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藥跑了?
朱魚內心一震,臉色微微一變,而厚朴仙翁唐天航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鐵青,他倏然站起身來,厲聲喝道:“抓住他!”
他臉色極度陰沉,甚至都沒和唐碧君打招呼,人如旋風,瞬間凌空踏步出門。
看他那心急火燎,陰沉暴躁的模樣,又哪裡能和“厚朴”兩字沾上關係?
主人都走了,客人還哪裡有留的價值?
唐碧君十分尷尬,衝着朱魚拱手爲禮道:“楊琦師兄,仙翁剛纔說的這件事拜託了,就不知師兄什麼時候方便啓程!”
朱魚神識像一張大網一樣撒開,密切關注着唐府周圍的動靜,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方靈藥的事情吸引,哪裡有心情搭理唐碧君?
朱魚意識到,方靈藥可能遇到了危險。
而方靈藥拜在唐天航的門下,必然也有不爲人知的深層面原因。
至於說什麼他天資卓絕云云,被唐天航看中收爲親傳弟子,那十有八九都是別人的臆斷。
朱魚淡淡的道:“唐師姐,此事能否緩個三四天,師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朱魚說畢,祭出符舟,徑直升空。
唐碧君臉色一變數變,深深的看了朱魚的背影一眼。
她本對楊琦還有些懷疑,心想楊琦名不見經傳,怎麼可能有如此深的符道修爲?
連金蝶仙子和師尊都無法完成的符道傀儡,楊琦能夠完成?
可是朱魚這一傲氣,卻讓她不由得相信了幾分,再說關於這次任務,已經時不待我,能不能完成,變數太多。
目前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一旁的殷小童笑道:“師姐,我看這姓楊的比那唐離可還牛呢!這姓楊的可能是真牛,而那唐離則是故作牛氣。其實是銀樣鑞槍頭,還別有用心呢!師姐你不可上當哦!”
唐碧君連一紅,啐罵道:“你這小子,懂什麼?就知道亂嚼舌根子。”
“我能不懂?咱們在千山宗待這幾個月,那唐離可是天天無事獻殷勤。你不煩我都有些煩了!我輩修道之人,不專心在修煉之上,天天圍着女人轉。他也不嫌丟千山宗的臉?
哎,要我看啊,所謂的四郡天才,多數都是浪得虛名,在我心中,都比不上朱魚。我的偶像就是朱魚!”
唐碧君哼道:“你這小子。別人都浪得虛名,唯有你是名符其實。我看你這三腳貓的本事,如果真有一天遇到朱魚,估計也就頃刻間被滅成飛灰的命。這次回去之後,馬上就是門內弟子修爲考校,你如進不了前十位,看我不禁足你三年!”
唐碧君說完。祭出符舟道:“我們走,去姑姑那邊。唐府之事,我們不宜參與!”
唐碧君祭出飛行符舟,和沈小童兩人往千山宗方向而去。
兩人行到天山宗門口,天空一抹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沒有任何強者神識波動,甚至如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天空之上有任何的異常。
可是殷小童卻偏偏看到了。他一伸手,道:“師姐,你看!這……這不是朱魚嗎?”
唐碧君倏然一驚,擡頭看天,天上一片蔚藍,只能看見一抹略顯凌亂的雲彩。
她一板臉道:“你是白日撞鬼吧!還朱魚,你小子最近有些走火入魔!”
殷小童臉色通紅。脖子抽筋,道:“真的是朱魚,絕對是!剛纔那凌空御劍,分明就是朱魚的御劍法門。絕對是!”
唐碧君用手一敲殷小童的腦袋。道:“別胡說八道,跟我回去!回去!”
唐碧君叱喝,殷小童想辯解卻難以出口,唯有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際,天際若有若無,似乎有一抹黑色的雲彩……
……
千山城,金鞭峽谷,這處峽谷中間是一條流速極其湍急的小溪,峽谷兩邊,地勢險要,羣峰兀立,此乃千山城最險要之地。
一青袍修士御劍在峽谷之中急速的穿行,他的後面,數尊灰袍修士緊追不捨。
眼看這青袍修士就要被追上,他卻忽然猛得往上一竄,直接拔起千丈之高。
一抹金色的光華在峽谷上空一閃,一黑袍人影倏然出現。
漫天的金光灑下,殺向這幾尊灰袍人影:“馬蕭雲在此,千山宗的雜種,老子今天就滅了你!”
“躍馬江山”馬蕭雲?
幾名灰袍修士猛然收住前進的勢頭,神色變得極其凝重。
而那青袍修士已然出現在金光的旁邊,他緩緩轉身看向身後衆人,不是方靈藥又是誰?
方靈藥逃了!唐天航門下弟子從四面八方圍追堵截,將方靈藥逼入了這金鞭峽谷之中,卻沒料到,在此地赫然冒出一個馬蕭雲。
馬蕭雲的名氣太大,實力也太高,普通的入虛修士根本不是其敵手。
面對馬蕭雲躍馬金鞭的快速攻擊,幾名灰袍修士祭出法器拼命抵擋,迅速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快走!靈藥兄弟!”馬蕭雲斷聲喝道。
方靈藥沒有絲毫的猶豫,踏上飛劍,就要穿過金鞭峽,往東方逃出去。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見一個冷肅的聲音響起:“我的乖徒兒,你走得了嗎?”
方靈藥一聽見這聲音,渾身一顫,而下一刻,萬丈高空,一隻巨大的藥鼎從天而降。
此鼎一現,黃色的光華一閃,將方靈藥的身形直接罩住,方靈藥拼命的掙扎,卻難以挪動分毫。
“馬道友,快逃!你不是唐天航老雜毛的對手!”方靈藥竭斯底裡的吼道。
馬蕭雲金鞭一手,手一翻,手上多了一匹金馬。
“嘿嘿,好啊!今天最後一尊四海餘孽也逃不了了。在我的手下,還想逃走?”冷肅的聲音再次響起,天空之中,唐天航的身影瞬間浮現。
他的藥鼎一收,方靈藥被他收入藥鼎之中。
下一刻,藥鼎竟然在空中一翻,那一抹耀眼的黃光竟然將馬蕭雲也罩在了其中。
馬蕭雲慘叫一聲,拼命的驅動金馬。
金色的光華閃爍,他竟然強行掙脫這藥鼎的掌控。
“啊……”
他所處的周圍虛空瞬間爆裂開來,他慘叫一聲,嘴中鮮血奔涌而出。
可是他實在悍勇得很,縱然身受重傷,卻依舊掐出數道法訣打入金馬之中。
金光一閃,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嗯?”
唐天航眉頭一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沒料到馬蕭雲的寶貝竟然還有這般本事,被他的法寶罩住,竟然還能拼死逃遁,他忍不住怒吼道:
“所有人給我追!此人已受重傷,凡滅馬蕭雲者,宗門重賞!”
他一聲喝,從四面八方圍攏的弟子立刻回頭,一路向東,直撲而去。
唐天航卻傲立虛空,一動不動,而此時天已經近黃昏,天際已經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月光。
他臉色一變數變,終究按捺住了去追蹤馬蕭雲的衝動,御使巨大的飛行符器,一路直回唐府而去。
他一路駕駛飛行符器直到唐府後山,整個唐府後山,都罩在一片雲霧之中,顯得極其幽深神秘。
他一路飛臨後山的深處,在一處四面環山的峽谷之中才降落地面。
他的前面,是一面高逾萬丈的懸崖峭壁。
他在懸崖之前站定,神識散開,仔細的掃視整片峽谷,然後他在懸崖的一處凹陷處按了一下。
整座懸崖忽然符光閃耀,無數的禁制大陣瞬間凝結。
他用手掐三道法訣打入峭壁之中。
一道漆黑的門戶倏然閃現,他縱身進入其中,門戶倏然關閉,外面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峽谷的小溪一處水潭之中,一個腦袋從水中慢慢的探出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朱魚剛纔一路跟蹤唐天航,他按捺住出手救方靈藥的衝動,他就想看看,這“厚朴仙翁”究竟是搞什麼把戲。
收方靈藥爲弟子,可是弟子卻殺了同門逃了出去。
唐天航揪住了方靈藥,卻沒有去追馬蕭雲,反倒是急急匆匆的往回趕,朱魚敏銳的感覺,一定是有蹊蹺。
厚朴仙翁唐天航的聲名威望極高,在仙界以忠厚朴實出名,可是朱魚就覺得此人不是易於之輩,僞善虛僞得很。
在唐府後山,竟然還有這麼一處隱秘的洞府所在,看這老東西鬼鬼祟祟的樣子,這其中肯定是有秘密。
朱魚從水中一躍而起,凌空運一個法訣,身上的法袍水漬瞬間蒸發。
他徑直走到這懸崖之前,手一翻,一面推演晶壁出現在手上。
這懸崖門戶禁制很有些門道,可是在朱魚面前,這些禁制根本算不得什麼厲害的符道法門。
只花一刻鐘時間,他便手掐符文,三道法訣打入懸崖之上,果然,懸崖之上出現了一幽深的門戶。
朱魚沒有任何猶豫,人影一閃,瞬間進入了這門戶之中。
一入門戶,眼前的景色一變,裡面一片漆黑,漆黑之中閃爍着綠森森的藍色火光,陰冷氣息刺骨,像是進入了一座鬼蜮墓地一般,讓人渾身不舒服。
通過一條狹長的石道。
前面是一處極其碩大的空曠之地。
朱魚身影隱藏在這通道之中,卻再也不出去了,他的神識緩緩輻射開來。
洞府的情形他瞬間瞭然於胸,不由得臉色大變,露出極其驚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