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上一家酒肆裡面,彭天漾潔衣束容坐在那雙輪車之內,在他身後站着的是千成林,那桌上也都是如今這混亂年月算得上好的酒菜之物了,看這樣子彭天漾和千成林倆人是在等人了。
過不多時,這酒肆之外就有馬嘶之聲響起,且聽起來也不是一匹的聲音,最少應該也是在三騎了。
隨後彭天漾就看向了進門處,那門口站着的正是那位“崇南鏢局”的老鏢頭王鎮遠,王鎮遠進到屋子中後,就是抱拳道:“鎮遠見過天漾六哥!”
坐在木輪車之中無法起身的彭天漾面顯激動的道:“久聞崇南鏢局王鎮遠之名,今日得見過不同凡響!”
那王鎮遠道了聲“客氣”,然後是指着身後一男一女說:“天漾六哥,這是我家小女單名一個蘭字,這是我的徒弟虞昊。”
那王蘭和虞昊都是抱拳先是對着彭天漾道:“王蘭,虞昊見過彭前輩。”而後又是對着千成林道:“見過千大哥。”
千成林是道:“王蘭妹子許久不見了,快些跟鎮遠大哥入座。”
王鎮遠便是大馬橫刀的坐在了凳子上面,隨後王蘭和那虞昊也都入座,千成林是在在之後纔是落座了。
彭天漾說道:“鎮遠兄弟,今日就是你我還有身邊親近之人在此,儘管吃得痛快喝的高興就是。”
王鎮遠道:“天漾六哥,我知你如今記掛得可是耗子營的那位新領頭之事,這吃喝之事先放在後面,我讓蘭兒和昊兒跟你說說。”
彭天漾便是點頭道:“也好,也好。”
王蘭起身說道:“彭前輩,我和昊師兄曾聽一位獵戶說過,他曾經見過一位後生,不管是樣子還是個頭都與孕水相差不多。”
彭天漾是面有喜色的道:“那獵戶可說是在哪裡見到的?”
王蘭道:“說是在一處山坳附近,當時與孕水一道的還有一個少女,年歲也不是很大。”
千成林是疑惑道:“王蘭妹子,你說的那獵戶如今身在何處?”
王蘭搖搖頭說:“那獵戶也是行蹤不定,後來我和昊哥再去尋的時候,他原本所住的那木屋之中早已經空了。”
虞昊是站起來說:“不過,我在出鏢回來的時候,路經一處地方,曾也偶然瞥見過一人,像是那位孕水兄弟,但當時因爲趕着復鏢,所以也就沒有在當時停下多打量一下,也不曾喊住。”
彭天漾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了,不過他是馬上說道:“如果真如你們二人所說的話,孕水也許真的還活着。”
王鎮遠是說:“天漾六哥,當時‘蛤蟆山’亂後,我與丐幫衆人曾上去尋過,且當時聽說在那日山上爆炸的時候,孕水所騎的坐騎曾衝了進去,可當時我們上去並沒有看到任何一點兒東西,所以孕水也不見得就是葬身在那裡了。”
千成林說:“六哥,那日我們也曾返回去尋,的確是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來,孕水兄弟應該是活着的。”
彭天漾是看到虞昊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問他道:“虞賢侄,可有什麼事要說?”
虞昊是遲疑了下道:“還有一件事如今傳的也是沸沸揚揚的,就是在‘引昬村’那地方的事情,我也是有耳聞那地方好似是被一個瞎子,還有一個十*歲的後生發現的。”
聽到虞昊這麼說後,王鎮遠是沉聲說道:“六哥,那地方傳聞實在太多,我看多半是假的。”
千成林是出聲道:“六哥,那地方發生的事情,如今的確是傳的沸沸揚揚的,聽聞那地方是出了什麼仙洞,只要是下去的人就可得到長生不老。”
彭天漾並沒有馬上說什麼,他是閉目想想了後說:“我知道大林你是什麼意思,不過即便真的是什麼仙洞,但是埋在地下也都是成了妖邪之處了,你若說孕水在那地方的話,我卻是有幾分不信的,那孩子生性本就不喜那種地方,所以那種場合我想他是寧願躲遠一些也不願沾上的。”
王蘭也是說:“孕水我也見過,他的確不是那種冒失獵奇之人,那種地方我也是覺得他並不會去的。”
彭天漾是點點頭,然後是讓王蘭和虞昊坐下了,他是開口道:“但如今我也覺得,孕水也許真的沒有事情,他甚至還活在這世上,只不過他是有什麼原因,纔沒有再回太原城找柳少巖柳幫主,也沒有去尋我們。”
那虞昊又是說道:“彭前輩,還有一事我得告訴您。”
彭天漾是看向虞昊道:“你說。”
虞昊環顧了桌上幾人後,他是說道:“我曾聽師妹說起過,孕水兄弟的坐騎有些不同尋常,所以我是特意讓師妹將孕水兄弟的那馬匹大致樣子畫了下來,我還真的曾見過孕水兄弟的那馬過!”
彭天漾這次是道:“此事當真?!”
千成林同樣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虞昊,那虞昊是肯定的點頭道:“我是真的見過,雖說隔着百十多步的距離,不過我當時見到這匹馬的時候,就覺得其很像是師妹給我畫下來的那匹馬,因爲這馬也如人一樣,各有各的神韻。”
彭天漾是說:“的確,黑煞若放在馬羣之中也是鶴立雞羣的,看來虞昊小侄所說的,怕是真的是孕水的黑煞了。”
千成林是問:“虞兄弟,你是在哪裡見到過的?”
虞昊說:“在三日前,我和師父師妹三人是折了近道走的,那地方是距離‘引昬村’不是太遠,也就百十里左右而已,當時曾在山坡上看到的那匹馬。”
彭天漾的眼中再次神采大增起來,王鎮遠是說道:“六哥,若真像是昊兒說的話,那我帶着他們再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煞。”
千成林也是隱帶興奮的說道:“六哥!我跟王鏢頭一道前去。”
彭天漾看了看在座幾人,然後是點頭道:“那就有勞各位了,我彭天漾感激不盡。”
王鎮遠是急忙道:“六哥,你客氣了。”
千成林也是說道:“六哥,你說的哪裡的話。”
彭天漾也是笑了笑道:“人老了有些糊塗,加之最近事情又多,反倒是忘記了大家本就是兄弟,這客氣的話我還真的是多說了,那我自罰三杯。”
這酒肆之外,池鵬祖是帶着倆人正藏身在對面兒的一間屋子之內,其中一個左臉有顆黑痣的人是說:“進去的那三人,池兄弟你認得否?”
池鵬祖是微微點頭道:“是‘崇南鏢局’的王鎮遠,還有那女的應當是他女兒,至於他旁邊的那個男的,從年歲上判斷的話,也應該是王鎮遠三個徒弟之中的,我想應該是他的大徒弟虞昊!”
在池鵬祖左側的一個扣着帽子的人是說:“池兄弟果然是‘江湖通’。”
池鵬祖雖被這人誇了,也只是嘴角翹了翹了,旁邊那左臉長着黑痣的是又說道:“賀團長可是說了,一定要我們查清楚跟彭天漾接觸的人是誰,還有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
池鵬祖臉上露出少許怒意來,不過他馬上就將這怒意隱藏了起來,然後是道:“讓賀團長放心就是,我池鵬祖一定幫它弄清楚了。”
站在池鵬祖左側的帽子那人是冷笑了下,然後是走到門口那裡,從門縫處望着對面兒那酒肆。
池鵬祖則是瞟了那帽子之人一眼,隨後便是收回了目光來,不過他的拳頭是緊緊的攥了下,然後又很快的鬆了開。
左側臉上長着黑痣的那人是對池鵬祖的動作,全都盡收眼底,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嘲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