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白見這男子相貌英俊儒雅,一看便是大有學問的讀書人,只是一雙眼睛中卻透露着懶洋洋的神色,似是對俗事不大關心一般。便微微欠身,道:“小子範青,冒昧來求孟坊主一事,還請坊主勿怪。”
那男子正是孟少澤,他見霍君白年紀雖然不大,但爲人卻很是禮貌,心中微微生有好感,打發走了那藥鋪龍掌櫃和家丁之後,他微笑道:“來的都是客,範小兄若是有事,但說無妨。”
霍君白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道:“晚輩聽說孟坊主識得那大和國文字,可有其事?”
孟少澤微微一怔,道:“正是,鄙人曾在那大和國呆過一段時間,對大和國的文字略有一些研究。”
霍君白喜道:“前輩,你可識得這些字?”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來,上邊零零散散記着一些怪模怪樣的文字,正是大和文字。
原來,他按照上杉鈴音所說,將那合縱之法的卷軸中文字分成單字,打亂拆開後記到這本子之中,這時便拿了出來,打開本子遞了過去。
接過本子後,孟少澤凝目看去,只看了幾頁,眉頭便微微一皺,說道:“範小兄弟,你這些文字我倒是都識得,只是......”
霍君白心中一緊,問道:“只是什麼?”
孟少澤看了他一眼,臉上神色微有異樣,問道:“只是這些字詞,大多都是人身上的穴道和經脈名詞,範小兄弟,你這些文字是從哪裡抄來的?”
霍君白暗叫不好,心想這卷軸中既然記載的是秘術,肯定有一套經脈中的行氣之法。鈴音說這是他們家族的秘術,我可不能隨意泄露給他人看,這孟少澤精研醫術,可別讓他看出了其中奧妙。
孟少澤見他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心想這些文字果然有來頭,輕拍了下他肩膀,笑道:“範兄弟,這若是什麼大和國的丹藥之書,在下願意以重金購之,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是,不是!這哪裡是丹藥之書,孟坊主可不要誤會......”霍君白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連連否認。
孟少澤哈哈笑道:“範兄,你就別吊我的胃口了,我這人若是看到有未知的丹藥奇書,便如同那老貓見了鹹魚,野狗見了肉骨頭一般,眼光再也離不開了。你這本子中記載的穴脈都是走氣的關道,若不是丹術藥典,那必是武功秘籍。”
霍君白心中大驚,忙道:“不是,不是,這哪裡是什麼秘籍。”
孟少澤察言觀色,看他越是拼命否認,那便越有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籍。他只醉心於丹藥之術,武功秘籍什麼的,倒是絲毫不起關心。
霍君白見這孟少澤眼光老辣,心想還是穩妥起見,決不能讓上杉鈴音交給自己的秘籍流傳出去,於是便準備走爲上策,一拱手,就要告辭。
孟少澤嘿嘿一笑,跳起來攔住,說道:“範兄弟,若你這真是武功秘籍,我絕對不多看一眼。你可以出去隨便拉個行人打聽打聽,我孟少澤向來只對丹藥感興趣,而武功秘籍什麼的,卻是絲毫沒有興趣。你這若是丹藥之書,我自然是千方百計想要借來一觀。但若是武功秘籍,你就便是送到我面前,我也懶得多看一眼。”
霍君白心想那龍掌櫃確實說過這孟少澤不喜歡武功,只醉心丹藥之學,猶豫了一下,才下定決心,說道:“不瞞坊主,這些文字確實是從一本秘籍中摘抄下來的,只是這部秘籍是我的一個大和國的朋友借予我的,再三叮嚀我不可讓別人看到,所以坊主莫怪我隱瞞真相。”
孟少澤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便對了,我看這些穴位和行氣詞語,也不大像丹藥之書。別說你答應你朋友不給別人看這秘籍,就算你朋友逼着你給我看這秘籍,我也懶得瞧一瞧啊!”
霍君白訕訕一笑,道:“那孟坊主能否幫忙翻譯一下這些文字?”
孟少澤微笑道:“咱們孟家向來不做賠本生意,秋風瑟瑟,眼下正是進萬妖山脈採藥的最佳季節。我可很難抽出時間來幫你翻譯這部書籍啊!”
霍君白連忙道:“家主無需多慮,我手頭還有一些無色水晶幣,請家主開個價便是。”
孟少澤哈哈大笑,道:“我孟傢什麼時候缺過錢使?不過嘛......範兄弟,我聽說你能煉製上品的精氣丸?那想必你煉丹識藥的本領應該也很高了,你若是幫我一個忙,我便幫你翻譯這部秘籍!”
霍君白忙問道:“什麼忙?”
孟少澤眼珠狡猾一轉,低聲說道:“我要你裝扮成我的模樣,帶領孟家族人進山採藥。”
聽聞這言,霍君白大吃一驚:“這......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孟少澤居然讓自己幫這麼一個稀奇古怪的忙。
孟少澤低聲說道:“你放心好了,你只用代替我五天而已,五日之後,我保證將幫你將那些大和文字翻譯好,標明註釋,到時我自然會派人給你送過去,保證一切妥妥當當,你看如何?”
霍君白指着自己的臉道:“孟坊主,你看看,咱們兩個別說長相大不相同,連體型,年齡,身高也相去甚遠,我怎麼能代替於你而不被別人發覺?”
孟少澤狡獪一笑,道:“這倒不是問題,我自有辦法,你只需答應我就行了。”
霍君白問道:“孟坊主醫術精湛,遠近聞名,想必交友也遍佈天下,更何況您家中這麼多人,爲什麼單單選我做你的替身?”
孟少澤微笑道:“也罷,我若不說出理由恐怕你心下也不安,那麼我便告訴你其中原因。”
霍君白點頭道:“坊主請說。”
“範兄弟,這天秦城除過我們孟家勢力是當地一霸外,還有陳家的妓院,賈家的當鋪。我們三大家族面和心不合,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暗裡卻是互相牽制,都不願讓某一家獨大。如今我們孟家的藥材生意越做越大,隱隱有蓋過其他兩家的勢頭,所以這麼一來,賈家和陳家便暗裡互通往來,要對我們孟家不利。”
霍君白心下嘀咕一下,問道:“坊主是怕賈家和陳家派出武功好手截殺自己?所以想找個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