,讓人感到不安的心跳……
白離驀地搖搖頭,試圖揮去佔據在腦海裡的影子。她旁邊的男人啓動車子後,道:“難受睡會兒,到了我叫你。”說完,拿起後座上的毯子披在她身上。
白離不想睡,卻拗不過他。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把毯子拉到脖子底下後‘露’出‘迷’離的眼神側頭看出窗外。
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徘徊的居然是那句:我喜歡你,但從沒想過得到你……不,她一定是瘋了,纔會有這種不應該存在的感情,一定是!
白離驀地閉上眼睛,她的心很慌,很無措,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不受自己控制……
楚洛胥把她送到樓下之後,車熄了火。“我還是去趟公司吧,你上去好好睡一覺好嗎?”
白離的毯子已經放在了‘腿’間,聽他這麼說的時候,眉頭不由皺起:“你不是頭疼嗎?”
“現在好些了,乖,我去趟公司。”說完,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白離見自己勸解無效,只能說:“如果難受,不要硬撐着好嗎?”
男人點點頭,在她關上‘門’之後,車緩緩調頭離開了小區。白離望着遠去的小轎車沒多久,便轉身上樓去了。
楚洛胥一到公司,就給董事長打了電話:“我到公司了。”
“到我辦公室。”渾厚而有力的聲音帶着不可反駁的勢氣,楚向科說完便利落的掛斷了手機。
他猶豫片刻,直接坐電梯到了二十層。當電梯“噔”聲後,他邁着穩重的步伐走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
“進來。”
站在‘門’口的楚洛胥應聲而入,只見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一臉嚴肅,看到自己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心一緊,小心應對。
楚向科放下手裡的文件,表情很凝重:“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您調查我?”楚洛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他站在辦公桌前,‘挺’直了身板。
桌後的中年男人神‘色’微微一頓,卻毫無羞愧之心:“我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女’人在你身邊,記住,你可是楚氏未來的接班人!”
“爸!白離不是不明不白的‘女’人,她有名字,我甚至見過了她爸爸。”楚洛胥爲她不平,語氣開始變硬。
中年男人默默深吸了口氣,盯着他的眼神莫然變冷:“白離是什麼‘女’人,我一清二楚,不需要解釋什麼。但,你是被愛情糊了腦子嗎?她曾經對你媽媽說過的話,甚至和宮尚和嚴楚夏都不清不楚,這樣的‘女’人你不覺得可怕嗎?!”
楚洛胥的眼睛跟着變冷:“不怕,她是什麼‘女’人我也一清二楚!”
啪!
中年男人氣的站起身子,一掌拍在辦公桌上,父子之間的氣氛頓時僵化。一股怒‘波’在兩人的眼睛裡來回較量,沒人願意妥協。
楚向科莫然眯起眼睛,心底對現在的兒子有了分讚賞。可惜,兒子的這份凌厲和勢氣卻來自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真是可惜……
他向後退了一部,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幽幽道:“就算爲了她失去繼承人的身份,你也願意?要想好,幾百億的資產,真能捨掉?”
“願意。”楚洛胥幾乎考慮都沒有,似乎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中年男人只覺得‘胸’腔內一股氣流倒轉,速度快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吼道:“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這麼沒出息?!你媽媽呢?爲了那個‘女’人,連生你的媽媽都不要了嗎!”
他的心頓時陷入無底深淵之中,媽媽……
中年男人見兒子動搖了,軟了口氣:“洛胥,你媽媽就你一個兒子,你能做出這種不孝的事情嗎?”
楚洛胥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像剛從戰場回來一般,累極。他連肖然跟自己打招呼都沒有迴應,直接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肖然僵硬的站在‘門’口,眼底閃過落寞,咬住嘴‘脣’站在原地很久才離開。她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Honey,我make!”
肖然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像被扎滿了刺般,‘毛’骨悚然!她猛地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滿臉慌張:“make我們已經結束了,你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口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倒也是能讓人聽懂。他玩着手裡的瑞士軍刀,笑的一臉邪氣:“結束?記得在法國的時候,你曾經……”
他還沒說完,突然被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只見肖然眼‘露’赤紅,貝齒死死咬住了嘴‘脣’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原本寂靜的辦公室,氣氛變得越來越讓人感到窒息。肖然的指甲不覺扣進自己的掌‘肉’裡,眼睛裡滿是回憶起過往的恐懼。
男人‘蕩’起極其痞的笑容:“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說重點!”她顫抖着只能靠在桌邊才能站穩。
“晚上七點,XX酒店。”
肖然掛斷電話之後,渾身如被‘抽’光血液般,跌坐在地上。一滴炙熱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燙的她渾身發疼。
如果知道會在香港的時候遇到make,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可是來不及了,那個男人於她在雨中抱住楚洛胥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然後糾纏到現在。她好後悔,後悔在法國那段放縱的日子……
“嗚嗚……”‘女’人趴在地上撕心哭着,卻又怕發出聲音,只能緊緊咬住自己的嘴‘脣’,直到血絲從‘脣’瓣上溢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這些日子,他每天糾纏搞的自己身心疲憊,臉‘色’就沒好過……
當下班時間一到,楚洛胥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看肖然的‘門’關着不覺有些困‘惑’。但想起在家等自己的白離,匆匆離開了公司。在他走後,肖然緩緩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整個人頹然而無助。
她知道他走了,而自己……也該走了。
噔!
肖然的腳如釘在木板上般,動如鐵。最終,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往302的房間走。
“叩叩!”
緊閉的房‘門’被敲了兩下,‘門’立即打開,男人笑得格外熱情:“honey,你早到了半個小時。”
肖然咬緊嘴‘脣’,側身走了進去,男人聳聳肩關上‘門’。“honey,以前我們多親密,你現在的態度真讓人傷心!”
她莫然坐在沙發上,漂亮的鳳眼上挑:“想做快點,我還有事。”
“哦哦,你變了,以前的你……”男人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以前就代表過去,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肖然的態度很堅硬。
Make深邃的眸子微眯,突然用手掐住肖然的脖子,見她‘露’出恐懼的表情後才滿意道:“你知道的,我討厭太囂張的‘女’人。以前我們是情侶,我可以忍。但現在……”說着,他竟‘露’出猥瑣的眼神落在她的……
肖然不覺心一緊,纖而長的睫‘毛’不停顫着:“make,放過我吧,求你。”她已經爲過去的放縱付出過代價了不是嗎?
“NO NO NO……是你不放過我,我說過,我還愛你。”make‘露’出傷心的表情,但聲音卻格外的輕佻,讓人看不出真假。
她的表情跟快要哭出來一樣:“make,放過我吧,那個孩子真不是我打掉的,是它自己沒了!”
“自己沒了?這話說出去誰信?孩子在你肚子裡,如果你想要,它會沒嗎!”make突然‘激’動起來,手中的力道跟着不自覺加重。
肖然被迫揚起頭,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下:“我真的……沒不要它……”
撕拉!
‘女’人的衣服突然被撕破,她驚恐的瞪大眼睛,卻無能無力。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留下一道道深且重的痕跡。隨着慢慢被點燃的**,她的意識變得模糊,似乎回到了自己十七歲的時候。
“make你做什麼!?”肖然忽的大叫,她使勁怕打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淚水如雨水般不斷掉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不,不能!她不能被毀掉!
“make,我還愛你!”
男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把頭擡起來,略帶譏笑:“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愛我?”因爲那臺攝像機嗎?他的餘光瞥向早就準備好的機器,嘴角的譏笑不覺加深。
“…二十歲,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你能祈求我多成熟?make,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流掉它的……嗚嗚……”肖然俯在他懷裡嘶聲痛哭着,曾經墮過胎是她心底永遠的傷痕。她以爲逃回中國就能忘記法國發生的所有事情,沒想到還會遇見他……
Make的瞳孔驀地收縮,他已經不會被騙了!她卻揪住他的衣服,淚流滿面,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原諒我吧,我是孩子的媽咪,比你更痛……”
他心裡某個角落被這句話觸動了。驀地起身,肖然以爲他要放過自己了,沒想到,Make揹着攝像機脫掉衣服,‘露’出結實的六塊腹肌,坦誠在肖然面前。這具身體,她自然熟悉萬分……
“honey,你是個狡猾的‘女’人,我必須抓住你點把柄。”make確實還愛着她,所以纔會千里迢迢追到中國來。只是,他的愛帶着報復,報復她的狠心!
肖然無措的眼睛四處轉着,她在想辦法脫身,絕對不能被抓住把柄!
“honey,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make已經只剩下內‘褲’,他輕鬆的提起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隨即‘吻’了下去。那熾熱而狂烈的‘吻’既熟悉又刺‘激’,肖然的理智慢慢脫離,她一直都知道,make的技術很好……
隔天,楚洛胥去上班之後,白離約了嚴姍姍見面。她已經猶豫了很多天,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打了電話。
當嚴姍姍到了她指定的地方後,眼底還是慢慢的困‘惑’。她一踏進咖啡屋,就注意到坐在窗戶旁的‘女’人。
“白離,找我什麼事情?”她不是對自己一直存在着某種敵意嗎?嚴姍姍突然有些不安,連坐在椅子上都顯得侷促。
白離深吸了口氣,沒人知道,她放在桌下的手竟然在發抖……“姍姍,我,爲之前對你的態度道歉……”
嚴姍姍的表情有些滑稽,她的嘴角微‘抽’,滿腦子‘混’沌。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愣坐在那裡。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你……跟我道歉?”她不得不再次確認。
白離點頭,放在桌下的手已經被她死死攥在一起。猶豫了很久,她僵硬的伸出手把包包裡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放在對方面前。“你看看。”
“……這,怎麼可能??”嚴姍姍瞪大眼睛,眼神裡流‘露’出瞬間的驚慌。照片裡的男‘女’和孩子她不認識,但旁邊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媽咪爲什麼抱着一個小‘女’孩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白離沉默下來,她咬住嘴‘脣’,拼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是我爸爸。”
“你爸爸?那中間那個小‘女’孩是你?”見到對方點頭,嚴姍姍的理智如被‘抽’光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她顫巍地伸出手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問:“那她呢?”
“我媽媽……”
啪!一聲巨響,放在桌上的照片突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嚴姍姍站在白離面前,表情難看至
極:“我不信!”
白離遂地站起,拉住她的手臂:“不信也得信,她就是我媽媽!你以爲我爲什麼那麼討厭你?同樣是她的‘女’兒,我那麼努力才能活到現在,你卻享盡榮華和愛護,你說,我能不恨嗎!?”
嚴姍姍被她的質問‘亂’了心,她的眼神撲朔,盈盈的淚水搖搖‘欲’墜:“不信,我不信……”她突然推開白離,轉身就跑。
白離隧不及防被她推到在地,幾桌客人紛紛投來目光。她想站起來,卻發現手上滿是鮮血……
“小姐,您沒事吧?我給您打120……”服務生沒見過這種場面,忙要走到前臺打電話,卻被白離喚住:“不用。”她強忍着疼痛,撿起已經沒了相框的照片放回包包裡,然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在桌上。
咖啡屋裡的人詫異地看着她搖晃着走了出去。
白離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嚴姍姍不知所蹤。她煩躁的嘁了聲,怪自己怎麼跟她發起火來了!
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引起路上行人的關注。不得已,她只能自己打車到了醫院。
包紮完,失血過多的白離臉‘色’蒼白如紙。她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
‘女’人突然犯了難,如果被楚洛胥發現要怎麼解釋?她望着折‘射’在身上的陽光,頭暈眩得更加厲害……
“李東哲,我在……”
白離給李東哲打完電話便在附近找了個‘花’園坐了下來。她的手腕上被玻璃片割傷了三道,疼痛加上失血過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回家才暈倒。
當男人趕到她說的地方時,白離已經趴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識。李東哲咒了一聲,忙跑過去扶起她:“醒醒,你怎麼回事?”不要命了嗎,居然在公共場合裡睡着?不,不是睡着……
他瞪大眼睛看着白離身上的血跡,心突然急速跳動起來:“白離???”
靠在他懷裡的‘女’人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你來了……”
“你怎麼回事啊?”要不是看到她的傷口已經包紮好,李東哲估計會抓狂。這是他第二次見她這般狼狽過了,雖然現在自己的心已經不再她身上,但暗戀過那麼多年也不是假的。何況兩人現在已經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脫下外套套住她,省的這一身血跡嚇到旁人。
白離的意識還有些‘混’沌,她伸手抵在頭搖了搖:“我好睏……”
“我帶你回家。”
“別……帶我去你那吧。我不想讓洛胥嚇到……”
李東哲拿她沒辦法,只能抱着輕鬆就能提起來的‘女’人打車往自己的住所走。
白離緊緊縮在他的懷裡,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冷。她覺得自己的力氣一點點被剝離,身體跟不受控制似的。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回去,一定會嚇到楚洛胥,所以她不能這麼做。
“白離,你確定不用去醫院嗎?”出租車裡,李東哲擔憂的皺起眉頭問她。見‘女’人搖頭之後,深深嘆了口氣。
李東哲的公寓不大,但是整理的很整齊。他把白離放在自己‘牀’上,然後蓋好被子走到客廳打電話:“李醫生嗎……”再折回來的時候,‘牀’上的人正不安分的躁動着。他忙走過去:“白離,你哪兒難受?”
“我……好燙……好痛。”她翻滾着,身體的溫度超乎她所能接受的範圍,熱得讓人浮躁。
李東哲伸出大掌放在她額頭上,隨即驚呼:“這麼燙!?”該死的,醫生怎麼還不來?時間一點點流失,他跟着浮躁起來。不停的更換熱‘毛’巾放在她頭上,還要注意不讓她壓到自己的傷口。
終於,醫生來了。
他忙退開:“您快給她看看,好像發燒了!”
醫生點點頭,走過去看了看白離的瞳孔,隨即吩咐旁邊的護士準備點滴。準備好了,纔鬆下心告訴一臉焦急的男人:“如果病人滴完沒退燒的話,估計要送醫院了。”
“這麼嚴重!?”李東哲急了。
“她不是單純的發燒,我看了她的傷口,可能發炎了。”醫生下診斷,走的時候留了‘藥’。
李東哲一宿坐在白離的‘牀’頭不敢睡,所幸她的燒終於在四點多鐘的時候退了……
只是那響個不停的電話如催命符般吵得他直接關機。
電話那頭的男人同樣急的一夜未睡……
天亮了,晨曦初透,散去了冬季的冰冷。一切顯得那個安詳,寂靜歡喜。
男人是被陽光晃醒的。他惺忪的用手擋住視線,等意識慢慢恢復的時候,忙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的。但還是晚了……
“李東哲……”
他歉疚道:“對不起,我昨晚應該拉上窗簾的。怎麼樣,還難受嗎?”
白離覺得自己的嘴‘脣’快裂了,她想動,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天,這樣的自己好弱,彷彿能隨時被人捏死一般。
“你幹嘛?想要什麼跟我說!”李東哲阻止她‘欲’坐起來的動作,忙把她按回去。
白離掙扎:“我只想,喝水……”
“我給你倒!”男人立馬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有了杯溫水。他小心翼翼放在她嘴邊,伺候着喝完,才鬆了口氣:“好點了嗎?”
她點頭,身體再次躺平。“昨晚,有人打電話給我嗎?”
“有,我怕吵到你關機了。”李東哲沒說謊,把放在桌上的手機遞給她。
白離剛開機,就接到二十多個未接電話信息,她急了,忙回過去。
“離??你在哪!?”電話那頭,僅一秒就接通了。
她鼻子一酸,有點小感動:“我…”
楚洛胥忙從車座上坐起來,他找了一個晚上,剛纔才忍不住眯了會兒眼。手機一震動,他就馬上醒了!“你聲音怎麼這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告訴我你在哪!”
“別急,我沒事……”
“你這樣叫沒事?昨晚沒回家,手機打不通,你想急死我嗎?”楚洛胥生氣了,他不想吼她,可是失眠加上擔憂,他實在沒辦法再忍得住了!
電話那頭的白離委屈的癟癟嘴巴,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我馬上就回家,然後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我去接你。”
他的口氣跟沒得商量似的,白離只能妥協:“我在永和路…”電話果斷後,她靠在‘牀’上微喘着,體力有些跟不上。
“……我送你下去?”李東哲站在一旁幽幽問。
她點點頭,因爲自己根本無法單獨走下去。剛站在約好的路口沒多久,就看到了熟悉的寶馬車影,白離挑了挑眉頭推開了扶住自己的男人。她不想讓楚洛胥多想,儘管她和李東哲確實有過什麼。
當寶馬停在兩人身邊的身後,車上的男人迅速走到他們跟前。“離,你的臉‘色’……”誰料楚洛胥還沒說完,白離已經暈倒在他懷裡。他詫異地抱緊她,一顆心險些掉出來。
“你是誰!?”他一臉謹慎的問着剛纔站在白離身邊的男人。
李東哲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只覺得他太文雅了,這樣的男人能保護好白離嗎?最終他也沒回答楚洛胥,只留了個孤傲的背影離開。
男人抱着白離站在原地,猛然想起她暈倒了,忙抱上車送到醫院。
當他們可以回家的時候,白離依舊昏昏‘欲’睡着。她的燒本來已經退了,結果下樓等楚洛胥的時候招了風纔會暈倒。
回到家後,楚洛胥忙把她放在桌上躺好。視線從她躺在‘牀’上後就沒離開過她手腕上的傷痕,醫生說是玻璃造成的。
但,她怎麼受傷的?男人的心裡頓感五味雜陳,他怪罪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好她……
或許是太累了,他竟趴在她腹部上睡着。
白離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黑漆漆的,窗簾把屋子遮得嚴嚴實實,她根本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感覺肚子上有東西壓着時,她伸出手,‘摸’到了男人的髮絲。心頓時疼的厲害:“胥,醒醒。”
白離幾乎都能想到他爲什麼會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昨晚,嚇到他了吧?
男人嚶嚀了聲,緩緩醒來,當注意到放在自己發頂上的手時,他‘激’動的看向白離:“醒了?”
“嗯,你躺到被子裡來。”她示意他,拉開了被子。楚洛胥立馬鑽了進去,他怕她再招風:“餓了嗎?”
白離搖頭:“不想吃。”她打開‘牀’頭燈,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下午兩點多。
“離,你的傷口怎麼回事?”男人摟住她,小心避開那隻手上的手臂。
她下意識伸出完好的另一隻手去撫‘摸’傷口,眼神撲朔:“在咖啡廳不小心被玻璃扎到了。”
“怎麼那麼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傷口的時候,心都快跳出來了?”他責怪。
白離歉疚地抱着他,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不想讓我擔心就是一夜不回家?那個男人…是誰?是他害你受傷的嗎?”
面對楚洛胥的質問,她突然不敢出聲作答,關鍵也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能避縮着躲進他的懷裡不說話。這個樣子,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楚洛胥卻當是了。他‘摸’着她的發頂,嘆氣:“以後有事情必須第一個人告訴我知道嗎?你這樣子突然消失,就相當於在凌遲我的心明白嗎?”
白離鼻子突然發酸,她皺了皺鼻子,語氣討好:“對不起嘛,我以後不會了。”
“希望這次你說的是真的。”對於她失言,男人似乎習慣了。不然他也不會讓她寫一份不會離開自己的保證書。
她聽出了他的不滿,卻偷偷咧開嘴笑了。真好,這世界上有一個無時無刻都寵着自己的男人。
“洛胥,我好愛你……”
“我更喜歡你把這三個字寫在紙上‘交’給我保管。”
白離臉部呆滯:“……”
他捏捏她的鼻子:“開玩笑的,但是如果你寫的話,我也不沒意見。”
“我……餓了。”
男人的嘴角瞬間開始‘抽’。他無可奈何的‘摸’‘摸’她的發頂,寵溺道:“我去買,等着我。”
白離點頭,笑嘻嘻的看他離開‘牀’。等男人離開家後,她的眼睛瞬間黯淡下來。
該怎麼辦,還沒跟姍姍說爸爸的事情,她就這麼‘激’動,說了她會怎麼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突然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她能接受,能和自己回去看望爸爸嗎?
白離的眼底滿是擔憂和難過。
天黑了,寂靜的道上有一抹纖細的影子腳步緩慢地走着。她的樣子有些狼狽,不知道走了多久,渾身發顫着。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一個沒注意她跌倒了在地上。沒想到對方還大聲喝罵:“走路不看,腦子有病啊!?”
嚴姍姍心裡一委屈,所幸也不站起來了,而是直接坐在地上哭。那個撞她的人唯恐被訛詐,忙罵罵喋喋的跑了。
天很冷,尤其是晚上。坐在地上哭累了,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掏出手機撥打出去。
可是沒有人接,肖然睡了嗎?嚴姍姍淚眼朦朧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都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只想找個人依靠。可是,宮尚在國外……她只能拉緊衣服,幽幽在街道上走着,實在不行她就找家酒店睡了。可是當嚴姍姍走到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時,她突然躲在大柱子後看着從大‘門’走出來的兩個人。
“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女’人的態度有些卑微,伸手攔了出租車後轉頭踮起腳尖在那個男人‘脣’上印了一‘吻’:“我會想你的。”
男人勾‘脣’一笑,‘混’血兒臉蛋兒很漂亮:“我也會,baby!”說完,拉過她就是一記法國熱‘吻’。
前面的男‘女’‘吻’得熱烈,後面的嚴姍姍看得眼睛快掉下來了!她不敢置信地吞了口唾沫,心驚:肖然姐不是喜歡洛胥哥嗎?爲什麼和一個老外從酒店裡出來,還在‘門’口接‘吻’?他們……
她懷疑似的眼神從他們的位置瞥向身後的酒店,頓時明白了什麼。只是,心仍然跳的厲害!怪不得她的電話打不通,原來是和男人在…在…還沒這方面經歷的嚴姍姍突然紅了臉。她爲了宮尚一直守身如‘玉’,就想着完美的嫁給他,所以就算出國留學她也不曾像朋友一樣四處‘亂’玩。
Make送完人之後,優雅的轉身,視線不小心瞥到站在大柱子後面的‘女’孩子。他突然勾起嘴角,只當她是愛慕自己的‘女’孩子罷了,隨即走進了酒店。
男人離開之後,嚴姍姍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她覺得自己今天受的驚愕過多了,先是白離的身世,後是肖然和男人在酒店……原本很想和質問媽媽的衝動,突然因爲肖然的事情鎮定了下來。
她就這麼站在酒店‘門’口發呆,腦子裡有一股想要質問肖然的衝動。她想知道她爲什麼一邊喜歡着楚洛胥,一邊卻和其他男人上‘牀’呢?還是說,她根本就不喜歡洛胥哥?
不行,她不能一個人瞎想,這樣會瘋掉的!‘女’孩緊忙掏出手機:“哥,你在哪兒?”
“姍姍?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有些擔憂。
嚴姍姍握緊手機緩緩往酒店外走:“我現在很‘亂’,可以到你那裡嗎?”
“我在西城的公寓,你在哪?”他似乎聽到了車鳴聲?
“好,我現在去找你。”嚴姍姍掛斷了電話,她很慶幸哥今天沒在家裡。因爲她現在的情緒根本沒辦法好好和媽媽對視,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越想越不安,等了很久,她終於攔到了出租車。
當嚴姍姍剛下車的時候,突然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崗亭那裡。她飛速奔過去,看到嚴楚夏的時候直接抱住他。“哥……”
男人的擔憂加劇,他拍着她的背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學校裡不開心?”
她搖頭。
“算了,先上去再說。”說完,他摟着妹妹上了樓。
嚴姍姍坐在沙發上之後,男人立馬把暖氣開大,語氣有些責怪:“不怕感冒嗎?就穿這麼點在外面晃!”
“對不起哥……”
他坐在她旁邊,替她拉緊了毯子:“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吧?”
嚴姍姍眼眶一紅,淚珠巴拉巴拉直掉,看得嚴楚夏一陣心疼。他把妹妹的頭靠到自己的‘胸’膛上,軟了語氣:“乖,沒事的,有哥在。”
“哥……嗚嗚……”‘女’孩邊哭邊喊着,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她好‘迷’茫,好害怕……
“乖,告訴哥發生什麼事情了,好嗎?”嚴楚夏軟聲引‘誘’着。等了很久,才聽她說:“好多血……白離流了好多血……”
男人心臟驟停,瞳孔放大:“你說她流了很多血?爲什麼,在哪兒?!”怎麼會,白離受傷了嗎!?
嚴姍姍知道哥的反應會很大,但她確實做錯的事情:“是我,我推了她……”
“姍姍,你爲什麼要推她?白離曾經還幫過你不是嗎?”
面對哥的質問,她無法反駁,只能咬住嘴‘脣’繼續默默掉淚。嚴楚夏等煩了,也不捨得吼她,只能忍住情緒問:“那她還好嗎?”
“哥!”嚴姍姍突然大吼一聲,她從他懷裡站了起來,淚眼婆娑的指責道:“你就只擔心她,你們都只擔心她,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推她?”吼完之後,她突然想起白離對自己說過的話,心咯噔一聲,渾身發涼。
不……不要覺得歉疚,不要……
“姍姍,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吵架,但是你說她流血了,一定很嚴重的對不對?如果你受傷,哥同樣會質問她的!”
她憋着嘴巴,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嚴楚夏重新把她拉坐下:“當然是真的,我就你一個妹妹,不疼你疼誰?”誰料他剛說完這句,嚴姍姍的臉‘色’突然慘白一片。她覺得自己很冷,冷得渾身刺疼刺疼的。如果哥知道白離也是他妹妹會怎麼樣?
“姍姍?”發覺妹妹的表情有些怪,他忙喚了一聲。當嚴姍姍視線對上他的時候,不只覺得冷,還有委屈。她突然說:“哥,你忘了她吧,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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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沉下臉:“爲什麼突然說這個?”難道她知道了什麼事情?
嚴姍姍的眼珠子不安的轉悠着,淚水又開始聚集,她遲疑的嘴角‘欲’言又止。
“姍姍,你知道什麼對不對?”他輕聲問,身體向她靠近了一分。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嚴姍姍躲避他的目光,腳沾地試圖站起來,卻被嚴楚夏拉住手臂。他的聲音變硬:“你有事瞞着我。”
“哥…別‘逼’我,你不知道纔是最好的。”如果你知道白離是咱們同母異父的妹妹,能承受得了打擊嗎?她不想說,至少目前一點都不想說。
嚴楚夏被她的樣子嚇到,隱約覺得這件事情跟白離有關係。可姍姍不說,他要怎麼知道?還是……找白離?對,她受傷了,他得去看她。
嚴姍姍趁他發愣的時候掙脫了手臂,然後迅速往客房跑去,邊道:“我困了,不要‘逼’我好不好。”說完,‘門’已經被關上,還落了鎖。
男人看着緊閉的房‘門’皺起了眉頭,眼底的不安加劇……
隔天,白離意外的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再三猶豫之後,等楚洛胥去上班了纔拿着包包出了‘門’。
她不確定嚴楚夏找自己做什麼,但第六感告訴她和嚴姍姍有關所以她出來了。
男人坐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他知道她喜歡坐這裡。看到白離之後,他忙站起來示意自己的位置,然後幫她拉開椅子後問:“想喝點什麼?”
“藍山。”
他示意服務員來兩杯藍山之後,又點了幾張甜點,這才和她面對面坐着。氣氛突然有些靜謐,白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離……聽說你受傷了?”嚴楚夏終究忍不住心裡的關心,他聽到她受傷的消息一顆心到現在都還提着。要不是看她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正常,他……唉,他能做什麼呢?
男人默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事實上,她手掌上可能會留下疤痕了。因爲帶着手套,所以他沒看見自己包裹着繃帶的手掌。
聽她這麼說,他更鬆了口氣:“姍姍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沒有。我沒怪她,這傷……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她很快接話。嚴楚夏卻覺得有些怪異,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是她的態度嗎?他以爲她不喜歡姍姍的。
“別這樣看着我好嗎?我只是想和大家和平相處而已。”
“那能告訴我…姍姍爲什麼這麼做嗎?她的‘性’格我瞭解,除非是被‘逼’急了,不然不會失去理智。”從她昨晚的樣子來看,準定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
她沉默。幽深的眼睛看着他,只覺得內心翻騰得厲害。從知道自己跟他同父異母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沒停止悲傷過。兩個有血緣的兄妹,居然上‘牀’了……她不想傷害他,真的不想,所以不能說。
“楚夏,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他皺起眉頭,幾乎沒有考慮的答應了。白離咬了咬‘脣’,眼底閃過猶豫,還是說了出來:“別告訴任何人,我們…發生過關係。”
“…我不會跟洛胥說的,你放心。”
白離的嗓子乾澀的厲害。她指的並非是楚洛胥,可是她卻不能明說。只能道:“謝謝。”
“白離,我……”嚴楚夏‘欲’言又止,似乎也有話說。他剛開了頭,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接話下去。因爲他很內疚,很慚愧……
她定定的看着他:“你想說幾年前在Ktv的事情嗎?”
果然她知道了。他驀地低頭看着桌面,一張俊俏的臉頓時變成苦瓜。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點頭的。
她淡淡勾‘脣’一笑,眼珠子向上轉了半圈然後重新把視線落在他身上,道:“過去了,我已經什麼都不想計較了。”只想和洛胥開開心心在一起。
“恨我嗎…”其實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儘管他已經知道她接近他們的原因,但卻無法責怪。因爲是他們先犯了錯……
男人已經低着頭,一副很誠懇在道歉的樣子。她看着他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的那道傷真的已經不見了,再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命運開了自己一個玩笑,大大的玩笑。所以她說:“不恨。不管你知道了多少,現在我已經放開了,真的。”
“謝謝……”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男人喉嚨裡發出來的,讓人聽得不是很真切。她卻聽明白了。
“楚夏,我也跟你道歉。”
他詫異的擡起頭看她。只見她直直看着自己,卻沒了下文。“爲什麼?”他問。
白離揚起嘴角的弧度,笑容卻未達到眼底。她說:“沒有,就想這麼說。如果沒事我想回去了。”她頓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
“白離。”他驀地喊住她,見她帶着疑‘惑’重新坐下來後,深吸了口氣:“你討厭我們家對不對?”
“……”
“是吧。我能感覺出來,姍姍也提過……能告訴我爲什麼嗎?”這個問題圍繞他很久了,可是除了當年的事情,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白離,以至於她連自己的家人也討厭。
白離沒做聲,甚至身體一動都沒動,許久,說了牛馬不相及的另外一件事情:“聽說你爲了我,放棄了攝影?”
他尷尬地乾笑兩聲,不知道她怎麼得知的。只能隨意說道:“也不是,我爹地老了,又有心臟病。我只是想幫他分擔點……”
“他有心臟病?”白離的聲音頓時提高几分貝,發現自己的異常之後,她忙低下頭,一雙不安的眼睛四處‘亂’轉着。
嚴楚夏似乎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只道:“是啊,過兩年他就退休了。我也玩夠了,該幫他了。”
她沒出聲,只是厭煩自己聽到那個男人有心臟病的時候,怎麼會心慌呢?他可是害死爸爸的兇手……
“白離?”
“額,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她道歉。
男人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須臾,他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白離猶豫片刻,終歸沒有拒絕。
寶馬GT550奔馳在馬路上的時候,白離看着窗外出神,沉默的空氣中飄逸着安詳的氣息,車裡的兩個人格外的安靜。當車拐進小區時,白離在下車前問了個問題:“白水柔…對你好嗎?”
他驀地眯起眼睛,眼底閃過疑‘惑’,卻還是回答:“恩,好。”至少表面上很好,他在心底默默補了一句。
她的眼瞼耷拉下來,在他剛要下車幫自己開‘門’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車外:“路上小心。”
嚴楚夏把剛打開的‘門’重新關上,衝她點點頭後倒車離開。只是他的腦子裡一直在想白離問自己這個問題的原因,一道閃電刷過,他突然覺得白離討厭他們跟白水柔有關係!
可…原因呢?白水柔對她做過什麼事情麼?自己又要怎麼查……
當小轎車的影子消失了後,白離悠悠然轉身,步伐小且慢。她覺得‘胸’口有些悶疼,那疼隨着自己越來越低‘迷’的情緒慢慢擴散,直到她進了屋子把自己悶進被子裡面。
嚴楚夏回到家的時候,嚴姍姍剛調整好情緒從房間裡面出來。她覺得自己還是去找白離好好談談,順便道個歉。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她都要確認,但…如果白離真是媽媽跟其他男人的‘女’兒,她…要怎麼辦?
嚴姍姍覺得心裡好‘亂’,‘亂’到不知所措。她不能告訴哥哥,不能質問媽媽,更不能讓爸爸知道……她到底該怎麼辦?
“姍姍?”
“額,哥,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不用去上班嗎?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嚕喝下去才覺得心神安定一些。
嚴楚夏把手裡的公事包放在桌上,隨口回答:“今天有事沒去,你要出‘門’嗎?”他看到她換衣服,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她點頭,把杯子放回原處然後走到玄關開始穿鞋:“我有點事情要出去,晚上…能還來這找你嗎?”
“你不用上課?”
“請假了,這幾天不想去。放心,我不會落下功課的。”
這點他相信她,因爲她對待學習一向很認真。這次要不是爲了宮尚也不會轉學回來,可惜那傢伙居然躲到國外去了……
說起躲,他的眸光一閃,突然嗤笑自己有什麼理由取笑別人呢?
嚴姍姍出‘門’之前轉頭向哥哥揮了揮手,這才關‘門’離開。進了電梯,她拿着手機猶豫不決,剛想按下白離的號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媽咪,怎麼了?”
“你在哪兒?明天週六,回來嗎?”
“那個…我想哥了,想在他這住兩天。”
白水柔優雅的神態頓時一裂,眼底閃過困‘惑’:“你在你哥那嗎?”
“嗯。”
“…好吧,那有事情要跟媽咪打電話知道嗎?”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心思都繞着她轉了。
嚴姍姍咧開嘴角撒嬌:“放心啦,哥會保護我的!媽咪,我現在有點事情,晚些在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女’人寵溺道:“好,那要注意安全。”
電話掛斷,白水柔的眸子裡‘蕩’着不安,似乎有種暴風雨前驟然安靜的預兆。她捏緊電話,須臾,蓋上。
“太太,您要的資料查到了。”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從嚴家大‘門’走進來。他站在年過四十卻依然保持着姣好的容貌和‘迷’人的身材,渾身洋溢着成熟‘女’人的風韻面前,等待指示。
白水柔心一顫,表情不變淡雅:“結果是什麼?”
“白離確實三歲的時候就進的孤兒院,她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車禍身亡。”
“你確定?”她眯起眼睛思忖。
黑衣男人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聲音很堅定道:“是的。”
“好,辛苦你了,出去吧……”白水柔理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她很慶幸白離不是自己的‘女’兒曼離,但另一方面想起那個被自己拋棄的‘女’兒,她的心竟還會歉疚。十多年了,沒人知道她心裡的痛苦。
可是,再過不久她就可以……
黑衣男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垂着的頭驀然擡起,對着陽光咧開嘴角然後掏出手機:“趙總,我已經按您的吩咐去做了。”
“好,我答應你的也不會少!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趙士雄笑得格外開懷,幫白離解決了個麻煩他在掛斷之後給她打了過去。
白離盯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驀地眯起眼睛。她剛睡醒,確切的說是被電話吵醒的。
她以爲趙士雄在沒得到響應之後會掛斷電話,沒想到手機響個不停,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
嘆口氣,她一手把電話放在耳邊,一手撐住額頭:“喂…”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慵懶,竟讓那頭的男人渾身如觸電般!
趙士雄頓時‘色’心又起,心裡暗暗佈局:“寶貝兒,剛睡醒呢?”
“您趙總響了十多分鐘的電話,我能不醒嗎?”意思是有點怪罪他饒了自己清夢。
男人‘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笑得‘亂’顫:“哈哈哈,我沒想到你會在睡午覺,真是不好意思呢……”
白離煩躁的扯扯頭髮,語氣有些不悅:“您有什麼事直說,不然我要掛斷了。”
趙士雄暗暗記下,這‘女’人有起‘牀’氣!輕聲咳了咳,他才說起重點:“你那親生媽媽調查你的身世,我幫你擋下了,是不是該謝謝我?”
“什麼意思?”白離驀地坐起,眼睛如銅鈴般大。她驚訝的卻不是白水柔調查自己的身份,而是趙士雄爲什麼也調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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