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告別之後,便沿着原路返回,然而剛出了天界正門,他們便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氣。
“看來天帝還不死心啊,非要治你於死地,”青漓譏諷道,“真是仁義啊!”
“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現身吧。”陸巖淡淡的道。
“殺!”四周突然現出百人左右,皆是黑衣蒙面,爲首那人並無過多廢話,直接果斷的下達命令。
“白煢、流楓,你們小心!這些應該是影羽軍,他們雖從未在明面上出現過,但實力卻不容小覷。”
影羽軍,據說是在流楓離去之後,天帝秘密訓練的一批精銳,他們身着輕便黑衣,行動迅疾如光如影,衣上皆以白羽爲飾,故名影羽。影羽軍之人個個都能以一當百,是天帝的殺手和兵刃,只聽從天帝一人的命令,負責在暗處將對天帝不滿之人消滅。
“影羽現,生機斷”是整個天界對其殘忍果決手段的評價,據說只要是影羽軍要殺之人,無論被保護的多周密,也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據說三萬年前狐妖太鞠佔幾淵山爲王,在下界橫行多年,麾下小妖數以萬計,惹得下界生靈怨聲載道。天帝聽說後,僅派遣三百影羽軍,一夜之間,幾淵山屍橫遍野,衆妖無一生還,而三百影羽軍毫髮無損。
雖然幾淵山上狐妖大多數都法力低微,不堪一擊,但數量卻是影羽軍的百倍甚至千倍,即便是衆妖一起撲上去也能把人給壓死。此事被三界生靈傳得神乎其神,傳到最後卻變成了影羽軍乃上古神兵,有不死之身,不生不滅,凡是見到其真容的都當場而亡。
可以說,影羽軍爲天帝掃除了一切障礙,正是懾於如此可怕的神兵,下界一些妄圖挑釁天界權威的生靈纔不敢放肆。
轉瞬之間,三人已經同影羽軍戰成一處。幸好陸巖早已料到即將有一場惡鬥,離開浮屠宮之前便讓汐兒變回靈芝藏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影羽軍實力不弱,但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彼此間雖多年未見,卻仍然配合默契,使得這些人無隙可乘。更何況三人手中俱是上古之物,被劍氣襲到之人瞬間血流如注,戰鬥力大大減弱。很快,影羽軍大半人數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然而就在此時,陸巖突然間臉色一變,半跪在地上以劍撐地。青白二人發覺不對,急忙一左一右護在他周圍。
“流楓,你怎麼了?”
“想不到……還是中了天帝之計啊!”陸巖搖頭苦笑着說,“他也知道,些許毒藥奈何不了我,因此那酒中之毒只是個幌子,真正厲害的毒藥則是下在關着汐兒的金絲籠上,以至於我疏忽了。”
與此同時,影羽軍爲首那人一聲長嘯,瞬間在他的周圍又聚起百人,立即朝着三人攻去。
“你驅毒要緊,這些雜碎就交給我們二人!”青漓說完,便同白煢兩相配合,向着來人攻去。
“看來這影羽軍是打算用車輪戰,如此下去,情況於我們不利,得趕緊想個辦法!”
陸巖正思忖間,忽然聽到了汐兒緊張的聲音:“陸大哥,你怎麼樣了?”
原來汐兒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況,見陸巖中毒立即跳出來化成人形,此刻正蹲在他面前擔憂的看着他。
“我沒事,只是中毒了。”
汐兒聽了這話,急忙咬破手指並遞到陸巖的面前,待陸巖解了毒後,方注意到現下青白二人情況危急。
汐兒自知實力太弱,只能拖累陸巖,在解了毒後便即刻又化爲靈芝鑽入陸巖衣服裡。
陸巖看向正交戰的衆人,看來剛剛第一批影羽軍只是來打頭陣的,而第二批的實力明顯強過之前。說他們實力較強,並非是他們個人的能力,而是他們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將青白二人團團圍住,若二人攻向某一人,則其他人會同時發起攻擊,使得二人無法衝出包圍。
“看來這是一個陣法,這些人配合默契,青漓、白煢恐怕佔不了什麼便宜!”
陸巖突然提劍向着衆人衝去,早有守在外圍的影羽軍前來阻擋,卻被陸巖一劍劈落,並以分身之術凝成形體進入陣內。影羽軍並不知有分身一術,急忙兩相夾擊,而青白二人立即趁隙突圍,與陣外的陸巖匯合。
陸巖見二人衝出,而影羽軍衆人又馬上迅速轉變陣法,便立即衝向了旁邊爲首那人。那首領也是反應極快,瞬間便與陸巖過了百招。
“書辰,想不到多年未見,你的實力大增啊!”在兩人因兵刃相交而靠得極近之時,陸巖輕聲說到。
那蒙面首領聽後一愣,嘆息道:“疾風元帥,我也是奉命行事,請勿要見怪!”
“時過境遷,這裡又哪裡有什麼元帥呢?”
“在末將心裡,你一直是疾風元帥,末將不會忘記你提攜之恩!如今雖然你我立場敵對,但你依然是我最敬重之人。”
“你當真要助紂爲虐?”說話的同時,陸巖手上也決不放鬆,步步緊逼。
“末將也是迫不得已。”
書辰說了此話後,突然間身子向後飛出,影羽軍衆人看到急忙接住。與此同時,陸巖同二人趁此機會一舉衝出包圍,很快便消失在通向下界的階梯之上了。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在流楓離開天界之前殺掉他,如今他已下界,便不必追了,隨我一同回去覆命。”書辰阻止了妄圖繼續追逐的衆人,最後看了一眼流楓離開的方向,心裡默默嘆息着,“疾風元帥,我也只能幫你到此處了!”
幾經波折,衆人終於回到了玄夢幻界。
正當幾人鬆了口氣之時,忽見青漓面色蒼白,雙拳緊握似在隱忍着痛苦。
“青漓,你怎麼了?”白煢急忙扶着他,“可是剛剛打鬥中受了傷?”
“讓我看看!”陸巖急忙上前,剛要替他把脈,就被青漓躲開。
“我無礙……剛剛打鬥之時岔了真氣,休息一會兒便好了。”
“你說這話騙騙白煢還好,我可是個大夫啊,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陸巖怒道,“再不說實話,我便去尋書辰問個清楚!”
青漓無奈,只得讓陸巖替自己把脈。只見陸巖神色凝重,半晌不語。
“流楓,青漓究竟是怎麼了?”白煢見二人神色,不由着急起來。
“中毒了……”
“中毒?天帝下的?那傢伙怎麼這麼喜歡玩陰的啊?”白煢抱怨道,“那他究竟有沒有事啊?”
“不到三個月的命,你說有沒有事?”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的!你是在說笑吧?”
“我會拿此事玩笑嗎?”陸巖輕輕一嘆,看向青漓,“此毒乃子母蝕魂蠱,也不算是完全的毒,應該說是一種蠱術。中毒者每千年發作一次,發作時痛苦異常、全身上下如同刀割,必須服下解藥方可止住痛苦。若是沒有解藥,則三個月內性命難保。”
原來,正巧今日乃青漓毒發之日,而衆人也明白,毒定是天帝下的,如今青漓幫助陸巖與天帝的影羽軍相抗,天帝必不容他,又怎會將解藥給他?
“你既然知道此毒,那可有解法?”白煢雖然表面鎮定,然顫抖不已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我也只是聽說過此毒,若是普通的毒即使不知道解法,有汐兒的一滴血即可。但我對蠱毒瞭解不多,據說解法異常繁複,稍微錯了一步便會性命垂危,實在是難辦!”陸巖嘆了口氣,“不過你不用擔心,就算再難辦之事,我也會想辦法的!”
“怎麼,你已經有辦法了?”白煢聽他如此說,頓時眼睛一亮。
“你們可別忘了,這地面之下埋藏着一樣上古的寶貝,或許能從中查出什麼線索……”
“你是說這玄夢幻鏡?”青漓思索了一下,“雖然大家都知道它能夠製造幻境,但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且就算知道了怎麼用,這玄夢幻鏡對解毒恐怕也沒有什麼作用吧?”
“如此神奇之物,我不相信其作用僅是如此。我想只要找到了使用的方法,總會有些幫助的,況且爲今之計,也只有一試了……”陸巖靜靜思索了一陣,“白煢,你在這裡守了七萬年之久,關於這玄夢幻鏡,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然而白煢卻搖了搖頭道:“憑着我的修爲,接近玄夢幻鏡不到一個時辰之內便會頭暈目眩、四肢無力。雖然有時候我也會因好奇而去研究研究,卻從來沒有什麼發現,且這鏡子也從來沒出現過什麼異動。”
於是,陸巖決定親自下地底一趟。
本來青漓、白煢二人也要一同前往,卻被陸巖勸止,說自己下去只是先看看情況,人多也無益。在跟汐兒說明情況後,陸巖便獨自前往玄夢幻鏡所在之地。
陸巖沿着狹窄黑暗的通道向着地下前行,大約半個時辰纔到達了山谷底部。
眼前豁然開朗,他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間敞亮的洞穴,足足有一座宮殿般大小。正中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銅鏡,看樣子是直鑲嵌入地下的。那面銅鏡從外表來看,與普通的銅鏡並無分別,只是在鏡子背後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刻了“玄夢幻鏡”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