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令陸巖和汐兒吃驚的是,自從二人起身後,興琥酒樓的老闆便親自送上早點,殷勤備至,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陸巖覺得奇怪,便問他爲何突然如此,誰料那老闆居然恭恭敬敬的說,自己二人乃是他們大老闆的貴客,理應要好好招待。
原來,這古老闆只是本鎮興琥酒樓的老闆,而他所說的大老闆乃各地所有興琥酒樓的總老闆。
二人更是迷惑了,他們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結交上了這興琥酒樓的大老闆,然而既然他上演了那麼一出,必然是肯定還有下文,二人於是靜心等待着。
果然,飯後,那古老闆又命人領着二人到這附近最有名的紫菱湖遊玩,陸巖二人也想看看這大老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欣然前往。
到了那裡,早有人備下船隻,裡面裝潢的十分豪華。二人上了船隻,早就有一人等候在內,那人一身白衣,孑然而立,從背影來看,竟然有一種溫潤的氣質,然而,當他一轉過身來,卻同時令兩人再也無法將那人跟“氣質溫潤”扯上關係了。
“二位,又見面了!”那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正是昨夜裡捉弄小蛇的乞丐。
“想不到,你既是興琥酒樓的老闆,竟然還會扮作乞丐……”陸巖說罷,搖了搖頭。
“那有什麼,酒樓老闆也總有落魄的時候吧?”那人淡淡一笑,“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葉風,興琥酒樓的老闆。兩位不論到了何處,只要見到了‘興琥’字號,皆可報我的名諱,一律由小弟請客!還有‘興珀客棧’,‘重華閣’,‘仙音樓’……都可以報我的名諱!”
“看來葉兄實在是家大業大啊!”陸巖戲謔道,“不知我二人有何特異之處,竟能讓葉兄另眼相看?”
“我知道,兩位不是凡人,能與二位結交乃在下的榮幸啊!”
“我想,葉兄恐怕還有別的家業吧?除了酒樓、客棧、珠寶閣這些,是否又接管了什麼仙教?”
“我一個小生意人,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呢!”葉風笑了笑,“也就只有頭腦略爲好使些,方能夠掌管如此家業……”
“可據我所知,這些產業俱流經至少百年,難道……葉兄已經超過百歲?”
“呵呵……這哪能啊?我只是……只是繼承祖業罷了……呵呵……”葉風立刻看向外邊的風景,轉移話題道,“這紫菱湖乃這裡頗有名氣的勝景,此處風光如畫,面對如此富有詩意之處,我們還是欣賞風景罷了,休要再提這些大煞風景的話!”
陸巖見他如此,也便沒有多說。而汐兒卻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想法,不禁詫異的想:“那人怎會是易吟風?乜凌的師父、息雲教的創始者?這也……差太多了吧!”
自此以後,那葉風便天天纏着二人,尤其是汐兒,他對其百般討好,總弄一些稀罕玩意兒討她的歡心。因爲他這人身上有太多的迷,令人很想去揭開謎底、去探究,且他又幽默風趣,對任何人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很容易便讓人卸下心防,所以陸巖不由得十分擔心,然而他又不好明說。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蘇林兩家舉行大婚,全鎮的人都來觀看捧場。汐兒和陸巖也去湊熱鬧,誰知剛到那裡,遠遠的便看見了葉風。
那葉風穿過了重重人羣,擠過來同二人打招呼,陸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便見那葉風只是同汐兒說話,言談間總將汐兒逗得大笑。
陸岩心中頗爲不悅,正在此時,二位新人也被簇擁着出來了,汐兒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葉風見此,也不再說話。
看了一會兒,葉風忽然對身邊的汐兒道:“你若是喜歡,我也可以爲你舉辦一場比這還要盛大、還要熱鬧的喜宴,怎麼樣?”
汐兒似是感受到陸巖身上的怒氣,先是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再回過頭疑惑的對葉風說:“我又不成親,幹嘛要辦這個?不過如果你成親了,我和陸大哥肯定要去捧場的啊,你這麼有錢,肯定要比這個熱鬧多了吧?”
葉風見她絲毫不懂他的意思,正要再說,卻被陸巖搶先道:“不錯,到時候我們二人定會送上賀禮的,只不過葉大老闆可不要嫌棄我們人微禮薄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葉大老闆富可敵國,難道竟如此吝嗇?拒絕我們參加你的喜宴?”
“不是的……”
陸巖又打斷道:“就知道葉大老闆不會如此小氣,既如此,我們二人拭目以待!”
葉風看着對方挑釁的眼神,非常不滿,正待再說,只見汐兒早已被正在拜天地的二人吸引住了,根本就沒有在聽二人的對話,反而扯了扯陸巖的衣袖,問他穿紅衣的二人是在幹什麼……
葉風見此,便也沒有多說,只是想着再找機會哄汐兒點頭。
正在一片喜慶之時,突然間一陣狂風颳過,衆人不由得都閉上了眼睛,以手遮面。等到風停以後,卻見臺上只餘新郎一人茫然的看着周圍,而新娘卻不知所蹤。
兩家人頃刻間大亂,皆四處忙着尋找新娘,底下衆人也是一片混亂。
別人沒有看清,而葉風卻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那陣狂風颳過之時,一人突然從天而降,將那新娘子擄走,而身旁的陸汐二人見此,也極爲迅速地追尋着那人而去。
他知道以二人的身手,定是吃不了虧,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跟着追了上去。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是若能夠藉此機會在美人面前表現一番,或許可以打動芳心呢!想到此,他更是追得賣力了。
可誰知道,那二人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快到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讓他直追了一刻鐘,也未曾見到二人身影,葉風大驚,他知道二人非神即魔,可沒想到他們實力居然如此強悍,不由得對二人另眼相看。
再說陸巖二人緊跟着那擄走新娘之人的後面,小心翼翼的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氣息,就這樣一直跟了一個時辰,方見其到了一處洞穴之前,將新娘放到了地上。
那新娘早已嚇得呆了,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你……你是誰?到底爲什麼抓我?”過了很久,那女子才恢復過來,看那人並不像妖魔鬼怪,膽子也略微大了些,仰頭質問道。
“哼,一顆心而已,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又有什麼資格私自逃離主體而下界爲人?”
“你、你胡說什麼?”女子憤怒的盯着那奇怪的人。
“也罷,就讓你死個明白!”那人開口道,“我乃天界之神白墨,與文穎仙子本是一對,誰料到……”白墨突然間停頓一下,面上略有愧色,又道:“你乃文穎之心,脫離主體後到了下界,文穎沒了心,便沒有了七情六慾,又如何能同我長相廝守?我如今下界,便是爲了將你帶回,讓你重新回到文穎的體內。”
“不、不可能!你騙我!”女子哆哆嗦嗦地道。
“是不是騙你,馬上便見分曉!”白墨詭異的笑了笑,便上前一步。
女子慢慢後退,一臉驚恐的望着對方:“你、你待如何?”
“哼哼,只要你死了,便會化爲原形,到時候我便將你送給文穎,就大功告成了!”
“不要……我不要死……”
白墨大手一揮,一道金光襲向女子,女子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誰承想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道白光從另一個方向突然衝出,將那金光擋下。
“誰人在此?”白墨警惕地看向四周,怒喝道。
“是我。”陸巖同汐兒緩緩走出。
白墨見了他微微一驚,然而臉上卻並不表露出來。
“你又是何人?竟敢壞我好事?”
“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陸巖搖了搖頭,嘆息着,“剛剛你說這位姑娘是一顆心所化,可我不信,她明明就是一個人啊,如今你要濫殺無辜,又叫我遇上了,就絕不容許你這樣做!”
“哼,你算是哪根蔥?我要殺便殺,有本事打得贏我再說!”
“住手!”
這個時候,天上突然飄下一位仙女,那仙女面無表情,突然落到了瑟瑟發抖的女子跟前,將她扶起,溫和地道:“你不用怕,既然是我的心,便由不得別人做主!”
“穎兒!”白墨急道,“她本就是你的心,讓她重回到你的體內有何不可?再說了,你只有拿回她,才能夠回想起我們曾經的快樂……”
文穎冷冷的打斷他道:“快樂?我看是痛苦吧!從前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總懷疑我心中有了別的人,我剜心明志,你卻又要將她帶回?難不成這世間所有之事都由你說了算?我的情也是你說不要就不要,說踐踏就踐踏的嗎?”
“穎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夠了,這些話我已經聽膩了,你那些道歉、愧疚於我而言,根本就是諷刺!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將好不容易忘記的剜心之痛再重新回味一遍!”
“穎兒,我錯了,我真的十分後悔!只要你拿回自己的心,只要你肯原諒我,我發誓,再也不會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