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通達情知這是蕭笙在調侃,並不是有意的在翻着這些陳年舊賬,笑着道:“你看此處河面,寬闊無比,周圍一覽無餘,前後不足十里便有鎮店,真不是下手的好去處,若是當年我領了命,便不會在此下手的。”
狗蛋和驢蛋沒有聽過這個故事,遂將馬提到近前,聽着兩人說話。
蕭笙問道:“如何?”
樑通達道:“天下萬物,芸芸衆生,要做區劃類比,天下這麼多的人,要怎麼區分彼此呢?光靠長相衣着,是遠遠不夠的,每個人還有每個人的氣,以我的修爲,便能捕捉到你的氣,即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知道你在哪裡。所以,興師動衆的截殺,不如藏頭露尾的暗殺,若是手段乾淨,你會不聲不響的死在牀上。”
聽到這話,蕭笙笑了笑,不置可否,卻是把狗蛋和驢蛋驚的不輕,問道:“樑老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若是這樣,陛下的安全,我們改如何保全?”
樑通達微微的一笑,在懷裡掏出一張黃毛邊紙,在手裡折了幾折,折成一隻紙鳶,託在掌心,叫過了狗蛋,右手在狗蛋的頭頂虛抓了一把,又將紙鳶放在右手的手心裡,嘴裡唸唸有詞,片刻之後才睜開了眼,道:“狗蛋,你且向前打馬狂奔,隨意躲藏,看看我能不能抓得住你。”
這幾日,狗蛋和樑通達廝混的很熟了,做了個鬼臉,狠狠的抽了馬幾鞭子,朝着遠處的灌木叢便奔了下去。
待狗蛋遠遠的走了,樑通達便舉起了手,手裡的紙鳶竟像是活了一般,抖了抖翅膀,便騰空而起,朝着狗蛋便追了下去。
片刻時候,樑通達大笑了一聲,縱馬奔馳,不到半刻的功夫,便提着狗蛋的腰帶,將狗蛋拎了回來。
蕭笙笑道:“不錯,難道當日你追蹤我,用的也是這一招嗎?”
樑通達丟下了狗蛋,道:“我哪有追蹤你,只不過是在你的身上加持了這個追蹤的咒語,我躲在一個山洞美美的睡了幾個時辰,纔到那家客棧裡面找的你。”
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蕭笙也藉着這個機會,和樑通達討教了一些道術上的事情。關於是不是正道,蕭笙纔不在乎,只要是能打退敵人,能保命,能護的周圍的人安全,就是上好的法術了。
走了將近二十餘日,乾元國的都城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城還是那座城,運河的水依舊是泛着清波,城後的三山依舊是巍峨聳立,只是物是人非,蕭笙已經沒有了初見乾元都城那種震撼的感覺,隱隱的有一些故地重遊之感。
幾個人也沒有在城門報通名姓,也沒有按照使臣或者是朝賀友邦的規矩拜見,只是繳了幾個銀角的城門稅,便走進了乾元國的城中。
蕭笙駕輕就熟,帶着衆人來到了自己原來在這裡住的府邸,就是大皇子慕容德送給蕭笙住的那座宅子。巷子依舊是不深,卻門可羅雀,想起來當日,都城裡的大大小小貴族巴結蕭笙,送禮的人幾乎擠滿了這條巷子,蕭笙便感覺一陣悵然,雖然時間纔過去一年,恐怕這都城裡,沒有幾個人會記得蕭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