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雷此刻。就像是一匹失控的野馬一樣。已經是紅了眼睛,將手裡的板門大刀高高的舉起,帶領着呈現出尖銳三角形的隊伍,朝着迎上來的奔查,便狠狠的撞了過去。
樊雷此刻,恨不得衝上前去,將眼前的這些傢伙統統殺光!自己苦心經營的防線,就這麼被攻破了?還讓敵人一夜之間殺進了南疆的腹地。
還有,陛下竟然御駕親征了?還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掩護的情況之下,竟然單機闖營了。至今生死不知?說實在的,若不是看在蕭笙一意的堅持,秦忠也是不得已奉命而行,乏累早就切掉了秦忠的腦袋了。
你秦忠,白在我的麾下這麼長時間了?你看不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麼?陛下法術自然是高強的,在敵陣之中,必將是攪的天翻地覆,這個時候,你就帶領着手下的騎兵,朝着對方陣營的一個點猛攻,不管對方有多少人,這個時候,也是幾萬頭待宰的綿羊!
強惹着怒火,樊雷日夜兼程,也不管身後的兵丁是不是掉隊了,便一馬當先,瘋了一樣趕到了代郡,遠遠的看到,蠻夷的軍兵正在和代郡的守軍對峙着,心下便是一安,至少現在看,蕭笙還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便將滿腔怒火全部撒在了奔查的身上。
迎面正看着奔查朝着自己殺過來,奔查也是同樣的滿眼血絲,一臉的惡相。
這次出兵,本來就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爲什麼,一個乾元的人出現在了巴頌的大帳之中,只是說了幾句話,巴頌便是怒不可遏,竟然真的召集起來四個部落,朝着蕭笙進兵了。
而進兵的原因,就是因爲蕭笙扣押了一個原本上打算來蠻夷的小姑娘。
即便這個小姑娘就是傳說之中的蠻夷聖女,在奔查看來,一個小姑娘的價值,和這些蠻夷軍兵比起來,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還有,就是奔查對自己深深的責怪了。
原來都知道,乾元國地處中原,有早就比較成熟的兵法操典,這個乾元的傢伙,竟然是慕容涉歸派到蠻夷的木料軍師,在大帳之中推演着這次進兵的路線,說的唾沫橫飛,頭頭是道,還用了破釜沉舟的典故。於是給奔查出了這麼一條計策。
一開始的時候,進兵神速,這個斷糧的計策,似乎是收到了神奇的效果,但是說也沒有想到,原來在圖上推演的代郡,竟然是這麼難啃的一塊骨頭。
在這裡耽擱了兩天,身後的樊雷也追擊了上來。
現在能做的,唯有死命一搏了!
想到了這裡,奔查便舉起了鐵棍子,去招架樊雷劈下來的大刀。
有的時候,怒氣是可以激發一個人潛在的能力,只見樊雷並沒有花費一定的時間去煉化手裡的玄鐵大刀,刀身還在空氣之中運動的時候,便已然迸發出了滔天的火焰。而奔查,蠻夷第一大將的名頭,也不是說着玩的,雙臂一晃,手裡的鐵棍也是被煉化了,火焰熊熊燃燒着。
呯!!
兩件兵器狠狠的碰在了一起,聲音幾乎是刺穿了身旁人的耳膜。卻是絲毫沒有半點的花哨,只是純粹的膂力相接了。
這便是一個矛盾的點了,兩個人都將手裡的兵刃,煉化的無比堅硬,都是爲了讓自己的兵刃變得無比強悍,想要在兵刃上找到一點便宜,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樣子,卻再也無法凸顯兵刃上的優勢了,反而在拼膂力。
就在二人角力的時候,兩個人身後軍兵,卻像是兩道洪流一般,猛然撞在了一起。剎那間,高下立判。
樊雷手下的這十萬將士,全部都是披堅執銳之兵。胯下駿馬也是生龍活虎,用無可匹敵的氣勢,狠狠的衝進了蠻夷的陣列。
站在城牆上的蕭笙,第一次只管的感受到,騎兵對於步兵來說,真的就是噩夢一般。一羣防護能力超級差,手裡的武器還比較原始的人來說,面對這樣的攻擊,簡直是直接面對着屠殺一般。
只見忠心護主的南疆士兵,高高的舉起了馬刀,手起刀落,一顆蠻夷人的頭顱便斬落馬下。戰馬的速度依舊是不減,有朝着第二個人去了。
樊雷一臉的憤怒,大吼一聲:“去你孃的!”
便頓時收回了大刀,又大力的劈下。這回,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而奔查,剛剛抵擋出去樊雷的大刀,後力未生。這一刀又劈在了頭頂之上。
咔嚓一聲,那兒臂一般粗細的鐵棍硬生生的砍成兩截,大刀力道不減,朝着奔查的身上,斜肩帶背的劈了下來。頓時內臟心肝流了一地。
這樣的場景,頓時大大的刺激了樊雷,樊雷就像是一個發了瘋的猛虎一般,舉着鮮血淋漓的大刀,朝着敵軍的陣營之中便衝殺了進去。
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的刺入到了牛油之中,樊雷一把大刀被真氣煉化,高高的舉起,像是舉着一把火炬一般。衝在隊伍最前頭,手起刀落,任何一個攔在面前的敵軍,都是身首異處。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候,樊雷便感覺面前一鬆,已經在敵軍的陣營之中穿過了,此時的樊雷,身上滿是血漬,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肩膀的鎧甲被狠狠的劈了一刀,血肉翻出。受了不輕的傷。
身後緊跟着的秦忠,也是一模一樣,像是下山的太保一般。樊雷興奮的大呼大叫,道:‘後隊變前隊!給我再傻一個來回!”
蠻夷的軍兵,饒是再驍勇,也被樊雷和秦忠的氣勢打的心寒了,再加上主將戰死,更加沒有了反抗的念頭,便丟掉了手裡的兵刃,四散奔逃着。樊雷乾脆解散了城三角的陣列,便像是趕鴨子一般,放着已經跪地投降的人不管,去追趕那些跑路的散兵。
這個時候,大局已定,蕭笙鬆了一口氣,對守將點了點頭。
守將早就被城下發生的一場大戰刺激的熱血沸騰。只是不住的對蕭笙道:“陛下!以後我也不做什麼守將了,以後您也給我一隻隊伍,我也想像是樊將軍和秦將軍一樣!衝殺在前。”
蕭笙笑罵道:“會有這麼一天的,現在開始去收降吧!”
“遵命!”
最後一支生力軍,在代郡的城中殺了出來,給這場大戰畫上了一個句號。
這些守軍都是步兵,雖然在正面的戰場之上可能佔不到什麼便宜,但是收降這樣的細緻活,還是當仁不讓的,只見城中僅剩下的三千守軍,吶喊着在洞開的城門蜂擁而出,”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一聲整齊劃一的吶喊,傳遍了血肉模糊的代郡城下。
這一戰,應該是蕭笙來到這個世界上最最正式的一戰了,雙方都是真刀真槍的。並且伴着大規模的傷亡,統計一下戰果,簡直是讓人欣喜。
在代郡郡守府的大堂之上,這裡暫時成了蕭笙議事的地方了,樊雷的右肩之上,捆着繃帶,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他興奮的樣子。衆將都是挺着胸脯,有的還帶着很重的傷,依舊是是一臉的彪悍。
守將正在宣讀着這次戰役的結果。
“此役,蠻夷軍兵先圍困我軍於代郡,代郡四千軍兵拼死抵抗,陛下單機闖營,最後樊雷將軍和秦忠將軍救駕。共計殲敵五萬餘,俘虜四萬三千,並沒有一人逃脫。”
守將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他自己深深的知道,這份功勞,是穩穩的記下了。
蕭笙點了點頭,道:“不錯,諸位拼死一戰!全殲來犯之敵,應該論功行賞!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應該乘勝追擊,徹底拔掉這個在我們腹背之地的不安分的巴頌!傳我的旨意,大軍在此處休整兩天,兩天後拔營南下!”
樊雷早就等着這一天呢,似乎是剛剛擊殺了奔查,還是沒有出那一口被偷襲的惡氣,便高聲的呼應着:“末將遵命!”
微笑着看着手下的衆將,覺得十分滿足,自己一聲令下,就有百萬人爲之效死,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實在是酣暢淋漓。
大軍正在修整,蕭笙在恢復之餘,卻沒有休息,他把自己關在了郡守府的書房之中,跟守將要來了硃砂黃紙,還有一些弓箭,便閉門不出。
因爲就在這一次的戰役之中,蕭笙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想要終結騎兵的年代!
這次夜襲蠻夷人的大營,最後弓箭之上綁縛着注入了真氣的火咒,最後的一個法術,給了敵人巨大的殺傷。
其實最最厲害的,還是給予了蠻夷人巨大的心理創傷。
這相當於什麼?這不就是一種火器麼?在攻城和大規模野戰的時候,先二話不說,幾百枚幾千枚的火咒丟到了敵人的陣列之中,那將會有怎樣的效果?
想想都讓人興奮。這樣的終極殺器研製成功的話,那麼蕭笙便有了橫行天下的本錢。別說是什麼州城府縣的城牆了,就算是慕容涉歸的乾元城,我也敢去碰一碰!
但是想歸想,這個想法是不錯的,要想真正付諸實施,卻又有了新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