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遇靠在黑色世爵邊,指間一點猩紅,身長玉立,彷彿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世家公子,不出淤泥,氣質清冽,全身透着股禁谷欠氣息,卻那樣的迷惑人的心智。
喬橙鬼迷心竅的在半夜接到他的電話後,又鬼迷心竅的聽話的下了樓。
宿舍門恰好還沒有關上,喬橙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這麼順順利利的出來了。
見到蘇景遇時,喬橙加快步伐走到了他跟前。
被十月晚風微微吹起的睡裙衣角,翩躚如蝶。
喬橙一走近,女孩沐浴後的清香,撲鼻而來,乾淨美好。
蘇景遇捻滅了菸蒂,目光沉沉定定的瞧着面前的小姑娘。
喬橙問:“景二爺,您找我什麼事?”
有什麼事,在電話裡說不清?
蘇景遇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她小臉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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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橙還沒反應過來,蘇景遇便有些不悅的反問:“我有這麼老?”
強勢的男人,一條長腿,得寸進尺的逼近她。
小姑娘水眸瞪大,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卻被一隻大手,緊緊固定住了軟腰。
“不、不老……”
蘇景遇怎麼會老?笑話。
他這個年紀,這般家世,這般長相,這般身材和涵養,手指頭稍微勾一勾,北城會有多少年輕的小姑娘飛蛾撲火?
腰部傳來的一抹燙熱,讓喬橙小臉燒紅。
“景、景二爺……‘您’,只是尊稱而已。我沒有、沒有別的意思。”
蘇景遇在大部分時間裡,像個紳士,可惜,那都是沒有認清他真面目的人,他是喜歡掠奪的強盜。
強勢、霸道、嗜血。
對喬橙,他不想僞裝,他想露出嗜血的本性。
蘇景遇炙熱的目光,落在小姑娘一張一合的脣瓣上,“嗯,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
大掌,隔着那層薄薄的衣料,似乎觸到了比想象之中還要柔軟的皮膚,一時間,竟有些難以放手。
可最後,小姑娘半羞惱半委屈的表情,終是讓他鬆手。
“景二爺,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看吧,纔剛剛拉近一些距離,這個小傢伙就已經警覺的要跟他劃分界限,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蘇景遇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淡淡開腔:“半夜見男人,是不是該換套衣服?”
至少,不該是睡衣,不該是……拖鞋,嗯?
太過勾人。
喬橙以爲他在羞辱她,咬着小嘴,半天也不說話。
“我只是忘記而已。”
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連解釋都不算的話來。
蘇景遇動了動薄脣,“你們中文系有兩個去GK實習的名額,主要工作是寫一些廣告創意文案。我聽說你專業課成績不錯,感興趣的話,可以聯繫我。”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只要她想去,蘇景遇就會爲她無條件的開後門。
可是,他爲什麼要給她開後門?
GK國際,有多少人擠破頭顱都想進去,蘇景遇怎麼就把名額輕輕鬆鬆的給她了呢?
喬橙垂着小臉,一本正經的說:“景二爺,我沒有打算要走後門進去。而且,而且……”
後半句話,喬橙不敢說,也不好意思說。
她想說,她不想被他潛規則,她是正經女孩兒。
可又覺得,她實在沒那個臉皮說出這種話來。
如果,萬一人家景二爺並沒有要潛規則她的意思呢?
蘇景遇眉心料峭,一片寒意,他盯着她毛茸茸的低垂的小腦袋,涼薄開口:“如果我想潛規則你,那麼現在我對你絕不會是現在這樣紳士。喬橙,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被潛規則。懂了嗎?”
蘇景遇直接挑破了喬橙,羞辱的話,字字句句刺進喬橙心頭。
喬橙鼻間一陣陣酸楚,忍着難受,小聲的說了句:“是我誤會您了。不過……”
“你既然不想要這個名額,那就罷了。”
蘇景遇眉心深凝,素白麪龐清寒一片。
喬橙頓了頓,小手攥成一個拳頭,咬着下脣問:“我只是想知道,您爲什麼要把這個名額給我?”
明明,她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蘇景遇冷淡如冰,沉靜開口:“因爲覺得虧欠。畢竟蘇溪搶了你的男朋友。”
謊言,一絲不苟的謊言,被蘇景遇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喬橙擡頭時,那輛黑色世爵,已經在模糊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像蘇景遇這樣的人,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公司的命運,她只是渺小的一粟,真的不適合和這些大人物來往。
喬橙趿拉着涼拖,忍下心裡的酸楚,轉身回宿舍。
……
回到別墅的蘇景遇,靠在露天陽臺上,抽着煙。
回想起今晚的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話說重了,可如果他不那樣說,她一定會覺得他是真的想潛規則她,那麼,以後她會更加躲着他。
即使他想潛規則她,也不是那個潛法。
很可笑,他蘇景遇追求一個稚嫩的小女孩,竟然需要這般的費盡心思。
爲什麼會對喬橙感興趣?或許只是因爲男人的劣根性。
對一切單純的事物,都有種強烈的佔有和摧毀谷欠望。
沒有理由。
包括在喬橙喝醉的那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蘇景遇幾乎是鬼迷心竅的吻了下去。
喬橙沒什麼好的,可他也挑不出喬橙有什麼不好。
這樣的喬橙,配他,剛剛好。
這是蘇景遇給自己的解釋。
……
喬橙連着軍訓了三天,身心疲憊。
腳底板因爲站軍姿,都站的麻木了。
宿舍四個女生,在十月微熱的夜晚,躺在宿舍那張屬於自己的小牀上,各懷心思。
沒來由的,喬橙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那晚被蘇景遇“羞辱”的畫面,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下意識的,竟然順着蘇景遇的反問,想起了他口中所謂的“有資格被潛規則”的女孩。
嚴麗君躺在上鋪想着系裡廣告文案的事,“噯?你們三兒參加那個GK廣告文案的比賽嗎?”
蔣文文和趙芸似乎都沒什麼興趣,畢竟剛剛大一,誰也沒心思去實習。
喬橙呢,自從經過那晚,和蘇景遇的關係算是完全破裂,更不會給自己找氣受了。
“你們三個都不參加纔好呢,那這樣我的勝算應該會大點!”
趙芸忽然問喬橙:“橙橙,你和那個秦宇彬發展的怎麼樣啦?你們拉手了嗎?”
此時宿舍已經熄燈,彼此看不見彼此臉上的表情,喬橙將臉埋進了被子中,嗡嗡的發出輕輕一聲:“沒。”
“你們幾個初吻還在嗎?”
大半夜的,趙芸說起這個話題,幾個女孩都興奮了起來。
唯獨喬橙,伸手輕輕觸上了自己的脣瓣,初吻……
如果她的記憶力還算好的話,她的初吻應該是給了……
微微咬下脣,一時間竟然臉頰發燙。
宿舍裡嘰嘰喳喳的,像是在玩着真心話大冒險,輪到喬橙了,趙芸提問她:“喬橙,你呢?你和顧白談戀愛的時候應該都拉上手親上嘴兒了吧?或者尺度更大點的?”
喬橙嚥了口唾沫,有些難爲情,“沒有。我和顧白,就拉過幾次手。”
這是真話。
所以,有時候在外人眼裡,在顧白和她談戀愛的那三個月裡,或者更像是哥哥和妹妹的相處方式。
最親密的,也就是輕輕擁抱了下,僅此而已。
“我腳有些疼,我要先睡了。”
或許是怕舍友再問一些更加底線的問題,喬橙裹着被子,閉上眼睡了。
……
第二天一早,喬橙醒來時,整個腳踝都腫了。
昨天只是輕輕扭了下,沒想到不處理的後果這麼嚴重。
可教官嚴厲得很,絕對不會因爲她這點小傷又允許她請假。
忍着痛,參加了軍訓。
休息期間,秦宇彬和班上的幾個男生去小賣部買了冰水,朝氣蓬勃的跑過來。
一瓶冰水,遞到喬橙眼皮子底下。
“給。”
喬橙婉拒:“不用了,我有水……”
秦宇彬單純陽光,笑着露出兩個小酒窩問:“你是不是不能喝冰水?”
她一時反應慢半拍,“……不是。”
秦宇彬以爲她害羞,不好意思說出口,便兀自開口道:“我去食堂買杯熱的給你。”
男孩說着就要起身,喬橙一把拉住他,憋紅着一張小臉:“不、不是!我……沒。”
沒來大姨媽。
即使他們聲音很小,可一個班坐在樹蔭下一起休息,還是被全班同學聽見了,鬨堂大笑。
喬橙只覺得丟臉的要命。
盤腿坐在地上休息的蘇溪,喝了一口冰水,從迷彩服裡掏出了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蘇景遇。
然後重新將手機揣兜裡,轉過身來就對喬橙說:“噯,喬橙,今天下午咱們不是可以自由活動嗎?我帶你去我家玩兒吧!”
喬橙一下子愣住,蘇溪邀請她去她家玩,她就不怕她和她搶顧白?
不過……像蘇溪條件這麼好的女孩,也不怕顧白會被她搶去就是了。
“我有點兒不舒服……”
喬橙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嚴麗君一下子就打斷了她,“蘇溪,我們502宿舍的能跟着喬橙一塊兒去你家玩玩兒不?”
“行啊,怎麼不行?咱班一起去好不好?我請你們吃大餐!”
“好!好!好!”
在一片洪亮的聲音中,吞沒了喬橙小小的拒絕。
……
下午,蘇溪領着班上所有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蘇景遇的私人別墅。
原本安靜的空蕩蕩的,顯得完全沒有人煙的別墅,因爲四十號人的闖入,一下子變得鬧騰。
別墅裡的蘭姨拉着蘇溪到了旁邊,皺眉緊張的就問:“溪小姐,您怎麼把同學都帶到先生家裡來了?”
蘇溪挑眉,瞧了一眼在沙發上安靜坐着的喬橙,“蘭姨,你甭管了,我向你打包票,我舅他肯定不會生氣的!”
“您太胡鬧了!先生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裡晃悠,您一下子帶了幾十號人進來……”
“哎呀,蘭姨,你現在去做飯,家裡這麼多傭人,晚上準備一桌大餐應該沒問題吧!景二爺要是生氣了,有我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