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錶情嚴肅的中年修士眼睛望向白如雪:“如雪,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出來?”
白如雪恭敬地拱手說道:“前輩,我們一直是兄妹行動,其他道友們如何,我們也不知道,不過說起來,這麼多年在裡面闖蕩,還真沒有見過幾次其他的修士。”
中年修士沉吟不已,過了一會兒,眼睛看向魔少,道:“辛師侄,你知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魔少當然知道,裡面的人都被小魚兒和他殺光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抱歉,晚輩一開始倒是見過不少商會師兄,不過等到找到了陰溼沼澤之後,晚輩就一直在那裡修煉,不問他事,所以真的不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麼事。”
這位中年修士雖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對方有老子在場,語氣上也不能太過生硬,又看向面具修士等人,鼻子裡哼了一聲。
十天轉眼即過,還是沒有人出來。
中年修士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用手一抓,將面具修士抓了過來,惡狠狠地道:“你這個傢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你害了他們。”
面具修士道:“前輩,你們商會修士個個都是修爲高強,神通無敵,在下只不過一介散修,怎麼可能是貴會修士們的對手,而且還要對付那麼多。”
中年修士道:“你這個傢伙,鬼頭鬼腦的,就算不是被你害的,也跟你脫不了關係,還老是戴着面具,還不快露出你的真實面目!”
說完用手一抓,將一張面具揭了下來,不過下面還是一張面具,中年修士再次伸手去抓,一連揭開了十幾張面具,下面居然還是面具。
就在此時,旁邊一名頭髮花白的修士走了過來,說道:“李道兄,先不要動粗,我這裡有一件醒魂鈴,先試着把裡面的弟子們招回來,收拾這些雜碎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
李姓修士一聽,點了點頭,臉色立刻變成溫和和表情,道:“有勞程道兄了。”
程姓修士神念一動,唰的一下,頭頂憑空出現一面小鐘,在頭頂快速旋轉,還伴隨着嗡嗡的叫聲。
“去。”程姓修士用手一指,那面小鐘突然飛了起來,一下就從門戶裡鑽了進去。
然後程姓修士雙手連彈,打出無數道法訣,全都打進密境門戶,緊跟着唸唸有詞起來。
咚!
立刻,從密境裡傳出巨大的鐘聲,聲音宏亮悠揚,震得衆人耳朵嗡嗡直響。
程姓修士口中不停,鐘聲不止,連綿不絕,動人心魄。
就這樣響了足有一刻鐘,程姓修士方纔停住念念咒,手一招,將鍾收了起來。
所有修士全都看向程姓修士,面上都是疑問之色。
程姓修士微笑道:“各位道友,在下已經將音波送到密境裡的每一寸地方,密境裡的弟子們不管是因爲什麼事情無法及時到達,只要聽到老夫的召喚,三個時辰之內肯定會走出密境,還請諸位安心等上三個時辰。”
衆人點頭,安心等候,面具修士眼珠子亂轉,仔細觀察周圍地形,對小魚兒傳音道:“小魚兒,若三個時辰之後還沒有人出來,他們肯定會向我們動手,你看見旁邊那個小形的柴草堆了麼,只要他們一動手,你就直接用天火燒向那個柴草堆,按這裡的地形,只要能點着那個柴草堆,這裡瞬間就會被燒成火海,那樣咱們就可以乘亂逃走了。”
小魚兒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傳音道:“二叔,這個不行的,我的天火只有在很生氣的時候纔可以施展得出來,平時的時候是無法施展出來的。”
面具修士一聽,眼珠子繼續轉動,想着如何才能讓小魚兒發火。
三個時辰轉瞬而過,仍然不見有人出來,程姓修士表情恐懼,聲音顫抖地道:“時間已到,還沒有人從裡面出來,看來咱們的弟子這次真的是全軍覆沒了。”
一聽此言,李姓修士一股火氣一下就升騰起來,閃身到了面具修士等人面前,恨恨地道:“哼,看來我的弟子們是死光了,你們這些人居然敢暗算我們商會修士,一個個全都該死,我現在就讓你們下去陪他們。”
面具修士明白就算自己如何抵賴,這個姓李的修士肯定還是要對自己下手,站起身來,道:“前輩,既然你覺得我們殺了你們商會弟子,那晚輩人小力弱,也沒有辦法,但這兩個小孩子,不過才十歲,還請前輩發發善心,讓他們離開,剩下我們這些人,願意束手待斃,認由前輩處置,如何?”
他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不卑不亢,再配上被山風輕輕吹落的樹葉,更顯出悲壯的意味,南海魔少在旁邊看着,都有些熱血沸騰,暗暗叫好起來。
仙界衆對這樣的事情也經歷得多了,也都配合着鼓起掌來,場面一下子就從悲壯變成了玩笑。
李姓修士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不正經的一羣修士,雙眼呆呆地看着面具修士,不知道該說什麼。
金喜和鄭厚兩個小鬼也適時地從人羣中衝了出來,一個人抱住面具修士的一條大腿,眼淚珍珠斷線般滾滾而出,鄭厚哭聲道:“二叔公,我們不要二叔公死,要是二叔公死了,那我們就陪你一起死,嗚嗚。”
面具修士雙手摸着兩個小孩的頭,道:“乖孩子,這位大叔已經答應放你們走了,聽話,趕快離開這裡。”
李姓修士心說我可沒有說要放他們走啊,但眼睛往四周圍一看,包括南海魔王在內的所有修士都是臉現悲憤之色,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鄙視,就好像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好啊,你們這些老傢伙,明明心裡跟我都是一個想法,現在一個個都裝起什麼仁義君子起來了,就讓我一個人坐臘。”李姓修士恨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但不能放孩子離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至於面具修士讓孩子們叫他二叔公,卻叫李姓修士大叔的事情,李姓修士也沒注意到,就算真的注意到了,也沒有人會認爲面具修士竟然在如此生命悠關的時候也會去占人的便宜。
反覆思慮了半天,李姓修士終於揮了揮手,道:“行了,不要哭了,我放他們離開就是了。”
“孩子,你們快點走吧,出去之後找個小山溝,了此一生就好了,別有什麼別的想法。”面具修士嘴裡這樣說,另一邊卻是神識傳音了過去:“你們兩個先走,我們隨後就可以脫身,你們留在這裡反而更麻煩。”
這兩個孩子跟面具修士最爲親厚,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哭了,擦了擦眼淚,跟衆人辭別後就快速離開了險地。
“怎麼樣,小輩,老夫已經放兩個孩子離開了,現在你可以死得瞑目了吧。”李姓修士一陣冷笑。
“不錯,兩個孩子已經離開,我就可以跟你這個渾蛋拼個你死我活了,大家快逃!”
說話之間,面具修士突然扔出幾十個透明珠子,這些珠子在空中爆炸,裡面放出無數白煙,將附近數丈之內完全籠罩起來。
面具修士和其他人全都動了起來,朝樹林外面逃去,雙方實力相差太遠,這幫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動手。
“小輩,你卑鄙無恥!”李姓修士氣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一個飛身就追了過去,身爲塑體境修士,這點白煙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小魚兒等人急忙放出法器對敵,李姓修士嘿嘿冷笑,雙手往虛空一抓,哧哧數聲,天地靈氣開始匯聚,形成一個無形牢籠,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衆人急忙調動法器轟擊,但這可是塑體境修士的神通,他們連攻了幾次都無法破開,只有宋大叔的仙器弓箭倒是對這牢籠有點效果,但這仙器太消耗靈力,只射出兩次就再也發動不起來了。
“小輩去死!”不過李姓修士卻已經追了過來,五根手指朝着離得最近的面具修士後心抓了下去。
這一抓只要抓上,那肯定就是剖腹挖心之禍,南海魔少一見,身上黑氣滾滾散出,身形也跟着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李姓修士面前,雙手一伸,將李姓修士的五指攔住,道:“前輩,手下留情!”
南海魔少雖然只是剛進階到塑體境,但他本身實力就極強,,所以對上這位老牌塑體境修士也有一戰之力。
“辛布小子,你進階到塑體境就了不起了,敢不把我們這些前輩放在眼裡是不是?”李姓修士大叫着,朝辛布攻了過來。
“布兒大膽,居然敢衝撞前輩,還不快退下。”後面的南海魔王叫道。
他雖然是南海魔門宗主,但因爲商會的勢力很大,所以一直跟商會交好,沒想到這個兒子居然敢不跟他打聲招呼,就公然跟商會修士打了起來。
辛布叫道:“父親,這些人是兒子的好朋友,兒子不能不出手幫忙,請父親恕兒子不孝之罪。”
“臭小子,你是我兒子,咱們上陣父子兵,你既然站在他們那一邊,老子也只能幫着你了,就算從此要跟商會反目成仇也沒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