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姐,我們要去的地方爲什麼叫野人山啊?那裡有野人嗎?”看着窗外的森林,万俟飛有些好奇的問道。
安妮抿嘴笑道:“野人山位於中緬印交界處,緬甸北部山脈,綿延千里,又稱枯門嶺,山大林密,瘴癘橫行,當地居住的門巴族人因當時尚未開化,故被稱爲野人,野人山其名也就是這麼來的。”
魏齊長大了嘴,訝道:“這都21世紀了,難道那什麼……巴門族還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
安妮嗤的一笑,說道:“不是巴門族,是門巴族,他們早就融入社會了,現在大多和藏民一起生活,現在的野人山也只是徒有其名而已,別說門巴族人已經不在此居住了,就算還在此地生活,那也和野人相去甚遠了,門巴帥小夥看起來可比你這個大塊頭時尚多了,嘻嘻。”
万俟飛笑道:“沒有野人,只有潮人,那也好,我還擔心遇到野人給人家逮住煮着吃掉,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嘍!”
安妮噗哧一笑,眼光轉向魏齊,說道:“就算要煮,誰會挑你這黑瘦竹竿來煮,放着肥肉不吃反而吃柴禾的人豈不是有病?”
魏齊嘿嘿一笑,道:“也許就遇到愛啃排骨的野人也未可知,漠飛,你可要打起精神啊!”
幾人正說的高興,飛機的慢慢的盤旋降低,安妮看了一眼窗外,說道:“到目的地了,大家準備!”
万俟飛和魏齊連忙打點揹包,背在背上。離地還有數尺時,安妮拉開飛機艙門,先扔下軍用包,招呼万俟飛和魏齊先後跳下去,而後對飛行員叫道:“三天後這個時間我們會返回到這裡,記得準時前來。”
飛行員點點頭,擡手做個手勢表示明白,安妮把隨風亂舞的秀髮向後一捋,跟着跳出艙去。
幾人的落腳點是一處山坡,此處正是山之南面,植被叢生,長勢茂密。可能是才下了場小雨的原因,空氣質量非常的好,泥土的清香發散在空氣中,万俟飛深吸一口氣,坐了幾小時飛機帶來的一絲疲憊一掃而光。
安妮提起軍用包,背在背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指向山坡下的密林,說:“我們朝南進發,以圍繞野人山一週爲軌跡行動,爭取提前完成任務早點收工。”
魏齊笑道:“是啊,大夥趕緊走,被俞皓和風鈴他們搶在前頭我可就要破財消食了。”
安妮瞟了魏齊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就這麼下去,到晚上非癢的用頭撞樹不可!就算沒有食人蝴蝶,到處也是飢渴蚊蟲,趕緊把臉面和裸露的脖頸,手腕等處都搽上驅蟲膏。”
魏齊一邊訕笑一邊把驅蟲膏從衣袋裡拿出到處擦拭:“對對!差點忘了。幸虧安妮姐提醒。”
安妮一邊搽藥膏一邊說:“搽一次藥能維持10小時左右不受蚊蟲侵襲,記得晚上睡前要再細細搽抹一次,否則睡一覺醒來就被大蚊叮腫成豬八戒了。”
不多時,幾人就塗抹好了藥膏,衝着南面密林而去。
雖說已是秋季,但是熱帶雨林中的氣溫依然很高,幾個人穿梭在其間,腳下踩着厚厚的落葉,一腳深一腳淺,行進極其困難。有些地方林木密集,得扶着灌木和蔓藤側身穿過。行不多時,就是一身大汗,安妮不停地提醒万俟飛和魏齊喝水,這裡溫高氣悶,如果不及時補水,就很容易造成脫水虛脫。幾人行進了數小時,又搽拭了一次驅蟲膏,忽的聽得水聲淙淙。
安妮笑道:“前面想必有條小溪,我們補充下水壺,稍作休息在行進。”
万俟飛和魏齊也正感疲累,聽到有小溪,都是喜形於色。幾人尋聲來到溪旁,但見溪水清澈透亮,宛若玉帶一般。魏齊率先將頭伸入溪中,將溪水喝了個足,万俟飛也是俯身狂飲,安妮掬水洗面,溪水冰涼甘甜,幾人均感痛快淋漓。
待到万俟飛和魏齊都喝足溪水,灌好水壺,安妮順着小溪一指,說道:“我們順着小溪走,一來不愁水源,二來我們也是朝南走,水勢走低,跟着小溪走能省不少力氣。
万俟飛心中暗贊安妮經驗老道,笑着說:“三來溪邊沒準能遇到有小獸取水,還能打點野味祭下五臟廟。”
魏齊哈哈一笑,說道:“咱們又沒帶調味品,就算有野味,恐怕做出來也是難以下嚥。我看還是吃牛肉罐頭和巧克力實在點。”
幾人順流而行,七繞八轉的走出五六裡地,溪水漸緩,行不多時,見到一株野生果子樹,樹上結實累累,也掉了不少果子在樹下。
万俟飛識得此樹是拐棗樹,果子無毒,三人便揀了幾個在溪水中洗淨吃了,入口酸甜,味道很是爽口,三人幾口就報銷光了,安妮見大家吃的高興,又差魏齊去拾幾個。
魏齊奔到那拐棗樹下,剛撿拾了七八枚果子,忽的聽到樹林之中沙沙有聲,像是有什麼動物在奔跑。
魏齊心下好奇,連忙招呼安妮和万俟飛來瞧,沒喊兩聲,就見一頭黑乎乎的長牙野豬從林中衝出,直朝自己奔來,魏齊吃了一驚,連忙側身躲避,剎那間感覺大腿一熱,那野豬雖撲了個空,但他的大腿還是被野豬的長牙劃了道口子。
那野豬一頭撞出二十來米才站定,哼哧哼哧呼呼喘氣,魏齊定睛一看,這野豬一身黑色硬毛,頸部一圈鬣毛更是根根如鐵針一樣立起,四肢粗短,膘肥體厚,少說也有二百來斤,背部到左後腿之處皮膚一片血紅,不時還有血珠滲出滴下,想來是不久前和什麼猛獸搏鬥受的傷。
那野豬一對眼珠佈滿血紅,死死地盯着魏齊,蹄子不斷的在地上摩擦,弄得沙土和落葉沙沙有聲,魏齊只感到大腿上火辣辣的疼,怒從心起,扔掉了手中的野果,左手從靴裡拔出了配備的***,大喝一聲,衝野豬撲去。
那野豬看魏齊不退反進,勃然大怒,身軀一彈,揚起獠牙,就衝他頂去。
魏齊這次有了準備,右手一把抓住了野豬頂來的獠牙,大喝一聲,手上用勁,只聽咔嚓一聲,那野豬獠牙竟被天生神力的魏齊生生掰斷。
跟着左手刀落,“噗”的一聲,***直插野豬脖頸,那野豬嗷嗷狂叫,瘋狂扭動,頸部噴出的鮮血濺了魏齊一身,魏齊拔出刀子又猛戳兩刀,那野豬忽的翻了兩個滾,倒在地上,幾條腿不住抽搐,眼見是不得活了。
此時安妮和万俟飛也是聞聲飛奔而來,安妮看看野豬,又看看一身是血的魏齊,喝采道:“有你的啊,大個子,這麼大頭野豬都讓你秒殺了。沒受傷吧?”
魏齊憨憨一笑,搖了搖頭:“不礙事,腿上劃了道口子,破了點皮而已。”
万俟飛走到野豬屍身旁,擡起腳來掂了掂豬肚子,哈哈直笑,也是大誇魏齊神勇,說今晚有烤野豬肉打牙祭了。
安妮走到野豬身邊細細查看,緘默片刻,說道:“這麼大的野豬一般少有天敵,能在林中傷它的,恐怕也就只有當地的印支虎和亞洲黑熊了。這野豬身上除了魏齊給它的刀傷之外還有一片傷處,這傷口看起來細小密集,不像爲熊虎所傷,倒像是被羯蟻所咬而致,那羯蟻又稱食人蟻,亞洲地區還沒有發現過,難道說……難道……”
“難道是我們尋找的那食人蝴蝶?”万俟飛接口說道。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心中恍然,衆人均想:“這野豬在林中游蕩,遇到一羣食人蝶攻擊,傷口正是被黏在身上的蝴蝶啃噬所致,那野豬吃痛,在林中橫衝直撞,亂撞亂蹭好不容易纔擺脫了食肉蝴蝶,又在慌亂之下衝到了這裡被魏齊幹掉。”
安妮秀目緊蹙,側頭沉吟道:“想必這裡離那食人蝶的聚集地已經不遠了,從野豬身上的創口來看,這些蝴蝶有大有小,大一點的張開雙翼的話怕是不比鴿子小。現在起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隨地都可能受到食人蝶攻擊。今日天色已晚,密林之中天黑的早,不利於我們前進,今晚就在這裡紮營休整,明日爭取一鼓作氣完成任務。”
万俟飛和魏齊點頭稱是,魏齊說道:“不知道那蝴蝶能否咬的穿帆布帳篷,要是遇到牙尖嘴利的蝴蝶夜晚來襲,我們可得提前有所準備。”
万俟飛說道:“魏學長,蝴蝶也許怕火,一會我們多撿些枯枝生火,今晚保持篝火不滅,你和我各睡半夜,輪流守夜,如有情況立即警示大家。”
魏齊還未回答,安妮嘻嘻一笑:“哪用得着你們兩個,自有衛兵幫咱們守夜,放你們的心罷!”
魏齊和万俟飛聽安妮此言都是不明就裡,齊聲問道:“什麼衛兵?在哪?”
安妮微微一笑,故意賣關子不答,伸手拉開軍用揹包,從中掏出了一個書本大小,三寸來厚的黑色盒子,小心的揭蓋打開。万俟飛好奇心起,湊上來一看,當下只覺頭腦一陣眩暈,原來那盒子底伏着五六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每隻都有小兒拳頭般大小。
那幾只蜘蛛身上條紋紅綠相間,鮮豔無比,猛地見到一隻也會覺得觸目驚心,何況一下見到五六隻開會一樣聚在一起。魏齊湊過來一看,也是一陣腳軟,顫聲道:“這……這……玩意兒哪來的?”
安妮嘻嘻一笑,將手伸進盒子,捏起一隻大蜘蛛。見到如此場景,万俟飛和魏齊不約而同的“啊——!”了一聲,紛紛退了兩步。
安妮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野豬都不怕,幹麼這麼怕這個小東西,又不會咬你們,今晚你們兩個想睡個安穩覺,沒這些小傢伙可不行哦!”
万俟飛聽安妮這麼說,心裡靈光一閃,問道:“安妮姐,你是說這些蜘蛛可以幫咱們守夜,抵禦晚上食人蝶來襲?”
魏齊仍是摸不清頭腦,奇道:“這幾個蜘蛛能幹什麼大事?又不會飛起來幫我們捉蝴蝶。”
安妮把手中的蜘蛛放回盒子,蓋上蓋子,神秘一笑:“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安妮看了看四周環境,又擡手看了下腕錶,接着說道:“這裡地形還不錯,這幾株大樹剛好圍合成一個絕佳的營地,魏齊,你把野豬的屍體處理一下,拉遠一點,別讓什麼野獸聞到血腥氣味而前來衝撞了我佈置的機關。漠飛,你去林中多多撿拾不帶葉子的枯枝,一會生火用。我在這裡佈置下營地,抓緊時間,快去吧!”
万俟飛搶着說道:“野豬我來處理,這可是不可多得的食材,扔掉太可惜了,一會讓你們飽飽口福。勞煩魏大哥去撿柴生火,我去到溪邊把這野豬處理洗滌一下。”說着就走上前去揪住野豬頸中鬣毛,一彎腰,手上用勁,竟把一隻二百來斤的野豬拔地抗起。
安妮訝道:“看不出你人瘦瘦小小的,居然也有一身力量?”
万俟飛笑笑,舉步便行。魏齊兀自叫道:“漠飛,你……你行不行啊,用不用幫忙啊?”
万俟飛笑着搖搖手,示意不用,徑自朝着那條溪邊走去。
魏齊嘖嘖讚道:“這小子,力量倒還不小。”說着給安妮打個招呼,自去林中撿拾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