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該死!”
看着那從棺材裡跳出來的一羣殭屍,還有那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血屍瞬間血氣大盛,冥靈子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冥屍門鬧出這麼大的動作,養了這許久,心血盡是毀在了這一下了。
這些被強行喚醒激發的殭屍,受到血親心血的刺激,便再沒有被繼續培養的可能。
“你以爲,就這一具血屍和這數百具連鐵甲屍都不算的垃圾,能夠奈我何不成?”
冥靈子惱怒寒聲地道:“毀了我冥屍門的心血,我必將拿下爾等,將爾等魂魄煉製成法器,放在那油鍋之內夜夜煎炸,永世不得超生!”
“是啊,還不夠!”一旁的瓦婆婆嘿嘿地笑着,那缺了幾顆牙齒的牙牀輕輕地抖動着,顯得有些陰森嚇人;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暢快不已。
在大笑中,瓦婆婆將一柄半尺長的匕首,在衆人愕然的眼神中,狠狠地捅進了胸口。
看着那邊冥靈子惱怒的表情,嘿嘿一笑,便伸手拔出胸口的匕首,任由那血液迅猛噴出。
隨着血液的濺開,那些殭屍的氣息更是驟然狂烈,而那具血屍更是血氣爆燃沖霄,氣息原本只不過是堪比通靈下境,這瞬間之間的卻是再次飆升,節節上升,不多時竟然已經是達到了通靈上境的存在。
而那些原本不過是普通人屍、青屍的殭屍,也都一個個直接拔升了一個層次。
看着這滿屋子的青屍,還有那近二十具的鐵甲屍,以及那頭血氣爆燃的血屍,冥靈子臉色鐵青;就算是旁邊的周瘦子和那方纔出手周長老,看着眼前的場景也忍不住地微微皺了皺眉頭。
“班門弄釜!你們莫非以爲這點小小殭屍,便能奈我何?”冥靈子鐵青着臉寒聲笑着,一揮手,身後的黑暗中便有幾道血影浮現。
那大失血已經奄奄一息,只靠一絲信念支撐的瓦鐵匠和瓦婆婆兩人,看着那突然冒出來的三頭血屍,這臉色都不由地又是一慘。
那三頭血屍雖然氣息比自家這邊的這頭稍稍弱一下,但數量可是完勝;兩人養了這些殭屍這麼久,也知曉這普通殭屍和血屍之間的差距。
眼前這般多的殭屍加起來,只怕也只是能與對方那三頭血屍打個平手而已;而這個惡徒既然能操控殭屍,只怕自家這邊就算再多一頭血屍,也不一定能打過對方!
難道上天就真不給瓦家村報仇雪恨的機會麼?
瓦婆婆臉色慘然,一屁股跌做在地上,旁邊的瓦鐵匠此時也是一臉的絕望。
瞧着兩人那絕望的模樣,冥靈子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笑聲極爲的刺耳。
而那邊的周長老,看着眼前一幕,眼中也露出了森冷的笑意;他血魔宗最是擅長滅人全宗,每每看到敵手那絕望的模樣,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瓦婆婆坐在地上,看着那邊哈哈大笑的冥靈子,突然卻是絕望地伸手捶地,淒厲地仰頭嚎叫咒罵了起來。
“啊......”
“啊......”
“你們這些謀害我村人的惡人啊...”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啊!”
“詛咒你們被剝皮吃肉,拔骨抽髓.......”
“詛咒你們上刀山,下油鍋啊.......”
“啊......”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啊......”
這聲音淒厲絕望至極,聽在人耳中,讓人心神雜亂
在這絕望淒厲惡毒的叫喊聲中,那邊的冥靈子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滿是張狂得意。
但就在這張狂的笑聲和淒厲的詛咒聲中,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這是你所祈求的麼?”
這個聲音不大,平和而淡然,但在這些雜聲中,卻是直透人心。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中間那一直站在那地,沒有做聲的彷小南,或者說是長生君。
只見得那渾身浴血的清俊身影,不知何時卻是多了一絲無以言說的威嚴和氣勢,站在那地穩若淵渟,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這是你所祈求的麼?”
在衆人驚愕的視線中,那張清俊的臉龐之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帶着一絲憐憫,微微地俯着身,就這般看着跌坐在那地上滿臉血淚的瓦婆婆,再次緩聲問道。
彷彿就有若神佛問自己的信徒一般。
瓦婆婆半張着那乾癟的嘴巴,愣愣地看着那張清俊而又似乎無比值得信任的面容,愣在那處,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輕輕地“啊...”
但她很快地便回過神來,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絲毫不像是垂死之人。
“砰砰砰!”
就那般直接跪伏在地,用力地磕着頭,大聲悽叫地道:“這是老婆子的祈求,這是我瓦家村上下兩百餘條人命的祈求!”
一旁已經奄奄一息扶着牆的瓦鐵匠,看着站在那地的彷小南,眼中爆出了一絲亮光,也費力地跪倒在地,頭軟軟地朝着地上磕去。
只是,他的頭還剛剛地碰到地面,整個人便是朝着旁邊一歪,聲息全無,只剩下那圓瞪的雙目和那滿臉不甘和希冀。
看了一眼那死去的瓦鐵匠,彷小南輕輕昂起頭,雙手輕負身後,緩聲道:“既然如此,便如爾等所願!”
隨着這話音落下,陰陽靈犀那在方纔瓦婆婆絕望咒罵開始,便不停輕輕波動的靈光,猛然一閃...
只見得那兩百餘具殭屍,突然渾身一僵,頭頂之處一道灰氣騰出;瞬間之間的,數百道有濃有淡的灰氣便在這屋樑之間四處飛騰穿梭。
看着這瞬間冒出來的數百道灰氣,那邊的周長老等人,只是一陣的目瞪口呆;但那冥靈子乃是冥屍門掌門,哪裡不知這是什麼?哪裡不知這些灰氣一般的玩意要煉出來多麼困難?
但眼下就是這麼多,兩百多道只是隨着人家一句話便飛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難不成這長生君是那萬僵之王,是那飛天夜叉麼?
在冥靈子那駭然的眼神中,這數百道灰氣,齊齊的在這半空之中一盤旋,便朝着前邊的那頭血屍籠罩了下去,化作一個灰繭將血屍裹在其中。
那邊的兩百餘具殭屍,隨着這灰氣騰出之後,便悄然倒地,化作一具乾屍;但這邊的這頭血屍,被那兩百餘道灰氣籠罩,瞬間地便嘶聲怒吼起來。
外邊的人看不到那灰繭之中在發生什麼,但冥靈子聽着那嘶吼聲,此時臉色已經是一片青灰,轉頭看了一眼負手站在那地的長生君,眼中更滿是忌憚和驚恐。
不過是短短數息時間,那灰繭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淡,露出了裡邊的血屍。
看到這具血屍,衆人都是一驚。
原本這血屍高不過是五尺,但現在卻生生地直接拔高了一尺有餘,渾身血氣升騰,有若實質,一股攝人氣勢凜然而生,那聲勢恐怖至極。
“近乎神通的血屍!”雖然早有預料,但看清眼前這血屍,冥靈子還是忍不住地失聲驚呼了起來。
他冥屍門爲了煉製這麼一頭近乎神通的血屍,偷偷摸摸地已經開始上百年了,但一直差了一絲絲尚未能完全成功;而眼前,卻是被人一言而決,直接催生出來!
這如何能讓他不驚?如果能讓他不懼?
而一旁的周長老等人,更是滿臉驚駭,那周長老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邊負手而立的彷小南,腦海中一個詞不住浮現。
“言隨法行!難道是言隨法行?難不成?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長老甚爲血魔宗的資深長老,見識自然匪淺,此時瞪圓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腦子一片混雜。
雖說一旦入神通境,便有驅使天地之能,隱隱也有類似此般的能力,但也只是類似而已;而且只是簡單的催動,絕對沒有這般神妙法門,更是無能如此雲淡風輕一言而決。
這等神威,就算是半聖也無此能力,此子...此子...
就在周長老腦袋一片驚亂之時,那邊似乎尚未完,負手而立的那位彷小南,突然伸手朝着那邊到底地上死不瞑目的瓦鐵匠一指。
只見,一個弱不可見的虛影從瓦鐵匠身上輕輕地浮起。
“你若想親手復仇,便去吧...”彷小南微微頷首。
那虛影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朝着彷小南深深地一鞠躬之後,渾身一斂,便化作一點靈光,落在了那頭血屍的身上。
“嗷嗚...”
原本還雙目有些呆滯的血屍,瞬間雙目一亮,揮臂仰頭嘶吼一聲;眼中紅光四溢,掃視了一眼眼前,臉上越發猙獰。
“嘶!”四顆寸許長的獠牙呲了呲,血影一閃而逝。
“砰砰砰!”
數個聲音迅疾而響,只見那三頭擋在冥靈子身前的血屍被一擊而飛。
而冥靈子早已經是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驚聲叫道:“周長老救命!”
那邊一直沒有動作的周長老,冷哼一聲,一閃便擋在了那血屍之前,手中一柄長刀揮手便朝着那血屍斬去。
那血屍身形一晃,只見得紅影一閃,便迅疾無比的閃過了周長老的這一刀;在這周長老稍稍愕然之間,便追到了冥靈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