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直飛到第二天中午,才遠遠看見一座城池,光頭老七道:“到了,那就是北海城,現在咱們總算是安全了,到了這裡,紀老鬼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不敢在這裡殺人的。”
一直飛到城門,見這裡城牆很高大,卻沒有守城門的,大門敞開,出來進去的人都是很隨便的。
衆人也跟着進了城,看這裡跟普通的城池也差不多,四周都是買賣鋪戶,其間穿插着各色行人。
“有人偷東西啊!”一聲尖叫從一家店鋪裡傳了出來。
但街上的行人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該走路的繼續走路,該做買賣的繼續做買賣,唯一轉頭去看的就是鄭先他們幾個。
見從那店鋪裡跳出來一個年輕人,手裡拿着一大包東西,一出來就順着大路跑了下來。
“這有人偷東西都沒有人管麼?”紀霜蓮看着走來走去神色漠然的行人。
“當然不可能,只是這城裡有規矩,該管的人管,不該管的人不應該管。”光頭老七道。
他話音未落,旁邊兩名賣菜的小販突然從菜籃子底下抽出一根大棍,向小賊衝了上來。
小賊唰的一聲,抽出一把小刀,但不是這兩名漢子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打翻在地。
兩名漢子跟攤子旁邊的人說了兩句,提着那個小賊就朝一個方向走下去。
在走過鄭先等人旁邊的時候,其中一個漢子拍了拍紀霜蓮,指了指大道:“你走錯道了。”
紀霜蓮看向大路,但沒看出什麼來,光頭老七笑道:“你仔細看看地面。”
鄭先也看了過去,又看了一會兒鄭先纔看明白,原來在街道的地面畫着五條線,將大道分成六條,再看每一條上行走的人都不一樣。
從左邊開始分成男,老,幼,女,殘,車,各色人等各行其道,各安其位,絕無混雜,絕無搶道。
入鄉隨俗,鄭先他們也不願意破壞這裡的規矩,分成兩波行走,跟着那兩個漢子。
大概是到了全城的中心位置,見這裡一座房子,看起來跟周圍的房子沒什麼區別,只是在屋頂上寫着一個“【官”字。
“這裡就是官府,進去瞧瞧。”鄭先好奇心重,一直跟着那兩個漢子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是一個大堂,上面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正有個中年男子在脫衣服。
兩個漢子對那個正脫衣服的人道:“官老爺,我們剛抓到個小偷,還請官老爺處置。”
這時候鄭先纔看到那人脫的正是一套官服,旁邊還有烏紗帽,心說這位官老爺也不講規矩,怎麼在這裡就換衣服了,不會是趁着午休做了什麼事情了吧?“
只見那位官老爺轉頭說道:”啊,是你們兩個,這個我不當了,先把他關起來,等下一位官老爺來了再行處理吧。“
右邊的漢子道:”官老爺,怎麼當了三天就不當了?”
那位官老爺道:“不好乾啊,俸祿給的少,事情還特別多,昨天審了一個江洋大盜的案子,你看看這裡。”說着還朝自己的額頭上指了指。
衆人一看,見官老爺額角上一個傷口,剛剛開始結疤,看起來好像是被磚頭打的。
紀霜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官就是給犯人上刑的,你怎麼反倒被犯人打了,你這官當的可是夠窩囊的。”
見被人恥笑,那官老爺有些生氣,道:“姑娘,你既然有本事,那你爲什麼不當個官給我看看?”
紀霜蓮道:“哼,當個官有什麼難的,要不是女子不能當官,我早就弄一個玩玩了。”
前面那個抓賊的漢子道:“姑娘,你錯了,我們這裡任何人都可以當官的,只要穿上那身官服,戴上那件官帽,你就可以當官了,你瞧,那裡還有剩餘的俸祿呢,你要是願意做,那就快點吧,正好把這小偷處理了,我還要回去賣菜呢。”
除了來過這裡的光頭老七之外,所有人都好像是聽人說瘋話一樣,鄭先問道:“這位大哥,你不是這裡的官差,捕快麼,怎麼又是賣菜的了?”
那漢子道:“這裡官差,捕快也跟官老爺一樣,誰願意做就可以做的,你看這個。”
說着拿起自己的大棒子給鄭先看,見那棒子上寫着一個“捕”字,又指了指旁邊,見那邊立着四根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棒子,不過看放置棒子的位置,那裡應該有二十四根棒子,現在只留下了四根。
“這裡官差一共是二十四個,現在只有二十個人,另外四個是空着的,沒有人願意做。”那漢子繼續解釋道。
“真的誰都可以做?”紀霜蓮問道。
那漢子好像很怕紀霜蓮不願意當官的樣子,高興地道:“當然可以,只要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姑娘,其實當官也很不錯的,光說話就有銀子拿啊,不用像我們這樣天天頂着大太陽去賣菜,而且你看這官府,多漂亮啊。”
紀霜蓮眼珠子一轉,道:“好,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其實大堂後面就有換衣服的地方,只是原來的官老爺嫌麻煩,就直接在大堂上換了。
等到紀霜蓮換了官服一出來,大家眼前都是一亮,紀霜蓮本來就不是那種長得太嬌的女子,換上男裝實是顯得英姿勃發。
那漢子伸着脖子看着,見紀霜蓮屁股一沾到椅子上,立刻單腿下跪道:“官老爺,屬下馬漢剛抓了一名小偷,還請老爺發落。”
紀霜蓮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道:“把人犯帶上堂來!”
後面一個老漢用繩子勒住剛纔那小偷的脖子,拉到堂上,一看就知道這位老伯平時是給人專門牽馬的。
鄭先和那韓氏兄弟也覺得好玩,也過來一起湊趣兒,韓飛還拿了一塊木棒硬塞給光頭老七手裡,然後四個人一起大喊:“威武!”
紀霜蓮一拍驚堂木:“你是何人,爲何偷盜店鋪的東西?”
下面的小偷道:“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咦?”紀霜蓮有些意外,這個認罪認得也太痛快了,不是應該罪犯拼死抵賴,然後官老爺打板子,上刑,這樣纔會招的麼?
雖然有些失望,但罪犯既然已經招了,那她就只好繼續發落了,道:“來人,把他拉出去,重打三十板。”
“多謝大人!”那小人滿臉喜色,跪下就磕頭,誰都看得出,這小子的笑容一點沒有虛假,看來是真的很高興。
這讓紀霜蓮更加莫名其妙,那賣菜的漢子要打小偷板子,鄭先道:“這位大哥,我來幫忙吧。”
那大漢臉上露出很擔心的樣子,問道:“這位小哥,這個打板子的力道你能精確掌握麼?”
鄭先搖了搖頭:“這個還需要什麼精確掌握啊,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不就可以了麼?”
那漢子呆了一呆,走入內堂,從裡面拿出一根木板,看來有一寸來厚,將它斜靠在牆邊,然後掄起木棒一打,啪的一聲,木板應聲而斷,而且再看木板的斷口,非常平整,光滑,沒有拖拉,撕裂的痕跡。
“厲害啊,厲害!”鄭先真心稱讚道,以他的力量,想要打斷一個木板並不難,但要做到如此精確,力量妙到毫顛,這也是極難做到的。
漢子得意地道:“小兄弟,這一手我可練了三個月才練成的,要不然我也不敢來當這個捕快啊。”
正式行刑,馬漢將小偷的褲子退下,跟鄭先兩個人一左一右,掄起棒子打了起來。
鄭先儘量讓自己的力量達到剛纔打斷木板的程度,雖然不可能跟馬漢一模一樣,但也**不離十,等他的十五板打完,看小偷的屁股,跟馬漢打得那一面相差不大。
打完板子,紀霜蓮一拍桌子:“好了,下次不得再犯!”
小偷點了點頭,不過打的板子很疼,這傢伙一直保持着猙獰的表情。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被抓了進來,但都是不用動刑就招了,而且犯的案子全都是小偷小摸,罵人,也沒什麼有意思的案子。
最後說是個江洋大盜,一查原來就是打了鄰居兩拳,也是打板子,賠點醫藥費就算了。
坐了一下午,紀霜蓮也覺得沒意思了,脫下官府想要離開,旁邊一名官差道:“這位姑娘,當一天官是二十個老錢,你當了半天,該拿走十個老錢。”
紀霜蓮道:“算了,就當是我捐給官府的吧。”
“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就沒意思了?”鄭先問道。
姑娘嘆了口氣:“太沒意思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案子,而且還都是一說就招,也沒有反抗的,一下午竟看男人的屁股了,噁心得我晚上都不想吃飯了。”
光頭老七道:“你們知道爲什麼這裡會是這個樣子麼?”
“別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路上怪事太多了。”鄭先好奇地道。
光頭老七道:“這北海城是在北海王的管制之下,據說他是三十三天飛昇境的強者,修爲高深,法力通天。”
“那跟治理這座城池有什麼關係?”紀霜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