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自認爲超然於物外的天師,根本就沒有預料到蕭笙會來這麼一手,也算是自大慣了,一開始便沒把蕭笙放在眼裡,才吃了這個暗虧。
不過這傢伙畢竟是久經陣仗的,嘴脣翕動,念動了咒語,一股狂風颳過,將周身的黑色粉末滌盪乾淨,面色不善的看着蕭笙,將剛剛的僞善面孔撕得乾乾淨淨,惡狠狠的盯視着蕭笙道:“大膽鼠輩,竟敢傷我!”說罷,雙手向前平伸,手指連連波動,一道乳白色的光幕緩緩的朝着蕭笙瀰漫了過來,蕭笙來不及躲閃,已經被這光幕圍在了中心。
蕭笙自知大事不妙,朝着即將合攏的光幕激射了過去,剛剛到達邊緣的時候,光幕轟然合攏,將蕭笙圈在了當場。
蕭笙使勁了全部的力氣,甚至用了樊雷的不傳之法--劈山刀法,依舊是無濟於事,光幕似乎是一團棉絮,這一刀下去,絲毫沒有着力點,但是蕭笙卻闖不出去。
“別掙扎了,這個叫做天地混元鎖,你是逃不出去的,還是乖乖的跟着我回天牢,還能給你稍存體面。”
蕭笙也盯着這位天師,道:“我性命姑且不要,還要什麼體面!”
眼下已經陷入了僵局,蕭笙就像是剛剛被捉到的黃鳥一樣,在籠子裡四處亂撞,隨即蕭笙清醒了過來,這樣撞,不是辦法,若不將這個天師弄死,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修爲,是逃不出去混元鎖的。即便是不弄死,就算打斷他的施法,也是可以的啊。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是自己出不去,還要去打斷天師的施法,這不是悖論嗎。
想到這裡,蕭笙忽然想到了一個計劃。
前不久,在九駝山的時候,爲了淬鍊身體的經脈,將真氣全部燃燒掉,這讓蕭笙不由的肉疼,當樑通達告訴了蕭笙修煉施法的原理的時候,蕭笙便不再浪費了,一心想着去探索天上星辰散發出來的靈氣,和他們的靈氣取得交流,這樣一來,自己就掌握了一門強大的法術。
就是這個想法,被樑通達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說修煉真氣,擴大自己的領域範圍,纔是正道,這樣一來就有一些本末倒置了。
可是蕭笙卻認爲,不管是誰,憑你的修爲有多大,你的範圍也不可能將天上的星辰籠罩其中,若是將力道聚集在一個點上,而不是一個面,理論上能感應到萬里以外的星辰的。
對,就是這個辦法,想到這裡,蕭笙便不再做無用的掙扎了,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將身體其他地方的感官全部關閉,將真氣調集出來,像是搓麻繩一樣,凝聚成又細又長的觸鬚,朝着頭頂上伸出。
可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天師的混元鎖,不但是將蕭笙控制在了裡面,也將外界的干擾,統統的屏蔽在了外面,蕭笙刻心無旁騖的去搜索。
天師此刻,很享受的看着蕭笙在混元鎖裡面的蕭笙四處碰壁,但是蕭笙卻很快的安靜了下來,盤膝而坐,天師不知道蕭笙在搞什麼鬼,出於好奇,也坐了下來,用手支着腦袋,看蕭笙的動作。
蕭笙知道,現在時間寶貴,萬一這個天師失去了耐心,一個響指,混元鎖便會收縮,到那個時候,自己便是一隻大號的人肉糉子,於是也裝腔作勢的搖頭晃腦,一會閉着眼睛四處亂竄,一會有伸腳又踢腿的,活像是跳大神的神汗巫婆。
這下天師倒是來了興趣,呵呵笑着,道:“小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是要發用一個大法術,來對我不利嗎?”
蕭笙並沒有理會,表情認真,足足折騰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弱弱的五雷咒施展了出來,劈在了光幕之上。
天師似乎是在看笑話,哈哈大笑。
蕭笙依舊是不理睬,依舊是裝神弄鬼,一會倒立一會蛙跳的,又折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一個泰山咒也施了出來,一塊比臉盆大不了多少的石頭砸在了光幕之上,頓時被反彈的無影無蹤。
天師打了個哈切,在隨身的鹿皮囊裡掏出來一個酒葫蘆,斜靠在石頭上,一邊抿着酒,一邊繼續看着蕭笙,甚至還出言提點着。
“我說小子,這樣做沒有用的,你若是想要使用咒語,這些身體上的體術,根本就沒有增強法術的效果,相反,還會讓你浪費時間。”
“對,這回好得多,你若是這個時候再用上平沙落雁步,你的身法就更加絕妙了,哈哈哈哈.”
蕭笙心裡一片焦急,這樣孤注一擲的做法,沒有收到任何的成效,這個方法,自己之前試用的時候,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即便是在九駝山拜月臺那種清淨之地,也沒有感知到哪怕一點星辰散發出來的靈氣,現在身處險境,又有這麼一個人干擾,實在是事倍功半。
但是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蕭笙依舊是抽取,再抽取,在抽取。
延長,再延長,再延長!!!
最終,天師似乎是沒有了耐心,嘆了口氣道:“小子,別掙扎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裡胡鬧!”
說罷,便站了起來,收好了葫蘆,右手輕輕的一揚。
與之同時的,光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着,原本上有幾丈粗細,一瞬間,也只剩下一丈了。
蕭笙心下着急,現在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丹田氣海之中,真氣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一個雪崖之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巨吼。
吼!!!
蕭笙不由的一怔,已經探測出很遠很遠的真氣觸手,差點沒有折斷,忙守住了心神,朝着遠方望去,只見在雪崖上站着的,正是威風凜凜的望天吼!
望天吼吼聲餘音未盡,隨即道:“你這可惡的遊方司的天師,就在這裡以強欺弱嗎?”
“哦?原來是望天吼,你不要在這裡多管閒事,你算算,距離下一次渡劫還有多長時間?是不是想提前嚐嚐天罡五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