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離落跟李言兒幾乎形影不離,吃飯睡覺都在一起。
但是李言兒在這裡的事情卻沒有幾個人知道,離落不喜歡府裡下人太多,有關李言兒的事情大都是他親力親爲。
離落說妖族派系混亂,幾乎沒有秩序可言,且以崇尚武力,要是太多人知道李言兒的存在,恐怕會多生事端。
李言兒對離落這兩天的敬佩已經快到達頂點了,這個孩子看着很小,但相處下來才知道他思想成熟,處事幹練,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
離然把李言兒存放在虎族已經三天了,三天裡沒有一點消息傳來,倒是狼族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病,每天都到城門挑事,李言兒跟着離落都已經去了兩次了,加上第一天李言兒沒去的那次,狼妖們已經鬧了三天了。
俗話說事不過三,離落已經派人給狼王墨痕送了一封信,也警告了前來滋事狼妖,說若是再來一次,必定嚴懲。
“狼王墨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奇怪的人。”
離落坐在院子裡的古樹上面,這是李言兒發現的好地方,坐在這裡可以將整個虎城一覽無餘,還不會被人發現,是難得的可以正大光明發呆的佳處。
“怎麼奇怪的?”
“在我成爲虎王之前,他就已經是狼族的王了。身爲狼王卻不關心狼族死活,每年狼族的傷亡都是妖族裡最多的。儘管這樣,他還倍受族人擁戴。而且此人性格冷漠,生性多疑,最奇怪的就是他做狼王數十萬年了,卻從不見他娶妻納妾,狐王每次領着女兒上門都被他拒之門外。外面都傳,說他其實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李言兒睜大眼睛看着離落,她倒是頭一回聽說有男人喜歡男人的。
“對啊,不過奇怪就奇怪在他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整天神出鬼沒的,平時很難見到他。”
“那你還派人給他送信?”
“我就是裝裝樣子,凡事不能理虧啊!”
“喲!你懂得到不少,都是誰教的?”
“我父王,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李言兒有些愧疚。
“沒事。對了姐姐,我今天帶你去城外看看怎麼樣?你來虎城這麼久還一直沒有出城看看呢!”
“好呀。”
“可惜你不能吃東西,我虎城的好吃的可多了,能吃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唉!”
李言兒嘆了口氣,一說到吃,她就又想離然了,也不知道離然給她吃的是什麼丹藥,都三天了也沒餓,沒洗澡沒換衣服,從結界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身上會不會發臭。
“不過你可以這樣出城嗎?你平時不是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嗎?”
“可以啊,我們只出去逛一圈,不走遠了很快就能回來。”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離落帶着李言兒直接從樹上飛了出去,他們一路飛出虎城,直到三十里外的小樹林才停下來。
“再往前就不是我的領地了,我們今天就在這附近轉一轉,等上仙回來再帶姐姐去別處。”
李言兒剛要開口,一記悶棍從離落後面襲來。離落利落地躲開了,呼啦啦從樹林裡冒出十幾個看不清面孔的妖族,他們皆用黑布蒙面,行動整齊,看起來像是早有預謀。
“你們是什麼人?”
離落取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劍,防備的看着突然出現的衆人。
這些蒙面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揮舞着武器朝離落衝過來。
離落將李言兒放在口袋裡,拿起短劍就迎了上去,刀光劍影見離落落了下風,這些人訓練有素,不像普通人。
離落漸漸陷入被動,當又一刀險些刺入他的小腹時,他果斷地拋棄了人形,已虎妖的姿態迎敵。
妖族在變回真身的時候擁有最強的力量,反觀那些蒙面人因爲不敢暴露身份而無法變身,戰局慢慢發生了扭轉。
離落與他們大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虎城的妖趕了過來,這些蒙面人看情況不妙就迅速撤離了,離落因元氣大傷也沒有選擇追上去。
等被屬下送回虎城的時候,離落才發現李言兒不見了,他帶人在那片樹林搜了一夜也沒有發現李言兒的蹤跡。
另一邊,離然也陷入了困局,蝠王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聽到風聲,他找遍了蝠族也沒有發現半點蝠王的蹤跡。
爲了避免麻煩,他也不能使用大範圍的法術,妖族其實一直對仙界抱有敵意,若是他身份暴露,麻煩一定接踵而來。
李言兒被離落放進口袋的時候就沒了意識,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睜開眼睛,李言兒渾渾噩噩地看着四周,她的頭很暈,連身子好像都在晃。
“什麼情況?”
她發現自己正在一鍋燒開的水裡,外面雲霧繚繞全都是沸騰的水汽,要不是有離然的結界,她怕是早就被煮熟了。
“怎麼煮了兩天都沒把這隻小妖的護身法寶給煮開?”
一個侍女模樣的人來到李言兒面前,好在水燒的很開,這個人並沒有發現李言兒已經醒了過來。
“大王說要你把這隻小妖撈出來,拿到他面前。”
這時從外面又來個侍女,看其衣着打扮應該比煮李言兒的侍女地位要高上一些。
“欣兒姐姐,這小妖煮了兩天都沒有變化,廢了五大鍋的水和半屋子的木材,我真是半點沒偷懶。要是大王怪罪,你可要幫我說說請。”
面前的小侍女拉着叫欣兒的侍女的衣袖,一副求情討饒的樣子。
“放心吧,大王沒說要處置你,只說讓你把這小妖呈到大王面前,沒事的。”
欣兒拍拍她的手,安慰到。
“姐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小侍女趕忙歡天喜地的把李言兒撈出來,李言兒現在還摸不清情況,但看來她已經不在虎城了。想了一下,她決定裝睡,以不變應萬變。
“姐姐,你說這大王一貫神出鬼沒的,這回突然出現,還帶着這麼個小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大王的事情也是我們可以私下議論的嗎!”
欣兒一改剛纔平易近人的語氣,此刻不苟言笑的表情讓小侍女頓時禁了聲,不敢在亂說話。
李言兒本來還想再多探聽一點消息的,現在也只好作罷。
“參見大王。”
李言兒感覺一個人出現在了她的上方,緊接着欣兒和端着她的侍女就突然跪下了。
這個不知道哪裡的大王也沒有說話,拿起她就離開了,李言兒嚇得連呼吸都停了,生怕露出什麼破綻。
“別裝了,我早知道你醒了。”
李言兒閉着眼,假裝沒有聽見。
“你是不是以爲我破不開你的結界,就拿你沒有辦法?”
李言兒還是一動不動,好像不管對方說什麼都無動於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無論是誰給你做的結界,你與妖族截然不同的鬼氣是阻擋不了的。”
那人將李言兒舉到眼前,玩味地看着她。
“你說我是該拿着你死命地晃一晃,還是把你扔到茅坑去薰一薰,亦或者直接把你放進猛獸的嘴裡,看看我妖族最兇惡的猛獸的胃液能不能融化你這堅硬的結界?”
李言兒一下坐了起來,她可不想被扔進茅坑。這人真是狠毒,怎麼能用這些害人的手段來對待她!
“不裝了?”
“你是誰?”
李言兒怒目圓睜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
“什麼?”
李言兒驚呆了,她上下打量着這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
此人一身黑色綢衣,頭髮用簡單的絲帶束起,鼻樑高挺,薄脣微抿,漆黑的眼珠不時泛出瑩瑩綠光。儘管他說了很多話,李言兒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涼薄,像是孤獨,又像是冷漠。
“怎麼?看未婚夫長得太好看了,已經迫不及待要嫁給我了嗎?”
墨痕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眼裡流露的卻是淡漠。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將要嫁給我。”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嫁給你?”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就好。”
一股氣順着身體直衝李言兒的腦袋,她還從未見過如此胡攪蠻纏之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不知道。”
墨痕說的理所當然,李言兒都快抓狂了。
“那我總應該知道你叫什麼吧?”
“我叫墨痕。”
“你是狼王?”
“看來你對我還是有點了解嗎!”
“堂堂狼王紆尊降貴娶我一小小水鬼,這不是折煞了你嗎!”
“原來你是水鬼啊!沒關係,我不介意,我對你可是一見鍾情,非卿不娶。”
“你有病!”
李言兒氣瘋了,這人根本說不通,就是個瘋子,怪不得離落說他奇怪。
“我沒病,我喜歡你,你怎麼能說我有病呢?”
李言兒乾脆背對着他,眼不見爲淨。
“等我破開你的結界,咱們就成婚。爲了那一天儘早到來,爲夫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努力了!”
墨痕將李言兒收起來,轉身去了煉丹房。
虎城這兩天可以說是雞飛狗跳了,離落爲了找到李言兒可以說是將虎城周圍三十里掘地三尺了,但是卻半點蹤跡都沒找到。
而離然已經尋到蝠王的藏身之處了,只要拿到萬年妖丹,他就可以去接李言兒了。
只是李言兒這邊怕是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