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白心想如果軒轅詩畫能說服她爹爹軒轅伏龍將軒轅劍交給自己固然最好,但若軒轅伏龍不同意,那自己則只有強奪一條路了。
且不說伏龍尊教中高手如雲,光是面對着擁有天下第一神劍的軒轅伏龍,他就半點信心也沒有了,功夫可以慢慢練,但神兵卻只此一把,如果能拿到鴻鳴刀,最起碼有了抵禦軒轅劍的本錢,以後的事情相對來說也會輕鬆一些。
“可是,如果他們說的這魔頭的武功如果真的那麼高,我過去也未必能討得了好啊?”霍君白滿面愁容的問道。
“哼,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啊,沒聽這些人都說那些個高手,宗主,什麼雲散月,關千劍和軒轅伏龍這些人正在糾集人手追殺他嗎,你放機靈點,關鍵時刻再出手,他們鷸蚌相爭,你就漁人得利,那不是一舉兩得嗎?”小五道。
話說到這裡,他緩緩點了點頭:“好,那我便過去看看情況,見機行事。”
聽隔壁飯桌的那幾個人繼續談論了一會,霍君白得知到那魔頭武功修爲雖然極高,但他並未曾修真,所以也無法御空而行,而如今他的必經之路恰好正路過離天秦城外不遠的百花亭附近,當然也能想來,關千劍和雲散月這些門派尊主肯定也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下了大量好手,想要奪刀殺人。
若是徒步行進,安山城距離天秦城當然不算近,但對於能夠御空飛行的霍君白卻並不算遠,當下他匆匆結了酒錢,出門便運轉靈氣御空而起,在一片行人的驚歎聲中御空而去。
天秦城外的百花亭他曾經被白冰兒用瞬移之法帶着來過,這裡正在天秦城外四十來裡的古天河邊,他御空飛行倒古天河上空,然後順着河岸一路尋找,很快便鎖定了一處開滿鮮花的地方。
他遠遠看到有一間小亭立在花海之中,正是那百花亭了,此時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了一男一女,距離太遠看不清相貌,但能看清那男的身穿粗布長袍,腰間挎了一把刀,背後又背了一柄刀。那女子則身穿淡粉色綢衣,坐在他身側的石凳之上,一雙手則搭在面前石桌上放置的一張瑤琴琴絃之上。
這一男一女雖在百花亭中,但四周卻不見那安山城酒館幾人說的那些雲散月,關千劍派來的人馬,霍君白便想自己先打聽一下,便緩緩降低了飛行高度。
霍君白自修爲達到不墮境界以後,視力大爲增強,隨着高度的降低,雖然和那人還隔着近百丈遠的距離,但霍君白還是漸漸看清了二人相貌。
只見那男子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國字臉,雙眉偏濃,眉形斜斜上揚,眉毛毫不雜亂捲曲,就如兩把利劍一般,以倒八字的形狀斜掛在雙眼上方。而他的眼瞳更是神奇,雙眼中黑色的瞳仁之旁竟各有一個黑色的小點,看上去就像有兩個眼瞳重疊在一起一樣,透着異樣的精光。
那女子臉朝着古天河水方向正在撫琴,恰好背對着霍君白,只見她身形婀娜苗條,三千青絲用一根粉白色絲帶輕輕挽住,雖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她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竟似天上仙女一般。
那男子鼻樑極挺,如同刀削而成,臉上鬍鬚雖然已經被刮淨,但仍能看出他的鬍鬚乃是從左邊鬢角一直連續到右邊鬢角,若是蓄起鬍鬚,那便是一臉的虯髯。
他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粗布長袍,但是卻顯得他英氣勃勃,雖然只是靜靜的坐在石凳上聽那女子彈琴,但偶爾露出的一絲笑容卻顯得極有威勢。
“小霍子,這揹着刀的傢伙想必就是那些人所說的那個大魔頭了,咦,他的眼瞳......居然是重瞳.....”透過霍君白的視線,小五此時看清了這人的相貌,待他看到這人眼瞳中的異象之後,心中卻是微微一震。
“重瞳?那又是什麼?”霍君白在心中好奇的問道。
小五微微吸了口氣,答道:“重瞳就是一個瞳孔中間有兩個瞳仁的人,這種人極爲少見。”
霍君白插口道:“不就是兩個瞳仁嘛,又不是三頭六臂.....”
“你懂個屁!”小五氣哼哼的打斷霍君白的嘟囔,道:“在史書上,記載有擁有重瞳的人物只有八個,分別是:倉頡、虞舜、重耳、項羽、呂光、高洋、魚俱羅、李煜。”
“額?聽這些人的名字,好像都是名人啊.....”霍君白愣了愣,似乎感覺出有些蹊蹺。
“倉頡是黃帝時代的造字聖人;虞舜是禪讓的聖人,孝順的聖人,三皇五帝之一;晉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項羽則是曠古絕今的“西楚霸王”;呂光則是十六國時期橫掃西域的後涼國王;高洋是北齊建立者;魚俱羅是以一己之力震懾突厥大軍的猛將;李煜則是五代十國時南唐後主,著名的詞人,文學家。”小五滔滔不絕的說道。
霍君白疑惑道:“難道這歷史中的八個人都是重瞳嗎?”
小五點頭道:“當然,相術認爲重瞳是一種異相、吉相,象徵着吉利和富貴,往往是帝王的象徵。此人能生有一對重瞳,想必必有過人之處,你可得千萬小心,別稀裡糊塗把小命給送在這裡。”
霍君白苦笑一聲:“你說得我和人家有深仇大恨一般,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嗎?”
小五乾笑兩聲,道:“他背上背的那把刀也不知道是否就是那傳說中的鴻鳴刀?”
霍君白道:“我先過去,探探口風。”說着便降落下來,從百花亭外的花叢小徑中一路朝着百花亭緩緩走去。
隨着他的走近,那女子撫起的琴聲也漸漸變得清晰可聞,霍君白聽她的琴聲極爲柔和輕緩,讓人聽上去有說不出的舒適之感,不由得對着女子好感微增。
等再走近幾步,霍君白正欲開口詢問那男子姓氏之時,那男子忽得擡頭衝着霍君白露齒一笑,而後輕輕的頷首,似是招呼他進亭子坐下來。
霍君白見這笑容中竟似透着無窮的魔力,自己一時間內竟受這笑容影響而無法開口來詢問他的身份,只能隨着他的意思緩步走進百花亭中,在他身旁的石凳上緩緩坐下,與之一同聽琴。
不久,那女子一曲彈完,餘音繞樑,緩緩不絕,正在霍君白還沉浸在琴音的餘響之中時,那男子忽得笑道:“小兄弟,你可是關千劍請來的幫手?”
霍君白一怔,沒想到他居然如此開門見山的問道此事,便老實答道:“不是,晚輩只是路過此地而已。請問前輩爲何這麼問?”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見小兄弟的劍法和步法造詣不凡,這纔有所一問。既然不是關千劍請來的,那就好說。”
聽他這麼說,霍君白不禁心中一震,沒想到他只是看了自己走了幾步,便能夠分析出自己劍法和步法上的造詣,真可謂是奇人一個。
這時,那彈完一曲的女子忽得開口,以比洞簫還柔和般的聲調輕輕道:“此地不宜久留,公子如非有事,還請速速離去。”
“爲什麼?”霍君白心中一凜,心想難道這女子知道即將有一場廝殺要開始了?
那身穿粉色錦衣的撫琴女子仍是以柔和的語調道:“公子若要留下,那也未嘗不可,不過一切後果敬請自負。”
那身穿粗布長袍的男子再次露齒一笑,道:“小兄弟,我和別人訂好了約會,要在這裡處理一點事情,等這裡事情一完,如果你還有雅興,我再找你賞琴喝酒如何?”
霍君白微微一笑,點頭道:“如此叨擾前輩了。”說着一拱手,倒着身子退出了亭子。
“刀無雙!你逃到天邊我也不會放過你!”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遙遙從遠處傳來,只不過這道聲音中還帶着一絲急躁。
霍君白在亭中朝遠處看去,只見一道身影踩着一道璀璨的黃光御空而來,他飛行速度極快,離地面的高度也只有半丈來高,因爲高速飛行而激起的氣流將他身下的花樹花瓣摧的四下紛飛。
“許回陽,我刀某人早就說了,你再練一百年也不配和我單打獨鬥,一個人來這裡當真是以爲我不會殺你嗎?”正在這時,亭中的粗布長袍男子忽得發出一聲淡笑。
那貼地飛行來的人影將身型硬生生停在離百花亭還有三丈來遠的地方,彷彿那裡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似得,霍君白這纔看清他的長相,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腳下踩着一把金黃色的長劍,劍上寶光流動,顯然是一把法寶。而他的相貌十分英俊,只不過臉上卻包含有一股焦躁之氣,見到亭子中坐着的那女子,臉上表情更是急躁:“師妹,你沒事吧?”
“多謝許師兄關心,我很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別讓師傅操心。”亭中的女子依然是背向着衆人,聲音語調仍是與剛纔一般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