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楚浩歌到達了蒼茫之崖,雖然距離不近,但楚浩歌御劍飛行,很快也便到了。
此刻正數清晨,但在這裡卻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了,這裡的烏雲是最爲濃郁的,這種天氣本就給人一種壓迫感,再加上這裡的荒蕪景色,簡直就讓楚浩歌喘不上氣來。
蒼茫之崖,如名字一般,所處一片蒼茫,如此淒涼的景色在這裡卻是一片又一片,仿若大漠一般。
黃沙中偶然有些小小的花草,見到它們就已經讓人只得慶幸了。
楚浩歌在之中尋找着那鞋教衆人所在之處,當然,此刻看不見什麼人,無非就是因爲他還在外部,沒有真正的進入蒼茫之崖的中心地帶。
不過又向着深處走了一陣,楚浩歌便看見了人,這本應是荒無人煙的地帶,卻是聚集了無數的人。
楚浩歌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事實上這些人分爲好幾個地點作爲集合地,將整個蒼茫之崖團團圍住,楚浩歌在遠處看了看,自語道:“應該是各大門派的人。”
而楚浩歌看見他們的同時,人羣中也有人看見了他,這人楚浩歌之前也見過,正是那散修白元愷。
見到楚浩歌也來了,那白元愷走前兩步,這次可沒了之前的壞態度,而是十分友好的說道:“楚小友來了?”
“額……”楚浩歌一愣,便也走上前,拱手迴應:“白前輩……”
“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之前多有得罪,小友還請見諒。”白元愷說道。
“無妨,無妨。”楚浩歌擺了擺手,也一副一笑泯恩仇的樣子,說道:“前輩您出手指點,晚輩倍感榮幸。”他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沒有表面上這麼大度的。
要知道白元愷當時可是差點殺了他呢,他心裡還在嘀咕:“真特麼倒黴,怎麼碰到這個傢伙了?”
白元愷見楚浩歌這大度的樣子,便更加佩服他了,不但年紀輕輕就有了實力,而且爲人如此謙遜大度,這樣的晚輩容不得人不喜愛。
不過……他在合計楚浩歌怎麼來這裡了?要知道之前可是都有分工的,青雲宗會擔任主攻,每一個地方都由相對的陣營門派,幾乎沒有走錯地方的弟子吧。
他這便問道:“楚小友,你怎麼來這了?”
“……”楚浩歌沉吟了半晌,他知道這個白元愷是很仇視朝廷的,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救皇叔父的,便順口扯了個理由說道:“這次大劫誰也不得置身事外,我這不也向來出一份力麼?”
“這樣啊。”白元愷恍然大悟,又問道:“那你爲何不同自己門派一起走?怎麼跑到散修這邊兒來了?”
“啊?散修?”楚浩歌一愣,看了看白元愷身後的那羣人,身着各式各樣,修爲參差不齊,原來這些人都是散修呀,而白元愷則是其中實力較強之人。
“我沒門派。”楚浩歌擺了擺手說道:“之前只是去青雲宗做客而已。”
“什麼?”一聽楚浩歌說自己沒有門派,白元愷便一下驚喜萬分,驚道:“原來楚小兄弟也是散修呀,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楚浩歌聽的一臉鬱悶,這何止是不認唉,可是險些被你直接宰了。
“天下散修是一家。”白元愷說着,笑呵呵的走到了楚浩歌的身邊,摟着楚浩歌的肩膀,將他帶到了散修的陣營中,說道:“既然楚小兄弟想出一份力,那跟着咱們一塊兒走吧。”
見他這般邀請,楚浩歌只得點了點頭,畢竟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救皇叔父。
到了人羣之中,有不少散修來和楚浩歌打招呼,在這裡道士沒有各大門派那麼多的禮節,而是大家都十分融洽,相對平等一些。
作爲修煉者,所需要的資源有很多,不論是功法秘籍還是丹藥靈草,這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大門派的弟子有着門派的支持,弟子們不用擔心修煉的資源,但散修不一樣,散修只得一切靠自己。
所以比起那些大門派的弟子,那些溫室裡的花朵,實力要高不少,而且各個都是獨當一面的修煉者,生活技能也要強很多。
唯一不如那些大門派的就是,散修的修煉者不大注意小節,大多數的散修是坑蒙拐騙都幹過。
都是淪落人,相見自然是很親切的,就比如他們此刻見到楚浩歌,便是情緒十分的高漲。
楚浩歌見這些人基本都在原地等着,也不向着向中心地帶行進,便問道:“白前輩,我們什麼時候打進去?大家怎麼都在外面等着?”
聽到楚浩歌的問話,白元愷解釋道:“這蒼茫之崖被佈下了兩道結界,一道是外部的結界,另一道則是籠罩着通天塔的結界。”
白元愷說:“之前我們見過辰龍和九黎前輩了,他們二人會聯手先打破第一道結界,結界一開我們就可以攻進去了。”
楚浩歌點了點頭,嘀咕道:“辰龍這傢伙怎麼還不動手?怎麼就不知道個急?”
一聽楚浩歌在發牢騷,白元愷便接着說道:“楚小兄弟,這結界可非比尋常,辰龍與九黎前輩要準備一番也是正常。”
正在二人說話之際,突然間,遠方的天邊出現了一道異光,這道光在這烏雲密佈的蒼茫之崖中十分刺眼,照亮了整片荒漠。
見此,白元愷說道:“看來是已經動手了。”
那道流光破開雲層,直接重上九霄,之後在楚浩歌與衆人震驚的眼神中,那到流光狠狠的下落,直奔蒼茫之崖的中心處飛掠而去。
楚浩歌看的一愣,心道:“辰龍這傢伙有這麼厲害?”那道流光,楚浩歌看着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無形中給他一股威壓,之前自己還老合計和那老小子較量較量呢,這麼一看,人家的實力絕不止自己想想的那樣。
短暫的平靜之後,正當楚浩歌與衆人安下心,地面傳來了巨大的震動,楚浩歌一羣人東倒西歪的一陣踉蹌,與此同時,一聲巨響突然傳來:“轟隆。”
這麼大的動靜?楚浩歌看着遠處,然而這還沒完,空中猛地綻放出了白色的光芒,之後光芒變得十分刺眼,楚浩歌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氣浪襲來,衆人都被吹得向後退了好些步。
離得這麼遠都能波及到他們,這究竟要強到什麼程度。
說來也不奇怪,兩個仙人之境的強者聯手的攻擊,那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正當楚浩歌以爲已經沒動靜的時候,突然又是一股勁風襲來,楚浩歌臉色一變,用全力去抵擋,結果還是被吹得退後了幾步。
比起他,其他的散修都由自己應對的辦法,也沒他這麼慌亂了。
這讓那些散修對他的評價低了不少,畢竟實力說話,他們認爲楚浩歌的實力不高,因此就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敬重了。
“結界打開了。”這時楚浩歌聽到一個聲音,這是楚浩歌旁邊白元愷的聲音。
衆人聽到白元愷的話,一個個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着向前衝了去,白元愷打着頭陣帶着一大堆散修,直衝向蒼茫之崖的深處,而楚浩歌也只好跟着一起跑了去。
他將手中的星芒劍那在手中,畢竟這一次衝過去可是要打架的,他也不能空着手和人家刀槍對抗。
也不知跑了多久,楚浩歌便看見遠處出現了另一大隊人在前面等着他們。
楚浩歌開始還以爲是各大門派的人呢,結果離近了一看,他這才發現,這些人好像是軍隊的士兵。
他們站着整齊的方隊,手持着長戟大盾等着他們。
而這軍隊的人數絕對已經超過了楚浩歌所在散修隊伍的數倍。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很驚慌,他聽到人羣裡有人說道:“用普通的士兵就像擋住我們?”
說來也是,士兵總就只是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們這些修煉者相提並論。
不過對於戰術方面,這些修煉者是遠遠不及的。
正當他們快速接近之際,那軍隊中的弓箭手已經開弓拉箭,鋪天蓋地的箭雨襲向楚浩歌等人。
這些散修都不是吃素的,見此,都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抵擋着箭雨。
這其中的人不乏有用真氣進行抵擋的,正當他們自以爲無憂之際,突然人羣中有人慘叫了一聲。
“啊!”這慘叫就如同點燃了火藥一般,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白元愷一見情況不對,一邊用手中的兵器抵擋飛來的箭矢,一邊回頭望去,這些箭矢居然能破掉他真氣護體,他喊道:“小心,箭矢有問題。”
根據白元愷的判斷,這箭矢上如果不是讓人提前施法了,就是被用一種剋制真氣的材料打造,這樣一來,讓他們的護體真氣無法使用。
散修們的臉色都是一變,之後趕緊用弓箭進行抵擋,並且加快了自己的衝鋒的腳步,現在他們太吃虧了,只有與他們戰在一起才能扭轉戰局。
散修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與這些朝廷的戰士們短兵相接。
這是楚浩歌第二次上戰場,應該說是身處戰場之上,但卻是第一次感覺到身邊的人如此脆弱,看着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即便楚浩歌不認識他們,心頭也不由得一緊。
這種滋味不好受,可更讓楚浩歌不好受的則是接下來的,楚浩歌對於殺人是十分牴觸的,即便他有了實力,但對於生命也不敢輕視,況且對面的這些戰士也有家人與父母,自己都不認識他,卻要把他殺了,這讓楚浩歌於心何忍?
可是在戰場之上,如果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這是無可厚非的,正當楚浩歌還在猶豫之際,一個戰士手持長戟刺向了楚浩歌的胸膛。
楚浩歌見此,連忙用星芒劍去格擋,之後下意識的砍出一劍,直接在面前的戰士胸口處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痕。
楚浩歌是留手了,他本可以一擊殺死這個戰士的,但他內心還是使他在關鍵時刻手微微擡起了一些,這才留了對方一命。
可那戰士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向前再次衝了兩步,手中的長戟再次砍向楚浩歌。
楚浩歌這回則是格擋,也不做進攻,他居然和一個嘍嘍兵打的平分秋色。
正在這時,楚浩歌聽到了一旁有人喊:“這怎麼回事?”“怎麼搞的?”“怎麼殺不死?”
楚浩歌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一臉狐疑,怎麼可能殺不死,這些人難不成都有着仙人之體?
可當他再一次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個戰士時,他的臉色徹底變了,這戰士身上的傷口居然莫名其妙的癒合了。
“怎麼可能?”楚浩歌臉色一變,驚呼道:“是不死蠱?!”
是了,他所知道的也只有這個不死蠱了,這個東西可是差點害死了慕容曉煙。
不死蠱可以消耗人的生之力,快速治癒隻身的傷勢,他可是親眼目睹過,可這不死蠱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如果說對方所有人身上都由不死蠱,那簡直是太可怕了,這簡直是不死的軍團呀。
楚浩歌臉色大變,腦袋“嗡”的一聲,這讓他想起了之前看的那本書,書上有記載,當年黃帝與蚩尤大戰中,蚩尤大軍就是用了不死蠱。
這不死蠱雖然看起來是十分恐怖的,實則是同歸於盡的招數,這幫瘋子竟然要害死這麼多無辜的士兵。
對付這種身負不死蠱的士兵,唯一的方法就是對其照成致命傷害,比如一下把腦袋砍下來,那麼人的生之力便絕對不夠再長出一個腦袋的了。
混戰中,楚浩歌從開始的防守變到後來的瘋狂進攻,他身不由己,因爲如果自己不去殺這些人,那麼這些人就會來殺死他,或者殺死他身邊的散修們……
【青雲宗】
在所青雲宗的清晨本是十分安靜的,可今日卻不同以往,一大早外面就傳來吵雜的聲音。
慕容曉煙與墨非明二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好像是打起來了,他們便從各自房間跑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也不多說什麼,飛快的跑出了院子,遙望過去,青雲宗的山門處,居然有人在打鬥,而且是一大羣人,幾乎所有的弟子都被驚動了,對方則是身着鞋教長袍的教徒。
“這是怎麼回事?”二人臉色一變,顧不得其他,便趕緊跑上前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