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子詩的身影漸漸消失,刀疤黃也優哉遊哉的走了出去,門再度被他的跟班鎖上,夏暖暖緩緩轉身通紅着雙眼對蘇允成說道,“我媽媽今天可憐你們兩個纔會過來,你們卻這樣對待她,我只能說,在你們兩個身上,我們的憐憫已經用盡了,這次事過後,這輩子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如果再見到一次,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
“你以爲你是誰?憐憫?夏暖暖,我告訴你,這是你們母女欠我們家的!是你那不要臉的賤媽勾引爸爸,纔會有今天的事!”
蘇雅見目的已經達成,說話更加不掩飾,反正現在只有夏暖暖一個,難道還怕她?
“你再說一遍。”夏暖暖面上毫無表情,身體微微顫抖着,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緩緩閉上,雙拳緊緊握住,聲音也是平靜的駭人,只那語氣蘊含着的逼迫意味瀰漫在周遭。
“小雅,你給我少說兩句!”蘇允成在一旁制止道。
“我少說兩句?要不是因爲你,媽媽也不會走,要不是那個賤女人讓你鬼迷心竅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更不會沉迷在賭……”
“你的嘴永遠這麼賤!”夏暖暖大呵一聲,就在衆人愣神之際,她一把掄起旁邊的凳子照蘇雅的身上砸去,只聽“砰”的一聲,木質的凳子被砸碎,而蘇雅也被那凳子砸的七葷八素,“啊”的一聲跌坐在地上,額頭也被砸的瞬間就流出鮮血。
蘇允成猛然跳了起來,一巴掌扇在夏暖暖的臉上,將她扇倒在地,又連忙將自己的女兒扶起來。
“雅雅……”
“爸爸,你幫我教訓她!她敢打我!”捂住腦袋的蘇雅發瘋的大叫着,使勁推着蘇允成。
“夠了!”蘇允成吼了一聲,憤怒的轉頭看向夏暖暖。
被扇倒在地的夏暖暖,嘴裡一抹腥甜,她緩緩擦了擦,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她就是要逼蘇允成或者蘇雅動手!
她就不信母親看到她這樣還會再搭理這兩個人?
有的時候,苦肉計還是有用的,不管他們用什麼原因威脅着莫子詩,她都要杜絕這種因素!
緩緩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夏暖暖心中不愧也無悔,她方纔恨不得撕爛蘇雅的嘴!
她的嘴角一直掛着那抹冷笑,索性就坐在地上靠着牆,樣子極爲慵懶,只嘴角上的淤青處漸漸紅腫。
“教訓我?人要臉,樹要皮,你們不要臉的叫我和我母親來,還要教訓我?這就是你們蘇家做人的方式?”
“你這賤人!”蘇雅忽然大力的將蘇允成推開,抓起那破碎的凳子中一塊木板就朝夏暖暖丟了過去。
夏暖暖下意識一擋,卻不料那凳子板上的一個釘子狠狠的扎進她白嫩的手臂上……
“唔……”夏暖暖猛然將那木板拔出來丟到一邊,手臂上的血瞬間噴濺出來,疼痛也傳至四肢百骸。
“砰!”門被瞬間推開,屋內的衆人朝屋外看去。
只見刀疤黃一臉虛僞的笑容被屋內的一幕驚在臉上,“夏小姐!”他忽然大叫了一聲,迅速朝夏暖暖走了過來,一臉吃了死蟑螂的表情,“夏小姐,你,你……”
正當夏暖暖驚訝於刀疤黃的轉變,門口瞬間涌進了一批人,各個膀大腰圓,一身筆挺的黑衣……
夏暖暖下意識的想到是龍嘯天,以爲只有他的手下才是一身黑衣,他怎麼會知道她來這裡?
連忙站起身,顧不上手臂上奔流的鮮血,便朝門口走去。
隨即,門口邁進來一個修長的男人身影,那男人白色的襯衫上衣,下面筆直的休閒褲,領口微微張開,那一雙和夏暖暖像極了的桃花眼危險的半眯着,死死的盯着她手臂上血窟窿。
“詹姆斯?”夏暖暖錯愕,怎麼會是他?
“誰幹的?”低沉的聲音不似往日的溫潤如水,透着一股濃烈的殺氣,嚴峻的臉上也滿是肅穆,周遭釋放出的冷空氣駭人的很,連夏暖暖都因這股寒氣微微發冷。
一旁的刀疤黃接受到這冷到蝕骨的視線,顫抖的說,“不是我……我沒有!”
詹姆斯緊緊皺着眉頭,一個眼神,身邊的黑衣人快速的脫下外套和襯衫,詹姆斯一把接過用襯衫將夏暖暖胳膊上的血窟窿緊緊纏住,外套也披在了夏暖暖的身上。
“誰!”詹姆斯滿目怒色,他那麼想得到她卻從來不敢傷她分毫,甚至連心都不忍傷她的,竟然讓別人傷她如此! щщщ. тt kΛn. ¢ ○
他接到手下電話,說他們母女急匆匆的跑來賭場,甚至連買的東西都沒拿,他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心裡頓時就彷彿失去了重心,懸在了空中不上不下。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這種名爲擔憂的情緒,他想,他似乎已經中了夏暖暖的毒,恐怕這毒早在三年前的第一眼便已經深入骨髓中了。
不然他怎麼會三年來魂牽夢繞想着她?他又怎麼會迫切的希望再看到她?他又怎麼會強留她在他的別墅裡養傷?
那初見時,她一身的狼狽,可那桃花眼卻亮如星辰,再見時,她在大雨中哭的昏天暗地,他卻強行給了自己一個陪她的理由,第三次,她把他的車撞的粉碎,而她的人也奄奄一息。
而這一次雖然不是巧遇,是他有心派人報告她行蹤,但他還是看到了這樣一個她,那手臂上的傷口頓時讓他覺得刺眼極了。
心也彷彿翻了好幾個跟頭,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卻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樣的她,他想要保護,永遠都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再受到丁點的傷害。
而此時,他又怎麼會放過那些傷害她的人?
詹姆斯怒不可遏的樣子嚇的衆人都不敢說話。
蘇雅更是縮在蘇允成身後瑟瑟發抖,她剛纔只看了一眼,那男人眼裡蘊含的殺氣實在是駭人,只一眼就讓她感覺到了最真實的恐懼。
“詹姆斯,我沒事。”夏暖暖輕柔的說了一聲,心裡微微是有些失落的,她本以爲會是龍嘯天,結果出現的卻是詹姆斯。
精神一放鬆,手臂上的疼痛更加熱烈,她咬着牙根,緊緊的捂住傷口。
詹姆斯掃了衆人一眼,隨即視線落在夏暖暖身上,桃花眼瞬間鋪滿疼惜的柔情,“你母親呢?不是跟母親一起來的?”
“她……她回去取錢還給賭場的老闆。”夏暖暖下巴點了點一旁連着擦汗的刀疤黃。
詹姆斯剛纔也已經問過刀疤黃,是因爲那個叫蘇允成的人欠賭資不還,而這蘇允成還是夏暖暖的繼父,所以,蘇允成纔會叫他們母女前來想辦法。
“你……怎麼知道我和我母親來的?”夏暖暖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捂住手臂,面上微微露出疑惑,輕聲問道。
詹姆斯伸出手臂輕輕拍了拍夏暖暖,並沒有答話。
隨即,凌冽的眼盯向刀疤黃,那眼中全是“誰欠的錢誰還”的意味。
刀疤黃額頭上都慘了汗,原本以爲這個傢伙是個小白臉,誰也不曾想,叫來的人各個身上帶槍,他們這些混子帶着刀的,哪裡敢跟他耀武揚威?
“和夏小姐沒關係,沒關係,並不是我叫來的人,是他們父女打電話叫來的!”刀疤黃此刻再也沒有剛纔那股勁了,哆哆嗦嗦活像一直受驚的變異大老鼠,躲在牆角,大氣不敢吭。
詹姆斯微微點點頭,轉頭又看向蘇允成和蘇雅,那眼中的狠辣像是盯緊了垂死仇敵一般,令人心裡發涼,心生畏懼。
“暖暖,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去醫院,別的先別管。”詹姆斯扶着夏暖暖,柔聲說道,那眼中的璀璨,亮如星辰。
夏暖暖微微點了點頭,難道詹姆斯還以爲他會管那對父女?如果說母親在這裡,也許他們倆還有的救,可是母親不在,她會管?
詹姆斯將夏暖暖扶了出去,這屋裡淡淡的血腥味和渾濁的氣息讓他心裡更加厭惡。
而那些黑衣人則筆直的站在屋外看守着這個休息室。
夏暖暖隨着詹姆斯一出來,便被賭場的狀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之前還喧囂的賭場,此時已經變的一片肅穆,桌子上還擺放着籌碼、現金和各種各樣的賭博工具,可所有人卻都縮在一邊的牆角,眼裡都有些驚恐的看着這邊。
夏暖暖不知道的是,方纔詹姆斯一進門便和顏悅色的要刀疤黃將夏暖暖送出來,結果刀疤黃壓根沒把這長的比女人還漂亮的小白眼放在眼裡。
隨後詹姆斯的手下便衝了進來,一羣黑衣人各個身上都掛着一把微型衝鋒槍,那金屬的材質,打磨光亮的木柄,無一不說明,那根本不是什麼玩具,這陣仗足夠嚇的這一羣人尿了褲子。
賭場所在的位置極其偏僻,又是地下,就算開了槍恐怕也沒人知道。
刀疤黃當時就萎了,連忙跑進休息室,結果就看到,夏暖暖受了傷。
現在一出來,才發現這幫人早已經把槍收了起來,只人還站在原先的地方。
“詹姆斯……”夏暖暖嘴脣由於失血有些發白乾涸,一雙桃花眼卻是囧囧有神,看着那些混子和來賭博的人縮在那裡,很是疑惑,她雖然不來賭場這種地方,但是她也是知道的,賭場裡的人,別管是老闆還是來賭博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可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都縮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也不過就是幾個黑衣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