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怎麼辦?狂鳥窮追不捨,赫連師叔又身受重傷,我們只怕是逃不掉了。”周身狼狽的女子,灰頭土臉根本就看不出原本嬌豔的容貌,多日不曾清洗身體,散發着一股餿味。
女子口中的師兄背上揹着一個看起來年過半百的小老頭,老頭的胳膊斷了一隻,傷口處卻不見鮮血,反而有一絲絲星火閃爍,一切不曾湮滅。真氣和那星火在傷口處不斷的衝突,小老頭時不時的悶哼兩聲,顯然極爲痛苦。
另外還有一人黑衣白髮,面容分明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眼角卻佈滿了皺紋,氣息起伏不定。
“李師兄、吳師妹!你們先走,我還能再用一次奪命術,爲你們拖延時間。”黑衣白髮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對另外一男一女說道。
“等等!劉師弟!先別用奪命術,你看前面。”李師兄突然指着前方說道。
就在正前方,一個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小孩站在那裡,似乎也看見了他們。
“李師兄!那不過是個小孩,能頂什麼用?狂鳥一口就吞掉了,根本無法幫我們擋住它。”吳師妹說道。
李師兄遙遙道:“師妹!你忘了,這裡是崑崙。無論是人是物還是獸類,出現在這裡的都不會太過平常。更何況這樣深入崑崙之處,驟然出現的一個小孩,指不定就是某個活了多年的老妖化作了人形。不過···有了人形,就有了人性,我們賭一把吧!”
說罷李師兄腳下更加快幾分,對着前方高喊:“小兄弟!救救我們!必有重謝!必有重謝!”
古傳俠聽到了三人的對話,對於他們原本打算禍水東引之事,也談不上多惱怒,只是已經凝聚的真氣卻悄然散去,並不打算出手相助。
“天山童姥!我們是天山童姥的晚輩!小兄弟!童姥也在這天山之中,你若是救了我們,我們必定會向童姥稟告,她老人家一定會重重感謝你的。”李師兄看古傳俠不打算出手,不管不顧信口胡說。
古傳俠卻微微一愣,他倒是不在乎天山童姥的感謝。畢竟天山童姥連壓箱底的功夫都教給他了,只怕也再難拿出什麼東西可以感謝她了。
念頭一轉,古傳俠縱身上前,不過才一米來高的小小身軀,卻散發着極爲恐怖的威勢。
一股氣勢釋放出去,隱藏在地底深處的毒蛇和毒蟲鼠蟻都紛紛朝着遠處退走,彷彿見到了天敵一般。
那原本以貓捉老鼠的姿態,戲弄李師兄等四人的狂鳥也頓住了身形,然後十分忌憚的看着古傳俠,想要退走卻又不甘心。
古傳俠冰冷一笑,氣勢再升,四周猶如寒風掃過,樹葉都迅速變得枯黃,然後涼風一起,枯黃的樹葉旋轉飛起,掃過半個樹林。
狂鳥身上的五彩光芒閃爍了幾下,長鳴一聲迅速轉身飛走,眨眼就消失無蹤。
古傳俠氣勢一收,轉頭卻發現那三人早已冷汗淋漓。
他們驚恐的看着古傳俠,內心不斷打鼓,揣測着古傳俠究竟是由何種恐怖之極的妖獸化形而成。
古傳俠當然不是什麼妖獸化形,他用的正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中的八荒之力。
走到四人跟前,古傳俠看着他們,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你們要見天山童姥?”童音萌萌噠,但是清醒着的三人卻沒有一人覺得古傳俠很萌,聽到他說話,卻彷彿聽見龍吟吼嘯似的。
還是李師兄鼓起勇氣道:“您···您知道童姥在哪?”
古傳俠道:“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而且還很熟。只是你們是誰?找童姥卻又有何事?”
李師兄深吸一口氣,也顧不得其它,直接說道:“我等是北宋天涯海閣的弟子,特來崑崙尋找童姥,是有要事相求。若是這位···小兄弟前輩能指點我等尋得童姥,我等感激不已。”
他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古傳俠了,叫前輩吧!這當然是個前輩了,只是前輩變成小孩的樣子,莫非喜歡裝嫩?叫前輩會不會惹得前輩不高興?直接叫小兄弟吧!卻又顯得不夠尊重···爲了個稱呼確實爲難的很。
“等等···年少,實力高深莫測···眼前之人莫非就是天山童姥?”
“只是童姥不是女人麼?”
“也不一定,聽說大明的破命葵花老祖就是由男變女,並且還誕下了子嗣。這天山童姥若是由女變男,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李師兄的腦海中許許多多的念頭在一瞬間閃過,彷彿呼嘯過了十幾趟高速行駛的火車一般。
古傳俠打量着四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從身體返回孩童時代之後,古傳俠就很喜歡摸下巴,用以懷念他那消失不見的胡茬子。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童姥。”古傳俠說道。他倒也不擔心這四人是虛竹派來的探子,若是虛竹當真可以找到這裡,那他又何必派這四個人來?
更何況,古傳俠調動四周的靈氣,無時不刻不裹着這四人,但凡他們有任何的異動,都會遭到古傳俠最爲猛烈的攻擊。
踏入洞府,四人中清醒的三人紛紛長長吸了一口氣。
實在是這裡的靈氣太過濃郁了。
濃郁到都已經凝結成了一縷縷青煙,這些青煙在洞府中飄蕩着,將整個洞府都襯托出了幾縷仙韻。
天山童姥掌控着整個洞府,洞府內多出了四個陌生人,她第一時間便知道了。
同時她一眼就看穿了這四人的來歷。
他們身上流轉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雖然有了許多改變,但是小無相功弱化了好幾遍,殘餘的氣息依舊可查。
“李秋水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天山童姥驟然出現,三人眼前一亮,他們見過樵夫給的畫像,自然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他們苦尋的目標。
“稟告童姥!我等皆是天涯海閣的弟子,此次貿然前來打攪童姥,卻正是爲了李秋水李祖師之事。事到如今,也唯有童姥您能救李祖師了!還請童姥看在同···。”
啪!
李師兄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天山童姥一巴掌拍飛了出去,拍的貼在牆上,只怕三兩分鐘撕不下來。
“李秋水那個賤人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出了事,我不去落井下石,已然是不計前嫌,你們竟然還打算讓我去救她?哈哈哈,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天山童姥用嬌嫩的女童音說道。她那蒼老的嗓音,也只有在她功力發揮到極限的時候,纔會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