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與帝江交手幾回合,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哪怕一點兒的傷害,被它壓着打,到了最後他們幾乎都不再進攻了,只被動的閃躲。
這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幾個人即便再怎麼不凡,也只是**凡胎的凡人,頂多算上個修煉者,可這帝江呢?卻是神鳥,又被人傳成了神明,生於混沌而長於亙古。
事實上,若是帝江想要殺死四人的話,四人恐怕是早就沒命了,可這帝江每次都會手下留情,生怕誤殺了他們。
衆人不理解其中意義,以爲是這帝江的心腸好,不忍心傷人性命。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到了帝江這個境界,或可爲神明者,都是有着大造化的,這些如此境界的神明最忌諱的就是因果纏身。
因果,是他們到如今最爲重視的,一朝中因,期年爲果,若誤殺一人,定會捲入人世的因果之間,有仇者尋來,尋來者不殺則再尋來,尋來者殺之則他人尋來,於是它便會被捲入這無盡的世事之中,難以做過則麻煩衆多,甚至會影響它的修爲。
不論精怪或是野獸,若想修成正果,就要了卻自身因果,若一身無牽無掛纔有成正果的可能。
這便是有隱居者自居山林,悟道修煉,而後可乘鶴飛仙的緣故。
四人又與這帝江纏鬥了許久,體力消耗極大,即便他們只是被動躲閃也是很費力的,畢竟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重傷。
這時楚浩歌還在想,他們已經抵擋很久了,怎麼時刻還沒到?真是奇怪,以他的計算,這一刻鐘應該早就過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頭有些計較,回頭看了看那小娃娃,他不難看出這小娃娃的身子有些傾斜,故意使自己的影子不落在原本該落在的地方……
楚浩歌知道這熊孩子是故意耍賴,可又能怎麼辦呢?即便和帝江大人一說,人家熊孩子也可以說自己沒站穩不是?
“不行……”楚浩歌暗想道,“這樣下去不一定還要堅持多久呢。”他想着就準備趕緊告訴帝江大人時間已經到了。
他連忙跑上前去,衝着帝江喊道:“帝江大……”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帝江便以爲他要上前攻擊,就翅膀猛地一扇,一股狂風直接給他掀飛了出去。
“啊……”“嘭。”楚浩歌一陣慘叫之後就又摔在地上了,這次他艱難的用手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都快哭出聲來了,暗道:“媽蛋,第四次了。”他心說都說他禁打,可也不能下手這麼黑吧,可一個人打不有些過分了?
見此,楚浩歌醞釀了好久,突然仰天大喊道:“時間到了!”
他這一聲喊出來,墨非明等三人都是渾身一震,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就連帝江也是停了一下,之後墨非明三人便同時轉身看向了那個小娃娃之前畫的日晷。
就連帝江也用它那臃腫的瞳孔去看小娃娃那邊。
此時的小娃娃已經傾斜到了十分誇張的程度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夠看出來這娃娃絕對是故意的。
“咳咳……”小娃娃探探嗓子,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身子正直了之後說道:“額……剛剛沒站穩,不好意思哈……嘿……嘿嘿。”
小娃娃這麼一將身子正回去,衆人這纔看出來,原來時刻已經過去有半刻鐘了。
看起來是四人贏了帝江,本是不可能戰勝的,卻是陰錯陽差的給贏了。
事實上,這回帝江敗給了衆人無疑是都要怪這個小娃娃了,帝江本有着無窮的壽命,對於時間卻是很沒有感覺的,最細也只知道一朝一夕是一日而已。
所以帝江在與衆人戰鬥時都是會注意着小娃娃那邊的情況,想着等時間快到的時候在給四人以重擊,使得他們難以站起來,這也要怪它身爲神鳥,已經無數年沒戰鬥過了,總想着多玩兒一會。
小娃娃這回可是臉色蒼白,連帝江大人都被給了這四人,它不得妥妥被抓走入藥了麼,可它就沒想過,是他自己作死作的。
幾人這回看着小娃娃的目光可有些異樣了,這傢伙可是神藥啊,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尤其是慕容曉煙,能把它抓回去,那弟弟就有救了。
“……”帝江沉默了半晌,之後身上的光芒一閃,在大坑旁邊的結界一般的保護罩就消失了,他說道:“既爾等已勝,吾便不再參與爾等與蓮童之事。”
小娃娃一見這情況不妙,連忙撒腿就跑:“哎呀,救命呀!快跑呀!”
可剛剛跑出去兩步,便一頭摔在了地上,眼淚汪汪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回頭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腳,竟然是被冰給凍住了,原來是九黎芊芋早就知道它要跑,便使出了冰法。
小娃娃“嚶”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喊道:“你們欺負人,嗚嗚嗚嗚,你們要吃小孩兒了,嗚嗚。”
這可讓衆人一陣頭疼,要是拿去給它入了藥,那還真是害了這小娃娃的性命,讓他們都有些於心不忍,怎麼說也挺可愛呢不是?
四人與帝江施了個禮,帝江便化作了一道光芒,竟在衆人的眼前消失不見了,這讓他們是一陣震驚,看來帝江的實力絕不止與他們戰鬥時的那樣,若是真的全力施爲,那恐怕衆人連一招都難以撐下。
帝江消失後,衆人走到了小娃娃的身遭,將其圍在其中,這小娃娃一看自己也跑不掉了,就也不哭了,翻了個身就躺在了雪地上,說道:“行了行了,小爺我今天認栽了,十八年後小爺我又是一條……一朵好雪蓮。”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悍然一副壯士赴死的模樣。
“嘿……我說你這熊孩子這都是跟誰學的?”楚浩歌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小娃娃那鼓着的肚皮,說道:“行了你別裝了,嚇得冷汗都流下來了。”
“你……”小娃娃睜開了眼睛,一手拍開了楚浩歌戳它的手指,另一手一把抹掉了臉上的冷汗,說道:“士可殺不可辱,我這是熱的,是熱的!”說完就又緊閉上了雙眼。
“噢。”楚浩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轉頭和衆人說道:“慕容,你聽見了麼,他自己同意讓咱們殺了它入藥的。”
他這話一說,慕容曉煙點了點頭還沒等回話,那小娃娃就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看着楚浩歌它一臉黑線,心說這孫子不按常理出牌呀,嚇得渾身都直打哆嗦,弱弱的說:“那個……其實……你要是……咳咳……反正可以先辱一下的。”
四人看它這個滑稽的樣子,都忍俊不禁了,楚浩歌這才說:“行了行了,小子,你還是先想想有什麼辦法能不傷你性命,還能夠救治傷者吧。”
說完,楚浩歌又說道:“就比如說你是千年的雪蓮,在你身上掰下來一塊,不傷你性命的情況下還救了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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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一千五百年的雪蓮啊,當然能了!”不過剛說完就趕緊捂住了嘴,後退了兩三步說道:“當然不行了。”
“到底行不行?”楚浩歌又問道。
“你不廢話麼,我說要從你身上掰下來一塊兒泡酒喝,你樂意呀?”小娃娃反駁一般的說道,說着還看向了楚浩歌的下身。
“我說你小子欠揍是吧。”楚浩歌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惡狠狠的說道:“你要不同意咱就直接把你抓走入藥了。”
“……”小娃娃想了想,一臉沮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一咬牙狠狠一拽竟是把那小辮子給拽了下來。
小娃娃一下子就變成了個小光頭,活像個小和尚,抓下來小辮之後狠狠的把它砸在了楚浩歌的臉上。
這可給楚浩歌嚇了一跳,連忙接住,仔細一看,那小辮子竟然一點點變成了雪蓮,楚浩歌抱着雪蓮不知所措,心說這是什麼情況?
九黎芊芋連忙用冰將其封住,之後用之前試雪蓮年份的方式試了試,驚喜的說道:“這雪蓮的年份夠了。”在她看來這雪蓮的年份至少也要有五六百年了。
“當然夠了。”那小娃娃沒好氣的說道:“這可是我身上的,我剛ChéngRén形的時候就拿它當頭髮帶的。”
說着小娃娃揉了揉自己那光禿禿的腦袋,說道:“不過你們拿了我的雪蓮也不能白拿。”
“啊?”衆人一愣,楚浩歌這回對他也算心平氣和的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呀。”
“我說你這腦袋挺大,咋的腦仁剛纔摔丟了?你把頭髮都剃光了能見人?小爺我又不是和尚。”小娃娃說着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說道:“你們自己想想辦法吧。”
說着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理衆人了,四人一聽,還真是,都伸手去摸頭上的東西,九黎芊芋、慕容曉煙與楚浩歌的頭上只帶着髮簪和髮帶,這些東西都得有頭髮呀,再看墨非明的頭上,帶着的是道冠。
墨非明想了想,這道冠帶着也只是裝飾,倒不如給了這小娃娃,於是伸手就從自己的頭上把青雲宗的道冠給摘了下來,就要遞給小娃娃。
可誰知小娃娃連忙擺手,看了那道冠一眼,嫌棄的說道:“快拿走,快走,我剛說完不出家你就給我拿了個道士的帽子,這玩意你還是自己戴着吧。”
墨非明十分尷尬的收回了手,將其又戴回了自己的頭上,小娃娃的眼神突然停到了慕容曉煙的頭上。
看見她頭上有着一個十分好看的銀簪,上面閃亮亮的鑲着晶石,它還真有些奇怪,這姑娘穿着那麼沒品,怎麼會帶了個這麼好看的簪子?
見小娃娃看來,慕容曉煙連忙用手捂住了髮簪,這是楚浩歌送她的,她糾結了好久才捨得戴上的,以爲小娃娃要這簪子,他說道:“這個可不能給你。”之後看了一眼楚浩歌。
“……”小娃娃看了看慕容曉煙又看了看楚浩歌,說道:“你倆傻都傻成一對兒了,我沒頭髮要你簪子有什麼用?插腦袋裡?”
見四人還算好說話,這小娃娃也耍了無賴,就地打起滾來說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是不給我弄明白了,我就沒臉見人了,我還是死了算了!”
九黎芊芋先用用冰法將辮子化成的雪蓮冰封住,然後收了起來,之後看了看小娃娃,伸手又凝了個冰法。
這可給小娃娃下了一個激靈,這姑娘可不像是楚浩歌和慕容曉煙倆人,喜歡拌嘴,這九黎芊芋可是不怎麼說話盡動手了,之前他就是這麼被抓的。
小娃娃一下自就蹦了起來,聲音顫抖的說道:“咋的……就非得和我一決雌雄唄……”
九黎芊芋沒說話,而是打量了他一番,之後那冰法化作的寒冰開始變形,漸漸的凝成了一頂小帽子,是蓮花形的小帽子,由於是冰凝成的,晶瑩剔透,好像水晶一樣。
小娃娃看的都呆了,嘴長的大大的都有口水滴了下來,等片刻後,那晶瑩剔透的蓮花小帽完全成型之後,九黎芊芋伸手將其遞給了小娃娃,說道:“天山四季皆雪,我的冰法應該不易融化。”
小娃娃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結果拿定晶瑩剔透好似水晶一般的蓮花小帽,輕輕戴在頭上,驚叫道:“誒,正好?”
帶上之後,小娃娃一臉笑意,一邊用手摸着頭頂的冰晶小帽,一邊和楚浩歌、慕容曉煙說道:“你看看人家多會辦事兒,哼……”
“謝謝姐姐。”它十分有禮貌的喊九黎芊芋姐姐,之後便向着山下跑了去,大抵是要用湖水照照鏡子的,臨走還和九黎芊芋喊着:“姐姐有空常來玩呀。”
正當衆人還覺得這小娃娃突然怎麼變得這麼友好的時候,那小娃娃的另一句話就又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差點沒給慕容曉煙和楚浩歌給氣吐血。
小娃娃的聲音傳來:“記得下次別帶那倆傻子來了。”
“誒我說臭小子,我倆惹你了?”楚浩歌隨手抓了個雪球就往那邊扔了去,可毫無疑問的是沒打到那小娃娃,過一會兒,遠處突然丟過來一個雪球,正中楚浩歌的臉。
楚浩歌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跟這熊孩子生氣可得氣死,無奈的把臉上的雪給弄掉。
之後衆人看向了那劍鞘,他們取來劍鞘便可以下山了,這一次天山之行還真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