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看着死氣沉沉的黑龍，滿懷內疚。
原本長好了傷口的時候，她就應該見好就收，雖然同樣是一動不動，但至少那時金光閃閃的，就算同是屍體，也比現在黑乎乎的樣子要體面得多。
像是感應到她心裡的情緒，那條浮在水面上的黑龍“浮屍”竟然幽幽睜開了眼睛。
原本是雪亮的雙目，現在也像被潑了一灘墨水，眼眶都變得漆黑起來，襯着那對碩大的微凸的眼球，竟然帶着一種特別清明的感覺。
“你醒了嗎？”白依依問。
旁的靈山弟子見到黑龍醒來，全都緊張的注視着這一邊。
黑龍的眼神清明乾淨，又有片刻的朦朧。
它盯了白依依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人類，你是誰？”
大家愣了一下。
白依依問：“你不認得我？”
她閃開一些，讓它看到岸上的人，“那你認不認得他們？”
她指的是王瑩和白從思，如果它連剛纔拼命都要攻擊的“仇人”都認不出，那就可以判斷出它一定是失憶了。
黑龍的眼神緩緩從王瑩臉上掃過，在白從思身上停留得似乎久一些。
“好像見過的。”它說了一句。
大夥的心全都拎了起來。
何止見過，簡直是拼命的交情。
王瑩和白從思爲了除去它，不惜毀滅身體的服下大力神丹，而它也被大師姐在脖子上砍了一劍，差點頭斷身隕。
這種生死相拼，哪裡是一句“見過的”可以概括啊。
靈山弟子們的手全握緊了法寶，打算一言不合，隨時發動攻擊。
但黑龍看了一圈，竟然微微合起眼睛來，一副很累的樣子。
“我認不得你們了，快走開，我累了，想睡覺。”
就是這樣？
如果早前你是這樣的好說話，我們何必費這麼大的功夫！
靈山弟子們憤憤不平的瞪着黑龍，有兩個女弟子看向白從思，一副想要哭出來的樣子。
王瑩和白從思身上的藥效正在緩緩減退，他們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弱下去。
王瑩的修爲比白從思高些，還能站得穩，但白從思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互相扶持。
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們兩個剩下在人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全都是因爲面前這條喜怒莫測的黑龍弄的。
但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靈山弟子們的心裡除了怨憤，更多的還是不甘。
白依依忍不住嘆了口氣，就算救活了黑龍，稍微糾正了一下被改變的歷史，但黑龍在靈山弟子心上已經種下了仇恨，這是無法改變的。
突然黑龍再次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龍目瞪着他們，怒道：“凡人，你們心裡竟然有怨意，竟然膽敢詛咒吾！”
“豁啦”一聲，碩大的火焰形狀的龍尾猛然帶起一片水花，劈頭劈臉的往岸上的靈山弟子們橫掃而來。
它這一下出手，將靈山弟子們還沒消退的怒火全激了起來，紛紛拿着法寶就迎上痛毆。
有王瑩和白從思的出手在前，他們隱隱被暗示了，也許自己也能激發出潛能，打崩這條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