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蓮搖頭道:“世上無佛也無魔,何來入魔之說?”言罷!他坐下的金色蓮臺亦金光大作。在他頭頂,一尊金色佛像同樣從虛空中出現。
“世上無佛也無魔,施主你認爲呢?”法蓮這句話問的卻是琴逸。
琴逸語氣淡漠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佛祖之意,人道便是王道。所以你這自詡爲魔的禿驢今日非死不可。”
法蓮微微笑道:“人道便是王道?不知施主能否證明給貧僧看看?”
琴逸勾勒一抹冷淡笑容:“你死了之後讓地藏王菩薩證明給你看好了。”
誰知法蓮竟點頭道:“如此也好。”隨即他的漆黑佛像手掐印訣,道:“魔蓮並蒂。”驟然間,朵朵魔蓮綻放天地。魔蓮之上的蓮瓣漆黑如墨,散發濃烈魔氣。
玄蓮同時再掐般若印,念道:“般若千印。”話語一出,金色佛像立即幻出萬千佛掌,各自捏出不同印訣。無數佛門法器頓時密佈空中,這些法器雖是佛力聚成,卻在印訣的加持下,有着非凡威力。
“邪焰焚空”琴逸同時動作,紫焰長劍輕旋間,劃出了無邊劍氣紫炎將整個灰暗的屍陰鬼地映照成一片紫色世界。同時鋒利的劍意瀰漫密佈,無論是植物或是山石,只要被此劍意籠罩。立即變成粉末。
‘魔蓮並蒂’‘般若千印’‘邪焰焚空’一魔一佛一個仙邪融合,三個不同的招式卻各走極端。
魔氣,佛氣,紫氣在空中互相纏繞卻又互相激鬥。可怕的餘波將整個魔蓮天地的山脈震的急速搖晃。
三式同出,毀滅性的壓力就連血魔尊和火君也吃不消。抱着東陵玉雪連連後退。
“魔蓮散”
“千印訣”
“邪焰噬”
僵持之際,三人同時出手。只見半空無數魔蓮花瓣開始快速飛散,縱橫穿梭中,只要被蓮瓣觸及。就算山嶽也爲之崩潰。
而玄蓮金色佛像上的無數佛門法器亦紛紛化作金光砸向法蓮,不斷和法蓮的蓮瓣發生觸碰,在一聲聲巨響之中閃耀出無盡光華。
琴逸最是乾脆,在紫焰選裝纏繞下,將黑色蓮瓣一一擊潰。紫焰長劍則噴薄出數丈長的紫色劍芒直至法蓮眉心而去。
卻在長劍即將刺入法蓮眉心時,一朵黑色魔蓮突然在虛空中綻放擋住了這勢如破竹的鋒利一劍。
魔蓮能量渾厚異常,長劍方一觸碰。琴逸便被一股巨力掀得倒飛而起。不過法蓮眉心處依然受到劍氣侵蝕,出現了一道劍痕,傷口之中魔氣不斷向外溢出。此處正是法蓮魔蓮印記所在,也是他平時聚集魔氣的地方。此時突然被劍氣刺穿,魔蓮中的魔氣便開始不穩。
魔蓮印記被破,法蓮心神受到震盪。而玄蓮趁此機會祭出被淨化過後的舍利。頓時耀眼佛光照耀天地,縱橫半空的黑色蓮瓣在此佛光照耀下紛紛化作魔氣散開。
同時,玄蓮急速掐出古怪印訣。雙手之上亮起了耀眼金光,而舍利之上的佛光也越加耀眼,本事灰暗的魔蓮天地竟在此時變成一片金色世界。
見到玄蓮掐出的古怪印訣,法蓮失聲叫道:“住手。”
玄蓮搖搖頭道:“不,這是徒兒向師祖許下的誓願。若無法度師傅你回頭,徒兒將不踏入佛門。”
法蓮狀若瘋狂般哈哈笑道:“度我?你如何度我?你以爲你能度我嗎?”
玄蓮嘆道:“師祖無法度你,可他依然能入佛。徒兒若無法度你,又何談度盡蒼生?”
法蓮哼道:“你這是執着。”
玄蓮微笑道:“師尊豈非比我更執着?”
話音一落,印訣終於完畢。就在他手印落下的最後一刻,耀眼舍利驟然爆裂,而玄蓮的畢生佛門修爲亦在此時化爲烏有,爲的,只是在自己師祖面前許下的一道誓願而已。
修爲盡失的玄蓮肉身與他坐下的蓮臺開始化作點點金光飛散,而飛散後的金光卻化作一道最後的意識與破裂的舍利金光融合。
最終,這道金光變成了玄蓮內心中的唯一誓願,形成一朵金色蓮臺將法蓮完全包裹。
金色蓮臺之中,法蓮哈哈笑道:“好徒兒,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幫我?”
金光之中傳來玄蓮平和的聲音:“徒兒願意用畢生佛力化盡師傅你的業力,然後同你前往修羅地獄之中完成這場因果之報。”
“琴施主,動手吧!”金光中,玄蓮的聲音對琴逸說道。
“大師你這又是何苦?”琴逸微微皺眉。
玄蓮坦然說道:“非是苦,此乃貧僧該走之路,就如同施主你的仙邪之路一樣。雖是走得艱難異常,但若是坦然受之,誠心而走,又何怕走不到西天聖地?所以施主何不成全貧僧?”
“晚輩受教了,我平生尊敬的人不多,大師則是其中一個。”
說完,琴逸手中紫焰長劍光華大作,低喝道:“邪噬”。
邪噬劍招劃破長空,猶如流星天墜。看似平淡無奇,整個屍陰鬼地卻被這道紫色劍光所籠罩,無論身處何地的鬼修同時感受到了這一劍的可怕。
古邪劍訣之邪噬,便如同當年古劍塵的驚仙一劍。在黑夜長空亮起這耀眼一劍之時,劍光便已穿過了金色蓮臺包裹的法蓮。
一劍過後,琴逸緩緩落地。雙目之中依然紫光閃爍,淡漠,毫無感情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就連琴逸也沒注意到,此時他丹室之中仙邪兩股力量正前所未有的開始觸碰。而現在他所施展的能量便是那股仙邪觸碰之力。
甚至於他的性情也是在仙邪觸碰之後發生了極大變化,變得淡看人間,漠視蒼生。
一劍過後,玄蓮所化的金色蓮臺開始淡化。其中,法蓮靜靜閉上了雙目,他的畢生魔氣化作了一朵黑色魔蓮漂浮半空,似乎欲在爭鬥,很是不甘。
卻在此時,天際降下接引之光,貫穿天地玄冥,不受萬物阻礙。
接引之光彷彿聽到了玄蓮最後的祈願,將他們師徒二人包裹。而法蓮最後的那朵魔蓮亦在接引光芒之中徹底消失。
玄蓮和法蓮都是修爲大成之人,自身神魂自然不會輕易消散。就在接引之光降下之際,玄蓮即將淡化的金光重新凝聚成爲了他的魂魄,隨着光芒飄向半空。
而法蓮的魂魄也離開了肉身,隨着玄蓮一起向着空中飛去。
就在離去時,法蓮魂魄在接引光芒的照耀下似乎醒悟了。隨着玄蓮一起向着琴逸換緩緩施禮,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也或許,法蓮是在自己徒兒爲他捨身之下醒悟的。這誰知到呢!這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
琴逸只是淡淡點頭回應,在這種性格下。他似乎不受世事所擾。
“施主若是能夠找到屬於你真正的仙邪之路,日後定不會受此性格所困。”玄蓮魂魄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同法蓮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嗯~真正的仙邪之路?琴逸淡漠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卻又立即消失。而就在回首看到血魔尊懷中的東陵玉雪時,她那清冷絕美的面容與她身上的平靜氣息似乎讓琴逸內心產生了一絲觸動。
也正是在這一絲觸動之下,琴逸丹室中的仙邪兩股力量頓時分開,沒有在繼續碰撞想要融合。而琴逸的心性也正在此時恢復了本性。雙目中的紫光亦突然散去,變得清明。
琴逸走了過去,問道:“她……怎麼樣了?”
血魔尊搖頭道:“她體內的魔氣雖然已被我盡數吸收,不會再被控制心性。但是九陰之力已經與她融合,雖然屍魔之身未成。但是九陰之體已成。九陰之體不但會擾亂她的修爲,而且會讓她的天煞孤星命格慢慢變成魔煞。到時,她依然擺脫不了入魔的命運。”
琴逸皺眉道:“如何才能解開?”
血魔尊答道:“除非能找到煉製九具陰屍的真正主人,否則只能以藍絨晶暫時壓制。”
“可是煉製陰屍的法蓮已死,難道要進入地府尋找他的鬼魂?這個本君倒是不反對,地府似乎挺好玩的。”火君呵呵笑道。
誰知血魔尊卻搖頭道:“法蓮並非煉製陰屍的真正主人。”
琴逸連忙問道:“那誰纔是?”
血魔尊搖頭道:“我也不知。”
琴逸又問道:“那藍絨晶呢?在什麼地方能找到?”
火君急忙答道:“這個我知道,聽聞藍絨晶曾在海外出現過,還引起了無數海外散仙爲之爭奪。只不過究竟在海外什麼地方出現我就不知道了。
血魔尊說道:“這隻小妖說得是事實,藍絨晶確實在海外才有,但確切是什麼地方,本尊也不知。只能靠你自己尋找了。”
琴逸望着昏迷中東陵玉雪那精緻絕美,卻又似乎在承受某種痛楚的面容,心中微微一痛。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藍絨晶,然後尋找煉製陰屍的真正主人。”
血魔尊眉頭微微一皺:“我看在這之前你還是先找到解開你身上詛咒的方法纔是,否則一旦詛咒徹底爆發,你將會化作一團灰燼。”
琴逸目光看向了西方,說道:“我能感受到要解開詛咒,目標正是西方。只不過,這一切先等我師姐醒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