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8 等待
???等蕭晨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中午。
烈日高懸，豔陽高照。
村子在桑的幫助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村民情緒大多穩定。開始互相幫助，修葺被毀的屋子，收拾好凌亂的物質。
相互幫助下，村民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大荒之中，便是這般。
對許多凡人來講，多活一日便算是賺了，生在大荒就已經是一件很糟的事情了。
資源稀缺，環境惡劣，流寇橫行，生死早已看開。
荒海的民衆，彪悍的外表下，有着一顆生死看淡的樸實心態。
“先回去吧，別想太多。”
蕭晨拍了拍小清塵的腦袋，輕聲道。
小清塵點了點頭，快步離開，卻是一步三回頭，在蕭晨的目送下極爲不捨的回到家。
見到桑朝自己走過來，蕭晨微微點頭，將昨夜之事，還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告之對方。
桑搖搖頭道：“剿滅天煞宗的分舵就不要想了，昨夜那兩名人王，只是初成之境。在七品宗門內，估計連外門長老都混不到。在加上被你重創一人，才能勝的這般輕鬆。分舵最少都經營了上百年的時間，人王小成肯定不少，必然還會有大成人王坐鎮。”
人王初成和人王小成，實力差距極大，至於大成就更不用說了。
蕭晨現在的實力，憑藉着媲美人王大成的靈魂意志，在加上後天神體，以及三種大道和至尊龍拳。足以抗衡小成人王，甚至能勝過一些不算強大的小成人王，但面對大成人王，非敗不可。
得快點晉升人王才行，蕭晨略感壓力。
可後天神體需要的資源太多，實際上若不是那一壺焚心酒，聖尊巔峰都需要最少一年的時間。
秦卓林給他那一壺焚心酒，幫了大忙。
“回來的路上，我仔細想了想，剿滅分舵確實有些冒險。想到另外一個折中的方式，控制這一片區域的天煞宗分舵，大概有八十個據點。”
蕭晨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將這八十個據點，全部拔掉，想要重新建立大概要花上十年時間。大荒之中，地域太過廣闊，失去了這些據點，不能控制流寇。天煞宗的分舵，想要控制這一片區域，根本就不可能。”
“十年之內，村子應該無憂，天煞宗分舵的注意力，應該也會被我吸引。”
桑輕聲道：“十年之後呢？”
“參加桃源酒會，只要得到那大人物的一句承諾，百年無憂。”
“百年之後？”
“百年之後，我必名震荒海，有蕭晨二字在，便可保村子平安。”
桑微微有些詫異，蕭晨身上這一刻的鋒芒，令人有些不敢直視，沉聲道：“還是有些冒險了，若是一個不慎，遇到分舵長老巡視。你哪裡，還有什麼百年之後。”
蕭晨平靜的笑道：“不冒一番風險，怎麼解決問題？我突破人王，也確實一些戰鬥來磨礪，就當做修行吧。”
見到蕭晨打定主意，桑便不在去勸。
蕭晨向來雷厲風行，當晚趁着夜色便悄然出發了。
白天日落之時，帶着一些輕傷，回到了村子。
接下來的日子，蕭晨回來的時間，越發沒有規律。
有時兩天，有時候三天，有時候甚至長達七八天。
七爺有些擔憂，問了好幾次桑，桑沒有多說，只讓七爺安心釀酒，準備桃源盛會。
可七爺的閱歷擺在那裡，每次回來，都能看蕭晨身上殺氣重了一些。
許多時候，身上血跡，都還未乾。
又收到附近村子傳來的消息，說附近的流寇越來越少了，有傳言說最近出了個白衣青年，在掃蕩這一片區域的流寇。
甚至還有人看到，魔使都被白衣青年殺了。
動手了！
七爺心中的震驚，有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這一生經歷過太多。
見過不少有着打着豪言壯語正道武者，可實際上，這些人要麼只是一時興起。要麼年輕氣盛，輕敵之下丟了性命，要麼遇到些許抵抗，便直接放棄了。
他甚至還看到，正道武者與魔道武者走在一起，相談甚歡。
到了他這般年歲，許多事情，早已看穿。
大荒的環境，他早就知道，乃是大人物妥協的結果。那些真正的強者眼中，他們這些普通人，與螻蟻相差無幾，從來就不是關鍵。
荒海之中，沒有對錯，只有利益。
是以，當初蕭晨第一次問他之時，七爺並沒有告知蕭晨趕走小清塵的原因。
可現在……
就是這個有些沉默寡言的人，一言不發，就這樣直接行動了。
漸漸地，附近諸多村莊，全都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一月時間過去，原本四處遊蕩，幾乎每天都能看到的流寇，再也沒有看到。
一些傳言，也多了起來。
最近出現了一隻怪鳥，專門擊殺流寇，一口就能上百個流寇全部吞了。那大鳥見到魔使後，兩眼放光，追着魔使跑。
怪鳥的主人，就是在附近掃蕩流寇的白衣人。
七爺和村子的裡的人，卻有些擔憂起來，因爲蕭晨已經有半月沒有回來了。
小清塵每天都會在村頭石堆上，駐足等待。
落日之下，每天黃昏，都能看到一個小女孩在遙望等待。
可是，每天都會失望而歸。
陸陸續續有傳言出現，有人看見，白衣人臉色慘白，被七八名魔使追殺，極爲危險。
還有人在路上，遠遠見到一名白衣人，渾身是血，躺在沙海之上，生死不知，旁邊停着一隻血色大鳥。
可要靠近之時，卻被血色大鳥嚇退，慌不擇路的跑開。
村子裡的擔憂，似乎變成了現實。
蕭晨已經一個月沒有回來了，配合着一些不好的流言，讓人格外擔心。
桑估摸着，蕭晨可能被算計了。
開始之時，三兩天便能回來一次，接連出事後，肯定會有所警覺。
哪怕蕭晨再如何謹慎，也難以避免。
七品魔宗，就算只是荒海中的十二分舵之一，依舊不可輕視。
非一人之力，就能輕鬆解決。
後面又傳來一些不好的消息，原來被嚇退的流寇，重新遊蕩起來。
傳言說，白衣人死了。
說他驚動了可怕的大人物，被一隻恐怖的鬼臉魂獸，直接吞掉了。
七爺的村子附近，也開始出現一些流寇，遊蕩起來。
小清塵被警告，不要再去村頭，最近又開始不太平了。
七爺有些緊張，桑告訴他沒事，專心釀酒，準備桃源酒會便好。
村裡的人，心情都有些低落，許多人都認爲蕭晨已經死了。
可總有人不信，小清塵便是，小丫頭每天都會偷偷溜出去，看着遠方，焦急的等待。
爲何等待？
有期待纔會有等待，可期待一次一次落空，失落便會一次次加重。
村裡人見小女孩等的心疼，好言相勸，讓她不要再出去。
可小丫頭，就是倔強，一直堅稱，大哥哥肯定還會回來。
又過一月。
七爺的酒，已經全部釀造完了。
除了蕭晨讓他幫忙釀造的焚心以外，七爺自己準備參加酒會的酒，也已經釀造完畢。
“這就是焚心？”
桑看着酒瓶，細細看去，香味撲鼻，可卻於一般的酒水區別不大。
蕭晨還是沒有回來，哪怕連龍族第一佳釀都完成了，七爺都有些意興闌珊。
抽着旱菸，隨意的道：“嗯，就是焚心了。已經有五千多年，甚至更長時間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世人還能不能認出來。若非祖宗傳來一些技藝，老頭子也看不出來這是焚心。”
“桑，你和老頭子說說，小哥到底怎麼回事，兩月沒回來了。如今酒已備好，他若不出現，又有何用？”
七爺舊話重提，已經好幾次問過，奈何桑都沒有多說。
桑放下酒壺，輕聲道：“我很清楚他，自己選擇的路，就算雙腳全斷了，也會用手走下去。只要最後一滴血，沒有流盡，便不會放棄。”
七爺愕然長嘆：“小哥年紀輕輕，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有如此心境。對了，桑你注意下小清塵，這丫頭一直偷偷溜出去，攔都攔不住。”
桑正要答話，突然臉色微變，隨即輕聲笑道：“他回來了。”
“啊？”七爺聞言一驚，連忙道：“什麼回來了，小哥回來了？”
村外古井旁，小清塵望着井中泉水，天真的道：“月亮啊月亮，告訴我，大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你這臭月亮，壞月亮，總是不說話。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大哥哥纔不回來的，對不對。”
小清塵嘟着嘴，對着古井不滿的說道。
“我不是說過，古井危險，讓你不要再來的嘛？”
可就在此時，小清塵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去。
落日晚霞的映射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小清塵的眼中。
“大哥哥！”
小清塵驚喜不已，撒腿快步跑了過去，喜極而涕，將他緊緊抱住。
有些茫然不明所以，蕭晨轉身望去，只見村頭。
七爺鐵蛋，領着全村老少，盡數奔了出來。
瞧見蕭晨之後，皆是一臉驚訝，欣喜不已。
兩月不現，傳言掃蕩流寇，不敵魔使，已經身亡的蕭晨，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