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鄔面露掙扎之色,將視線轉向身後衆人,衆人大多不敢看他,目光遊離。顯然對斗酒並無把握,太白劍派的人雖然好酒,卻也怕醉死在酒裡。
“既然如此,便麻煩古兄你了。”王鄔無可奈何道,死馬當活馬醫了。
古傳俠大跨步走入那鹿皗佈下的酒陣之中,一股濃郁且混合着數百中酒香的酒氣連綿不絕的衝來,古傳俠只覺得腦袋一暈,整個人就要栽倒在地,壓下運轉真氣排出酒氣的衝動,擡頭看去就見那酒魔貝千秋已經開始喝酒,腳下早已空了五六個酒罈子。
“好酒!好酒!痛快!痛快!今日即便是醉死在這裡,也值了。”貝千秋一面狂笑着,一面左右開弓,將酒水倒入嘴裡,大口吞嚥。
古傳俠拍開一個酒罈子,先是微微嚐了一口,頓時一股強烈的辛辣用上頭來。這鹿皗自知準備的酒水質量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王鄔,便多以烈酒裝壇,不求質量只求醉人。
古傳俠微微一笑,舉起酒罈仰頭一倒。
也不見喉嚨聳動,那一罈烈酒便空了。
丟下空酒罈子在原地打轉,古傳俠又拍開一罈酒,同樣也只是微微呡了一口,便全部吞入腹中。
一罈、兩壇、三壇···很快古傳俠便追上了貝千秋的進度。
王鄔此刻也對古傳俠多了幾分信心。
貝千秋依舊在品嚐美酒,似乎並未察覺到古傳俠追了上來。鹿皗也不催促,擺出一幅勝券在握的姿態,唯有寬大袖袍下的拳頭緊了緊。
古傳俠就像是出閘的猛獸一般,不斷的吞吸着鹿皗準備的烈酒。
地上空了的酒罈子越來越多,而古傳俠的臉上沒有絲毫醉態。
很快兩百壇酒空了,古傳俠依舊神采奕奕。反觀那貝千秋,喝了一百多壇酒後,就顯得有些吃力了,不僅醉眼迷濛,並且腹部高鼓,顯然是喝的太多消化不過來。
“作弊!他一定是作弊,暗中以真氣化解,否則怎麼能喝這麼多的酒,卻毫無絲毫異狀?”鹿皗終於坐不住了,高聲喊道。
賀之行同樣心中疑惑,卻繃着臉道:“鹿皗長老!你這麼說是要拿出證據的。我確實沒有察覺到古掌門有任何動用真氣的舉動。在場的諸位可有察覺?”
衆人皆搖頭,鹿皗麾下即便是有人想作僞證,也不過是平添笑柄。
但事實上,古傳俠確實是作弊了。
可別忘了,古傳俠是天下唯二練成了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人,他的丹田氣海其實就是一個小世界,而且這個小世界曾經被北宋九日的陽氣擴充到了一個極爲龐大的程度,即便是古傳俠吐出陽氣時,導致小世界萎縮了不少,卻依舊十分廣袤。
以往丹田小世界內填充的唯有古傳俠那浩瀚的真氣,但是這並不是說,不能再往裡面填充別的東西。
現在古傳俠就是將酒水直接倒入丹田小世界之中,甚至都沒有過口。
六百多壇酒,數千斤的重量,卻被古傳俠如同蠻荒巨獸一般全部吞吸一空。看着古傳俠面前滿地的酒罈子,再看看古傳俠一幅風淡雲輕,目光清澈的做派。此刻即便是傻子也都知道,古傳俠定然是作弊了。要不然就真是酒中真仙。
古傳俠自然不是什麼酒中仙,但是捉賊拿贓,找不出證據來,就不能隨意‘誣陷’,否則的話就是讓斗酒會變得‘不公’,就是與古傳俠這位新崛起的華山掌門結仇。
“好!這第二局斗酒,算是古掌門勝了。”
王鄔興奮的一揮拳頭,有些剋制不住。
鹿皗面黑如鍋底,看着還在酒陣之中,不斷品酒,嘖嘖有聲,陷入了酒之國度,不可自拔的貝千秋,心中惱怒不已。
貝千秋是真正的酒鬼,碰到好酒又豈能全部如古傳俠這般囫圇吞了?
鹿皗以這一點算計了王鄔,卻不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鬥詩和斗酒結束,最後還剩下鬥劍。
鹿皗走到佘寶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着什麼,用了傳音入密的法子,自以爲旁人便都聽不見,卻不知古傳俠精神強大真氣渾厚幾浩瀚無邊,卻將鹿皗對佘寶的吩咐聽了個真切。
佘寶在鹿皗的指點下,面露喜色,連連點頭,然後用挑釁的目光看着古傳俠。
說真的,當他知道古傳俠的身份時,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盛名之下無虛士。
但是得了鹿皗的主意,佘寶有些動搖的自信心卻又統統都回來了。
似乎變得更加有把握,開始主動挑釁古傳俠。
和鬥詩、斗酒一樣。
鬥劍也是兩撥人先相互鬥了一番後,便將最後的決戰歸結到了古傳俠和佘寶這裡。
他們二人誰勝了,就會爲這一次曬書會劃上句號,同樣也決定了下一任的太白劍派掌門。
嘭!
嘭!嘭!
接連三道酒泉忽然噴射出高高的酒水柱,酒香四溢,風起卻在高空之中化作雲霧冰凌。
古傳俠和佘寶相對而立。
佘寶搶先出劍,這一劍出,便猶如數十朵青色的蓮花,一朵套着一朵,接連綻放。
美麗動人之中,夾雜着森然的殺機。
古傳俠木然而行,甚至年天虹劍都不見出鞘,只是雙指併攏,後發而限制,一指點出。
霎時間百花凋謝,唯有一柄明亮透影的長劍御空而行,卻被古傳俠用雙指夾住,無法繼續。
雖然不能動用真氣,但是古傳俠的肉身力量也遠超佘寶。
劍被鉗制,佘寶稍稍露出慌張之色,卻手腕一震,將那上好的寶劍震斷一寸。
劍尖留在古傳俠指尖,斷裂的長劍繼續刺來,直指古傳俠的咽喉。
“好一招壁虎斷尾,當真是太白名劍。”古傳俠口中讚歎,卻令不少太白門人面露羞愧之色。
這樣的招式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也稱得上靈巧變化。只是太白劍派歷來好‘美’,古傳俠硬生生爲這一招安上了這麼個不雅觀的名字,卻是讓太白劍派的衆人連同着對這一招都反感起來。
佘寶眼觀六路,自然看的了同門眼中的不屑與譏笑,這正好刺痛了他,讓他分外的憤怒,鹿皗交代的時機未到,他便按耐不住,將那法子用了出來。
他定要讓那些小瞧他的人看看,他佘寶並非好惹的,也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