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門中規定,弟子之間不得私自爭鬥。所以青年不敢下殺招,雖然二人修爲半斤八兩。可李凝終究少了飛劍這一門利器,被他敵的狼狽不堪。
旁邊的道士們放聲大笑,李凝罵道:“狗雜種們,笑什麼?”
那幾個弟子啞然,忽然纔回過神來。不相信李凝敢罵他們,頓時一人喝道:“你罵誰呢?”
李凝反道:“我罵狗雜種!”
那其中一個弟子喝道:“狗雜種罵人!”
李凝又道:“罵你個狗雜種!”
雙方僵持,幾個弟子欺負生人。頓時將李凝齊齊圍在中間,李凝雙拳難敵四手被當先一人一拳擊倒在地。整個身子撲入雪中,忽然他看向這幾個弟子時仿似看到了在俗世之中的自己。
那一年,自己飢寒交迫。好心的老婆婆給了他一個饅頭,引起了無數乞丐的妒意。那些個乞丐將他撲倒,李凝當時一口將冰冷的饅頭咬在了嘴裡。小乞丐們便騎在他身上打他...
那情形,與此番的情形一模一樣。
那道士忽然看見李凝雙眼泛着紅光,那殺人的怒意頓時讓道士的手一挺。李凝此刻鼻青臉腫,忽然發瘋似的吼道:“去死!”
也不知他哪裡來的力氣,翻身而起,碎石掌朝左邊一拍。這浩瀚剛勇的掌力帶着勁風攜眷而去,那道士嚇了一跳慌忙格擋。他近戰哪裡有李凝經驗豐富?
李凝劃掌成爪,抓住他的手腕一拽一推。這一拽一推之中暗含太極圖的意味。那一拽是順手將道士的真氣化去,那一推正是李凝將全身真氣凝聚的一推之力。
道士出拳格擋時忽然別李凝一拽,那一拳似乎打在了棉花之上。忽然棉花之上反彈出一股更爲剛猛的力量,頓時讓那道士通通通的後退。
一行弟子都在崖上格鬥,四周都是峭壁。那道士一腳踩空,頓時嚇得媽呀直叫喊道:“哎呀,我死啦!”
呼的一聲,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便看見這弟子朝着山腳之下摔了下去!
這弟子和李凝一般都只是第一階,架風的能力不錯但卻沒有飛行的本領。一墜入山崖,那可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瞬息之間,所有的人腦海之中都是一片空明。李凝嚇得面色慘白,襯道:“我殺人啦!”
這一番念頭又是不同。他第一次殺人時乃是懲奸,第二次乃是除妖,可這一次,他殺的卻不是壞人!
這算是誤傷麼???
所有的弟子都是面色一變,他們雖然手中有真功夫,可去沒殺過一人。此刻見李凝殺了人,頓時有人叫道:“哎呀不好啦,這賊子殺人啦!”
說話時,所有的人都逃之夭夭。有人喝道:“快稟報師傅,殺了這賊子!”
眼看衆人遠去,李凝也嚇了一跳來。
其實正值寒冬,那山腳下正好走上了風幽和李彤二人。這二人之所以在逍遙子那兒拘泥了許久,主要是醫治風幽的傷勢。
此刻風幽精神爍爍,白色的雪花落下偏偏落不到他身上。他面臉色極其興奮,笑道:“李彤師侄大仁大義,李凝那小子雖然調皮了些但卻不乏正義。呵呵,如果不是他捨命相救風某匹夫早就死在蒼茫山中了!”
李彤笑道:“只怕他不願意在我門下煽火,到時候可就不妙!”
風幽嘿的一聲道:“我好不容易在掌門那兒給他求來了這身份,既然李師侄願意收他做徒兒,他不歡喜纔怪!”
李彤道:“風長老這般看重他,爲何不直接收他爲徒?偏要輾轉領他來我丹頂峰,讓我一個煉丹的道士來傳他長生之法!”
風幽面色一紅,見自己的心思被李彤識破。不肯承認道:“我領他上丹頂峰來只是請罪,那小賊偷了師侄的丹藥...”
“呵呵,風長老不用解釋。區區丹藥爾,何至於你發那麼大的火?你定然是假借丹藥之名上我丹頂峰來,藉故要將李凝硬塞給我。”
風幽面色變了變,訕笑道:“他若能在師侄手中學的一星半點,將來必然受用無窮!”
二人說話時,以至半山腰所在。忽然風幽面色變了變看向李彤,李彤也只忘了他一眼。頓時飛身而起。
好個靚影,飛身如白鷺入雲霄。身法速度奇快,看的風幽也是暗贊。待李彤轉身飛回來時,手中竟然多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弟子。
李彤面色鐵青,那弟子褲襠早已嚇得溼透。他兀自回過了神,牙齒還在磕磕打顫。膽顫道:“師,師,師傅!”
見自己弟子一連的慫樣,李彤臉上大爲不光彩。她手一鬆,那弟子頓時癱軟的躺在了地上。其實這弟子從崖上墜下,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渾身無力。此刻想要站起來,偏偏再也站不起來了。
風幽自覺地扭過頭去,似乎欣賞着別處的風景。他不願意讓李彤在自己面前出醜,所以對這一切恍若未見。
李彤暗襯:“風幽纔將李家小子託付給我,便看到了我這弟子的慫樣。怕他心中瞧我不起,認爲我是個不會教弟子的人物罷!”心中這般想,頓時怒喝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從崖上摔了下來?”
那弟子一臉苦澀,當即哭着道:“師傅做主哇,是,是李凝那個小雜種!”
這話一出,風幽頓時轉身喊道:“什麼?李凝怎麼了?他,他也摔下來了麼?”
李彤聽了又好氣又好笑,略帶諷刺的笑道:“風長老別慌,讓我問問便是了!”
風幽這纔想起,自己有些自私了。
想到此處,他再不顧及自家的身份。躬身將那弟子扶起,手中真氣一運,那弟子的體力頓時恢復了過來。
他這般屈身,便是怕李彤惱怒自己時他日裡連帶李凝也惱怒了。到那時候,只怕李彤不教李凝真功夫!
“小賢侄請說,李凝怎得?”
那弟子認得風幽,不敢不敬。忙給他恭了個身,然後才哭哭啼啼的道:“門中師兄弟們多,往往丹藥分配不夠。弟子們時常謹記師傅教會,不能怠慢了煉丹。門下師兄弟們倒也不敢違逆了師傅的意思,所以日.日夜夜但凡有時間來便去幫助煉丹的師兄們煽火!”
李彤點了點頭,那弟子繼續道:“那李凝來了此處,師傅給了他煽火的差事兒。但是大夥兒知道他是風長老帶來的,所以也不敢得罪,事事順着他敬着他!”
李彤聽到此處看了風幽一眼,風幽老臉一紅,道:“小兄弟,是不是他偷懶來?”
那弟子道:“偷懶也就罷了,那小子還經常在背地裡辱罵我逍遙派,辱罵風長老,辱罵師傅!”
風幽聽言臉色一綠,不敢藏私道:“確實,上次我還和掌門一起聽到過這小子罵人的話咧!”
那弟子又道:“他口中對師門師傅不敬,衆師兄弟們早也看不慣他囂張。可是處處忍讓,由他性子做。只是每日輪班的時候都會去叫上他!”
“每年春天俗世中都會有師兄弟們回來,最是缺乏丹藥。所以冬日裡弟子們不敢怠慢,眼看人緊。所以我們便打算怎麼着也得叫上那小子,不可耽誤了煉丹的功夫!”
風幽道:“那使得,那使得。不敢嬌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