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波平如鏡的湖面上。
兩人相對而坐。
宛如碧藍色的玉石一般的湖面之上,飄逸着一股濃郁的酒香,這股酒香,初時很淡,但隨着兩個喝酒的人,越喝越多,這香味便變得越來越濃郁。
即便是水中稍微有些靈智的水族,也從湖泊裡不時的躍出水面,去感受一番這股濃濃的酒香。
而在湖泊旁邊,幾頭低級的靈獸,趴在青石旁,被這濃郁的酒香醉的酣然大睡。
刺客!用左手掀起面紗,又喝了一大口百花泉。
張浩搖搖頭,笑道:“把你的面紗給取下了!讓大爺好好看看你!”
這時候已經喝的有八分醉意的刺客,擡起的左手猛然的停住了,但很快她便順勢把面紗給取了下來,露出一張略顯羞澀,清麗無雙的絕世容顏!
張浩望着刺客臉頰上的兩坨紅暈,微微笑道:“你真好看!但你這一身黑色的衣服,真是太醜了,你快換一件!”
刺客並未說話,而是掐動法決,只見她身體之上浮現出一團五色的光暈,接着便是一件錦袖長裙出現在她的身上。
當刺客穿上這一條錦袖長裙時,整個人便顯得特別的具有女性的韻味,讓張浩眼前一亮。
張浩看着刺客,由衷的讚歎道:“你真好看!不過你應該不叫刺客纔對,你可有姓名!”
刺客沉吟了一會,毫無徵兆的打了一個飽嗝,噴吐出滿口的酒氣,用修長如玉的手,扇了扇,略顯尷尬的道:“我自小便給喚作刺客,不過我十九歲的時候,曾經想過給自己取一個名字,但卻只有婆婆一個人這麼叫過我,後來婆婆死了,就再也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今日若不是被你提起,只怕我自己總有一天也會忘記我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名字!”
張浩一直認真的聽着,見她說了一大堆,卻沒有告訴張浩,她叫什麼,不覺詫異的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刺客沉吟了一會兒,望着遠處的湖泊,緩緩的道:“叫……叫蘇錦!我這身衣服就是在封神王朝的這間鋪子裡做的,當時是我央求婆婆叫人給我做了這件衣裳,不過我從未在婆婆之外的人前穿過,你是唯一的一個!”
“這件衣服是蘇錦的料子,難怪看着這麼眼熟,我也很喜歡蘇錦的衣料,不過蘇錦的料子女人味太重,不太適合男子,不過現在我對穿什麼衣服已經不像以前要求那麼高了!”
兩人已經喝了幾瓶百花泉,都帶着些許的醉意。
遠處有微風吹來,平靜的湖面頓時就被吹的盪漾起一陣陣漣漪。
張浩斜斜的坐在水面之上,望着湖泊上盪漾的漣漪,看着蘇錦越來越亮的雙眼,心跳莫名的加速起來。
所謂修真之人,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不過每人所修之道不同罷了,有人選擇以無情入道,通過斬斷一切羈絆和牽掛而達到某種高深的境界。
也有人以有情入道,入世俗紅塵之中,感受大千世界的種種因緣,漸漸懂得天道規則,求的內心的平衡和真我。
張浩一邊想着一邊打量着蘇錦,語氣變得柔和起來:“我許下了一個大宏願,這個宏願也許要許多年才能完成,你若是跟着我,定然會吃很多的苦!”
蘇錦沒想到張浩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她略顯驚訝,但很快便變得極爲堅定起來,道:“你若娶我,我便和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張浩見其說的認真,語氣異常的堅定,不覺動情的上前一步,把她抱入懷內。
蘇錦從未體味過這種感覺,顯得有些僵硬,慌亂,只得把頭埋在張浩的懷內,眼睛閉着,感受着張浩身體之中傳遞出來,強大氣血和巫武聖體特有的一股異香。
張浩緩緩的閉目,感受着蘇錦身體之中,那些凌厲的劍芒漸漸收斂入體內,身軀漸漸變得柔軟起來。
右手輕撫蘇錦身後的長髮,指間從她長髮之上緩緩的滑落。
蘇錦身軀莫名的顫抖着。
張浩心頭大震,看來這個丫頭從未和男性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纔會顯得如此的慌亂無措。
就在此時,只見平靜的水面之上,突然炸裂開來一團水浪,一頭異獸從湖水之下躍出半個身軀,張開血盆大口向着兩人吞噬過來。
蘇錦在張浩的懷內,宛如一條靈蛇,飛速的扭了出去,手中浮現出一柄黑色的長劍,凌厲的劍意向着異獸飛快的刺去。
異獸感受着劍意的鋒芒,身軀一扭便向水中逃去。
見異獸離去,張浩肅然道:“別去追了!”
蘇錦聽了張浩之言,收斂了全身凌盛的劍芒,變得極爲乖巧的模樣,立在張浩的身畔。
張浩神識向着周圍探查了一番,這才發現,這周圍隱約有一股極爲強大的金烏氣息,這是上界金烏族人的氣息,張浩從陸耀天的身體之中感受過,今日再次感受到頓時覺得非常的熟悉。
張浩悄然的給蘇錦傳音,兩人迅速的隱藏了身形。
兩人藏匿了全身的氣息,悄然的消失在一棵古樹之中,數息過後,只見一羣修者從北方匆匆向着此處趕來。
這些修者約莫六十餘人,是修真七門之中的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主要的成員是萬象門,金寺門,臥龍門弟子!
這六十名修者來到此處,向着剛纔異獸出沒的水面望了一眼。
萬象門的一名中年修者,掐動法決,只見他雙眼之中浮現出一道光澤,迅速的向着水中探查過去。
旋即便見這修者疑惑道:“剛纔不過是一條黑水巨蟒,剛纔我們明明探查到了一絲金烏的氣息,但如今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下落,實在是奇怪!”
他身後的金寺門弟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此事有些蹊蹺,我們還是各自把這裡的情況傳訊給門中長老,讓他們再行定奪纔好!”
衆修者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衆修者要發出信符時,只見衆修者頭頂上方突然浮現出一個金色的手掌,這個金色的手掌和張浩所施展的神通,大日焚金手有些相似,但卻有着本質上的差異!
衆修者看着頭頂上空突然浮現出來的手掌,頓時神色大變,紛紛祭煉出符咒法寶,向着頭頂上空的這個手印轟擊過去。
但衆人全力施展的各種神通,和法寶的攻擊,還未曾逼近這個手掌的三尺範圍之中,便全部化爲一道青煙,消散不見。
下方六十名修者,感受着頭頂上逼人的熱浪,滾滾的壓迫而下,那些實力低微的修者,道袍此刻已經無法抗衡灼熱的火焰,直接被這股熱浪隔空點燃起來。
伴隨着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低級修者扭曲的肉體放佛一根變形的人竿,漸漸在逼人心魂的熱浪之下扭曲着形體,最後化爲一股黑煙。
那些仰仗着法寶,勉強可以抗衡的修者神色變得極爲慘淡,全力的在自己的身體周圍加持着各種神通,形成防禦。
但隨着頭頂的熱浪越來越近,衆修者感受到的壓力便越來越大,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讓這些修者不過是徒勞的垂死掙扎而已。
張浩望着頭頂遠處的巨大手掌,他知道在這個神通匯聚的手掌之中,隱藏着一個修者,這個修者異常的強大,即便是他和刺客聯手也沒有任何的把握可以戰勝對方。
兩人都極爲小心的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小心翼翼的隱藏着。
這時候下方修者的慘叫聲音,變得越來越淒厲。
這一聲聲慘叫聲音,宛如地獄惡鬼,讓人心底浮現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有些修者不堪忍受這種灼熱的火焰,極爲悲壯的祭煉出自己的金丹,選擇了自爆。
這種方式,不但沒有讓頭頂上空的火焰變得弱小,反而讓這些火焰吸收了金丹的精華,變得越來越猛烈。
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六十餘名修者就在這個巨大的手掌之中,全部死亡,只餘下數名肉體還算強橫的修者在火焰之中,猛烈的掙扎着。
但這些修者聲帶都被火焰給燃燒掉,口中只能發出撕拉撕拉的吸氣聲音,但很快這些吸氣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只餘下一團十丈大小的火焰在猛烈的燃燒着。
張浩遠遠的望着這團火焰,神色變得極爲平靜,這時候只見前方的火焰,漸漸收斂了起來,化爲一個通體赤紅,前額有着金烏印記的高大的男子,男子身着流雲赤紅鎧甲,右手提着一把巨大的戰斧,顯得非常的神勇不凡。
張浩從未見過如此裝束的修者,神色閃過一絲疑惑。
這時候只聽見一個聲音從通天塔深處傳遞出來:“這是金烏族人的皇室弟子,他前額之上的金烏印記閃爍着金光,這金光越濃郁,便表示這個修者的血統越純正,眼前這個男子看來是最爲純正的金烏族修者!”
殤說着,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片刻後,他看了看周圍一眼,道:“這名修者身份非同小可,他竟然可以逃過天地規則而進入封神大世界,定然是圖謀不小,我隱約的記得逍遙大帝曾經對我說過些什麼!但眼下卻是怎麼都無法想起來!”
殤說着,神色變得極爲嚴肅,片刻後他見張浩一臉的期盼,又頗爲失望的道:“只可惜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不過好在你修煉到了巫武聖體的境界,這些金烏族人會被你剋制,但眼下你的境界太低,只怕就算你在肉體之上佔據優勢也無法,完全的將你的優勢最大化的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