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誠那無情的手掌落下,沉悶的聲響轟然而起,同時夾雜的還有那玄武巨龜漫長而巨大的慘叫聲。
“小霍子,現在的我一點忙也幫不上了.....抱歉了......”玄武化爲的巨龜不甘的散去身影,連一向樂觀的小五聲音也充滿了苦澀和無力。
呂誠冷笑道:“万俟飛,這下還有什麼人來保護你?死吧!”說着,他的手掌再度凝起真力,狠狠朝着霍君白天靈按下。
“冰兒,一定要保重......”這一刻,霍君白留下了自己心中最後的期望,終於閉上了眼睛,雖有萬般不甘,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嗤——”
隨着一道微不足道的細微輕響,獰笑在呂誠的臉上突然冰封了,他的身體也陡然僵硬,帶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呂誠緩緩地低下頭顱,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胸膛之處。
在那裡,正是一個黑色的劍刃穿胸而出,望着那從自己胸膛處穿透而出帶着自己心頭熱血的劍刃,呂誠的眼中的迷茫與不可置信逐漸被絕望所代替,但那絕望的眼光還未達到最頂峰便凝固了下來,他全部的生機,就此戛然而止。
此時,呂誠身邊的火羽仙鶴見到主人氣絕,悲哀的振翅鳴叫了數聲,雖然它心有不甘,但支持它在人界存在的仙界靈氣也隨着主人的身亡而消散了,那燃着火焰的巨大身軀也只能化爲一個略微扭曲的虛影,緩緩隱沒在虛空之中。
“夫君!你沒事吧?”在呂誠的身軀轟然倒地聲中,一個溫軟的女聲響起,大腦中一片空白的霍君白緩緩睜開眼簾,發現在自己的眼前,呂誠倒地的身軀背後,那正自己的妻子,一臉關切的慕以柔。而她手中的將邪戰刃,一端正是從呂誠後心心臟所在部位穿透刺入。
“柔兒.....?”和剛剛的呂誠恰恰相反,霍君白眼中的不甘和絕望猛地轉化變爲了一片迷茫,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確是慕以柔無疑,她不是已經被那隻火羽仙鶴燒化成灰了嗎?怎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並且還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
慕以柔睜大美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着霍君白,似乎明白了霍君白眼中所爲何事迷茫,輕聲道:“夫君,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我會突然復活,而且我的力量,似乎也增強了很多......”
“柔兒!”霍君白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愛妻與她相擁而吻,美好和感動使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他旋即便想起自己的義兄趙禁,連忙朝趙禁所在方位看去。
這一下卻令他心頭如同刀割,趙禁的身體仍是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是凶多吉少,他顧不上和慕以柔多說,連忙撲過去搭住趙禁脈搏。
“夫君,趙大哥還有救嗎?”慕以柔關切的問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霍君白緊咬了咬下脣,從身上取出一顆紫黑色的小藥丸塞入趙禁脣間,輕聲道:“大哥體內臟腑完全破碎,這傷是無法治了,但不知爲何,大哥的三魂七魄此時好似並未離體。”他略一沉吟,又道:“冰兒見識和醫術勝我十倍,我要將大哥的身體帶去給冰兒看看。”
慕以柔點點頭,看到遍體鱗傷的霍君白,不禁再次關切問道:“夫君,你的傷怎樣?”
輕聲呼喚了幾聲小五,並未得到迴應,看來小五剛纔又是透支了自己所有的靈力,估計得沉睡一段時間了,霍君白苦笑道:“死是死不了,但短時間內恐怕也是不能再進行戰鬥了.....”
聽聞霍君白的話,慕以柔懸起的心微微放下一點,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和致命傷那就一切好說,白冰兒和霍君白都是醫術高手,再重的傷也總能慢慢恢復。
“對了,冰兒和軒轅姑娘他們一定很危險!我們快去幫忙!”霍君白突然想起一事,臉龐上焦急神色不禁突顯出來。
心中一凜,慕以柔也點點頭,在這誅仙陣內,這呂誠所把守的一陣是最弱的便已經強悍如斯,白冰兒和墨樞所去的絕仙陣陣眼和戮仙陣陣眼一定更加危險,而軒轅詩畫所去的誅仙陣主陣陣眼那一定是兇險到了極處。
當下霍君白從乾坤戒指中取出數樣傷藥和恢復元氣的丹藥,也不管藥性是否相沖了,只爲現在立刻能夠恢復一定的元氣和恢復傷勢,一股腦的吃了下去。
“柔兒,你要不要也吃一點丹藥?”霍君白吃下五六樣五品至六品的丹藥,丹田中才恢復了約莫三成的元氣,順便問了下慕以柔是否需要丹藥。
“不用了,我感覺我剛纔所受的傷莫名其妙的全部都好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慕以柔擺了擺手,輕聲拒絕。
“對了,柔兒你手上那個冰兒送你的鐲子怎麼沒有了?”見慕以柔擺了擺手,霍君白一怔,突然看到她原本有一個銀絲鐲子的手腕上突然空空如也。
慕以柔聞言也是一愣,擡手一看,那銀絲鐲子是白冰兒當時送給她的禮物,名爲鳳凰心鐲,她也一直都不知道那鐲子有什麼功效,但做工非常細緻,她也非常喜歡,故一直都帶在自己腕上從不離身,而現在手腕上本該帶着鐲子的部分卻空蕩蕩的,並無任何飾物。
“恐怕是剛纔弄丟了。”霍君白抱起趙禁,將其收入到玉雕城中,也不再繼續追問這種小事,便準備離開這裡。
“對了,還要取下那把代替陷仙劍作爲陣眼的寶劍。”霍君白走了兩步,發現四周黃光瀰漫,忽得想起一事,又折返回來,躍起來將山門上懸掛的那柄寶劍取了下來。
他擡手掃了一眼劍柄,見那柄劍通體爲黑,造型古樸,劍柄處刻了兩個篆字:昆吾。
他知道這劍能代替陷仙劍來作爲誅仙陣的一陣陣眼,那不用說也是一把寶貝,便將其收起。這時陷仙陣內的那黃霧和黃光才漸漸消散,露出了他們來時的入口。
“夫君,我知道了.....”正在這時,慕以柔突然喃喃開口。
“知道什麼?”霍君白回頭好奇的問道。
慕以柔輕輕撫摸着自己護腕處原本帶有鳳凰心鐲的部位,嘆道:“冰兒姐姐曾說過鳳凰可以浴火重生,我想正是這鳳凰心鐲救了我一命。”
霍君白一怔,腦子裡登時想起當時冰兒給慕以柔這鐲子時說的那番話來:“這鳳凰心鐲只有女子佩戴有效,你也不必問這鐲子有什麼功效,戴着就是。”
“果然如此,怪不得白冰兒非要贈給以柔此物,看來是她早有預感.....”霍君白輕輕咬了咬嘴脣,心中對白冰兒的感激無以復加。
慕以柔嘆道:“冰兒姐姐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了我,不禁救了我的命,而且我能感覺我的真氣純度比以前更加上升了一個檔次,現在幾乎有入聖境界中期了.....”
慕以柔本來只有宗師境界中期,依靠着“武意”堪比入聖境界實力,再加上將邪戰刃,幾乎可以對抗武聖初期的對手,如今修爲一躍至入聖境界,那麼光靠武意就可以對抗武聖,加上將邪戰刃,那麼至少也有武聖巔峰的實力了,白冰兒這個禮物不可謂不珍貴。
“我們快去幫助冰兒他們!”霍君白心想起白冰兒現在的處境可能危險萬分,不敢再猶豫,一拉慕以柔就朝來路而去。
.......
白冰兒誅仙陣四處陣眼一定在東南西北四個正方向,正東上是誅仙劍陣,正南是戮仙劍陣,正西陷仙劍陣,正北則是絕仙劍陣。
二人從正西方的陷仙劍陣出來,一路向東,然後南折,直衝戮仙劍陣而去。
一路上倒沒有遇到危險,到了正南方小路的盡頭之時,前方則是同陷仙劍陣一般,四處都是黃霧阻住去路,但霍君白知道這戮仙劍陣同陷仙劍陣一樣,陣法開啓之後只許進不許出,自己如今在戮仙陣之外,進去應該沒有問題。
於是二人一頭闖進黃霧,一路摸索着,約莫用了一刻鐘,終於走出了這片黃霧之地。
“土行孫,你這好色的灰孫子,老孃和你沒完!”就在二人走出黃霧之後,一聲尖利的女子聲音驟然劃破寂靜。
“黃臉婆,你看看你,哪一點比的上白姑娘了?人家白姑娘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你這黃臉婆要什麼沒什麼,脾氣還這麼兇惡,我土某人不休了你已經算是給你留了三分面子了,這時你居然敢反過來說我好色?”隨即,一個男子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正是土行孫的聲音。
霍君白和慕以柔大奇,連忙加快腳步走了幾步,只見遠處空地之上站了五個人,左邊一人白衣飄飄,仙姿清揚,正是淺笑的白冰兒,她後邊的兩人則是公輸若蘭和燕小霞,也是滿臉笑意的看着對面。
而右邊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五短身材,自然是那個精通於土行之術的土行孫了,而女的身材高挑,俏麗的臉蛋上滿是煞氣,正拔劍指着土行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