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本來出了洞時才知道在洞中自己呆了不過一時三刻,那時他身受寧風月擊傷,精神力早已耗竭。恍若隔了數日數夜一般的疲累,等出了洞後便即服下一顆丹藥打坐。稍微修復了真氣,李凝便御空直取大殿所在。
李凝既聽吳蕊說幾件衣裳極適合寧風月的,便打開了包裹察看。只見裡面放着的全是女式的衣衫,青色的曲裾深衣,以及黑色白色的長裙。緊接着李凝的目光就盯向了衣物內的幾件褻褲,心中頓時一陣惡寒,他暗道這個吳蕊還真的心細。
吳蕊本就惴惴,她順着李凝的目光看去便即看到了那紅色的褻褲。慌忙解釋道:“這,這褻褲我是沒穿過的!”
“額!”李凝一臉黑線,被吳蕊一句話激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他心中再不能平衡,滿腦子的計算起了這褻褲的大小,緊接着大腦中很快呈現出了一組組的數據。吳蕊的酮體竟然毫不設防的出現在了李凝的腦海當中,當真讓人熱血沸騰。
李凝暗自怒罵,他在洞中呆的時間雖少但精神力卻有所上漲。如今許多東西只要經過他精神力的計算就會很快的得出答案,他只看了褻褲一眼頓時精神力就幫他解算以及投影出了種種。李凝真不知自己該爲自己的精神力之怪異而感到自豪還是感到無奈。
他慌忙躬身把包裹蓋上,然後退步坐在了凳子上,以掩飾下身小李凝的尷尬。
此刻的李凝終於也發現了煉體士與煉氣士的區別,煉氣士講究的是心平如水波瀾不驚,主修的乃是元神。而煉體士則根本對這一方面沒有任何忌諱,尤其是純陽體質的李凝以及變態的純陽訣,早在李凝看見褻褲的同時心中旖念一生,純陽訣便自行運轉。詭異的純陽體質立刻有了反應,下身的小李凝頓時活潑了起來。可此刻李凝並不認爲這種場面是該小李凝出面活潑的時候,所以他故作淡定的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吳蕊當然沒有發現李凝的尷尬,她心中依然惴惴。抱着一絲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兢兢戰戰的問道:“李長老,就我妹妹現在的情況而言,她還有救麼?”
李凝早已剋制住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逍遙決一運轉一切不適都化解了。他放下茶杯一笑道:“李凝只有三階修爲,相救令妹那也是愛莫能助。爲今之計只有先以陽性的丹藥來遏制她體內妖獸的生長,但這並非是長久的方法。”
吳蕊兀自不死心,又道:“可我翻閱過逍遙派的古書籍,裡面說過一體之內不可能生出兩種有意識的動物。比如世俗中的凡人,孃親懷胎分娩十月時體內的嬰兒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意識,所以它不能在孃親的體內久呆便呱呱墜地了。既然這個佐證說明了一個人的體內是不允許產生兩種意識的,那麼我妹妹的體內怎麼可能有妖孽生長?”
李凝冷哼笑道:“俗世中的那些學說如何能在修真者之中解釋?比如你在俗世時一個月會有一次經期,可修者在修煉的途中經期卻以斷絕。若我沒猜錯,雖然你此刻尚無修爲但隨着聚氣日久經期已在慢慢減少甚至不來了吧?”
如此忌諱的話題本不符合二人的身份說話,可此刻李凝卻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而吳蕊早已爲了自己的妹妹放棄了許多矜持,她不怕李凝不討論這些不適合討論的話題,她怕的乃是李凝懶得搭理她甚至一句話也不肯說。
不待吳蕊說話,李凝又接着說道:“更何況令妹體內的妖孽還沒有自主的產生意識,否則令妹焉能活到現在?故而我讓你以陽性丹藥遏制它的成長,一旦它某一天產生意識了那隻怕那妖孽會喧賓奪主,那時令妹恐怕就回天乏力了!”
吳蕊心中一驚又是一涼:“李長老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李凝一笑,道:“我區區三階修爲,哪裡有什麼法子。或許這世間的確有能解決令妹的問題的法子,可是李凝至今卻不知曉!”
吳蕊又道:“那既然妖孽還沒有產生意識,難道就不能直接用手段把它從我妹妹的體內驅除麼?”
李凝聽言又是一笑:“有麼?如果能直接驅除還需要丹藥做什麼?”李凝笑着,心中卻在想“如果我有能力幫你把你妹妹體內的妖孽驅除,那我豈會讓狐靈草在我腦海中肆意悄然生長這麼久?”他心中暗自叫苦,卻又無法與人說。
吳蕊當然不曉得李凝心中的想法,但只見李凝面色古怪,神情之中似乎隱藏着什麼。便即想到‘他定然有辦法解決我妹妹的問題的,只他不肯說罷了。’她又想到‘難道非得我捨身時他才肯幫忙麼?其實他長得丰神如玉,雖說偶爾會罵幾句髒活粗魯的話兒,其實委身於他又有何委屈?只是他以這種卑劣的手段得到我,我心中便是不甘。’
她心中便想,李凝長得本來是萬中無一的驚豔人物又有如此身份如此地位。恐怕許多女子都願意許身與他,只是他偏要拿自家妹妹的性命來要挾自己那便顯得他這人實在是下流做作惡毒卑鄙了。
吳蕊心中實在不願,豈容尊嚴遭受踐踏?她雖是女流之輩,亦有着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意志。
“你尚不死心?”李凝偏巧不巧的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只因他看見吳蕊面上既悲傷又憤慨,以及眼神中透着無奈又透着決絕。李凝便料她是以爲救活她妹妹有望的。於是李凝又笑着勸道:“其實令妹的病並非無法醫治,只是現下兒我尚無這般能力罷了!”他說這句話自然是給吳蕊一個希望了,更何況李凝也並不認爲體內寄生其他物種便是無藥可醫的怪病。他不僅僅是給吳蕊一個希望,也是給自家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因爲那狐靈草的存在確實讓李凝大是頭痛無比了。
吳蕊心中想的卻非如此,心中暗襯:“原來他畢竟是有解決的辦法,只是此刻不願意說罷了。他那一句話是在暗示我麼?哼哼,此刻還未到必要的時刻,我也不信宗內就真的沒有解決問題的手段,何必非得找他?”吳蕊已經決定,要去丹頂峰去瞧瞧。
李凝見吳蕊眼神越發的堅定了,頓時心中暗讚了一聲‘好個意志堅定不肯服輸的女子,若她有不肯放棄的決心,她妹妹的病何愁治不好?’
而吳蕊眼見李凝雙眼一亮,非但不認爲他只是純粹的欣賞自己。只是認爲李凝那一亮的目光透着的乃是淫邪,卑鄙。他那深邃的目光,透着的不是智慧乃是陰毒,計謀得逞時的喜悅。
她頓時心中冷哼,但卻終不敢得罪李凝。頓時道:“時下不早了,吳蕊自去想辦法不勞煩李長老了!”
李凝愕然,隨即想到自己倒是有心想要幫她姐妹倆,只可惜愛莫能助。與其多說無益浪費自己的時間倒不如讓她自己慢慢摸索,若成功了也就好了,不成功又待如何?
“慢着!”李凝忽然叫道。
他這一聲喝,本來右腳已邁出大門的吳蕊只好又把右腳給伸了回來。詫然的回頭看着李凝,只見李凝笑着走了過來,道:“以後那些無用的書就不要多看了,尤其是凡人的理論常識你不要套用在修者身上。修者本身就是異數,哪裡與凡人等同?便比如你說的分娩,凡人分娩需要十月懷胎,可修者則不同。修者懷胎或要三年或五年,也有詭異的乃至一日也不用便就生出孩子來。你說,這些悖逆天理的變數會在凡人身上發生麼?”
李凝又笑了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三粒丹藥。這三粒丹藥都是陽性丹藥,李凝遞給了吳蕊:“這三粒丹藥是我自個兒煉的,雖說在遏制那妖孽方面未必有大用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效果。”他心中又想,此刻我幫着別人,他日裡誰又來幫助我來?
吳蕊對李凝贈丹的舉動大是不解,心中唯剩下感動。雙眼之中熱淚險要奪眶而出,她生生壓抑住了心中的激動,便連謝謝二字也在喉嚨之中哽咽着說不出來,難受的如同嘴裡堵了一隻蛤蟆一般。
她見李凝又看着自己發呆,心中便暗自道:“也不知他是真好心或是假好心,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乃是出自真心!”
她轉身走了數步,兀自在猜測李凝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時。身後傳來李凝的聲音:“吳姑娘,節哀順變!”吳蕊一怔,俏臉頓時鐵青了下來...
李凝見吳蕊漸漸遠去,才恍惚覺得自己方纔又發呆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怎得忒也喜歡走神,憤憤不已的道:“想那許多作甚?現下兒不到一個月恐怕鎮妖之地處的戰果就會傳來。那時只怕再也沒有清靜日子可居了,此刻須得先把徐芸的事情了結,她畢竟是我的徒兒又是風幽心儀之人。若不把她的事情辦好,恐怕風幽出關後非得找我鬧不可!”
李凝頓時打了個訣兒,說的是要幫徐芸煉製丹藥他卻又跑到***去自家研究陣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