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鬧的大街上,一位穿着素衣長袖的女子走到街中間,向過路的人輕聲說道:“各位看官,小女子在此舞上一舞,若舞得稍像個樣子,請各位看官給些賞錢。老母在家中病中,實在是沒有辦法纔出此下策,望各位給些賞錢好讓小女子回家醫治老母。”
說完,便長袖揮出,轉身輕盈,猶如水蛇出洞一般,如此之美的畫面,讓人恨不得多長一雙眼睛。而坐在旁邊討飯的幾個乞丐,紛紛拿起手中的破碗打着拍子。
衆人看的都癡了,連給錢都忘了。那女子舞完之後,便向衆人行禮:“各位看官,小女子舞盡,可否給些賞錢。”
那女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卻能舞的出神入化。把一干商販路人看的都癡了,他們聽到女子出聲,便趕緊拿錢放到她的手中。
“這是有名的青竹搖,旁人舞的一般也就罷了,這也不算什麼出名的舞,可是,你能把一個這麼平常的青竹搖舞的這麼出神入化,也可謂稀奇了!”一個爽朗的男子突然出聲。
女子轉頭一看,是一個穿着銀衫的俊郎男子,那雙眉眼竟有說不出的霸氣:“紫晴給這位官人見禮了,沒想到官人也是懂舞之人。”
“不敢不敢!只不過平時看的歌舞多些。小張子,給這位姑娘賞錢。”男子發話後,一個俊俏的小書童走了過來,在紫晴的手中放下一枚金錠子。
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大街更加熱鬧了。路人紛紛讚歎着這位男子出手之大方,又看見那紫晴,已是盈盈淚目。
“多謝官人打賞,小女子來世爲牛爲馬,定當報答官人!”說着便行了一禮。
就在此時,一個穿着破衣的婦人衝了進來,拉着紫晴便打了一巴掌。只見那婦人一臉病容,那臉卻是上等姿色,雖已入中年,且穿着破敗,但那姿色真真是不可小看的。
“你這個不孝女!爲孃的說過了,就算是病死也不受嗟來之食,你爲何上街乞討!”婦人連病帶氣,說話都有些喘了。
紫晴又嚇又急,趕緊安慰着她娘:“娘,大夫說要抓些補藥,可是,女兒真的不知如何去弄錢來,只得這樣,娘你莫生氣,是女兒的錯!”
路人也幫忙說着:“這姑娘也是一片孝心,大娘你就莫生氣了!”
“是啊,我若是有這樣的女兒,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大嬸,你千萬別生氣,若是氣壞了豈不是對不起你女兒的一片孝心!”
那婦人一怒之下打向了紫晴的手掌,紫晴剛收到的錢也被打散一地:“娘!你這是何苦呢,這可是,你治病的錢!”
路人看得心酸,紛紛撿錢放到紫晴的衣服口袋裡:“拿着吧,和你娘回家吧!”
婦人平了下氣息,一把拉住紫晴走出人羣,往家中奔去。
而她們的家,也只是一個廢棄的破廟而已。只不過因婦人平時素來整潔,將這破敗不堪的棄廟,收拾得倒還過得去。
婦人抓住女兒直接進了廟,踢她的腿讓她跪下:“說,爲何違背母親的話!”
紫晴摸着口袋裡的錢,拿了出來捧在母親面前:“娘,您已經病了大半年,再不治的話,大夫說,您恐怕……恐怕會出事的!”
婦人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晴兒,你起來吧。也怪爲娘,爲何把這害人不淺的舞教授於你。”
“母親,不要這麼難過,是女兒的錯,以後女兒再不出去行舞了!……”紫晴一直不敢起身,盯着母親的神色。
無奈,婦人只得把紫晴拉起來,說:“晴兒,你可知,爲何爲娘不把名字告訴你?”
“母親從來不告訴女兒,自是不知的,女兒亦不敢問。”紫晴見母親有鬆動的神色,便想探知。
從小到大,母親都嚴格地教她跳舞,只是不告訴她有關父親的一切,從小到大除了跳舞練字學琴習畫,幾乎不再告訴她別的。而母親,一直去一個教坊教舞姬們跳舞,以此爲生。
而半年前母親突然一病,便沒了收入,又不讓紫晴出去謀生,所以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是,米袋漸空,更別說是看病的錢了。
母親拉着紫晴坐在案臺下面,目光飄向遠方,漸漸回憶了以前。
那時,母親名叫蕭雨意,是這世上排名第二的美人。而母親從小命苦,家人爲了生存,便把蕭雨意賣到了青樓,雨意
也算爭氣,一個勁的學習舞術,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讓老鴇子對她另眼相看。
因此,便商量好,只可讓她賣藝,卻不賣身。直到某日一個達官貴人爲她高價贖了身,她便成了那人的一名小妾。
“母親,那個貴人,叫什麼姓什麼?是不是我的父親?”紫晴聽到父親的消息,不禁追問。
兒時看到了別家的孩子有父親疼愛,紫晴不知多羨慕,可惜,始終不能從母親的嘴裡打聽出父親的一絲一毫。
“晴兒,這些還不到時候,告訴你。爲娘只想說,教你是爲了讓你把我這身本事承下去,卻從不想讓你拿出去賣弄。而這些東西會給人招來禍端的!”蕭雨意嚴肅的和紫晴說。
紫晴始終不服母親的話,剛想說話,卻見一隊人走了進來,對蕭雨意拱手說道:“這位大娘請了,我們要帶這個小姑娘回去跟主子交待。”
“你們要幹什麼!要把我女兒帶到哪裡!”蕭雨意死死的護住女兒。
那管家模樣的人卻對左右使了一個眼色,那些人便上前強行使母女二人分離。
紫晴坐在馬車上極爲後悔,她暗自猜想,可能是她隨便這一舞便招來了不軌之人,當初就應該聽母親的話。
母親還在病中,怎麼能禁得起這樣大的變故。若是母親病重無人照顧怎麼辦!紫晴的心裡,是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
馬車行了一會,便停到了一所宅子面前,管家打開簾子,恭敬的說:“這位姑娘,請下車吧,咱們到地方了!……”
紫晴下了馬車,發現這是一座極爲豪華的大宅子,牌匾上寫着“敬王府”三個字。
紫晴即無奈又害怕,現在也沒有辦法回去見母親。更何況,若是這些人想害她,也不會等到現在,想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便不再害怕,跟隨管家進去。管家看着紫晴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味讚賞。
進得門廳中,看到一個男子,穿着銀衫站在廳中,揹着對衆人。管家上前說道:“給主子請安,主子要的人小的已經帶到了!……”
銀衫男子轉過身來,笑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完揮了揮手,讓衆人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