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寬闊的石室,寬三十丈,長百丈,高達九丈,如此廣闊的空間,即便是有數千人站在其中也不會顯得擁擠。但現在只有一個人立在正中,卻給人種無處可以立足的感覺似乎他一人就已經佔據了整個偌大的空間。石室很大,按道理室內的光線應該不是很好,但正相反這石室每一個角落,都被一種淡淡的白光照的纖毫可見,這不是燭光不是油燈也不是火把更不是日光,因爲這石室中根本就沒有一處光源也沒有一個窗戶,這白光來的十分奇怪,而那人負手而立,一身白衣腰中圍着一根金色腰帶,正默默的看着正前方那空蕩蕩的牆壁,一雙微微斜起的長目,眉黑如墨也是斜斜揚起,脣薄如紙,宛如刀削般的面頰,使得鼻子高高的挺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眼中不時閃動陣陣寒光,顯示出此人絕對是個冷血無情之輩。身材高大,瘦而不弱,就憑這一人獨佔整個石室的氣勢,就知道他是個極爲強大和危險的人物。
無聲無息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白衣人的身後五丈處,淡淡的白光似乎被黑衣人拒之身外,只是一團黑影如鬼似魅般隱在那裡,見不得一點光亮。
就聽黑影說道“啓稟星君,平涼分壇傳來了消息。”聲音也如其人一樣,陰暗詭秘。
星君!好奇怪的稱謂,白衣人沒有回頭,道“平涼分壇的事我已知曉,茹亮堂不堪重任,咎由自取死就死了,他太讓我失望了!”清冷的聲音,帶起一陣寒意。
黑影似乎一愣,又道“那平涼分壇事物該由誰人接替?”
白衣人不加思索,就道“你立刻傳我之令,天心教弟子即日全數撤離平涼地區,不得有誤!”
黑影一驚,就道“那些店鋪,房產怎麼辦?”
白衣人冷哼一聲,一股寒意自語氣中透出,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嗎!弟子全數撤離,那些東西都不用管!”
黑影忙道“屬下遵命,星君還有什麼吩咐?”
白衣人又道“通知天心教所有分壇,如再有違反教規者必受重罰,平涼壇主茹亮堂不遵教規竟敢與修真門派起了爭鬥,使得本教受了重大損失。還好他已經死了,否則我必將他挫骨揚灰,以正教規!”
黑影心中一寒,答應道“屬下遵命!”
白衣人緩緩轉過身來,對着黑影冷冷的道“本座知道你與茹亮堂交情不淺,當年還是你引他入教的。你是不是覺得本座太不近人情了!”雙目之中寒光更盛。
黑影聞言,身形一震顫聲道“屬下不敢!”
白衣人還是面無表情,只是聲音中的怒意十足,說道“茹亮堂志大才疏,自以爲是,一直想要重振山河門,此番與崆峒派起衝突的原因就是他要在一處村子裡建立山河門!結果卻被崆峒派的一個弟子結果了性命!他死不要緊,卻讓本教在平涼的十年心血毀於一旦,真是豈有此理!”
黑影連聲道“是屬下沒有識人之能,才讓茹亮堂給本教造成如此大的損失!屬下知罪!”
白衣人怒意稍減,又道“這錯也不全在你,當年正值用人之際,茹亮堂修爲不弱只是太過自負,本以爲經過多年的鍛鍊他會有所改變,看起來還是本座錯了!他這種人難成大事,終究還是出了亂子!教主與我也是難辭其咎,還有平涼分壇本座已讓鬼鳳和暗影留在了那裡,那邊你就不用管了!”
黑影忙答應一聲,心中卻是被鬼鳳這名字駭了一下,心道“原來是鬼鳳傳來的消息,難怪比我還要快了一步!”白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驚異,就道“本座讓鬼鳳把茹亮堂的移山訣和凝石尺找回,這兩樣東西非同小可茹亮堂空有寶物卻不知運用,現在他死了本座也就不客氣了!只是這兩件東西偏偏已經落到了崆峒派的手中,還不知鬼鳳能否取回?”白衣人對於移山訣和凝石尺十分的看重,遠在一個平涼分壇之上。
黑影也知道白衣人對二物覬覦已久,以前因爲茹亮堂畢竟是教中壇主,白衣人一直不便強奪,現在茹亮堂死了當然要據爲己有了,就道“以鬼鳳之能定能取得,據屬下所知崆峒派的那個弟子入門不久,修爲有限!”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修爲有限!你怎麼和茹亮堂的想法一樣,如果真是修爲有限,茹亮堂還用死的那麼慘嗎!本座還用叫鬼鳳出手對付那個道士嗎!你怎麼不想想,崆峒派就憑一個入門不久的弟子就把整個平涼分壇打了個七零八落,這還是修爲有限!哼!”
黑影被白衣人說的驚駭不已,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忙道“屬下判斷有誤,請星君處罰!”
白衣人雖隔着黑影數丈之遠,可是那冷酷無情的氣息讓黑影感到無比的害怕,這白衣人的手段他是知之甚詳,翻臉無情,殘酷冷血,是天心教中最大的煞星。今日自己連連犯錯,真不知道會有什麼的處罰降臨在身上。
白衣人良久沒有說話,越讓黑影驚懼,就在擔驚受怕之時白衣人道“這次就算了!你去查查這個崆峒派的弟子究竟是何來歷,本座對他很有興趣!”
黑影聞言如蒙大赦,忙道“屬下已經查過了,這個崆峒派弟子,叫清巖,是崆峒派掌門廣閒最近才收的弟子,入門不過半年多的時間,是清虛從外面帶來的,應該是西北人氏至於是哪裡人屬下還要進一步查明。”
白衣人微微一怔,道“修煉只有半年多的時間,就把茹亮堂打死了,你沒有搞錯吧?”
黑影忙道“這是屬下經過證實的,半年多前清虛和這個清巖在平涼城一起出現,當時清虛和峻極禪院的圓通交手在平涼城外,這個清巖就在現場,只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是道士,隨後就和清虛上了崆峒山,前天才下的山,算算也就是半年多點時間。”
白衣人點點頭,道“一個修煉只有半年多點的人就把茹亮堂打死當場,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黑影也道“屬下也是纔想到,茹亮堂修爲不弱怎麼敗的這麼慘,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是不是有人暗助於他,不然怎會如此!”
白衣人沉思一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希望如此。不然這個清巖道士可就是驚世之才了!而且崆峒派立派千年之久,內中實力不容小視,茹亮堂不知高低真是死有餘辜。你馬上派人把這個清巖好好調查清楚,要暗中查,記得別驚動崆峒派的人。那個廣閒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黑影聽他說的如此鄭重,這可是很少有的情況,就道“屬下一定會小心行事!請星君放心!星君還有其他事嗎?”
白衣人搖頭道“沒有了!你下去吧!”
黑影不敢耽誤,靜悄悄的離開了,自始至終他的形象一直隱藏在黑影之中,真如鬼魅一般來去無蹤。
白衣人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語道“崆峒派啊!崆峒派!現在時機不到,否則我真想…唉!”輕嘆一聲,又道“不知鬼鳳能否對付得了那個清巖小道士!”沒有人能回答他,只有空曠的石室裡他的聲音四下回蕩,而散在各個角落的白光漸漸地向中間聚攏過來,四周越來越黑,最後白光竟然都收回到了白衣人的身體之中,原來他就是光的源頭,白光斂起黑暗佔據了石室,白衣人與黑暗融爲了一體,或者說光明被黑暗吞噬後,他就消失了!
鐵家莊外楊樹林內的空地上,清巖還是躺在那裡,太陽早已高高升起,林子裡鳥鳴枝顫,就見清巖翻了個身後,一下子壓到了身邊的紫心劍上,也許被紫心劍硌了一下,嘴裡就說了幾句,也不知道他嘟囔了什麼,居然還笑出聲來,真是一場好夢啊!
夢再好也是要醒的,笑完以後清巖總算是睜開眼睛了,睡眼惺忪的他似乎忘記了昨晚的生死之戰,站起來後拍拍身上的塵土,還自言自語道“我怎麼睡在這裡了?這不是鐵虎練功的地方嗎!”
還好他還沒被水弄潮了腦子,總算記起來了晚上發生的事。先是驚叫一聲,然後就開始環視四周一遍,敵人當然早走了,自己的身體也沒什麼事,雖然吐了口血也只是小意思。可是這就有點奇怪了,那人費盡力氣把自己弄暈過去後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清巖想了想,突然打了個冷戰,心道“不會是遇到水妖了吧!看那天河倒掛的本事,凡人哪有這麼大的神通!”
想到這裡,清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又仔細檢查自己身體一遍,還好胳膊,腿,眼睛,鼻子都在。把懷中的太極囊拿出來看了看,裡面的東西,什麼昊天鑑,忘情扇,寒犀匕,還有昨天才得到的那把黑尺和那本破書也都在,一樣也不少!
清巖看着手中的這些神器,法寶也是很無奈,自己身懷這麼多的法寶,就是一樣也不好使,哪怕是有一個好用昨晚自己也不會那麼狼狽,唉!
如果那個人影還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呼出來,自己明明搜遍了清巖的全身,那個袋子也翻了個裡外,就是沒見到這些東西,怎麼清巖拿在手裡後就一個接着一個跑了出來,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人影不知道其實連清巖也不知道,太極囊與他的精血融合後,以後只有清巖一個人可以運用太極囊,哪怕是往裡放或者向外取東西。別人把太極囊拿在手中,太極囊就是個普普通通,空無一物的袋子,所以人影沒找到他想找東西,清巖更是摸不着頭腦。
事情想不通,換了別人肯定得好好研究一下,可清巖不是,老這麼想是很費腦子的,既然自己沒事,東西也都在那還有什麼可想,拿起紫心劍就要回山了。
剛要往回走,清巖發現一件奇事。這地方不對勁,以前沒這麼大的地方,最多隻有十五六丈方圓,可是現在擴大了不知幾倍,清巖看看腳底下那光滑異常的地面,本來是長着楊樹的地方,楊樹都不知道到哪去了,也不知道被什麼力量弄得連深埋在地底的樹根都被震了個粉碎成了一堆堆的粉末,清巖看在眼裡,驚在心裡“這是多麼大的力量,顯然這些楊樹和樹根一樣,只是被風吹沒了!”
想到昨晚那極強極快的旋力,如水一般涌來的真氣,清岩心有所悟,那人絕對不是水妖,肯定是個高手,修爲很高的高手!
本來在打敗茹亮堂後,清巖也有點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也很不錯了!想想自己打敗了一個修真高手,何況那人的本事也不小,心裡難免得意和驕傲。但昨晚在沒見到對手的情形下,先是爲敵所困,再就被人震的吐血,最後又暈了過去。這一戰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澆醒了清巖,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一下,知道自己的修爲其實遠沒有達到足以自傲的地步,還差的很遠,遇到真正的高手就會輸的很慘,昨晚就是個例子,幸好人家不是謀財害命,不然自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清巖想想就後怕,心道“自己還要努力修煉,要不然再遇到高手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這裡再沒有什麼可看得,清巖就往回走,很快就到了明月峰下,沿着小路而上,松風觀到了!
自從來到這裡清巖也只在松風觀住了兩晚,其他時間不是練功就是練功。不過在清岩心中,松風觀已經是自己的家了!現在就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松風觀大門緊閉,清巖來到門前腳步微微一頓,凝神一聽,真氣隨心而動,這是煉了劍術,經過實戰後有的習慣,連清巖都覺得奇怪,自己也太小心了吧!覺得觀裡沒有人,這才推門而入。
清巖剛剛進入觀裡,頓時感到一股奇異的氣息,這種感覺不對!
就在此時,變化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