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辰的問題,女聖體並無迴應,僅嘴角微翹,笑的詭異,更增一抹戲虐,看其神色,八成與鬼帝,還是老熟人。
葉辰有些抓狂,一頭的霧水,更憋了一身內傷,女聖體知曉秘辛,偏偏不與他說,這等矇在鼓裡的感覺,很不爽。
又一次,女聖體起身,但此番並未拎起葉辰,獨自出去。
臨走前,還對葉辰施了封禁,意思似在說:老實待在這。
葉辰臉色又黑,不知爲何,頗有一種把女聖體,強.暴了的衝動,老子來火域,是有使命的,可沒空浪費時間。
女聖體視若無睹,瞬身沒影兒。
葉辰蹲地上了,雙手捂着臉,大楚的皇者,太特麼尷尬了,按說大聖境已不算弱了,咋走哪都有人壓着他。
如此,三日悄然流逝,未見女聖體歸來。
而機智的葉大少,已湊到幽淵底的巖壁下,揚着腦袋往上看,幽淵太深了,出口在他眼中太遙遠,就如米粒之光。
“真以爲封了我,老子就出不去了?”
葉辰暗罵,捋了衣袖,攀上了巖壁,這舉動,明顯是要爬出去,他也只能爬,修爲被封、神海被封、仙火天雷也被封,不能御空而行,不能催動法器,想出去,可不就得爬。
葉辰的打算,還是很有上進心的,力求在女聖體歸來之前,爬出這黑暗幽淵,繼而找人解封,完事兒就躲起來。
嗯...靠譜,葉大少幹勁兒十足,如一隻猿猴,動作賊溜的說,一丈接一丈,總有爬出去的那一天,理想還是有的。
如此,一日復一日,葉辰未曾停歇。
可他,還是小看了幽淵深度,整整爬了十幾天,依舊未見天日,而距離那出口,天曉得還有多少距離,再仰頭往上看,幽淵出口還是米粒之光,比天上星星更遙遠。
不過,大楚第十皇的毅力,還是很堅韌的,只顧埋頭往上爬,堅硬的巖壁,被他的手掌,戳出一個個窟窿。
眨眼,又是九日,葉辰仰了頭,便繼續爬。
第十五日,葉辰又仰頭,沒說的,接着爬。
第二十九日,他眼中的米粒之光,變大了不少,而往下去看,已望不見地底,辛苦的攀爬,終有欣慰的成果。
開玩笑,六道輪迴老子都闖過來,巖壁能阻我的路?
葉辰霸氣側漏,不知疲倦,連口水都沒喝,一路往上攀爬,便另一側去看,相比這座巖壁,他與螞蟻沒啥區別。
“你這後輩,毅力夠堅韌哪!”饒是冥帝,都不免唏噓。
帝荒揉了眉心,若能跨界傳音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告訴葉辰:別特麼爬了,再爬你也出不去,老老實實待着便好。
兩至尊注視下,優秀的葉辰,爬了一日又一日。
見此畫面,倆至尊似曾相識,便如當年,看着葉辰闖六道輪迴,比起六道輪迴,這攀巖的確簡單的多,可惜,路的盡頭,會讓人很絕望,葉辰若見之,八成會氣的嚎啕大哭。
三月,葉辰整整爬了三月,終是望見了曙光。
他已無限接近出口,待爬過懸崖,便天高任鳥飛了。
然,待到懸崖邊,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怪他如此,只因懸崖邊,坐着一個人,一個蒙着黑袍的美女,正單手託着下巴,對他眨眼睛呢?笑眯眯的。
沒錯,就是女聖體,風華絕代的女聖體。
在瞧見她的那一瞬,葉辰差點又栽下去。
這麼巧嗎?老子兢兢業業,爬了三個月,出門兒就撞見你,我運氣是有多爛,你特麼不是出去遛彎兒了嗎?繼續逛啊!繼續浪啊!咋回來這麼早,還對我笑,還笑那麼開心。
“累不。”女聖體撲閃了美眸。
“累。”
“累就歇會兒。”
“好。”
葉辰眼角溼潤了,蓬亂的頭髮最養眼,如似雞窩,不是吹,爬了三個月,水都沒喝一口,更莫說梳理頭髮了。
“你說,這太古洪荒的入口,究竟在哪。”女聖體問道。
“天曉得。”葉辰緊扒着懸崖,生怕摔下去。
“吾挺看中你之輪迴眼,改日,借吾研究研究可好。”
“嗯...順便把封印也解了。”
兩尊聖體,一男一女,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很投機。
不過,去看那畫面,就不怎麼和諧。
之所以不和諧,是因兩人此刻所在的位置。
先說女聖體,是坐在懸崖邊的。
而葉大少,則是扒在懸崖邊的,就露了一隻腦袋瓜在外面,說話時,還得仰着頭說,還得緊扒着懸崖,這若一不留神兒,會摔下去的,他花了三個月爬上來,摔下去也僅分分鐘的事,搞不好,還會一路摔上黃泉路,再喝完孟婆湯。
這姿勢,莫說親身感受,僅僅看着,都他孃的累。
“好端端的,你咋突然回來了。”葉辰的笑,比哭還難看,總想爬上來,可女聖體那隻腳,卻總想着踹他。
“我就沒走,自始至終,就在此坐着。”女聖體倒是悠閒,握着一面小鏡子,在對着鏡子,搭理着她的秀髮。
這句話,堪比暴擊一萬點,能把葉辰秒了,兢兢業業爬了三個月,到頭來,人壓根兒就沒走,就擱這看着他爬呢?
驀然間,葉辰想把女聖體強.暴了的衝動,越發濃烈,特別想問問這娘們兒,你是有多閒哪!老子爬三個月,你特麼看了三個月,咱還是不是一家人,還曉不曉得節操是啥。
轟!
氣氛尷尬時,突聞一聲轟隆,震得火域都晃盪。
女聖體豁的起身,一步踏下,瞬身不見。
見狀,葉辰眸子亮了,雙手施力,終是爬上懸崖。
這貨,並不關心轟隆出自何處,撒腿便跑,一路風雷掛閃電,直奔最近古城,得找人解開封禁,再找地兒躲起來。
不得不說,他之運氣,的確爛的夠感人,方入一片幽暗森林,便被人捉了,可笑的是,捉他的人,僅是一個小小準聖,乃一紫發老者,一身漆黑道袍,眸子泛着陰森之光。
“我說老道,我跟你有仇?”葉辰被拎着,仰頭看着紫發老者,大臉黑如焦炭,堂堂大聖,堂堂荒古聖體,竟被準聖拎着,着實沒面子,好似被人拎着,已成他葉辰的標配。
“無仇。”紫發老者幽笑,森白牙齒盡露。
“既是無仇,捉我作甚。”
“煉丹,此乃你之榮幸。”
“懂了。”葉辰收眸,瞥向老者下腹,能隔着老者的外相,望見他的丹海,其內懸着一朵銀色的火苗,乃是一朵真火,論起級別,屬真火一列最墊底的,比仙火一天一地。
很顯然,這是個邪惡煉丹師,要拿他做丹引。
這是第幾次了,葉辰的神色,變的語重心長,自他踏上修煉,已好幾次被煉丹師捉走,還真是有不解之緣。
未多時,老者墮入了一片羣山,直入地底,進了一座地宮,地宮陰森無比,仔細聆聽,還能聽聞厲鬼哀嚎,不難想象,這邪惡煉丹師,必經常捉人煉丹,嚯嚯了太多生靈。
待至落下,老者便迫不及待的,將葉辰丟入了煉丹爐。
葉辰倒也淡定,安穩穩的坐着,他是被封了不假,但想用墊底的真火煉化他,還差點兒火候,荒古聖軀不是蓋的。
要說,這邪惡煉丹師的腦子,也不怎麼好使,拎了葉辰一路,都未看過葉辰血脈,捉來便丟入煉丹爐,是有多急。
很快,便又有一物,被丟入煉丹爐。
此番,被丟進來的,並非是人,而是一頭豬,滾圓滾圓的那種,要說這頭豬的心,也夠大的,自被丟進來,便拱來拱去,把大楚第十皇,當成了大白菜,力求給他拱倒了。
葉辰之嘴角,猛地抽搐了十幾個來回,捉人做丹引,老子理解,再丟進來一頭豬,搭夥做丹引,這是啥個煉法。
很快,又有很多品種,被扔進煉丹爐,狗羊牛鼠不帶重樣的,清一水的牲口,看的葉辰,把人生懷疑了一遍兒。
煉丹爐中,着實熱鬧了,狗吠牛哞、羊咩雞鳴,不絕於耳,知道的這是在煉丹,不知道的,還以爲開動物大會呢?
這些個難兄難弟,倒是樂觀,或三個一組,亦或五個一羣,扎堆兒聊天兒,有那麼幾個,還蹲在葉辰面前,如那隻狼犬,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葉辰,這咋還有個人。
最敬業的,還是那頭豬,圍着葉辰,使勁兒的拱。
最尿性的,乃是那公雞,蹲在葉辰頭頂,在打鳴。
葉辰未說話,語重心長的神情再露。
這一瞬,他該是明白,那紫發老者,壓根兒就沒把他當人看,真把他當牲口了,這煉丹手法,丹聖都忍不住豎大拇指,你也他孃的也是出色,徒有真火,你竟這般煉丹。
不止他語重心長,冥界那倆至尊,也皆一臉意味深長。
大楚的第十皇者,經歷還真豐富,此刻縱被一幫牲口圍着,也難掩王八之氣,如這等人才,到哪都是扎眼的。
地宮中,丹引已被放完,一株株藥草,隨之偷入。
紫發老者盤坐半空,以意念操控火焰,看其神情,胸有成竹,能把這羣牲口,一鍋燉了,燉出一枚絕世神丹。
葉辰還是不語,無視身側,只隔着丹爐,望看紫發老者。
從紫發老者體內,他尋到了有趣的東西,乃一縷天魔本源,極爲活躍的天魔本源,正一點一滴,侵蝕老者神智。
淡定從容的老者,神色多了一抹痛苦,其眉心,還有一道魔紋,緩緩刻畫,閃爍着魔性的光,似隱若現。
唔!
隨着一聲悶哼,紫袍老者栽在了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嘶吼,隨天魔本源反噬,他那陰森的眸,佈滿了血色,染的眸子猩紅欲滴血,一股暴虐嗜血之氣,籠暮了他之全身。
“就是這般化天魔的嗎?”葉辰眉宇微皺,看的真真切切,見證了一個煉丹師,是如何從諸天人,演化成了天魔。
所以,他先前的猜測並沒錯,但凡身負天魔本源的,只要達到某種臨界點,便會化天魔,正如燕老道,也正如這紫發老者,無論是造化神王等人,亦或是他,都難逃此劫。
啊....!
暴虐的老者,一聲嘶吼,掀翻了煉丹爐,一雙嗜血的眸子,盈滿殺戮,盯住了一衆牲口,也包括葉辰在內,他已非諸天人,而是一個天魔,但凡是生靈,皆在他屠戮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