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煙被墨非明拉到了結界之外,驚叫出聲:“墨非明,你幹什麼?!”她本想着自己大不了就在那死皮賴臉的站着,掌門沒法動手也算是保住了楚浩歌的命,可誰想到墨非明直接用法術給她帶到了一邊,她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中招了。
“慕容姑娘,你冷靜一下。”墨非明見慕容曉煙隨時都要掙脫她的禁錮,衝出去,他連忙去勸道。
“虧我還覺得你也是癡情的人,沒想到你竟然要害死楚浩歌!”慕容曉煙身上的赤色光芒爆閃,竟是掙脫了墨非明的禁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冷聲說道:“你安的什麼心。”
“額……”墨非明被慕容曉煙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只覺得本來自己那不算很笨的腦袋也變得不好使了,什麼叫他墨非明也是癡情之人?這根楚兄弟又有什麼關係?
他墨非明自小修煉可是清心寡慾,何曾動過情?既然未曾動情又何談什麼癡情之人?這不是扯淡呢麼?
“慕容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想害死楚兄弟。”墨非明只得解釋說道:“師傅他有分寸,不會傷了楚兄弟性命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你是師傅還是他是師傅?他就那麼聽你的話麼?”慕容曉煙連續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使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墨非明無奈,只好保證道:“慕容姑娘放心,若是楚兄弟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願爲慕容姑娘發落,絕無怨言。”
“你……”慕容曉煙見墨非明這個樣子,這才鬆了口氣,看起來墨非明說的應該不像是敷衍她的,看他那般篤定的樣子,慕容曉煙嘀咕道:“哼,楚浩歌這會兒還沒死呢,你就做好殉情的準備了。”
“……”墨非明五識靈敏,自是聽見了慕容曉煙的話,卻沒明白什麼意思,殉情?和誰?楚兄弟麼?他真覺得慕容曉煙這人說話也太不注重用詞了,倆男人能用殉情這詞麼?“慕容姑娘,你說什麼。”
“沒事。”
結界之內,楚浩歌渾身充斥着恐怖的怨煞之氣,竟是竄起了幾丈高,恐怖的氣勢席捲而出,那泛着紅光的眼睛也冰冷的盯着一臉淡然的掌門。
對比他這邊的聲勢浩大,掌門那邊倒是沒有了這般氣勢,絲毫氣息都不再外漏,顯得十分熟練,甚至楚浩歌眼睛能夠看見,卻絲毫感覺不到這時掌門的存在。
他知道,這就是到達了一定程度,氣息內斂,使自身更貼近於自然造成的。
楚浩歌全力施爲,將自己的氣息調製到了巔峰,恐怖的怨煞之氣混雜着其他的力量席捲向了掌門,他想先試試掌門的深淺,哪怕是讓他動一步也是好的。
可終究是讓他失望了,哪怕他使出了全力,可掌門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任憑大浪滔滔,任憑江河氾濫,他自巋然不動,屹立在原地,就如同山峰一般。
楚浩歌暗道:“不愧是仙人,果真厲害。”但他卻沒有多少畏懼,眼神猛地放出了兩刀光芒,直射掌門的眼瞳。
可那兩道光芒射入掌門眼瞳之時,就如同進入了無底的深淵,沒有給他絲毫的反應,接着掌門平靜的話語傳了出來:“你先出招吧,儘管出全力。”掌門說着,把一隻手背在了身後,嘴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少瞧不起我。”話音剛落,楚浩歌一腳已經重重的踏在了地上,將地面踩出了如冰裂紋一般的龜裂。
僅僅一息的時間,他便已經到了掌門的身前,這時的楚浩歌高高躍起,手中的星芒劍上帶着了強悍的力道重重劈下,而在星芒劍之上,有着更加恐怖的怨煞之氣,有如實質的裹住了它的劍身。
“嗯。”掌門點了點頭,好似很滿意的樣子,未曾背在身後的那一隻手猛地向前一探,竟然是要徒手去抓楚浩歌砍來的星芒劍。
“轟”的一聲,這一劍實在是太恐怖了,碰撞之後,狂暴的氣浪席捲而出,而楚浩歌全身的怨煞之氣也在一瞬間涌入了星芒劍中,再由星芒劍放射而出,狠狠的衝擊着掌門抓來的手掌。
“嗯?”掌門輕咦了一聲,有些吃驚的看向了楚浩歌,身上的氣勢也猛地上漲,與那股狂暴的怨煞之氣抗衡着。
但在這如同滔滔大江的力量之下,楚浩歌身上的那些怨煞之氣就如同在夜風中的一盞殘燈,搖曳幾下終逃不脫熄滅的命運。
僅僅一瞬間,楚浩歌身上的怨煞之氣就消散於無形,整個人的氣息也在一瞬間跌落了下去。
一剎那間,楚浩歌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身上好似被人砍了無數劍似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
楚浩歌身上恐怖的氣息徹底消失之際,掌門身手向前輕輕一推,竟是就輕而易舉的把楚浩歌連帶着星芒劍給推飛了出去。
僅僅一招,楚浩歌竟是敗了,敗得如此徹底,甚至在這一招之中,楚浩歌都沒看清掌門是怎麼出招的,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敗掉了。
“嘭”“嘭”兩聲,一人一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在他落地之時,他身上也出現了無數道傷口,每一道都是劍傷,但卻都不是很深,僅僅割破了些皮肉,那殷紅的血液自他體內汩汩流出,在地上彙集成了一灘血水。
此時,掌門十分凝重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掌,竟是出現了半寸的傷口,屢屢黑煙在其中流轉,如同跗骨之蛆,一直腐蝕着他的皮肉。
掌門狠狠的甩了一下手,沒人看見他體內的真氣流轉,竟是很快便彙集到了手上,將那一縷黑煙逼出體外,接着就是微光一閃,他的手掌便恢復如常,如同從未受過傷似得。
他有些凝重的看向躺在地上流着鮮血的楚浩歌,這時的楚浩歌幾乎已經不能再動了,他暗自想道:“竟然可以傷到仙體……”他自己的體質他自己最爲清楚,就連仙人都很難傷了他,雖然他僅僅使出了一成功力,但也絕非是常人能夠抗衡的。
他邁開步伐向着楚浩歌走了去,心中一陣糾結,他真心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楚浩歌了,看見楚浩歌剛纔發出那股邪異恐怖的力量時,他着實起了殺心,若是這擁有血脈之人都墜入邪道,怕是天下無人能再阻止那所謂的劫難了,但若是殺了他,結果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掌門走到了他的面前,心中萬般感慨,這僅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可天下蒼生的命運卻要壓在他的身上了,他所選的路,或許就是天下蒼生的路。
掌門回憶起自己還是弟子那會兒,他的師傅,也就是當時掌門曾跟他說過的那句話:“擁有血脈之人,不論是何血脈,都有着無限的可能,它蘊含的力量是無限的。”
“曾經,天地間幾次大劫,都由這血脈之人所生,也皆有擁有血脈之人所化解,若有一天你見到了這種人,千萬不要讓他走上了邪道,若他真的入了歧途,殺無赦!”掌門想着,閉上了眼睛。
手掌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捲起了地上的楚浩歌,他想起了之前楚浩歌所爆發的力量,若是這股力量不受控制,衝破了他的理智,那會如何?他甚至不敢想,若是這股力量成長之後,下一次制服他的人會是誰。
楚浩歌雙手雙腳無力的下垂,卻被那股力道給捲了起來,而在這時,楚浩歌的身遭出現了無數個各色光芒所化的利劍,沒把利劍都指着楚浩歌的要害部位,咽喉、胸膛、頭顱。
掌門眉頭緊鎖,手揮動之間,那各色的長劍齊齊逼近楚浩歌,幾乎都頂在了他的皮膚上,再往前半寸就能刺破他的要害,讓他喪命。
“……”此時,掌門突然揮手,周圍光芒所化的利劍猛地破碎,化成無數的光芒,消散無形之中,如同五彩的粉塵一般。
沒有辦法,他只能賭,來一場豪賭,將所有的賭注放在楚浩歌的身上,盼着他不要走錯了路。
掌門伸手一把抓住了楚浩歌的衣服,另一隻手翻手拿出了一顆潔白色的丹藥,丹藥之上還有着丹暈,一股藥香傳入了楚浩歌的鼻子,他一下子變得清醒了,他直視着面前的掌門,更多的卻是看着他手裡的丹藥。
“你勉強算是接下了我的一招。”掌門說着,手指微微一彈,將那枚丹藥彈入了楚浩歌的嘴裡,說道:“這件事就此作罷。”
說着,掌門放下他,轉過了身去,不再去看楚浩歌了。
而楚浩歌被剛纔掌門強行塞進嘴裡的丹藥嚇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還以爲是這掌門是要拿毒藥來殺他滅口呢。
想到這裡,楚浩歌便伸手去摳自己的嗓子眼,想把丹藥吐出來,可是他發現,那丹藥竟是早已化掉了,任憑他怎麼想吐出來也是沒用。
“喂,你給我吃的什麼?”楚浩歌驚叫道,而在這時,他竟發現自己的傷口不似剛纔那般疼了,渾身一看竟是血液也都停止向外溢出了。
掌門回頭看了一眼他,暗道:“這個楚浩歌還真是不懂禮貌。”自己怎麼說也是他的長輩,怎麼說話連點禮數都沒有。
平時楚浩歌倒是很講禮數,但也分跟誰,面前這人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這麼可能還他講禮貌?
“含笑半步跌。”掌門十分平淡的說道。
“誰爹?”楚浩歌沒聽清他說什麼,只聽到了個“什麼爹”,還在納悶,哪有丹藥叫這個的?
“……”掌門回頭瞥了他一眼,說道:“給你吃的是毒藥,毒藥的名字叫做‘含笑半步跌’。”
“毒藥?!”這可把楚浩歌嚇了一跳,連忙再去用手摳嗓子眼,想把它吐出來。
“不用擔心,你不笑不走路便好,否則七竅流血而死。”掌門的臉上不帶着絲毫表情。
“你……妄你還是一派掌門,竟然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楚浩歌可被他嚇壞了,一時間便不敢動彈了。
“哼。”掌門隨手便撤去了之前製造的結界,說道:“這幾天,你便找墨非明修習御劍之術吧。”
一聽這話,楚浩歌臉憋得通紅,好久才憋出來一句話:“喂,我不走路怎麼學御劍術?!”
掌門呵呵一笑,走上前了兩步,說道:“你若求饒,我就給你解藥。”
“你!”楚浩歌聽他這麼說,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什麼人呢,自己已經接了他一招,竟然給自己下毒還逼他求饒?
“不就是不笑不走路麼?這還能難的倒我?!”說着,楚浩歌便不再理掌門了。
結界打開的那一瞬間,那邊的慕容曉煙三人都跑了過來,看見楚浩歌還站在原地,她的心頭不由得一陣欣喜,墨非明說的是真的,楚浩歌還活着。
他看了一眼地下的那一灘鮮血,又看向了楚浩歌,顯然他是受了不輕的傷。
慕容曉煙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楚浩歌,好似瘋了似的,喊道:“楚浩歌,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浩歌回頭一看,便看見了慕容曉煙那美麗的臉龐,還沒等反應過勁來,話也沒等說完,只聽“啪”的一聲,楚浩歌只覺得臉上捱了慕容曉煙一巴掌。
這一下可給把楚浩歌給打蒙了,一臉驚訝的看着慕容曉煙,見她眼裡充滿了水霧,慕容曉煙說道:“下次別這麼魯莽了……”
楚浩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曉煙竟然會教自己別再魯莽了,她自己又何曾不魯莽過。
慕容曉煙的聲音緩和了些:“下次多動動腦子,別這麼較勁了……”說着,就撲入了楚浩歌的懷中。
可這會兒,楚浩歌還記着剛纔掌門說的話,他不能笑,更不能走路,所以腳下一點都不敢動,而慕容的力道足夠他退出去好幾步了,這麼一來,楚浩歌便被她重重的撲了個大跟頭,摔得“哎呦哎呦”叫疼。
慕容曉煙還以爲楚浩歌受了重傷,連忙起身,說道:“楚浩歌,你沒事吧。”說着,就開始檢查起楚浩歌的傷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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