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南疆這個國家的組成了。
南疆的組成,應該是大陸之上最奇葩了。這個國家沒有自己的傳統,甚至說是沒有自己的歷史。而國家的民衆,絕大多數,都不是這裡的原住民。
他們之中,有遊歷大陸的俠客,有遊商,有犯罪流放的人,當然更多的便是馬匪了。
這樣的組成,在一定的程度上來說,是完全沒有什麼凝聚力的。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宣揚的素材。
所以,這一場大勝,對於這些人心裡對於整個國家的認同感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也許現在宋玉就是這麼想的吧。
蕭笙好像是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宋玉的想法。
跪接王師歸來,在當時,已經成了一件最最轟動的事情。蕭笙一個人享受着全城人們的叩拜。待蕭笙策馬駛過的時候,身後頓時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人們都提着籃子,籃子裡面都放着美酒和吃食。一哄而上,犒賞着這些士兵們。
終於來到了王宮的大殿之下,宋玉率領隗旭和所有在都城的官員,紛紛跪在臺階兩旁迎接着,由上到下,一條嶄新猩紅的地毯,直接通到了蕭笙的大殿之上。
蕭笙跳下了戰馬,這個動作可謂是瀟灑異常,邁步走上了紅毯,而樊雷和杜弦月則小心翼翼的走在了紅毯的邊緣看,讓蕭笙獨自去享受此刻的光榮。
在走過宋玉的時候,蕭笙停住了,看了一眼儀表禮節絲毫不差的宋玉,便笑道:“我的軍師先生,這回你也是越禮了啊!一會給我好好的解釋一下這件事吧!”
宋玉只是規規矩矩的又行了一個大禮,才站了起來,跟在了蕭笙的右邊。
蕭笙一邊走着,一邊小聲的問宋玉道:“我說宋先生,接下來該是什麼節目了?我現在已經完全是被你牽着鼻子走了。”
宋玉只是稍微滯後了半步,一邊走着,一邊躬身道:“陛下,接下來便是要讀祭文了。陛下,您就按照我寫的祭文,照本宣科的讀就好了。”
蕭笙站住了腳步,微微的轉過了身,只見身後的一大片廣場之上,剛剛接受了百姓犒賞的三軍將士,都是精神十足,鬥志昂揚,披堅執銳,整整齊齊的列隊在了廣場之上。
這些人都是在剛剛過去不久的一戰之中,表現出色的。在對付蠻夷的軍兵之中,他們都拼死相戰。體現了對蕭笙絕對的忠誠。
而後面更多的,便是一些參與凱旋儀式的武陵城居民。用極大的熱情,將整個偌大的廣場,圍得水泄不通,現在大家的焦點,都在高階之上的蕭笙身上。
場面可謂是壯觀至極。蕭笙一瞬間的感覺,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他從來沒有嘗試在這樣的角度,去觀察自己的軍隊,這些莊嚴肅穆的人,會爲了自己一條命令而拼死殺敵。
這是大權在握的酣暢淋漓。
蕭笙一瞬間,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有這麼多的人,都要爭得頭破血流,去爭這個王位。父子相殘,兄弟相殺。在這個時候,什麼親情友情都會顯得煞白。
爲的就是這個權利,喂得就是支配數萬軍兵生死爲權利,爲的就是能夠在一個國家之中得到至高無上的地位!
如果有一件東西,能讓人迅速的腐化,那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利了。
蕭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在了最高的臺階之上,俯視着下面的軍兵和羣衆,一陣微風吹過,將他猩紅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宋玉上前一步,提高了聲音,大聲的道:“陛下得勝回朝!衆軍兵拜賀!”
一聲儀仗令下達,在場的軍民士兵,無一例外的,朝着在上面站着的蕭笙便叩拜了下去。眼神之中透漏出的那種崇敬和愛戴。是真實的。
瞬間,在場的五千軍兵和數萬民衆,齊齊的拜了下去,原本上就莊嚴肅穆無比的場面,顯得更加的莊重了。蕭笙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大家平身!”
得到了蕭笙的命令,衆位才站了起來。宋玉才又清了清嗓子,道:“南疆的存在,由來已久,原來是一片不毛之地,這裡,悍匪橫行。沒有任何的節制,後,被乾元國慕容游龍陛下佔領,在這裡設立了六郡十八州。
即便是如此,對南疆也沒有正式的從屬關係,依舊是自制的。後來乾元國屬於管制。便又幾乎變成了無主之地。
後來慕容涉歸陛下將六郡十八州作爲禮物,送給了我們的陛下!我們陛下!定是上天送給我們的天之驕子!蕭笙陛下英明無比,雄才八方,各位都是親眼所見的,南疆現在,幾乎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現在,又一舉將蠻夷這個毒瘤打殘。我們的腹背,便再無後顧之憂。可是,南疆卻沒有真正的舉行立國大典!今既然得上天厚愛,獲此大勝。便要遵上天旨意。今日正式開始南疆的立國大典!”
宋玉的這番話,再次超出了蕭笙的預料。
不是說好的凱旋儀式麼?怎麼就這麼搖身一變,就成了立國大典了呢?這宋玉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宋玉說罷,便將一個黃紷封面的奏表一般的東西,交給了蕭笙的手裡,一臉鼓勵。蕭笙莫名其妙的接過來,只見上面,卻是一道表文,也就是祭祀時候的祭文而已了。
現在,蕭笙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夠阻止或者更改事情的發生了,便清了清嗓子,大聲的讀到:“稟上天之意,順萬民之心,自今日起。南疆之國將屹立於大陸之南隅。與治下百萬披甲之人,千萬勤勞之民。共建萬年不破的穩固基業。天上神明!請庇佑南疆風調雨順,四海安寧!”
“萬歲!萬歲!萬歲!”
高階之下,爆發了山呼海嘯般的呼聲,人們幾乎都是用掉了最後一絲力氣,忘我的呼喊着。聲浪一排排推來。聲勢浩大。
接下來,便是焚表祭告天地了,在蕭笙的右手邊,一個碩大的銅盆,裡面滿是牛油,火焰正騰騰的燃燒着。蕭笙雙手託着這道表文,走到火盆切近的時候,卻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