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停住了,時間彷彿靜止了,
他們要在一起嗎?
他們不是曾經就在一起的嗎?
如今不會在一起嗎?
沐晴川腦海浮現出這幾個問題,而最終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就只有他了。
蘇白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他本來就是單純來幫忙的,他的確欣賞沐晴川,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要和她在一起。
她好,她的兒子聰明,但她也是他的上司啊。
“你不要亂說了,我來只是不想讓沐沐傷心。”
黎子嗤笑,“你以爲你是聖人啊,她的事你爲什麼要管,就算她是的上司,你也用不着服務這麼周到吧?”
“閉嘴!”沐晴川實在是受夠來,“你少來我這裡撒野,你說我可以,但是不要詆譭蘇白,他是我的客人。”
“呵呵,真是可笑,拜託你去洗洗臉吧,看看你有多髒!”
沐晴川蹙眉,從來沒想到她素質這麼差。
“你走,這是我的家!”
蘇白看兩個人女人這樣言語拉扯,也插不上話。
許嫂去照顧小孩了,家裡亂成一鍋粥了。
“我偏不,沐晴川,你就是個賤人!”
“你再說一遍!”
“賤人,賤人,賤人!”黎子一口氣說了三遍,每一次就靠近她一步。
沐晴川真的沒想到她會這樣,從來不罵人的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黎子,你過分了!”
“不用你護着她!”黎子憤恨地盯着沐晴川,“她本來就是個賤人!搶我的人!”
“看來你是非要我報警了。”沐晴川去房間裡拿手機,黎子就跟在她身後進去了。
還沒等她撥通,黎子就上手搶手機。
“你別動我的手機!”
“你還想報警,門都沒有!”
沐晴川的力氣不敵黎子,手機鉻着手心,很痛。
蘇白也急忙過來,卻看到他們扭打成一團。
“你給我走開,這是我的家!”沐晴川還是奮力守護着手機,握緊的手指上的戒指勒得很疼。
黎子嘴角一斜,她猜測沐晴川馬上就沒有力氣了,“走,可以,不過你不報警,而且蘇白也得和我走。”
“他走不走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要爲難他。”沐晴川被黎子壓着,根本看不見別處。
蘇白一把拽開黎子,“你太過分了!”
黎子被丟到了牀頭,死死地盯着他們,“你們……”
“你沒事吧?”
沐晴川坐起來,頭髮蓬亂,但她最先緊張的是她手指上的戒指,發現它安然無恙才放心。
他見她一遍一遍擦着戒指,眼角噙着淚水,心想,“那一定是她最珍愛的東西了。”
“我沒事,謝謝你。”
“假惺惺!”黎子坐直,好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她的確佔了上風,要不是蘇白拉開,恐怕沐晴川現在就被她抓傷了。
“你的手背,胳膊……”
沐晴川低頭一看,手背和胳膊都被撓了幾道血印子,而且不淺,血液都滲出來了。
“不打緊的,讓你見笑了。”
蘇白搖搖頭,“沒有沒有。”
黎子在一邊看着他們惺惺相惜的模樣,嫉妒得要命,什麼時候他們這麼好了,還是說他恢復記憶了?
“你沒事吧?”他轉過頭問黎子,畢竟她曾和他在小鎮那麼久,出於禮貌也還是要問問。
“你是在關心我嗎?”黎子戳着自己的胸口,“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他並沒有肯定她的話,傷人的話他說不出口。
“我的事和你沒關係,來沐總家有我的原因,沐沐還是一個孩子,誰也不能影響到他。”他的話像是警告,好像就是爸爸的口吻。
沐晴川依舊摩挲着戒指,最重要的東西鉻得最疼,她這輩子都會守着這枚戒指,因爲這飽含着她的愛情。
“蘇白,我們走吧,我們回小鎮好不好?”
“不可以!”沐晴川激動地大喊,蘇白被震住了,爲何她反應如此之大?
黎子一聽又發瘋了,手不自覺的又伸了過來,這一次沐晴川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
二人對視,容不得彼此。
“你們鬆開。”他不想充當一個和事老,可這件事本來就是他自願的,都是爲了沐沐。
“你和我走嗎?”黎子再次投來期盼的眼神。
蘇白嘆氣,“我不說重複的話,我去上班了。”
沐晴川撒開她的手,“你現在不走的話,我馬上報警!”
一看這根本不佔優勢了,黎子從沐晴川的眼神讀到,假如她現在不走,那她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蘇白,我和你去,我們換一家公司好嗎?”她跳下牀追着他出去了。
房間裡安靜了,剩下了沐晴川一個人,剛纔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當黎子伸過來手的時候她真的不知所措,若不是他,今天恐怕……
她苦笑,“你終究這麼軟弱。”
每一次和別人衝突之後,她似乎從來都是一再忍讓,最後受傷的還是她。
剛出門口,蘇白就開車走了,這車是陳淼給他配的,說是爲了工作方便,這事沐晴川都不知道,這錢也是陳淼自己掏腰包的。
本來他是拒絕的,可是自從加入新沐他發現,沒車真的不方便。
這一天,昏昏沉沉。
蘇白去跑了業務,和沐晴川在辦公室用工作麻痹自己,閒下來的時候她就給家人朋友打電話,就怕空白下來想到他。
今晚若是沐沐再問起來,她只好說他去出差了,但願孩子回相信,能維持幾天算幾天吧。
這種日子真的煎熬。
黎子被蘇白甩掉之後就沒有跟着去他的公司,那畢竟是沐晴川的地盤,況且門口就有保安,她再去鬧就是不明智了。
今天這麼一鬧,她突然覺得自己比沐晴川厲害得多,只是有蘇白在,所以她纔沒有佔上風。
於是她打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給沐晴川使絆子。
一個人在公寓裡躺着,她自嘲她現在的處境,明明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卻非要跟着他住這種差的房子。
叮咚叮咚……
“誰呀,這麼討厭,水電費交了好幾個月的呀。”
這都下午了,黎子實在想不出來誰能來登她的門。
她拖拖踏踏地開門,原來是送快遞的小哥。
“請問是蘇白的家嗎?”
“是。”
“噢,這裡有一封他的快遞,你是?”快遞小哥見她並不友好,也不敢和她對視。
黎子無奈地翻白眼,“我來簽收就好了。”
“這……”
“我是他妻子,能籤嗎?”
快遞小哥尷尬地笑笑,“好好,您籤。”
砰!
黎子把門甩上,快遞小哥無語地搖搖頭,下樓了。
收件人是蘇白,寄件人是……
她一看地址和姓名,是小鎮阿姨寄過來的。
“莫非是特產?”
根據包裹的大小,很容易往這方面想,再加上表妹一直對蘇白很好,難覓會寄點吃的什麼的。
她猶豫,糾結,畢竟信件這種東西都是個人隱私,她不隨便拆的。
但是她真的很好奇。
“反正是姨媽寄來的,我看看也沒事的。”
從抽屜找到了小刀,慢慢劃開,盒子裡面,表面一層的確是一個乾果,底層是一個袋子。
她把吃的拿出來,然後看到一封信。
拆,不拆?
再次陷入糾結。
過了幾秒,她撕開了信封:
蘇白,你在大城市過得好嗎?和黎子在一起嗎?我們全家都很掛念你,再三考慮後,決定給你寫這封信。
上次你走的時候我就把你最開始的衣服整理好了,後來你走得急就沒有拿給你,袋子裡都是你的東西,你有權保管。
剩下的就是一些吃的,我們鄉村也沒什麼好吃的,你別嫌棄就好。
最後,祝願你事業順利,身體健康。
黎子一字一字讀完,她只在乎一個信息,就是那個袋子。
她沒辦法停下來,於是再次拆開了袋子,裡面是一套西裝,和一個紅方盒子,再打開一看,是一枚戒指。
“這是和沐晴川的結婚戒指。”她早晨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看見沐晴川手上的戒指,質地和這個一樣,只是多了一顆大鑽石而已。
與此同時她大膽的決定,這些東西一定不能讓他看到,不然她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就算他找不回記憶,但至少他知道他的身份。
她把乾果慌亂地塞進抽屜,把那封信撕碎,正要扔進垃圾桶的時候擔心被發現再拼起來。
於是她進了廚房找了火源之後把信燒了。
剛一出廚房門鈴又響了。
情急之下,她把裝衣服的袋子和首飾盒一同塞進了沙發墊下,並且在上面蓋了兩個抱枕。
她拍拍胸脯,深呼吸,去開門了。
“那個……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黎子看了一眼蘇白又低下頭。
他聞了聞,“你用廚房了?”
“沒有沒有,哦哦,剛纔用煤氣燒水了,從來沒用過,可能有點味道了。”她一邊說一邊就朝沙發那邊走。
蘇白也沒有再問,他回來是拿一份文件的。
他發現他房間門是開着的,就問道,“你進我房間了?”
黎子心慌,“我給你打掃一下衛生。”
“以後不要再進了。”
“以後?你的意思是我們會一直住在一起嗎?你不會再去沐晴川家了,是嗎?”黎子提起希望。
他沒說話,進去了。
她也沒有再說話,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坐在那裡別動,不然被他發現,她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個檔案袋出來了。
黎子故作溫柔地笑笑,“你又要走嗎?還沒下班嗎?”
“嗯,你以後不要再去找沐總的麻煩了。”他沒多看她一眼,朝門口走去。
通常這時候,黎子肯定會受不了,肯定會歇斯底里地質問沐晴川到底哪裡好,可她沒有,而是安靜地看他離開。
門剛關上的時候她沒有立刻動,而是過了三分鐘之後,才從墊子下面拿出袋子,然後回她房間,把東西塞進她的行李箱。
這些東西只有放在她的地方纔安心,誰也別想再見到。
合上行李箱,她悠然地躺在大牀上,好像一切都美好起來了,好像這樣以後,他再也不可能再回到沐晴川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