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師者!

少女仔細觀察了一下苗笑,見苗笑身上並沒有仙意光暈流轉,應該是一介凡人。或許只是苗笑的凡心強大,所以纔沒有受到她的仙意影響。

畢竟苗笑也是頗具色彩的人,從癡傻之人變成了正常人,更是經歷了大苦大悲。

少女在苗笑生氣的時候,感到了不安,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有其他緣由。心中更是氣憤了,有對自己的,也有對苗笑的,畢竟她是仙。

少女也不想和苗笑計較了,畢竟少女對苗笑曾經的經歷,也是有過羨慕和心疼的。

在少女的心中,她雖然說的過分了。但是苗笑不應該對她怒目而視,這是對仙的不敬。

無悔也不知道爲何想跟苗笑多相處,或者是好奇,亦或者是苗笑偶爾之間流露出的氣質吸引了她。

摒棄雜念,不再多想,解釋道:

“這是因爲舊鎮是鎮,你們只是村啊!在《舊鎮志》上有一些對於麒麟山的記載,雖言語多有不詳細的地方,但是仍然點出了麒麟山上有妖獸。不止有妖獸,在古時,麒麟山深處還有過仙獸。此仙獸爲麒麟,所以才取名麒麟山的。但是現在深處還有沒有麒麟仙獸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畢竟我也是從鎮志上面看的記載。”

苗笑這才恍然,同時更多了幾分好奇,想去看下妖獸與野獸之間又有何不同之處。

“無悔姑娘博學多識,苗笑不如,可請無悔姑娘帶我一觀妖獸之貌?”

無悔聽苗笑誇她,頓時喜笑顏開,後又聽苗笑想去看那妖獸,心中就犯難了。

雖然苗笑這個年長的人誇她學問廣,見識多,但無悔更知道妖獸已經不弱於仙了,她也是纔剛剛仙心覺醒,這不是去送死嗎?

她好歹是仙,碰到了弱點的妖獸打不過還有一逃的可能,但是苗笑肯定是跑不掉的。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無悔也是心高氣盛的,更別說苗笑還誇獎了她,更不能在苗笑面前露怯,實在不行苗笑還可以起到拖延的作用,給她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雖然不想苗笑這麼死去,但是實在危險的話,只能如此去做了,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苗笑也不是她的道友。

她從開始就沒有加害苗笑的心,否則苗笑早就被他用仙心控制了。更別說經過交流,苗笑不時流露的氣質,還挺吸引她的。

縱然有不捨,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這些年下來,無悔經歷了許多,也懂了些許,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如自己所願的。

對於苗笑的請求,無悔經過思索後,在意氣風發下,欣然答應:“當然可以了,我本來也是要去往麒麟山深處的,既然你想看,那我帶你去看下又有何妨!但是你不能亂跑,要聽我的,更不能隨便招惹不知底細的東西,你可以做到的話,那我們這就啓程。”

至於無悔爲何要去往麒麟山深處,她沒說的是,她雖然成仙了,但是對仙仍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她要去尋已經踏上仙途的仙,尋求仙人指路!

她對於別的仙密一概不知。

雖然已成仙,但是還是要踏上仙途後,纔可以讓自己更加強大。

世界雖大,但是不知道仙密,如何去尋找自己的仙途?

所以她在鎮志上面看到麒麟山有仙獸的記載後就來到了麒麟山,找到仙獸麒麟,她就可以找到她的仙途。

麒麟性情溫和,不傷人畜,不踐踏花草,在仙獸中更是有着“仁獸”的美譽,所以她纔敢來麒麟山尋找仙獸麒麟。

爲了自己的仙途,也爲了不再讓他人強行給她灌輸她不喜歡的思想,所以就算有危險也要努力的前行!

苗笑聽無悔答應了,頓時心生喜悅,手舞足蹈道:“當然一切聽從無悔姑娘的!雖然我比姑娘年長,但是渾渾噩噩了幾十年,許多的事情還是不懂的,尤其人生經驗更是缺乏,所以還需要姑娘在接下來的路途中不吝指點。如果在下有不妥的地方,更希望姑娘多多批評指正。俗話說達者爲師,些許道理在下還是知道的!”

無悔聽苗笑又是讓她教導他,又是讓她批評指正他,最後更是誇她可以做他老師,無悔心中別提多開心了。

心中更是多了些感慨,如果人人都像苗笑這樣謙遜有理,她又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

無悔美滋滋道:“既然你都不嫌棄我年齡小,那我又怎麼會覺得你年紀大就不敢去說教於你了。既然你都說了‘達者爲師’,那爲了接下來路程上少些麻煩,所以我們要確定雙方之間的地位。經過我的一番思索,主要也是你自身的努力爭取,爲師就勉爲其難收下你這一徒兒了。你看可好?

還不跪拜爲師?”

苗笑聽無悔說完,頓時面露古怪,心生悔意。

早知道這姑娘麪皮這麼厚,這麼會‘借梯子就爬’,就不說達者爲師了。

這還不是渾渾噩噩幾十年,第一次跟他人交流這麼久,自己又正好知道達者爲師的意思,想賣弄下自身文采才這麼說的,即誇獎了他人,又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何樂而不爲呢?

唉,都怪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文化,還非要去拽文嚼字,這下好了,憑空多出了一個老師。

苗笑心中徒然想起了村中一酸儒,本來苗笑還挺感激他的,教了他許多道理。

現在苗笑想起來這一酸儒,更多了幾分咬牙切齒,怪就怪這村中酸儒,窮困潦倒了一輩子,看到人就絮叨,賣弄文采,尤其沒事了就想給他開智,沒事了就過來找他談心。

你說歸你說,但是跟一癡傻之人都可以整上那麼幾句晦澀難懂的辭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正常人聽着都費勁,更別說苗笑了。

酸儒剛開始跟苗笑交談,看苗笑聽不懂,還對他傻笑,也不氣惱。

還極有耐心的講解,後來苗笑還是對他傻笑,終大怒,臨走還不忘丟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然而沒過幾天又過來找苗笑,用酸儒的原話說就是:“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翻譯過來就是說,他年輕的時候,還有現在,在勤奮學習時沒有滿足的時候;現在教導別人更不應該感到疲倦;學習也好,教導人也罷,對他來說又有什麼難的?

就這樣,在苗笑的傻笑中,這一酸儒總是在鬥志昂揚中而來,大怒中而去,周而復始,直到這一酸儒去世。

在這酸儒臨終前,其惋惜道:“只可惜我壽命太短,沒有堅持到苗家二郎開智。可悲,可嘆!”

。。。。。。

總有一些人,是好人。也有一些人,是壞人。

好人與壞人之間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就是芸芸衆生,這更是人心的複雜。

誰也說不好,你碰到的是好人,亦或者是壞人。

就比如這酸儒,窮困潦倒一生,還不忘用自己的智慧去開導他人。

雖然苗笑此刻心中對這酸儒是咬牙切齒的,但是苗笑心中對於他更多的還是尊重。

此人是值得被人尊重的,照亮了他人,燃盡了餘暉!

他更是沒有辜負其一生所學,總是在不圖回報的默默奉獻着。

苗笑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老師,何爲老師?

酸儒是,但是無悔怎麼看也不像老師吧?

但是算了,畢竟自己前一刻剛說了“達者爲師”,這一刻反悔豈不是讓別人笑話自己。

只是下跪就過分了吧!

苗笑本就不認可她,更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世上有三可拜。

拜天,拜地,拜父母!

在苗笑的心中,酸儒也是值得讓他跪拜的人,因爲其是真正的師者!

如果無悔真有學問,他也就拜了,但是一看無悔就是剛剛仙心覺醒,和他同一個起點,更別說無悔說話總是說着說着就不好好說了。

他認可的是無悔確實比他有人生經驗,可以對他進行教導指正,頂多算是相互交流吧,因爲苗笑也可以指點給無悔一些仙密。

無悔看苗笑面露難色,遲遲不肯拜見,也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去教導他人,但是好不容易來個可以說教的徒弟,她豈能放過?

‘到嘴的鴨子決不能讓它飛了’,於是乎,無悔主動降低了要求,語氣和善:“爲師考慮到你比我年長許多,讓你跪拜確實不妥!這樣吧,爲師心善,跪拜就免了,弟子禮也可不做,但是師傅兩字必須喊,且以後要尊重爲師,不許與我頂撞。

只這一要求,可以不?”

最後一句話,更是隱隱多了幾分忐忑與警告,似乎苗笑不答應,她就要暴起殺人了。

苗笑只是對於跪拜一事心有芥蒂,倒不會對於自己說出去的話,不去承認。

苗笑不懂的是,他先前話語只是恭維話,碰到了別人也就一聽就過去了,算不得數的。

但是苗笑倒黴就倒黴在碰到了這麼一個厚臉皮的無悔姑娘,尤其此姑娘還心心念念想找個可以聽她管教的,最好是打不還口,罵不還嘴的那種。

無悔終是變成了她討厭的那種人,而不自知。

也是無悔好運,碰到了苗笑這麼一個擁有赤子之心的人!

苗笑見無悔降低了“門檻”,也沒有提過分的要求,在不情不願中站起了身,拱手妥協道:“徒兒見過師傅!”

無悔頓時心花怒放,隨急忙起身,兩手虛擡:“徒兒不必如此客氣!”

苗笑聽後嘴角直抽搐,只覺得無悔長的挺好看的一姑娘,但是臉皮咋就這麼厚呢,前面讓他必須喊她師傅,這喊完之後又讓他不必如此客氣!

無悔對苗笑的表情變化視而不見,只是教導道:“師傅師傅的都把我喊老了,我還是一姑娘呢,以後不許喊師傅了。”無悔語罷,陷入了沉思中。

只留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苗笑,苗笑此時是真被無悔搞糊塗了!

無悔倒也沒讓苗笑久等,笑眯眯道:“笑笑徒兒啊,以後記得叫爲師‘無悔師傅’。可千萬莫要叫錯哦!”

好傢伙,無悔這進入狀態挺快的啊,笑笑徒兒叫的是那麼自然,那麼隨心。

直叫的苗笑臉皮都紅了!

但臉紅歸臉紅,師傅在叮囑他,他也只能在頭皮發麻中回答:“是!無悔師傅,徒兒記下了。”

無悔只覺心中暢快無比,憨笑兩聲,長吐一口氣,像是要把壓抑了二十年的鬱悶全部都吐出來!

無悔大手一揮:“笑笑走,跟爲師去領略這麒麟山的大好風景,爲師必須要給你抓一隻妖獸當坐騎!”

此刻的無悔竟是再不捨得讓苗笑去送死了,等碰到了打不過的妖獸怎麼說也要讓苗笑先跑開,然後再尋脫身之法!

誰讓苗笑現在是她徒弟,可以讓她去教導訓斥。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這樣更是可以滿足無悔其想教導長輩的心。

再說了,苗笑長的也不醜,留在身邊也養眼啊。

雖然苗笑是一個凡人,但是看他現在一點都不被仙意影響的樣子,應該很快就會仙心覺醒了。

到時候更是可以成爲助力,總之現在的無悔是越看苗笑越歡喜!

無悔走在前面,苗笑與她相差一步,並肩而行,這是無悔要求的,用無悔的話說,就是怕他跟在後面走丟了。

“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說來也奇怪,自從跟無悔結伴往麒麟山深處走去,周圍的野獸竟像是看到了同類般,頂多擡頭望一眼,然後就又不搭理苗笑和無悔了。

飛鳥結着伴回來的時候,竟還會飛下來在他們身邊環繞,像是在邀請他們一起回家!

無悔見苗笑疑惑,笑着感慨道:“笑笑啊,你可是拜了一個好師傅,你可知道我有多強大,區區野獸罷了,怎麼敢擋住爲師的路?”

苗笑一聽這話,頓時給了無悔一個白眼:“無悔師傅,徒兒知道的。”

無悔覺得苗笑在誆她話,隨即一臉壞笑道:“你知道什麼?爲師跟你說,你要是回答的不正確,你可就有苦頭吃了。”

苗笑看着派頭十足的無悔,無奈的回答:“無悔師傅,你是仙!”

這可把無悔嚇到了,無悔帶着審視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又仔細端詳了一遍苗笑,然後語氣加重:“爲師早就看出來你不對了,只是一直沒有說罷了。現在爲師給你個解釋的機會,你可要珍惜啊!”

苗笑見無悔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然後語氣又有不善,知道無悔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他的身份,只是不說罷了。

其實苗笑不知道無悔是在誆他。

她要看出來了,早就跟他去探討仙密了,還會跟他一直說閒話。

更不能讓苗笑拜她爲師了,她還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也就是剛剛成仙,連仙途都沒有踏上。

只知道仙意可以影響周邊事物,對於仙意的運用還不如苗笑。

苗笑怎麼說,也是聽他父親說起過一些基本仙密的,更是身懷鎖心仙法。

但這樣也讓苗笑爲難了,鎖心仙法是秘密,不能說,更別說這是苗家的祖傳仙法。

苗父更是再三強調,不要讓他人知道自己會鎖心仙法,否則會把禍端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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