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橙從梧桐苑別墅逃出來後,紅着眼,忍了很久,纔將委屈難過的眼淚憋了回去。
回到北城大學,她躺在宿舍的小牀上,悶悶不樂。
蘇景遇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說,她這種不夠資格被他潛規則,可是昨晚,爲什麼又要碰她?
比起傷心難過,喬橙更多的是煩躁。
可她也還記得,要吃避孕藥。
避孕藥,還是上次買的,吃了一顆後,喬橙便在牀上挺屍了。
……
GK國際,總裁辦公室。
蘇景遇的手機響起,是梧桐苑別墅的來電。
蘭姨小心翼翼的說:“先生,喬小姐走了,她說……沒空和您一起吃午飯。”
沒空?呵。
蘇景遇掛斷電話後,俊臉上沒有任何喜怒,他多的是辦法讓她“有空”!
不過,氣歸氣,站在喬橙的角度上來想,她耍點小脾氣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要了她之後,第二天一早就因爲公司緊急會議將她一個人丟在牀上,並且,在昨晚那種情況下要了她,恐怕她也並非心甘情願。
像喬橙這種十八歲年紀的小姑娘,心思敏感纖細,哪怕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會胡思亂想。
許賽夾着文件推門進來,“二爺,這季度財務處彙總報表,您過目下。”
蘇景遇的心思,自打從早晨進公司,就一直沒有專注過。
一向工作狂的景二爺,也有分心的時候,許賽倒是覺得稀奇。
“二爺,您怎麼了?”
蘇景遇淡淡擡眼,平靜的道:“沒什麼。”
可明明,一個上午都心不在焉了。
……
喬橙在宿舍小牀上,睡得迷迷糊糊。到了中午,蔣文文她們三個從操場軍訓回來,只見喬橙長衣長褲的穿着,和衣躺在牀上。
蔣文文以爲她病了,走過去擔心的問:“橙橙,你不舒服啊?你昨天怎麼沒回宿舍?”
喬橙嗓子有點啞了,雙眼紅通通的,像只被剛剛欺負了的小紅帽,“我昨天肚子好像吃壞了,就直接在蘇溪家裡睡的。”
話雖如此,可聽者有心,嚴麗君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昨天蘇溪那麼器重你,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去的她家,喬橙,我之前讓你給我向蘇景遇說說推薦名額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樂意?你不樂意直說,不用騙我。蘇溪跟你那麼好,你有必要裝嗎?”
喬橙微微咬脣,心裡忍下的委屈重新被一點點放大,她起身,坐在牀上對嚴麗君解釋:“我和蘇溪沒什麼關係,我之前都沒怎麼和她接觸過,我也不知道她昨天爲什麼忽然叫我去他們家裡。關於實習名額的事情,那件事我真的……”
“好了,你別說了,你不幫就不幫,反正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蔣文文圓場,“嚴麗君,你這麼說就太不知好歹了吧,喬橙又不是故意的!如果她要是能幫你說上話,她幹嗎自己不去GK實習啊?”
喬橙咬着小嘴,拉了拉蔣文文的手,“算了。”
嚴麗君抱着手臂,有氣沒處發,“對了,今天是喬橙和趙芸打掃衛生間,阿姨說這週四要檢查,你們最好今天午休就弄好。”
蔣文文關心的問:“橙橙,要不我倆換個班?你今天不舒服,我幫你值日。”
喬橙搖搖頭,“沒事,我已經不怎麼難受了。”
趙芸進了衛生間,找了一圈,沒找到潔廁靈。
“橙橙,咱們宿舍沒潔廁靈了,你去隔壁宿舍借一下唄!”
“哦,我馬上去。”
……
喬橙借來了潔廁靈,和趙芸打掃完洗手間後,宿舍門便響了。
隔壁宿舍,也是中文系的,只是和喬橙她們不同班,來的是中文系的系花董佳妮。
董佳妮在大一也是風雲人物,家裡有錢,顏值又高,專業課成績又好,男朋友一個接一個,完全沒有空窗期。
嚴麗君向來看不慣董佳妮囂張的行爲,抱着手臂愛理不理的冷嘲熱諷:“喲,系花怎麼有空來我們宿舍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嚴麗君與董佳妮結仇的原因,不過是因爲在爭奪學生會學習委員時,敗北給董佳妮。
董佳妮高傲的問:“中午午休的時候,你們宿舍是不是有人來我們宿舍去借東西了?”
喬橙從衛生間裡出來,“對,我去借潔廁靈的。”
“那好,就你一個人進的我們宿舍對吧?”
喬橙有些不解,卻誠實的點點頭。
董佳妮有些憤怒,盯着喬橙上下打量:“我桌上擺着一CK手錶是不是你偷的?”
喬橙愣了下,手裡還抓着刷廁所的刷子,“……什麼?”
“我說,我桌上放着一塊CK白色的女表,是不是你偷的?你實話實說,我不報警。”
喬橙動了動嘴脣,“我只借了潔廁靈。”
什麼CK手錶?她都沒看見。
“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偷的?我們宿舍當時有兩個人,家裡都不缺錢。她們犯得着偷一塊就幾千塊錢的CK手錶?你叫……喬橙,是吧?”
嚴麗君看不過去了,皺眉道:“你瞎嚷嚷什麼!這可是我們宿舍!”
蔣文文亦是爲喬橙打抱不平:“就是,你都沒證據,憑什麼說是喬橙偷的?你別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好,我這就調監控去!”
嚴麗君“呵呵”冷笑,“你以爲宿舍你家啊,你調監控也只能看見喬橙進了你們宿舍,看不見宿舍裡面發生了什麼!隨便調,誰怕誰了!不過你誣衊人這條,可是人證確鑿!”
董佳妮就算再有氣勢,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一宿舍的人,氣的跺了跺腳,“你們給我等着!”
嚴麗君把門“砰”一聲甩上,“大小姐脾氣都發到老孃地盤上來了!去她的!”
喬橙嚥了嚥唾沫,“謝謝你啊,嚴麗君。”
“你到底拿沒拿她那塊手錶啊?”
“我沒拿,我連她那塊手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嚴麗君點點頭,語氣雖硬,卻已經在安慰喬橙了,“你沒拿就行,這個法治社會,她也不能平白無故的誣陷你。”
……
喬橙下午的時候,跟着嚴麗君她們一起去軍訓了。
蘇溪一見到她,就嘿嘿嘿的賊笑。
“我舅昨晚表現是不是特別好?雖然有人說他是gay,不過我覺得,他就算是個gay,也是個超級有魅力的gay!喬橙,你覺得呢?”
不提到蘇景遇還好,一提到蘇景遇,喬橙心裡就酸楚直涌,“蘇溪,你爲什麼要那麼做?我和蘇景遇根本就不熟……”
她都說了,不會跟她搶顧白,爲什麼蘇溪還要這樣把她送到蘇景遇牀上?
兩人原本在班級最後跑步,蘇溪忽然停下來,直直的盯着喬橙,前所未有的認真,“喬橙,你暗戀過一個人超過十年嗎?”
喬橙也頓住了步子,扭頭呆呆的看着蘇溪。
蘇溪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嘻嘻哈哈,彷彿沒有任何煩惱和難過一般的富家女。
可當她忽然板着一張臉,認真的問喬橙時,一下子震驚到了喬橙。
“你是說,你暗戀顧白……十年了?”
蘇溪咬脣,“對,我和顧白從小一起長大,我喜歡他,不過他從來都不知道。以後,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說罷,蘇溪便跟上了班級隊伍,喬橙一個人愣在原地。
超過十年的暗戀,是種什麼感受?
喬橙對蘇溪心裡明明有火,可現在,卻一點也恨不起來了。
教官忽然衝着這邊大喊:“喂!杵在那兒幹嘛呢!跑起來!”
喬橙忍着雙月退間的痠痛,咬牙追了上去。
心裡問候着蘇景遇,這男人,昨晚就不會溫柔點嗎?!
這麼兇,她欠他錢了?
胸口,漾開一點點的釋懷。
喬橙阿Q的想着,算了,這個時代,女孩子的第一次也不一定要留給未來老公,就當不小心放縱了自己一次吧。
以後,和蘇景遇劃清界限就好了。
……
下午軍訓結束後,喬橙的腳踝腫的更厲害了。
蔣文文幫她上藥的時候,她疼的咬牙切齒。
嚴麗君瞥了她一眼,冷言冷語的說:“不能軍訓就好好休息,逞什麼能啊!”
喬橙知道嚴麗君刀子嘴豆腐心,低頭沒反駁她,而是叫住嚴麗君:“嚴麗君……”
“幹嗎?”
“我給你幫蘇溪說說,但是這件事我覺得蘇溪不一定肯幫我。而且,蘇溪應該也做不了GK的主。但是,我會幫你好好說說的。”
嚴麗君抿着笑,“行了,知道了!”
蔣文文看見她們冰釋前嫌,憨憨的笑着:“橙橙,你穿這麼多不熱?”
蔣文文伸手上來就想看看她穿了幾層,喬橙下意識的讓了過去,“我、我不熱。”
她全身上下,全是蘇景遇作惡的痕跡,不將自己包裹的嚴實點,露餡兒了怎麼辦?
“邦邦邦——”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嚴麗君開門,一看又是董佳妮,不過這次董佳妮倒是帶了兩個“幫手”過來。
嚴麗君哼了聲,“怎麼,你想打架?”
董佳妮不屑的斜視了嚴麗君一眼,下巴指了指坐在牀邊的喬橙,“喬橙,你出來!我有事問你!”
喬橙放下褲管,拖上拖鞋,慢吞吞的趿拉出去。
她將門輕輕合上,看着來勢洶洶的董佳妮。
“董佳妮,我沒有拿你的手錶,如果你不信,可以搜我書包和宿舍。”
董佳妮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偷了手錶,難道不會直接拿去賣掉?或是藏在別的地方?”
“可我沒偷就是沒偷!”
喬橙雖然沒什麼脾氣,人又軟,好欺負,可涉及到這種人品底線問題,絕對不會輕易低頭。
“你說你沒偷,我就相信你沒偷了?她們兩個,中午都在宿舍,都說你一進門就站在了我桌子旁邊,問她們借潔廁靈。你肯定是順手牽羊的吧?”
喬橙咬脣,氣的小臉漲紅,“我沒偷!我只是進去和她們說借潔廁靈!我根本就沒看見你桌上有什麼CK手錶!”
董佳妮一副已然不耐煩的樣子,“行了,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們就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