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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極位於南海最南端,是南海與南極的交界處,之所以稱它爲小南極,就是那裡的環境與南極甚爲接近,酷寒,一年有半年是白天,半年是黑夜,黑白分明,人跡罕至,就是修真之人也很少去這種地方修煉,原因也很簡單,不論是南極或是小南極,最多的是寒氣,而無修真所需的靈氣。
靈氣匱乏,環境惡劣,這種地方自然不適合修煉,當然位於小南極的長春島卻是不同,此島不但靈氣極爲充足純厚,而且島內還是四季長春,與小南極的環境是截然不同,爲何如此,原因也很簡單,長春島有件靈物鎮島,就是當年厲輕恬,厲天遠父女求之不得的九天元陽石。
想到就要見到師傅和回到家鄉長春島,清巖自然是很激動,與大家一商量,其實也無需商量,大家都很瞭解他的心情,立刻趕往小南極。
臨行之際,孫小乙也不忘拿走一樣東西,那就是曾經讓他土遁術失效,令他大吃苦頭的那塊息壤石,柳雲華等人既然已死,這息壤石就是無主之物,有寶不拿,豈是天遁門的風格,所以孫小乙就當仁不讓的收起了息壤石。
孫小乙得寶當然高興,還有一人也很高興,那就是于波。
此次出來報信之後,清巖並沒有讓他離去或是隱身,而是默許他也可以隨行去小南極,這讓于波是大爲振奮,認爲蒼帝正在逐漸接納他,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好徵兆。
現在清巖的隊伍已是頗爲壯大,算上他自己竟然多達七人。各個修爲都是極高。孫小乙是個例外。但孫小乙的閱歷見識也是頂尖的,此去小南極自然也要依仗他那數不盡的耳目,如此算來,孫小乙也是一個重量級的,不可或缺的人物。
孫小乙也知道自己的價值和任務,就向清巖先簡單的說了一下飛行的路線,他們所處之地和小南極相距少說也有數萬裡,路程遙遠。若以清巖的修爲,數萬裡之路一天便可到達,但由於孫小乙,厲輕恬修爲稍弱,速度就會緩慢一些,好在其餘之人皆是渡劫境高手,都能幫助厲輕恬,孫小乙。
按孫小乙的估量,大約三天時間就能到達小南極附近。小南極在南,自然是要向南而行。以清巖的意思本是要立刻啓程,可他也知道厲輕恬。孫小乙已是極爲疲憊,再匆忙趕路,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所以他就決定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趕往小南極。
這天夜晚,大家都在養神休息,清巖卻是沒有,他又回到了印刻着那雙足印的礁石上,這塊礁石之上此刻除了那雙足印外,還多了點點血痕,暗紅色的血痕,散落在足印四周,顯得十分醒目,這是他的血,由於清巖體內蘊含火麒麟的精血,使得他的血液與常人大異,至熱至陽,再加上他修爲精深,已讓火麒麟精血完全與他的血液融合,火性之強實已是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吐出之後,絕對有着熔金融石的威力,所以他的鮮血落在礁石之上,就留下了這些點點血痕。
看着足印,看着血痕,清巖默默無語,他已知道這足印是百里冰,厲輕恬二人一起留下來,其中包含的情意無需多說,現在厲輕恬安然無恙已在他身邊,百里冰依然不知在何處,雖然已是有了她的消息,但那也不是很確定的消息,清巖其實真的很擔心百里冰,只是師傅的消息安危也很重要,他不能不做出先去小南極的決定。
“冰兒,我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你要等着我,我很快就會去東海,和你相會。”清巖暗暗想着,雙眼裡不覺泛起閃閃光影,神傷不已。
“清巖,你在想百里姐姐吧。”厲輕恬不知何時也到了礁石之上,見清巖默然而立,神情黯然,便如此問到。
清巖自然也知道厲輕恬到了近前,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思,答道“是,我在想她,不知她現在可好。”
厲輕恬緩緩走到清巖身後,很自然的摟住了清巖的腰,把臉輕輕地靠在清巖的背上,就這樣抱着清巖許久之後,她才低聲道“你知道嗎?我和百里姐姐等你等的真的很辛苦,每次潮音古洞一有動靜,我們就很激動,以爲你會出現,結果有的只是失望,一次次的失望,而我們卻沒有絕望,因爲我們都感覺你肯定會回來,你不會違揹你的承諾,你說過你會回來的,現在你真的回來了,實現了你的諾言。此刻,我覺得百里姐姐定然也感覺到了你對她思念,知道了你已然回來,她一定也會在某個對方等待你,等你去找她。”
等待,思念,思念,等待,這是一直折磨着清巖,百里冰的兩個詞,相愛卻不能相守,以前是丹鳳軒的門規攔在他們中間,現在絕情劍找到了,門規可以解除了,可是丹鳳軒已然沒了,百里冰也失蹤了,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不能相守,有的又是思念,還有等待,不知多久的等待。
聽厲輕恬說着她與百里冰等待自己的事情,清岩心裡異常難受,他有什麼好,能讓百里冰,厲輕恬爲他牽腸掛肚,癡心不改,爲他付出那麼多,真是太多了。
“我……我對不起你們,真的!”清巖忽然這樣說道。
厲輕恬將雙手又緊了一下,柔聲道“不要說對不起,我們不要聽這些,清巖,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你想聽嗎?”
感受着厲輕恬的體溫和那如火般的深情,還有那淡淡體香,清巖緩緩轉身,與她面面相對,凝望着那雙清澈美眸,他眼裡也是滿含柔情,道“你要說什麼?我在聽。”
厲輕恬仰着臉,也看着那雙與浩瀚星空一樣深邃的眸子,低聲道“只要我們住在彼此的心裡。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離。”她說的很緩慢。每個字都很清楚。這句話情深意長,代表了她的全部心意,情意。
清巖聞言,也隨着唸了一遍“只要我們住在彼此的心裡,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離。”他每念一個字,心裡便是一陣顫動,感動,如此情意怎能不令他感動。當然這句話也是他的心聲,愛便是如此,海枯石爛,此情不渝。
還需要再說什麼嗎?
這句話已然足夠,厲輕恬緊緊地抱着清巖,力量很大,彷彿這是她和百里冰一同在擁抱清巖,抱着這個令她們甘願付出一切的男子,清巖也是,抱着懷中玉人。神情忽然一陣恍惚,感覺到百里冰似乎就在身邊。與他們在一起,在一起!
一夜時間過得很快,厲輕恬就在清巖的懷中渡過了一個晚上,睡得極爲香甜,精神當然也恢復了,按厲輕恬的說法,這是她這百餘年來睡得最舒服,最安心的一覺。
一夜時間,大家休息的很好,尤其是孫小乙,他可是精神抖擻,小眼冒光,天一亮就嚷着要啓程趕路,看樣子比清巖還要着急幾分。
隨後,這一行七人便向南方飛去,淡淡光影在空中閃過,瞬間就沒了蹤影。
南海之上,清巖等人破空飛行,速度當然極快,清巖和厲輕恬在一起,以本身真氣助厲輕恬加快飛行速度。
孫小乙則是交給了于波,孫小乙對於波是心存畏懼,本不願和于波在一起,可於波得到蒼帝喻令,就把這項任務看得十分重要,那容孫小乙拒絕,就全力幫助孫小乙,使得孫小乙的飛行速度,絕對是風馳電掣,只把這個從來只在地下穿行,根本不會御氣飛行的天遁門掌門,驚得是面無人色,怪叫連連,飛行了多久他就叫喊了多久,等到他徹底“習慣”了,纔沒了動靜,他已是沒力氣叫喊了,看樣子飛行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巨大的折磨,讓他苦不堪言,無法忍受。
清巖也知道孫小乙不會御氣飛行,其實還是放緩了速度,只是清巖沒想到孫小乙的反應會是這般劇烈,那叫聲實在太悽慘了,沒辦法,清巖只能在飛行一段時間就找地方休息一下,好讓孫小乙緩解一下飛行帶來的壓力,就這樣飛飛停停,時間就有所耽誤,一天下來,飛了纔不過萬里,路程也就過了四分之一。
見行程爲自己耽誤了,孫小乙當然覺得不好意思,第二天,他是豁出去了,一天飛行竟是一聲叫喊也沒發出,只是臉色還是那麼難看,蒼白的毫無血色,眼裡已無半點光彩,模樣可憐極了,于波見了都心有不忍,暗自減緩了速度,生怕一個不好,把這位掌門弄得一命嗚呼,那可就不好向蒼帝交待了。
清巖見孫小乙情形不好,只能暗歎一聲,四顧一看,發現了一座島嶼,就道“休息一下吧,不要這麼着急。”
孫小乙知道清巖在擔憂自己,勉強道“清巖,我沒事,我還可以……”
小薇忍不住截口道“你還可以什麼,我看再飛一陣,你就要……”
清巖輕聲喝道“小薇,休要胡說,小乙哥受苦還不是爲了我!大家下去吧。”說完身形一閃就到了那座島嶼之上。
大家也隨即落下,這座島嶼不大,環境卻是不錯,樹木成林,入目盡是綠意,還有不少動物在四下走動,見到清巖等人也不驚訝,繼續若無其事的來回走着,甚是悠然,如此一番景象,使得這座小島多了幾分世外桃源的味道,清幽安詳,超然脫俗。
小薇一見這番景色,是十分欣喜,歡呼一聲,就拉着厲輕恬去觀賞風景去了。
于波是小心翼翼的把孫小乙放在一塊平坦之處,讓他好好休息,孫小乙一落地就舒服了,臉色也好了不少,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居然話也不再多說,想必真是太累了。
于波安置好孫小乙,就來到了清巖身旁,他神情有些凝重,銳利的眼神四下一掃,與他同樣神情的還有齊鯉,二人也不知何時有了某種默契,眼神微一交流,便自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齊鯉身形一閃,又自到了數百丈的虛空之上。見他四下一陣張望。也不知看到了什麼。神情不僅凝重還多了些疑惑。
清巖對於齊鯉的舉動並不驚訝,問到于波“你也察覺到了?”
于波沉聲道“是,奇怪了,怎會如此?”
清巖淡然道“事出總會有因,其中必有蹊蹺。”
齊鯉也已回來,說道“島主,沒發現附近有什麼異常。”
清巖點點頭,齊火是大奇。問道“小魚哥,你們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
齊鯉向他解釋道“我們一路向南,飛行兩天後,已然離小南極不遠了,按道理來說,離小南極越近,氣溫就會越低,可現在你看這裡,氣候溫和,比之南海普陀山還要熱上三分。這就太不合常理了。”
齊火這才明白,道“原來如此。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齊鯉搖頭道“我也不明白。於道友,你看呢?”
于波也道“我也是大爲不解,此地我也曾來過,以前氣溫已是頗爲寒冷,而現在,這變化真是不小。”隨後又對清巖道“蒼帝,屬下請命,想去遠處查看一番。”
清巖卻道“不必了,我想有人會爲我們解釋的。”
于波等人聞言都是一怔,清巖忽然一笑,又道“走吧,到海上看看,你們就知道了。”接着又道“齊火,你在這裡守護小乙哥,不可隨意離開。”
齊火也察覺到了什麼,就道“島主放心,齊火不敢大意。”
清巖點點頭,身形閃動,就和于波,齊鯉到了海面之上,只是海面並無任何異樣,只有波濤起伏,陣陣海浪涌動。
齊鯉方纔也察看過,並無發現,此刻隨清巖到了海面上,還是一樣,于波凝目四顧,之後和齊鯉互看一下,二人眼裡滿是疑惑。
再看清巖神情淡然,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俊目中五彩光華隱隱閃動,他不是眼望四方,而是微微垂首望向海面,似有所見。
于波,齊鯉見他目光落向海面,同時心中一動,也把眼睛看向了大海,他們沒有清巖的金剛法眼,一時還是沒什麼發現,只是片刻之後,齊鯉,于波神情微動,眼裡光芒同時大盛,神視,氣息也在同一刻散出,兩大渡劫境高手同時發作,氣息凝爲一處,宛如實質,轟然涌動,那略有些許波瀾的海面之上,立時就要被這股強大氣息激起一陣驚濤駭浪。
清巖卻道“收起來,看看再說!”
齊鯉,于波聞言立時收斂真氣,海面也只微有波動,就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于波,齊鯉雖是收斂的氣息,但神情已是一片肅然,那是如臨大敵的表情,清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過那抹笑容也已收起,此時,蔚藍色的海面慢慢有了變化,藍色變得越發深沉,海里赫然要有什麼東西出現,並且看那海面變化的面積,這東西還是個龐然大物,片刻之後,數裡方圓,已是暗沉如墨,海面之下還有陣陣奇異聲響傳出,彷彿人在喘息或是在低聲細語,這幅景象,清巖感覺有些熟悉,當年水神玄武出現之時,也是這般情形,不過這次……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終於,黑色暗影浮出了海面,自然不是水神玄武,這裡是南海,不是它的地盤,出現的竟是一支排列整齊,極具威勢的軍隊,不錯,一支軍隊,黑色的軍隊!
黑色的盔甲覆蓋全身,不見真實形象,閃動着暗黑色的光華,他們數目衆多,約有萬餘,以方陣之形出現,他們踏水而立,身形卻是沉穩如山,顯示出了出色的修爲,每個黑甲武士都手持一根丈許長短的奇形兵器,一樣的黑色,一樣的寒芒,那是類似於戟或者是戈一樣的兵器,他們顯出海面,只是靜靜而立,但散出來的氣勢實是強悍,令人不能小覷。
于波,齊鯉見海里出現這樣一支隊伍,都是大感驚訝,清巖也是心有疑惑,他早就發現了海底的異常,也知道這幫人似乎沒什麼敵意,只是出現的有些詭異,他們究竟有何意圖?
很顯然,這隻隊伍還有首領沒有出現,大人物總是在後面,果然,黑甲武士默然靜立一陣後,海面之下又有了動靜,這次是淡淡金芒閃動,分水而出又是一隻隊伍,數目少些,只有千餘,是一羣身着金色盔甲的武士,也是手持金色兵器,氣宇軒昂,氣勢顯然在那些黑甲武士之上。
金甲武士出現之後,也與黑甲武士一樣,默然而立,不過他們的位置在黑甲武士之前,這一黑一金兩隊武士現身後,海面之上景象已算是蔚爲壯觀,強大的氣勢,整齊的隊伍,他們的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支訓練有素,極具戰鬥力的部隊,只是這樣一支部隊怎會出現在海面之上?
于波見到這些武士後,若有所思,就對清巖低聲說了幾句話,清巖聞言有些驚訝的道“是嗎?他們有何目的?”
于波恭聲道“屬下也很奇怪,這不像他們的行事風格,不如讓屬下詢問一下。”
清巖微一沉吟道“不用忙,等到他們的首領出來再說。”
于波便不在多言,金甲武士現身,陣勢已是浩大,如此場面頗有些示威的味道,于波見狀早已是眉頭微皺,齊鯉也是一樣,暗道“好大的排場,也不是來人是誰,搞出了這麼大的陣勢。”
齊鯉尋思之際,海面之上,金甲武士之前,忽然閃起一道赤色光華,隨即顯出一個赤色身影,這個身影高大異常,竟有丈許高下,他一現身,所有武士齊齊跪倒,也在同時叫道“見過明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