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了正廳,蕭笙便被人引着來到了旁邊一溜的房舍之中。房舍雖然修建的不甚宏偉,但也是莊嚴肅穆,整齊劃一的。
走進了房間之中,佈局還算是整潔,就是除了一張軟榻之外,並無它物,兩個隨行的小弟子退了出去,緊接着便有兩個穿着土布衲襖的小丫頭,手裡託着兩幅托盤,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蕭笙一肚子的怨懟也都暫時壓制住了,看了兩個小丫頭,只見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形容身子還沒有長成,整個灰頭土臉的,但是眼睛卻是水汪汪的,像是碧天裡的星星。
蕭笙也不說話,只是沉着臉,取了托盤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那水卻是十分的苦澀,蕭笙氣急,將被子重重的掇到了桌子上,道:“這是他孃的什麼水?不是你們二當家的有意難爲我吧!”
兩個小丫頭頓時慌了神,齊齊的跪了下來。忙道:“先生息怒,這便是九駝山上唯一的水源了,從這裡往後三裡,纔有一眼泉水,這泉水原本就是苦澀不堪的,要知道,這水也不是能夠敞開了供給,打水的見習門人,因爲每日打水,在這斷崖之上,也死了不下十幾人了。”
蕭笙聽到了這話,纔有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摔的杯子,才覺察到自己盛怒之下,竟然嚇到了這兩個小姑娘。
蕭笙這才緩和了口氣,看了一眼剛剛搭話的姑娘,問道:“你叫什麼?”
姑娘彷彿一陣猶豫,擡起了頭,和另外一個姑娘對視了一眼,才咬着嘴脣道:“稟先生,我叫青鳶,他叫碧落。是這九駝山上的使喚丫頭。”
這一點,蕭笙還是頭一次聽說。
看來九駝山,就是邪魔外道,雖在一方立悶建派,卻也沾染了一般庸俗的貴族一些習氣,竟然還有使喚丫頭?仙劍宗世外超然,自不必說,就算是尋常地方的小門小派,也不會公然有這樣的作爲。
“使喚丫頭?”蕭笙沉吟着,道:“我再沒想到,九駝山竟然有這般行爲!”見兩個姑娘一臉愁容,便問道:“你是九駝山掠奪來的?”
出乎蕭預料的是,青鳶竟是搖了搖頭,擡頭看着蕭笙,道:“並非九駝山劫掠我們姐妹上山,而是我們父母族人,將我們送上山的。”
蕭笙不由得大爲吃驚,道:“你們父母當真是糊塗了。這九駝山是什麼名聲,卻將你們這樣的姑娘往這樣的火坑裡面推?”
青鳶好像是沒有明白蕭笙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先生爲什麼如此仇視九駝山,九駝山樑掌教和於左使與我族有大恩,族長爲了報答九駝山,但是族內物產並不富饒,於是便選了我們一衆姐妹上山侍奉。”
蕭笙更是摸不着頭腦,聽到這樣的故事,和自己腦海之中的九駝山完全不沾邊。看着青鳶明亮的眸子,這個年歲的姑娘,似乎也不會說謊,因道:“哼哼,一定是你們族長被九駝山蠱惑了。”說罷,也不再和兩個姑娘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