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螭劍!原來凝石尺不是凝石尺,而是墨螭劍,清巖此刻也明白了其中原由,就在他方纔凝神催動墨螭劍之時,他已得到了隱藏在墨螭劍裡的一些秘密,只是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他一時還無法接受,所以有些茫然。
隨後又聽到紅衣女子稱他爲山門弟子,清巖不自覺的說道“我也不是山門弟子!”
紅衣女子聞言微微一怔,又見清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話,就道“那你是何派弟子?”
說到師門,清巖忙正色道“貧道是崆峒派弟子。”他總算記得自己的身份,又以貧道自稱了。
紅衣女子聽他自稱是崆峒派弟子,顯然是有些驚訝,這次神情變化十分明顯,眼睛又在清巖身上一陣打量,那眼神簡直比任何法寶都要犀利,只把清巖看得是毛骨悚然,不禁暗暗想道,莫不是遇到了師門的仇人。
“崆峒派弟子?”在打量清巖許久之後,紅衣女子如此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和懷疑。
清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點點頭,心道“她究竟是什麼人?莫非……”在他胡思亂想之時,紅衣女子冷冷的聲音又道“既是崆峒派弟子,你爲何不會太清道力?”
清巖連忙解釋道“此事有些複雜,實在是說來話長,……”不容他說完,紅衣女子就截口道“這些先不用多說,我且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齊清巖的小道士?”
對於清巖來說,什麼話都沒有這句話來得震撼。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名,會在此時此刻此地,會在這麼一個神秘難測的女子嘴裡說出,尤其對方還稱自己是個小道士。
清巖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有多難看。但可以肯定自己說話之時身體是有些顫抖,“這個齊清巖……,嘿嘿嘿……”乾笑了幾聲之後,察覺對方臉色已如寒冰,眼神宛如刀鋒,清巖只能咬咬牙,心道,豁出去了。硬着頭皮道“貧道就是那個……齊清巖!”說完之後,清巖開始聽天由命。
“你就是齊清巖!”紅衣女子顯然很意外,而她的聲音還未消失,清巖只覺得周圍環境忽然大變。原本極爲廣闊的空間,竟然在瞬間縮小,他和紅衣女子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到了不足十丈,那大大的湖泊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汪小小的潭水,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朵巨大的紅色蓮花。和這位紅衣女子。
雖然清巖對紅衣女子的修爲有極高的估計,可見到這幅景象,他還是被驚呆了,這種“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的無上道法,清巖以前只是聽說。若不是修爲達到了渡劫境,是根本做不到的。好啊!又是一個渡劫境的高手出現了!
清巖暗暗駭異,卻有發現紅衣女子的神情也很激動,那雙一直少有感情的眼睛裡面,居然多了幾分熱烈和急切,而且絕對沒有一點殺氣。
“我就是齊清巖!”
“崆峒派應該就只有一個齊清巖吧?”紅衣女子居然還如此問了一句。
清巖都覺得有些好笑,不覺苦笑道“就只有貧道一人。”隨後他有大着膽子問道“你認識貧道嗎?”
紅衣女子立在紅蓮之上,居高臨下看着清巖,高高在上的她越發有種超脫凡俗的神仙氣韻,她已恢復了原有的平靜,淡淡的道“廢話!你認識我嗎?”
清巖尷尬的一笑,不敢多話,紅衣女子也沉默了一陣,才又開口“聽說你有柄仙劍,名曰“紫心”,甚爲厲害,可否讓我一見?”
聽她突然提到紫心劍,清岩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她會和燕太師叔認識,以她這樣的修爲倒也說不定呀!”再看對方眼中又有了迫切之色,清巖忙道“貧道是有柄紫心劍,前輩稍等,我這就取出”說着收起墨螭劍,隨後紫光一閃,紫心劍已到了手中。
紅衣女子一見紫心劍,頓時激動異常,右手一招,紫心劍竟從清巖手裡到了她的掌中,這動作輕鬆之極,好似這紫心劍是她自家仙劍一般。
清巖只能苦笑,面對這等人物,他是無能爲力,好在對方應該是沒什麼惡意,清巖還能好受點。
再看紅衣女子把紫心劍好一陣端詳,嘴裡還在低低自語,清巖聽得明白“果然是它,果然是它……”,而她神情已然是一臉的驚喜,哪還有先前那副冷漠無情的模樣,到了這時清巖終於確定她真的是個人。
紅衣女子將紫心劍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陣後,才還給了清巖,此刻她的神情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冷淡,聲音也柔和了很多,問道“這紫心劍以前的主人是你的師傅廣閒嗎?”
清巖料到她會如此問,答道“不是,紫心劍是貧道恩師所賜,卻是貧道太師叔的留下的法寶。”
紅衣女子聞言點點頭,沉吟片刻後,才緩緩的道“真要多謝你了,三百多年了,我總算知道了他的來歷。你太師叔的名諱是……”
三百多年,果然是位……前輩,清巖暗道,不過奇怪這位前輩似乎並不認識燕太師叔,卻認得紫心劍,這真是頗爲古怪。既是遇到了前輩,清巖連忙改口,恭聲道“前輩言重了,晚輩太師叔姓燕,號行雲。”
“燕行雲,燕行雲。”紅衣女子將這個名字唸了兩遍後又道“原來他就是燕行雲,唉!我早該想到的。”語氣帶着十分的懊悔,還有幾分苦澀和無奈。
清巖越看越糊塗,搞不明白自己的燕太師叔和這位前輩是什麼關係,是朋友也不像朋友,哪有不知道名字的朋友,看這位前輩如此美麗脫俗,清巖忍不住想到,難道會是太師叔的紅顏知己,亦或是……。不!這也不太可能吧!清巖想不明白,就忍不住問道“前輩,您和我燕太師叔是朋友嗎?”
紅衣女子聞言搖搖頭,神情頗爲落寞的道“我們只是一面之緣。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之外,清巖不覺一愣,紅衣女子接着道“他現在可好?”
清巖忙道“晚輩其實並沒有見過他老人家,我入門之時,太師叔已不在崆峒山許久了。”
紅衣女子聞言,臉上不覺露出失望之色,嘆道“這樣啊!以他的修爲自然不會有什麼的,只是若要再見一面。只怕是……,唉!看起來我這報恩之心,是很難如願了。”
聽她如此說,清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更是好奇她的身份,以她這般修爲,燕太師叔居然還對她有救命之恩,想想這個故事應該是很有意思的,而清巖對燕行雲的事情也是頗爲了解。回想一下當年廣閒對他說的那些燕行雲的事情,清巖卻沒想到有那個人和眼前這位前輩形象符合,也許是燕行雲遇到的人和事情實在太多了,廣閒也不能一一說給清巖知道。
在清巖思索之際。紅衣女子忽然說道“想必你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吧!”清巖苦笑道“這個,晚輩確實知道的不多。還恕晚輩冒昧,請問前輩如何稱呼?”
紅衣女子卻沒有回答清巖這個問題。反而轉開了話題道“你既是崆峒派弟子爲何身懷山門絕學?我記得你的太清道力應該是很有火候呀!可現在你身上卻沒有太清道力的氣息,這是爲何?”
清巖聞言大奇,聽她話中之意,分明是對自己很瞭解,紅衣女子見他神情,便知他的疑惑,便道“崆峒派齊清巖現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我豈能不有所耳聞。”
清巖一想也對,也就沒有多想,就道“前輩有所不知,我來此地之後,體內真氣就有了變化,我是修煉過山訣,可太清道力……,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成了這個樣子。還請前輩賜教。”
紅衣女子緩緩的道“我也覺得奇怪,你既身懷山訣真氣,就應該去那黑巖洞天,怎麼能到了這炎炎洞天。奇怪呀奇怪!”
她連說奇怪,清巖更是奇怪,什麼炎炎洞天,黑巖洞天,好古怪的名字,就問道“前輩,晚輩實在不明白,此地究竟是什麼地方,晚輩明明進入了潮音古洞,卻又到了這裡,這炎炎洞天到底在哪裡?”
見清巖臉上滿是苦惱和沮喪之情,樣子甚是好笑,紅衣女子不禁展顏一笑,那笑容實在美得無法形容,在清巖看來那是堪比百里冰的絕世豔麗,當真奪目至極,無法正視。清巖看得發愣,心道“這位前輩真夠漂亮!和冰兒不分上下。”不覺他又想起了百里冰。
紅衣女子倒是沒覺得清巖有什麼不妥,她對自己的魅力當然很清楚,又見清巖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也暗自點頭,就若無其事的道“你說從潮音古洞而來,只怕是錯了。”
清巖奇道“錯了!?可我就是從那裡來的呀!”
紅衣女子道“此事說來複雜,你能來到這裡,只能是從地門而入,應該是進入潮音古洞之時,情況有了變化,從而無意中進入了地門。”
清巖是越聽越奇,地門,隨即想到那扇有着祖父和太師叔刻字的石門,難道那就是什麼地門!紅衣女子繼續道“你說曾經見到了八扇門,是不是?”
清巖點頭道“正是!”紅衣女子神情忽然有些肅然,繼續道“那八扇門就是天地二門,和先天六洞天。”
清巖從未聽說過這些名稱,只能再問道“天地二門,我能理解,那先天六洞天是什麼東西?”
紅衣女子微微笑道“先天六洞天不是什麼東西,那是六個極爲神秘的所在,六洞天包括你現在身處的炎炎洞天,和剛纔我說的黑巖洞天,其餘就是神雷,流風,洪澤,寒水這四大洞天。”
清巖先是被這一連串的名稱搞懵了,可隨後經過一陣尋思後,他忽然發現這天地二門,六洞天的名稱似乎有點古怪,心中靈光一閃,嘴裡不覺喃喃的道“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扇門,八,八卦,對,這是先天八卦!”最後他驚叫道,急忙問道紅衣女子“前輩。這些都和先天八卦有關係,對不對!?”
紅衣女子點頭道“你說對了。”清巖稍一思索,又道“莫非這和伏羲有關係?”
紅衣女子這次有些驚訝,奇道“你怎會如此想?”
清巖當然不是胡亂猜測。試想這裡的情形和廣成丹穴何曾相似,一樣的似幻似真,一樣的稀奇古怪,除了這裡多了一個人,更何況神農可以創造出廣成丹穴。那伏羲爲何不能搞出個六洞天,天地門來。
“晚輩只是大膽的猜想一下。”廣成丹穴之事自然不能隨便對人講,清巖便如此說道。
紅衣女子只覺得清巖很是聰慧,對他也是頗爲喜愛。便讚道“難怪人家說你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年紀不大修爲已是了得,見識更是不凡。”
清巖臉上一紅。道“前輩過獎,過獎了。”紅衣女子接着道“你說的不錯,這些洞天確實是伏羲所創,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清巖還是有些疑惑,就道“晚輩還是首次聽到這些名稱,它們既是伏羲所創……”他的話還沒說完,紅衣女子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天地二門和六洞天的名稱,以前也只有伏羲八門的弟子知曉,而且還是門中絕密,尋常弟子也不知道,後來隨着伏羲八門的消失,這個秘密也就隨之湮滅,世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你能來到這裡實在是個異數,也是天大的機緣,只可惜……”說到最後,她忽然長眉微皺,語氣帶了些許遺憾,話也沒在繼續。
清巖自然好奇了,忙道“可惜什麼呀?”
紅衣女子嘆道“可惜你雖然身懷山訣,卻到了這裡,如果去了黑巖洞天,對你的修爲是有很大的幫助,而這個炎炎洞天是不適合你的。”
聽她如此說,清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思索片刻後才道“原來如此,晚輩明白了,伏羲八訣對應了這天地二門,和六洞天,每個地方的環境最適應一個道法的修煉,黑巖是山訣,炎炎是火訣。”說到這裡,清巖不覺看了紅衣女子一眼,道“前輩修煉的道法是和火訣有關了?”心裡卻想“沒想到除了趙大哥和天火宮,還有我長春島之外,還有人和火訣有關聯。”
清巖以爲自己猜得不錯,哪知道紅衣女子卻微微搖頭,笑道“這你可說錯了,我修煉的紅蓮生滅大法和火訣沒什麼關係,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爲”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後接着道“我也不瞞了,這炎炎洞天就是我的家,我就生長在這裡。”
清巖聽到紅蓮生滅大法之時,就覺得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聽誰說過,隨後又聽紅衣女子竟然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不覺駭然,以爲自己聽錯了,脫口道“啊!前輩你說什麼?”
紅衣女子倒是很淡然,絕美的玉容之上又顯出一抹微笑,玉手左右一分,美眸流轉看了看四周後道“這裡就是我的家,你沒聽錯。”見清巖還是一臉的驚疑,她接着道“剛纔你不是問我是誰嗎?這樣吧,我先告訴你,我和你太師叔是怎樣相識的。”
清巖點點頭道“前輩請講。”心裡卻還在尋思那個紅蓮生滅大法的來歷。
紅衣女子並沒有馬上開始,,似乎在回憶那些往事,她的眼睛望着遠處,美眸之中光彩閃動,玉容恬靜,那種美實在動人心魄,沉默了片刻,她才徐徐說道“那是三百多年前了,我和一個強敵相約鬥法,當時我的修爲還算不錯,對手當然也很了得,你應該知道這個人,他是常山九幽神君。”
清巖驚道“是他!”同時他從九幽神君想起了一個故事,心裡又是一動。
紅衣女子淡淡的道“就是這個老怪物,哼!”又提到九幽神君,她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其中蘊含了深深的怒氣和殺機,顯然是十分痛恨這個人,清巖都感覺到了這份殺氣,渾身一寒,好在紅衣女子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又道“那場鬥法可謂是極爲激烈,也很兇險,最終九幽神君被我所傷,可我也中了他的九幽磷火,唉,當時若不是你太師叔及時相救,我只怕是凶多吉少……”
九幽磷火!出手相救!清巖終於想起來了這位前輩是誰,臉色早已大變,不覺大叫道“你你是紅花鬼母!”。
紅衣女子聞言先是頗爲錯愕,隨即又微笑道“看起來你是知道此事了,不錯,我就是紅花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