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弟,現在你便已經尋氣成功,而且也已經凝出了氣。”墨非明說,“接下來就該學習如何控制它了。”
墨非明說這話時,楚浩歌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當時他可不是凝出氣了嘛,還炸了呢……
“我要怎麼做?”楚浩歌問道。
“這樣,還是我先給你做一下示範,你先看看。”墨非明說着,就做起了示範,他右手擡了起來,在他的手掌之中出現了一個光球,與之前在練功場上的情形相同,接着,那個光球竟是猛地分裂,分成了五個顏色有着些許變化的光芒,分別落在了他的手指尖上。
墨非明閉上了眼睛,感受着、控制着,只見他指尖上的那五朵光芒就如火苗一般,或是搖曳或是跳動,卻都保持着規律,這般看來很是美麗。
許久,墨非明睜開了眼睛,說道:“楚兄弟,你看明白了麼?”墨非明收了手中的光芒,手掌上再沒有了一絲亮光。
“額……”楚浩歌搖了搖頭,有些鬱悶的說道:“這也太難了吧。”他把那股氣息融合、牽引出身體就已經是極限了,而且就是這樣,它依舊變得不受控制了,這會兒墨非明還讓他做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他還真有些怕把這客房給炸了。
墨非明微微一笑,說道:“要把那股氣息當作你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自身的手腳一般,如此一來這僅是最簡單的動作罷了。”
“……”當作身體的一部分,墨非明說的倒是輕巧,可現在讓他做他是很難做到。
“好吧,我試試吧。”楚浩歌說着,暗地裡運起凝神決,之後學着墨非明的模樣,將體內的那股力量融合在一起,接着,牽引出他的手掌。
不多時,楚浩歌手掌上空就出現了一個古銅色的小光球,不是很大,像一顆明亮的夜明珠,事實上楚浩歌也不敢再弄得大一些了,他可怕再給他倆炸傷。
看見了這股力量,墨非明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之前他可就是差點死在這股氣息之下,說起來墨非明還在想,要是拿着股力量當作暗器可是十分恐怖的了。
“感受這它的動態,小心的控制它,使它順應你。”墨非明從旁指點道。
“好。”楚浩歌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感受起了手中的那團氣,漸漸的,他好像抓住了什麼,他感覺十分欣喜,就要一把將它抓住,緊握手中……
正在這時,楚浩歌只覺得一股氣息猛地包裹了自己全身,楚浩歌睜開眼睛一看,見墨非明這會兒已經運起法術,用自身的真氣護住了他們二人。
他還未等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手中的那股氣息就猛地脹大,接着:“嘭。”的一聲響,他手中的古銅色光芒猛地爆炸開來。
這次他所凝結的氣息比較小,再加上墨非明用法術的保護,二人都沒被這股力量炸傷,僅是後退了幾步,樣子有些灰頭土臉。
“……”楚浩歌看着面前身上有些灰塵的墨非明,顯得有些狼狽,說道:“我……又弄炸了。”
墨非明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你繼續吧。”之前他的師尊已經告訴過他了,讓他教楚浩歌的時候注意點,別再被他炸傷了,這回有了防備,雖然楚浩歌的力量很是龐大,體內那股氣息也是他從未見過,但他只要運起法術,楚浩歌大抵是傷不到他的。
聽到了這一聲巨響,慕容曉煙與九黎芊芋自屋子裡跑了出來,一出房門就看見了灰頭土臉的二人,樣子看上去及其狼狽。
慕容曉煙有些擔心的問楚浩歌道:“楚浩歌,你們沒事吧。”
“……”楚浩歌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沒什麼,就是出了點兒意外。”
見楚浩歌的修練竟是這般的危險,慕容曉煙走上前去低聲勸道:“楚浩歌,要不你就別學什麼御劍術了,實在不行我們徒步走回去也行的……”
一聽慕容曉煙這麼說,楚浩歌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覺得慕容曉煙這是看清了他,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堂堂楚浩歌,學不會御劍術?這傳出去我可怎麼見人啊。”
“可是……”慕容曉煙還要說些什麼。
楚浩歌便打斷他說:“行了慕容,你就別瞎操心了,乖乖回屋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楚浩歌說完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御劍飛行之術,送你回門派的。”
“唉。”慕容曉煙嘆了口氣,便拉着九黎芊芋回了房間,一邊走着還一邊自語:“就這麼想快點送我回去麼……”
直到二人回去了房間,楚浩歌看着慕容曉煙的背影,自語道:“這個御劍術我是要非學不可了。”
“墨兄,我們繼續吧。”楚浩歌說道,再不用墨非明去說些什麼他便自顧自的練了起來,很快,他的手中就再次形成了一個夜明珠大小的光團……
【青雲仙派·丹堂】
近日來,丹堂已經成了弟子們的禁地,任何弟子都不準踏入丹堂一步,甚至連原本是丹堂長老的弟子也不許進入,如果有什麼需要,掌門會親自吩咐下去。
原因無他,只因青雲宗的長老——仇雲天受了重傷,正在其中靜養,不許任何人打擾。
對外弟子所言,仇雲天受傷並不重,大概修養一兩個月便會痊癒,可現在青雲仙派的高層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仇雲天這是渾身筋脈幾乎全部碎裂,即便出了奇蹟傷勢有可能痊癒,恐怕也再難修行了,而他那苦修了百餘年的修爲也會隨時付諸東流。
如今的掌門長老幾人可是被這件事弄得是焦頭爛額,此時掌門正在查看仇雲天長老的傷勢。
“唉。”掌門把脈之後,輕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一旁的兩位長老也上前來,天機子問道:“還是沒有起色麼。”
掌門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也不得不無奈的點了點頭,問一旁的二位長老說道:“溯師妹還是沒有找到麼?”
“沒有。”天機子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差弟子去找了,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麼。”掌門看了一眼天機子,說道:“那就繼續找,找到爲止。”說罷,他轉頭又望向了柳長老,問道:“你那裡的丹藥還夠維持多久的。”
“……”柳長老面色有些爲難,實話實說道:“即便我日日不停息的煉製,也僅夠維持兩個月。”
“兩個月麼……”掌門在嘴裡嘀咕道,沉思着,如果說這兩個月中,他們沒有找到溯師妹的話,那麼仇雲天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那時,他就真的得與這多年的師兄弟說永別了。
柳長老補充道:“這已經是極限了,如果煉製丹藥有所失敗的話,那這個時間還要再縮短一些。”
“嗯,我知道了。”掌門點了點頭,聲音沉重的說:“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了。”
掌門說完,柳長老連忙擺手說道:“唉~掌門師兄,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仇師弟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師弟,我定當竭盡全力的。”
他們正在這邊說着,仇雲天那兒發出了些聲音,三人連忙看過去,竟是仇雲天這會兒已經醒了。
三人走上近前,靜靜的聽着仇雲天所說的話。
仇雲天的聲音十分輕,看樣子是十分虛弱的,“掌門師兄……”
“我在。”掌門的聲音煞是悲愴,走上前去,附耳聽了他說的話。
仇雲天看了看一旁的天機子與柳長老二人,他有些歉意的說道:“二位師兄,我想與掌門師兄單獨說幾句話。”
聽仇雲天這般說,一旁的柳長老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去整理一下煉丹的草藥。”
天機子也是說了句:“我去卜一卦,尋一下溯師妹的下落。”之後便離開了
“嗯。”掌門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等二人走後,掌門這才附耳過去,問道:“仇師弟,你說吧,我聽着呢。”
“……”仇雲天沉默半晌,這纔開口說道:“掌門師兄,我承認溯師妹離開之後,我就一直在心裡埋怨你,甚至後來在門派中總是和你唱反調,你不會怪我吧……”
仇雲天說着,他的眼角泛了淚光,而在掌門的眼中也難得有水霧在流轉,不過他卻控制住了,沒讓它掉下來。
“唉,其實那件事的錯在我,我不怪你……”掌門嘆息道。
“錯不在你。”仇雲天說着,就要起身,可他身子還沒好,又躺了下去,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感情這個東西沒有對錯,只是選擇不同罷了,沒有人可以強迫得來一段感情。”
“與當時溯師妹的選擇一樣,我也選擇了追隨。”仇雲天有些追憶的模樣:“只是我一直沒有想通,當我選擇了祝福時,她卻是放棄了……”
“你現在想通了?”掌門問道。
“也許吧。”仇雲天出了一大口氣,說道:“想通了,想不通,又有什麼關係呢?過去的事都已經散去了,一晃這麼多年了。”
仇雲天躺在牀上,表情變得十分愜意,說道:“師兄,這次下山我不後悔。”
“怎麼?”掌門問道,仇雲天既然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很快就要死了,即便活下來修爲也基本是沒了,他又爲何說他不後悔。
“這次下山,我碰到了一個小和尚,我和他聊了很久,他說,他除了唸經什麼都不會。”仇雲天回想着:“說來也是奇怪,他這隻會念經的小和尚倒好似沒什麼煩惱,反倒是我這個修煉了百餘年的人有着許多事想不開。”
掌門沒說話,靜靜聽着他說下去。
仇雲天笑了笑,說道:“他說,他只聽佛主的話,所以他沒有煩惱。”
“佛主的話?”掌門驚奇的問道,“難道那個小和尚,他能與佛主交流。”
“……”仇雲天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問了他,佛主對他說了什麼,他的回答是‘經書’。”
“人生最所謂疾苦,最讓人煩惱的莫過於六個字,‘求不得,愛別離。’”仇雲天說道。
“這是那個小和尚和你說的?”掌門問他說。
仇雲天再次搖頭,說道:“是佛主與我說的。”他說完,有些自嘲的笑了:“說起來,我修了一輩子的道,最後卻是在‘佛主’的指點下看開了。”
“道與佛,有什麼區別麼?”掌門之前也有研究過這兩個教派的不同,他說道:“僅是所寫的字的模樣不同罷了。”
“是啊。”仇雲天說道:“沒什麼不同,看開了就是看開了,過程並不重要。”
“那個小和尚是這麼和你說的?”掌門問。
仇雲天並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又開了話題,說道:“後來我問他,若是一個人無慾無求,沒有情愛,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就是行屍走肉了麼?”
掌門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那小和尚又是怎麼回答?”
“他倒是反問了我。”仇雲天說道:“他問我,你見行屍走肉何時有過煩惱,何時有過苦。”
“……”如此聽來,掌門還真不敢相信與仇雲天所對話的會是一個只會唸經的小和尚,倒像是一位得了道的高僧呢。
“掌門師兄,你說人該不該做到無慾無求。”仇雲天問道:“該不該放下。”
“……”掌門沉思片刻,這纔回應了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人們的所求便是‘放下放不下的,拿起拿不起的’。”
“唉。”聽仇雲天這麼說,他也有些不清楚了,說道:“不說這個了,掌門師兄,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吧。”掌門嘆口氣,說道:“我盡力做到。”這恐怕是仇雲天最後一次求他了。
仇雲天笑道:“掌門師兄,你們別再去找溯師妹了。”
“爲什麼?”掌門問:“你不是已經放下了麼?”
“呵呵。”仇雲天呵呵一笑,說道:“是啊,我只是不想看見大家見面後的尷尬樣子。”
“這你便放心吧,那件事之後,已經過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化解了,既然你已經想開了,想必她也不會還留着太多執念。”掌門說道:“見一面也是好的,哪怕不是爲了你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