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怪物,衆人都愣住了,這怪物的龐大使得衆人幾乎只能仰望,慕容曉煙可是沒有見過這種怪物,驚訝出聲,自語道:“這是什麼怪物……”
他們何曾想到在這屠魔觀地底之下會有着一個地宮,不僅如此還有着這麼一個奇怪的洞天和這樣可怖的怪物。
這怪物走路之間甚至都使得地面劇烈的搖晃,衆人只得一邊警惕着它,一邊向後退去。
“是檮杌。”墨非明與衆人小聲說道,這檮杌他之前在一些記載中見過,可是四凶之一,與他並稱的還有混沌、窮奇與饕餮,其可怖的力量甚至不亞於上古的四大圖騰神獸。
“檮杌?”楚浩歌自知看過的書也不少,尤其是奇珍異獸更是見過很多,卻是沒聽過這個怪物,可雖然沒聽過這個怪物,卻又有些耳熟。
墨非明與他解釋道:“《神異經·西荒經》曰:西方荒中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犬毛,長二尺,尾長一丈八尺,攪亂荒中,名檮杌,一名傲狠,一名難訓。”
楚浩歌聽的似懂非懂,一旁的九黎芊芋補充道:“相傳這檮杌本是人類所化,古書《左傳》有言: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傲很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
“咕嚕。”楚浩歌聽的嚥了口吐沫,自語道:“天呀,怎麼又是上古時期來的?”
墨非明還要給他繼續解說下去,這時楚浩歌連忙打斷他說道:“墨兄……我現在可不想知道它是怎麼來的,我想知道咱們該怎麼對付它。”
墨非明的話語戛然而止,看着楚浩歌,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楚浩歌一臉無奈,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它,只知道了對方的可怖,現在這麼一說使得他都不敢貿然上前了。
九黎芊芋低聲說道:“這般兇獸怕不是我們可以應對的,若能逃的話我們還是逃吧。”
“逃?”九黎芊芋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四人是絲毫不陌生的,這個聲音不就是靈虛子的麼?“往哪裡逃?”
衆人擡頭一看,在這兇獸的身邊竟是站着一個人,這個人不正是靈虛子麼?
怎麼可能?衆人臉色大變,靈虛子就站在這檮杌的身邊,檮杌卻是絲毫沒有要攻擊他的架勢,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檮杌可是以二者著稱的,一是傲狠,二則是難訓,難不成靈虛子竟有馴服這般上古怪物的能力?
正當衆人還在疑惑之際,這怪物突然說話了,是與靈虛子說的話,聲音震耳欲聾,如同打雷一般:“靈虛子,今日的供物與平日不同,是改善伙食麼?”
靈虛子嘿嘿一笑,面目陰冷的說道:“這幾人體內靈力充沛,修爲也都不低,可比那些畜生強多了。”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們騙到這裡來。”靈虛子說道。
衆人一愣,聽着靈虛子的話,好像明白了些,其一,怕是這個靈虛子並沒有馴服這個檮杌,而是達成了某種約定,而其二則是,他所謂的屠魔衛道原來是抓來那些妖來餵給這個怪物。
檮杌看向了衆人,眼珠子足有拳頭那麼大,在衆人身上掃了掃,說道:“不錯,你做的很好,作爲獎勵,我會給你更多的靈力支持。”
“謝尊上。”靈虛子躬身一拜,臉上充滿了喜色,檮杌這麼說,就意味着,他的修爲也就會再上升一大截。
楚浩歌等人這才明白,原來靈虛子這傢伙的力量之源就是這怪物,這個上古兇獸檮杌。
“你可以走了。”檮杌說道。
靈虛子點了點頭,之後應了聲是,便走到了一旁,光芒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靈虛子走後,此刻陷入了絕對的安靜,衆人與這兇獸檮杌對峙着。
四人是如臨大敵,可檮杌卻是很輕鬆的模樣,根本沒把四人放在眼中,因爲檮杌知道,它與這四個小傢伙不再一個層次上,如果想取其性命怕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片刻後,檮杌則是開口了,聲音帶着些趣味的說道:“你們別這麼緊張嘛,這樣會使得肌肉緊繃,一會兒吃的時候就不好吃了。”
“……”衆人臉色一陣陰鬱,這傢伙還特麼挺講究,要吃人還這麼多要求。
而他說出這麼多要求,無不證明它根本沒把衆人放在眼裡,它視衆人爲螻蟻。
“這樣吧,我們聊一聊,一來你們爲我解解悶,二來我吃你們的時候也不會太尷尬。”檮杌說道。
楚浩歌等人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說你怕尷尬就別吃啊,非得整這些有的沒得呢?
楚浩歌以爲這傢伙是故意諷刺他們,心頭一陣怒氣涌了上來,心說奇異的兇獸我也見了不少,神鳥帝江都曾與其交手,你這傢伙竟是這麼狂妄。
他心中這麼一想,就有無限的自信涌了上來,心想要給他一個教訓。
想到這裡,楚浩歌提着星芒劍就衝着檮杌衝了過去,口中喊道:“少廢話,吃我一劍。”
說着星芒劍高高舉起,狠狠的向着檮杌砍去。
見此,慕容曉煙等人被嚇得渾身一震,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炸立,都驚叫出聲:“楚浩歌。”“楚公子。”“楚兄弟!”
然而這終究是太慢了,楚浩歌已經衝到了檮杌的身前,他運起逐日三轉步,速度是很快的,楚浩歌身形高高躍起,向着檮杌的臉面砍了去。
楚浩歌手中的星芒劍亮起了刺眼的光芒,這一下好似有開山裂石的威力一般,氣勢將檮杌直接碾壓。
在此時,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楚浩歌這一擊馬上就要得手了,手中的星芒劍馬上就要砍到檮杌的人面之上,他的臉上已經充滿了喜悅。
這一下砍得實了,就不信你不受傷,再敢這般狂妄。
可正在這時,檮杌一隻前掌舉起,向着楚浩歌便是一拍,這一下看似緩慢,卻是後發先至,狠狠的拍在了楚浩歌的身上。
楚浩歌還沒等反應過來,臉上那得意的笑意還沒等收去,就被這檮杌一巴掌拍飛,拍蒼蠅似得,把楚浩歌扇飛了老遠。
“啊?!”楚浩歌整個人在空中一邊轉圈,一邊慘叫着。
他在空中留下了一個弧度,重重的摔到了周圍的水中,激起了高高的水花。
慕容曉煙見此,臉色大變,喊道:“楚浩歌!”趕緊跑上前去,
楚浩歌在淺水中坐了一會兒,這纔起來,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還好沒受多少傷。
見慕容曉煙跑了過來,楚浩歌連忙喊道:“我沒事,我沒事。”
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個檮杌看起來體積很大,笨拙的很,可事實上的動作卻這麼快。
見楚浩歌回到了地面上,檮杌這才說道:“怎麼,這回願意陪我聊一會兒了麼。”
四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交換間達成了共識,這傢伙太強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楚浩歌雖然知道這很丟人,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低着頭不說話。
“喂,小子,你也不用苦着一張臉,以你的實力在人類中應該也算佼佼者了。”這檮杌竟是安慰起了楚浩歌。
楚浩歌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檮杌又繼續說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樣的,你們與我說說,我就讓你們多活一會兒。”
“……”四人沉默了,到最後還是九黎芊芋開口說了關於外面的事物,聽的檮杌一陣興奮,就好似小孩子一樣。
“如你們所見,我在這裡已經生活很久了,從未看過外面的世界,但我需要供養,才能使得我的力量不會弱化,不會消散,數百年前,我便找到了一個凡人。”檮杌好像看出了衆人的疑惑,解釋道。
“我給他所渴望的力量,而他則是給我帶來可供我吃食的妖作爲供給,他給我的妖怪的實力越強,我就會給他越強的靈力。”檮杌說道:“那個人,就是靈虛子。”
“你……爲什麼不出去?”楚浩歌竟是從之前的絲毫不插嘴,到現在開口主動問話。
檮杌擡了擡自己的前足,上面有着鐵鏈,可卻是斷掉了的鐵鏈,說道:“我被鎖住了。”
“鎖住?”楚浩歌一愣,說道:“這斷掉的鎖鏈能鎖住你?”鎖鏈隨着它前足的擡起,也跟着擡起。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墨非明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頭,給他使了個眼色,叫他別繼續往下說了,這傢伙現在在這裡尚且是個威脅,一旦他出去,那豈不是會是生靈塗炭,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擋住它?
墨非明想的是,即便四人死在這裡,也千萬不能讓這怪物脫困。
見墨非明與楚浩歌暗中使眼色,檮杌開口說道:“你們不用使那沒用的小動作,我知道這鎖鏈鎖不住我,我又不傻。”說着,檮杌又補充道:“我又不是混沌那個憨貨。”
衆人一陣無奈,這個傢伙還真是個損友,這時候還不忘了鄙視人家混沌一下,楚浩歌有些奇怪的問道:“你知道?”
“嗯。”它應了一聲,說道:“我有能力出去,但我不能出去。”
“爲什麼?”衆人可都一頭霧水了,這什麼意思?
“因爲。”檮杌看了看衆人,說道:“我被鎖住了。”
“……”這一句話差點給衆人嗆吐血,這什麼話,鎖鏈鎖不住我,我有能力出去,也想出去,但卻不能出去,爲什麼?我被鎖住了……
轉一圈又回來了。
看着衆人的表情有些鬱悶,檮杌這才說道:“我和四哥約好了,我犯了錯誤,要受罰,他會在我罪孽贖盡之後親自來找我,爲我解下鎖鏈。”
“你四哥?”楚浩歌一愣,問道,他想不到這怪物居然還有兄弟。
“是的。”檮杌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四哥叫尨降。”
“尨降?”衆人聽的一愣,這不是顓頊子嗣中的八位才子之一麼?被後世稱之爲“八鎧”。
事實上,傳說並沒有錯,檮杌身爲顓頊子嗣,是最爲不才之子,爲人狠歷殘忍,不停人言,面目醜惡,甚至被稱之爲惡人的代稱。
但另一面,他自小以四哥尨降唯首是瞻,尨降所言他都一般都會聽,但由於他都身爲帝子,事物繁多,二者也很少見面,否則檮杌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爲此尨降也十分自責,但也不能任他在地上爲禍,便將其帶入地下,於是便有了這斷鏈之約。
尨降本以爲以檮杌的性格,最多在此處守着百餘年便會破土而出,到那時已經是後事了,他只盼着檮杌能夠痛改前非。
可沒想到檮杌在這裡竟是呆了數千年,而且還在等他,其間僅僅出去了幾次,但也匆匆歸來,生怕破壞了約定。
如今所傳的怪物檮杌之說也正是那時他匆匆出去幾次,被世人所見,後爲人所編入了異獸之中。
聽完這怪物所言,楚浩歌等人看着這怪物都有些異樣了,這麼一個怪物,以兇狠著稱,竟是會與人的一個約定而自封地下數千載,這不要說它,就算是傳說中古代的一些聖人怕是都做不到。
四條斷掉的鎖鏈,竟然鎖住如此強悍的兇獸……可它所等的尨降,已經不在了,或許歸了神位,或許是歸於塵土了。
正當衆人對它的看法有些改觀的時候,檮杌突然說道:“好了,你們告訴了我想知道的,作爲交換,我也告訴了你們想知道的,現在我餓了。”
“……”衆人這下臉色可都黑了,這怪物前一秒還好好的,這一秒就要吃人了。
見四人不爲所動,檮杌說道:“你們誰先來呀,說不定吃了一個我就吃飽了,還能放掉其他人。”
聽它這麼說,衆人知道這回怕是不想打也得打了,他們面色沉重,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凝視着面前的怪物。
檮杌呵呵冷笑道:“明知道打不過還一定要做最後的抵抗,這大概就是生物的本能吧。”
楚浩歌雙目一瞪,冷哼道:“誰說一定打不過了?”說着,他的星芒劍上再次亮起了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