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峽山大營的帳篷中……
自從清風離開了崇城,緊繃的意識鬆懈了下來以後,整個人的神智就開始變得迷迷糊糊了起來。
就是在這種似夢非夢的情況之下,清風被葉劍仁給帶回了風峽山下的大營中。
此刻,清風正盤坐在營帳的臥榻之上,在他的對面,葉劍仁正在調集着自己的法力,爲其療傷。
五彩的法力光芒,自葉劍仁的雙手之中噴涌而出,不斷地傳輸到了清風的體內,爲其修復着受損的經脈。
在清風胸前,那幾根斷裂了的肋骨,也早在葉劍仁的精心修復之下,完好如初了。
除了那稍有疼痛的感覺,和那帶血的衣服,還在提示着清風曾身受過重傷以外,在清風的身上,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傷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也或許是過了一個時辰,又或許是過了一天,總之,就是在那種身體感覺,時冷時熱的情況之下,不知道煎熬了多久的清風,終於睜開了自己那雙緊閉的眼睛。
只見入眼之處,葉劍仁正好收回自己的法力,五彩的法力就像是潮水一般的從自己的身上退出,通過葉劍仁的雙手,最後迴歸到了葉劍仁的身體之中。
“師傅。”見此情景,不用人說,清風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快速的恢復過來,這和葉劍仁是離不開關係的。
“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一下,天亮後就準備反攻崇城吧,這次師傅替你掠陣,你要參加嗎?”見清風醒來,葉劍仁關切的說道。
“要。”一提起崇城,清風就咬牙切齒的說道。
要不是黃虎招攬了黃奕,使得黃奕能夠依靠崇城軍探的力量,迅速的查到鐵牛的動態的話,鐵牛也沒有那麼容易被人暗算。
一想起鐵牛在崇城所受的重傷,清風都有一種自責的感覺,鐵牛所受到的傷害,其實和自己也是脫離不了干係的。
要不是自己任性的讓鐵牛先行回來,鐵牛又怎麼會擔心自己的安全,從而進行暗中的保護呢。
要不是鐵牛爲了保護自己,又怎麼會受到別人的暗算呢,說到底,鐵牛的傷勢,自己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不過,在自責過後,清風心中更大的卻是一股無名的怒火,雖說鐵牛的受傷和自己有關,但是卻並不就代表着清風可以放任那些傷害鐵牛的人不管了。
既然師傅爲了避免隱龍門的提前暴露,而忍痛放過了黃奕,那麼傷害鐵牛的怒火,就讓崇城的晨曦軍來承受吧,清風在心中暗自想道。
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清風還不認爲自己會是一個什麼君子呢。
“師傅,鐵牛現在怎麼樣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清風站起身來對着葉劍仁開口問道。
雖說清風知道,以葉劍仁的修爲,想要救治鐵牛,那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過,在沒有見到鐵牛以前,清風還是擔憂地問了葉劍仁一句。
“傷勢已經被我給控制住了,都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危險的。”葉劍仁也站起身來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着,葉劍仁就要轉身離去,那蒼老的背影,讓清風見後,禁忍不住讓清風生出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那闌珊的步伐,無不是在述說着,爲了救治自己,葉劍仁已經是耗費了無數的法力與心神。
“師傅,我扶你吧。”清風三兩步就趕上了葉劍仁的步伐,強顏歡笑地說道:“正巧我也想要去看看鐵牛,我和你一起吧。”
聞言,葉劍仁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攙扶着葉劍仁來到另一座帳篷之中,只見臥榻之上,鐵牛正安詳地躺在了那裡。
在臥榻的旁邊,輕語正照顧着鐵牛的一切事物,見清風等人走進來,輕語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後,強顏歡笑地說道:“風大哥,師傅,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看看鐵牛,怎麼樣,鐵牛還好嗎?”不等清風說話,葉劍仁就開口說道。
“謝謝師傅關心,鐵牛至從你給他療傷以後,現在已經是好多了。”
查看了一下鐵牛的傷勢,葉劍仁點頭說道:“嗯,呼吸均勻,脈象平穩,再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查看完鐵牛的傷勢,葉劍仁這纔回過頭來看着輕語說道:“擔心了一個晚上了,你也累了吧,早點去休息吧,鐵牛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不,師傅,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裡照顧鐵牛,其他的,我哪裡都不去的。”輕語倔強地說道。
“嫂子,你不要這樣,牛哥都已經是度過了危險期,現在都已經是安全了,你要是在累出點什麼事情來,難道說你想要牛哥自責和難過嗎?”見輕語倔強,清風也不由得出口安慰道。
“可是.....”
“沒有可是。”輕語張了張嘴,似乎是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不等她把話說完,葉劍仁就打斷着說道:“叫你下去休息你就下去休息吧,你要是累壞了,以後還要靠誰來照顧鐵牛啊。”
“是啊,嫂子,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清風夜跟着規勸道。
“那好吧。”拗不過清風等人的勸說,最後輕語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輕語走遠,清風這纔回過頭來看向葉劍仁道:“師傅,鐵牛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我不是說了嗎,鐵牛天亮以後就會甦醒了,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葉劍仁微笑道。
“真的嗎?”清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葉劍仁,一字一句的說道。
後者被清風這吃人的眼神看得全身發毛,不由得山山地笑道:“當……當然啦,師傅怎麼會騙你你。”
“那可不一定。”白了葉劍仁一眼後,清風轉身看向鐵牛,語氣冷冷的說道:“老頭,我叫你一聲師傅,那是因爲我尊重你,但是我卻不希望我的尊重。到最後換來的,卻只是你的一句敷衍,你明白嗎?”
葉劍仁:“……”
“你不要急着否認,先聽我說完吧。”見葉劍仁欲言又止,清風打斷了葉劍仁的話道:“鐵牛表面上看去,的確是呼吸均勻,脈象也是十分的平穩,但是,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我在鐵牛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嗎?”
說到這裡,清風猛然轉身:“你不要把誰都當成是一個傻子來看待,不要忘記了,我不是輕語,我可是真真正正的修行者來的,普通人所感受不到的靈力波動,我是完全能夠感受得到的。”
迎着清風那質問的眼神,葉劍仁與清風對視了良久,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苦笑着說道:“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幹什麼?”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鐵牛到底是怎麼了。”清風憤怒地說道。
“鐵牛他……”擡頭看了清風一眼,葉劍仁搖了搖頭道:“他被封靈粉給封住了體內的靈力,按理說封靈粉時效一過,就可以重新打通經脈,恢復靈氣暢通的,可是,黃奕竟然在封靈粉中參雜了化靈散,使得鐵牛被封住的靈力,最後都被化靈散給散掉了,所以纔會出現鐵牛現在的這種情況的。”
“我不要聽解釋,我只想要聽結果。”清風雙手緊握,咬牙切齒的說道,很顯然,清風此刻已經是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了。
“結果就是……”葉劍仁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鐵牛的修爲全廢了,沒有幾年的重修,哪怕是境界依舊,可真正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能力,卻是百不存一。”
“黃奕,我和你勢不兩立。”聽了葉劍仁的回答,清風語氣冰冷的說道。
眼中那瘋狂的殺意,好似可以隔離空氣中所包含的溫度一般,僅僅只是一瞬之間,葉劍仁就感覺到了房內的溫度,好似突然間就消失了一般,整個房間的體溫,直奔零攝氏度的水準。
突如其來的寒冷氣息,讓葉劍仁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實在是無法想象,清風爲什麼會在得知鐵牛修爲被廢以後,所作出的反應,會比自己這個做師傅的還要來得激烈啊。
其實,葉劍仁他又哪裡知道,鐵牛和清風的關係,不只是師兄弟那麼簡單的,多少次,清風在深陷險境之時,都是多虧了鐵牛的相助,清風才能夠安然的渡過的,對於清風來說,鐵牛和自己的關係,除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以外,更還有一份救命的恩情參雜在其中的。
換句話說,那就是鐵牛不只是清風的師兄弟,還是清風的救命恩人來的,所以,當得知鐵牛數年苦修得來修爲,竟在一朝之間就付之東流了的時候,清風纔會顯現得如此的憤怒。
“你打算怎麼做?”看着已經是快要發狂了的清風,葉劍仁開口問道。
“殺……”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一個冰冷的“殺”字,就代表着清風此刻的全部心情,唯有瘋狂的殺戮,復仇的快意,才能夠洗刷掉清風心中那無盡的怒火。
“好,”對於清風的決定,葉劍仁並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因爲,葉劍仁在放走黃奕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鐵牛除了中了封靈粉以外,還被人給下了化靈散的,所以,事到如今,葉劍仁對於鐵牛,說到底,還是心存愧疚之感的,而清風所做出的決定,卻又恰恰符合了葉劍仁的心思,這就讓葉劍仁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心思去反對清風的決定了。
“明天你儘管放手一戰吧,所有的修行者,我一個人替你全部料理了,你只需要協助李天樂破敵就行了,”
得到葉劍仁的首肯,清風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營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