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寨不愧是官兵找了幾年都沒找到的地方,所處的地方確實隱蔽。
此寨距離山外並不是很遠。山路如此難行,以蕭紫陽勉強過關的騎術,也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地方。
剛開始那馬賊帶着蕭紫陽,一直走在採藥人踩出的小路上,直到蕭紫陽以爲自己運氣不好,又碰到了第二個二當家時,那馬賊才帶他走上了一條奇怪的路。
說這路奇怪,是因爲這並不是路,而是一條小河,河水很淺,不過一尺來深;但卻頗爲寬闊,大約有三丈左右。
這條河橫在採藥人踩出小路上,由於河水很淺,採藥人在河中放了幾個踏腳石用來過河,那山賊帶蕭紫陽騎馬下河後並未到河對岸繼續順小路前行;而是順着河向上遊走去。
河流很快和小路分道揚鑣。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兩人順河來到一個山谷前。這山谷裡樹木極爲茂密,繁茂的枝葉在河上搭起了一道長長的走廊,騎馬走在河中必須彎腰低頭才能避開樹枝。山賊帶着蕭紫陽,在這隱蔽的河道中又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纔豁然開朗,出現眼前的是一片小小的山間平原。
蒼山寨所處的地方到並不險要,它處在山間平原對面的一座雙峰山的兩峰之間。雙峰山並不高,山寨距離山腳也不過二百丈左右。山寨前是一道平緩的山坡。山坡上雙峰之間有一道兩丈高的木牆,中間開着一扇三丈寬的寨門。
在朦朧的晨光中,蕭紫陽看着遠處的山寨,半響之後對身邊的山賊說道,“滾吧!”山賊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掉轉馬頭向後走去,邊走邊回頭看蕭紫陽,似乎怕他從身後突然下手。直到跑出百丈遠後才突然打馬狂奔,很快便消失在河道中。
那慶幸着逃出生天的馬賊並不知道,剛纔他數次都在鬼門關打着轉,蕭紫陽幾次將手伸向肩上的長弓,但是又數次放下,最終還是放他一條生路。
蕭紫陽將馬拴在樹林中,向山寨潛去。
距離山寨近了,他越發小心。
突然,一陣山風吹過,蕭紫陽臉色不禁一變,這風中竟帶着濃濃的血腥氣。
蕭紫陽遊走於樹叢林蔭之下,緩緩接近了山寨大門。
他伏在一顆大樹後細細觀察,山寨大門兩側兩座哨樓,兩個放哨的馬賊,一個趴在欄杆上低垂着頭。另一個坐在哨樓地板上,靠着圍欄,腦袋歪向一邊。
兩人似是在打盹,但蕭紫陽細細一看,趴在欄杆上那人,胸口一片陰影,似是血跡。坐在地板上那人腦袋歪斜的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
“難道有人捷足先登”蕭紫陽猶豫片刻,匍匐上前,攀上哨樓。這兩個放哨的馬賊一個被擰斷了脖子,一個被人一刀穿胸,都早已死去多時了。
蕭紫陽伏在哨樓上向着山寨內細細觀察。
這寨子不小,一進寨門是一片長寬皆爲六十丈左右的練武場;在練武場邊,靠近山崖的角落裡,插着十來個木樁,木樁上還稀稀落落的插着幾支羽箭。
演武場左右兩邊是兩排木屋,對面正中間是一座三丈多高,六丈多寬的高大木屋。木屋正門上掛着一個黑色的匾額,上面寫着聚義廳三個大字。
聚義廳後面連着一個院子,兩側不遠處,也各有一個院子,看樣子這應該是三個寨主的住處。
蕭紫陽正在查看,突然從右側一間木屋中竄出一道黑影,此人身材瘦小,身手矯捷,腳下落地無聲,起伏之間便如一道輕煙。
黑影竄出了木屋,小心的舉目四望,觀察片刻,又閃身從窗戶竄入了旁邊一間木屋。
此人剛剛竄入木屋,從對面左側一間木屋中又竄出一個同樣夜行打扮的黑衣人。
隨着兩個黑衣人摸入一間間木屋,山寨中血腥味越來越濃。
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爲免誤會,蕭紫陽心生退意。但不知爲何,看着這兩個黑衣人騰挪的身姿,他總覺得有些熟悉,猶豫之下他便多看了兩眼。
就在此時,練武場對面的聚義廳右側的院子中突然傳來女子的尖叫之聲,男子的呼喝聲,兵刃撞擊之聲。
這一連串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就如同驚雷一般,頓時將滿寨馬賊都驚醒了過來。
山寨中瀰漫的濃濃血腥味,頓時讓驚醒的山賊驚覺有異。片刻後,數十個衣衫不整的馬賊提着兵刃紛紛衝出了木屋。
兩個黑衣人趁着混亂又殺了兩人,馬賊臨死前的慘叫頓時讓他們無所遁形。衆馬賊呼喝着圍了上去。
這山寨中的馬賊都是曹氏兄弟從金州帶來的悍匪,個個身手不差,再加上這些人都是過慣了刀頭舔血日子的亡命之徒,動起手來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兩個黑衣人武功不弱,比當年的蕭紫陽都強出不少,但在衆多馬賊亡命圍攻之下,漸漸不支。
見到此景,蕭紫陽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他翻手摘下肩頭長弓,張弓搭箭,片刻間便有數個身手最好,最兇悍的馬賊中箭倒地。
馬賊們突受襲擊,頓時一亂,兩個黑衣人趁亂突出重圍,匯合一處,聯手抗敵。
這羣馬賊素質極高,只亂了片刻,便分出十餘人向着寨門撲來,其餘人再次向着兩個黑衣人圍了上去。
蕭紫陽不理向着自己撲來的十餘人,只是挽弓搭箭向着圍攻黑衣人的馬賊射去。他每張弓一次,便有一個馬賊應聲而倒。
在死亡的威脅下,馬賊們的兇焰被壓了下去,出手時變得畏首畏尾。
失了兇性的馬賊再也無法對兩個黑衣人造成威脅,兩人聯手之下又殺了數人。
這時十餘個馬賊已經撲到哨塔下,蕭紫陽見兩個黑衣人已經脫險,收了弓箭,反手拔出厚背刀,飛速躍下哨塔。
“撲通”一聲,蕭紫陽重重的落在地上,好似從哨塔躍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在座鐵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