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巖自然早就知道這個汪涵月是個女子,他也在心裡埋怨過霸下,怎麼沒有說清楚汪涵月是個女的,方纔神視一遇,清巖就有些錯愕,要不是霸下催促他動手,清巖還真不願意首先出手,一番交手之後,清巖有些奇怪,汪涵月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無禮,霸道,相反一直在忍讓自己,可自己真是囂張到了極處。
想到這裡,清巖暗暗搖頭,又聽汪涵月柔和清緩的聲音傳來,他頓覺慚愧,正要回話,霸下又悄悄地道“小道士,別忘了我的話,隨機應變,一定要去不夜島,汪涵月這丫頭長的不錯,有機會就談談心,搞不好……嘿嘿……”搞不好什麼,霸下已用笑聲代替了,而這笑聲除了狡詐,還有幾分色兮兮的味道。
清巖都不敢相信,這是霸下說的話,這算什麼前輩,還上古神物,簡直就是地地道道的色狼,清岩心裡是說不出的鄙視和後悔,自己怎麼會聽一個色狼的安排,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糊塗透頂了。
清巖暗暗大罵霸下,神情卻還是冷傲,揚聲對汪涵月道“原來是不夜島的汪道友,恕齊某剛纔失禮了,有事請過來一敘。”
汪涵月聞言淡淡的道“如此就打攪齊道友了。”說完之間,人已到了清巖身前。
也如清巖一樣,汪涵月一行也是三人,三人都是一身黑衣,都是女子,當前一人身形高挑,體態豐盈,看容貌似乎不過雙十年華,相貌那是極美,雙瞳剪水,硃脣皓齒,一身黑衣更襯得肌膚如雪,晶瑩似玉,可謂是仙姿佚貌,超塵脫俗,凌虛而立,飄飄欲仙。
人如仙子,神情也如仙子一般淡然冷清,與清巖相對,她秋水般的眼睛毫不避諱的望着清巖,眼中神光流轉,實是深不可測,氣勢雖是柔和,但絕不弱於對方,她身後二人也是甚爲美貌,但與她相比實是天壤之別,不過神情與她倒有幾分相似,與她相隔數丈之遠,顯示出二人對她的恭順敬畏。
清巖在打量汪涵月三人,汪涵月也是一樣,眼前這個人俊朗,英武,英氣十足,只是臉上流露出來的驕狂之氣,叫人有些厭煩,不過汪涵月總覺得個這個人的氣質應該不是如此,莫非是在有意掩飾什麼,不過,剛纔幾次交手,實在說明了此人的性格,很是跋扈,盛氣凌人,但湊近看了,反而感覺那股霸氣已被這股英氣抵消了不少,兩相比較,反差有些大了,這讓汪涵月對清巖有了一些興趣,當然只是興趣,再無其他。
相互默默注視片刻之後,汪涵月再次開口並且施禮道“還請道友賜告名諱,涵月也好稱呼道友。”聲音柔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與清巖顯露的傲岸霸氣一比,汪涵月真是極具女性柔順,溫婉之美,也在無形中化去了清巖強盛的氣息。
清巖很難相信這個柔美女子,就是方纔與他鬥法的渡劫境高手,那柄長刀就是此人所御,差點就把自己斬爲兩半,而眼前的這位美麗女子,渾身上下哪有一絲凌厲殺氣,有的只有水一般的溫柔,說話舉止,溫和有禮,讓人難以產生反感,清巖雖對不夜島早有成見,也不能對汪涵月無端的惡言相向,當下回禮道“不敢,本人齊天聖,來自南海天王島。”說完這些,清巖自覺臉皮微微有些發燙,這名字真是……。
汪涵月聽後,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神情依舊淡然,柔聲道“原來是天王島的齊道友,不過請恕涵月無禮,以道友的修爲,應非無名之輩,可涵月今日卻是首次聽聞道友大名,實是有些疑問。”人家這話說的真是有水平,雖是直言懷疑清巖說了假名,可語氣用詞叫人聽得那麼舒服,令人不能動氣,還要好言解釋。
清巖自然懂她的意思,淡淡的道“汪道友不必疑慮,齊某一向就在天王島隱修,很少在外走動,道友不知齊某之名,實屬正常。”
汪涵月微微點頭,似乎覺得清巖的解釋很有道理,就道“原來如此,不過還恕涵月冒犯了,請問今日道友怎會到了此地?”
清巖聞言神情一變,冷冷的道“汪道友,四海之大,齊某想去哪裡,似乎不用告知道友吧。”
汪涵月凝視着清巖,神情絲毫未變,對於清巖的態度並沒有放在心上,依然柔聲道“齊道友不必動怒,涵月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不知道友可否幫我。”
面對這樣毫無火氣的美麗女子,任何人只怕都不能生氣,清巖暗歎一聲,耳邊傳來霸下的聲音“小道士,你搞什麼,霸氣,傲氣都差不多了,溫柔點對待女人,不然事情就搞砸了。”
清巖聞言不覺微微皺眉,他真想把事情搞砸了,但又不能這麼做,只好按着霸下的意思,轉變了神情語氣,謙然道“是齊某失禮了,汪道友有話請講,齊某定會盡力相助。”
對於清巖的態度轉變,汪涵月神情依然淡定,還是柔聲道“那就多謝齊道友了,涵月想問,此地曾經出現的四九天劫是否和道友有關係?”
清巖坦然道“不錯,那四九天劫正是衝着齊某來的,只可惜,齊某錯過了這次機會,沒有渡劫成功。怎麼,汪道友就是爲此事而來嗎?”
聽他說的輕鬆,汪涵月平靜的臉上終於顯出一絲驚訝,詫異的看着清巖,她忍不住問道“齊道友,你是有意引出四九天劫的?”
清巖見她的眼神分明透出了驚訝和嘲諷,不覺暗自苦笑,嘴裡卻道“齊某就想見識一下四九天劫的厲害,本想一舉成功,可沒想到那天火確實厲害,我也只能等到下次再過此劫了。”
等到下次,汪涵月聽完此話之後,都不覺對清巖的神智是否清醒產生了懷疑,此人簡直把四九天劫當成了兒戲,真不知他是裝傻還是真不知天高地厚,暗自嘆息一聲,汪涵月的眼睛裡閃過了些許失望,秋水般的眸子淡淡的看了清巖一眼,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個無知愚昧的可憐蟲,隨後道“竟是如此,齊道友的膽識讓涵月佩服,多謝齊道友爲我解惑,真是打擾了,涵月就此告辭了。”她竟是要走了。
清巖聞言不覺一怔,這和霸下預料的不一樣呀,耳邊立刻傳來霸下怒吼之音“小道士,你搞什麼!她怎麼沒邀請你去不夜島!這是爲什麼?!”
清巖被他吵的耳朵都要聾了,眼見汪涵月就要離去,清巖急忙道“汪道友留步,齊某有事相求。”
汪涵月聞言也是一怔,這位狂傲無知的傢伙居然有事求自己,這還真叫她有些驚訝,就道“齊道友請講,涵月不知能幫道友什麼事情。”
清巖沉吟片刻,才道“齊某久聞不夜島和北海仙翁大名,更是仰慕北海仙翁的前輩風采,只是一直無緣拜訪,今日遇到汪道友實屬天送機緣,不知汪道友能否引薦,讓齊某一嘗心願。”
汪涵月聽清巖說的客氣有禮,心中不覺有些奇怪,此人的變化好快啊,剛纔還是自以爲是,傲的不得了,現在就彬彬有禮了,就像換了個人,而且汪涵月還覺得此刻的齊天聖纔是他的本來面目,此人爲何要這樣做?他的意圖是什麼?汪涵月再看清巖,眼中蘊含了很深的疑問,不過她的神情並沒有一絲變化,依舊淡然甚至是冷淡的道“齊道友要去不夜島拜見家師?”
清巖點頭道“正是此意,還請道友成全,齊某如能得到北海仙翁前輩的指點,定能受益匪淺,只是不知齊某能否獲此機緣?一切就要拜託汪道友了。”說着就是一禮,神情甚是懇切。
變化如此快,汪涵月要是沒有疑問那纔是怪事,清巖也覺得自己變化的有些過火,可如果不客氣客氣,自己如何才能去不夜島,而汪涵月看清巖的眼神越發古怪了,注視清巖一會後,汪涵月忽然一笑,道“涵月當然可以幫道友了,以齊道友如此人才,家師見了也應是極爲欣賞的,不夜島歡迎道友。”
汪涵月的嫣然一笑對於清巖來說是驚心動魄,笑容很美,其中蘊含的東西那就更多了,清巖有些心虛,知道汪涵月也不是傻子,身爲渡劫境的強者,天資之好已是無須多言,想要瞞過她哪有這麼容易,很明顯汪涵月不怕自己去不夜島,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只是過程有些出乎意料,清巖暗自苦笑,卻又聽到霸下說道“行了,總算大功告成,小道士,你的表現不錯。”
這也叫表現不錯,清巖都想和霸下理論一下,只是現在不是時候,看着汪涵月頗有意味的笑容,清巖只能裝的若無其事,還很高興的道“那就多謝汪道友了,沒想到今日能遇到道友,又能達成宿願,齊某真是幸運呀。”
汪涵月聞言居然又是一笑道“沒想到齊道友竟是一個如此客氣的人,涵月起先真是對你有所誤會了。”
汪涵月連笑兩次,笑容越發燦爛,俏麗,她身後的二個黑衣女子聽到她的笑聲,都有些驚訝,忍不住對視一眼,隨即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淡。
清巖被汪涵月笑的俊臉發紅,神情尷尬,但也不能不說話,只能也笑道“齊某方纔的確無禮,汪道友說的對,這都是誤會,誤會!”
汪涵月倒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見清巖笑的勉強,她也善解人意,柔聲道“既是誤會,那就不要再提了。”
清巖聞言大感輕鬆,頓時對汪涵月有了幾分好感,同時也懷疑起了霸下的話,不過此時清巖想不了許多,就道“汪道友,齊某性子急躁,很想盡快見到北海仙翁前輩,不知我們幾時前往不夜島?”
汪涵月見他這般心急,不覺都有些好笑,心道“你也太急不可待了,如此舉動分明就是別有意圖,你把人當傻子嗎?”她都懷疑眼前這位渡劫境高手就是個剛剛出道的毛頭小子,若不是清巖的修爲在那擺着,她真要認定清巖是個楞小子了。
心裡尋思着,汪涵月忍不住又想笑了,不過這次她忍住了,但眼裡的笑意已是顯露無遺,這個齊天聖真是有些意思。忍住笑容,汪涵月故作淡然的道“既然齊道友着急去不夜島,涵月就不耽誤時間了,我……我們這就啓程吧。”說完她似乎想起一事,眼睛一掃清巖身後,又道“齊道友是一人前去,還是與這兩位一起?”
汪涵月說的就是小魚,小薇二人,清巖聞言稍一猶豫道“如果汪道友不反對,齊某想帶着他們二人。”
汪涵月眼睛雖是一掃,但也看出了小魚二人的深淺以及底細,她也對小薇的絕美容顏頗爲留意,暗讚一聲,好個絕色!聽清巖說完,她淡淡的道“齊道友當然可以帶上這兩位,不過恕涵月好奇,他們是道友的什麼人?”
清巖笑道“都是我的隨從。”
汪涵月聞言點頭,又有意無意的看了小薇一眼,才道“這兩位的修爲不弱呀,齊道友真是教導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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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巖望了望汪涵月的身後,道“汪道友纔是教導有方,你身後的二位纔是高手,一比之下,我這兩個差得遠了。”
汪涵月道“道友過獎了,他們是我的弟子,雖是修道多年,不過還只是略窺修真門徑而已。好了,既然道友都已準備好了,我們就啓程趕往不夜島吧。”
清巖聽出她的話裡有話,什麼都已準備好了,這不是點破了自己的用心嗎,這戲演的太差了,清巖自然也不能說什麼,答應一聲,只見,他與汪涵月各自帶着二人,身形一動,瞬間就化爲兩道黑光,急速向着北方飛去,眨眼就到了百里之外。
清巖等人離去片刻之後,霸下顯出身形,望着極遠處的兩道黑光,霸下喃喃的道“不管怎麼說,小道士還是去了不夜島了,我老人家也要走動走動了,見見那些老朋友,也不知這些傢伙活得還舒心嗎。”說完,金光一閃,他的人倏忽不見,也不知去了何方,不過霸下似乎忘了,他答應過清巖也要去不夜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