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元帥遲疑了一下後,說道:“那按照你這麼說,祁家已經基本被確定,他們就是勾結晨曦軍,數次打劫崇城糧道的罪魁禍首了?”
“暫時還不能確定。”
婉兒搖了搖頭,否認道:“雖說我們在劫糧現場發現了晨曦軍來不及帶走的屍體,已經基本可以確認是真正的晨曦國士兵,可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和祁家有關,再加上如果我剛纔的推斷準確的話,一切的一切也只能夠證明這是晨曦軍劫糧的來回通道而已,從表面上看,不管是劫糧現場還是晨曦軍來回通道,根本就與我需要徹查的祁家沒有絲毫的關聯。”
“那這麼說,劫糧之事與祁家無關了?”元帥疑惑道。
“不,非但有關,而且還大有關聯。”婉兒又一次的搖了搖頭,解釋道。
“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有點兒糊塗了?這到底是有關聯呢還是無關聯啊。”頓了頓,元帥繼續說道:“不要再賣關子了,直接明說好嗎?”
元帥的話讓婉兒明顯的一愣,她不知道這個平日裡威震邊關的元帥,今天怎麼這麼的奇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不明白問題的關鍵所在。
呆呆地看了元帥一眼,婉兒無奈的說道:“元帥,我這麼和你說吧,帶兵打仗,如果讓你前去敵營劫糧,你需要哪些東西啊?”
“進退路線、運糧時間、具體地點、押運人數、還有附近的軍營增援時間。”元帥毫不猶豫的說道,突然間腦中金光一閃,李元帥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望着眼前的婉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情報。”
婉兒接過了話茬,指着沙盤繼續說道:“這裡是晨曦軍軍營,而這裡則是崇城的糧食運送路線,晨曦軍想要越過崇城偷襲後方,那就只有圍繞落日森林,以半圓型的方式行走,纔能有效的規避斥候與魔獸的雙重威脅,可是,他們就算繞過進了後方又能怎樣?沒有運糧的時間、地點以及押運人數、增援時間等情報,單憑每次過來千餘人的隊伍,他們能夠在重兵把守的後方掀起多大的風浪呢?”
看着眼前一臉自信微笑的婉兒,元帥突然間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一直以來,祁家都是整個崇城唯一的糧食供應商,不管是糧食運送時間還是要路過的地點,或者押運人數,以及附近軍營的增援時間等等,恐怕唯有祁家才能夠掌握得一清二楚的,畢竟祁家是皇上下旨任命的唯一糧商,自己作爲軍隊的掌管人,貌似沒有資格前去插手人家的事情。
更何況,祁家的糧食一直都是他們的私兵在負責押運,就算是自己想插手,那也是有心無力的舉動。
而如果祁家真的是勾結了晨曦軍的話,太過明目張膽的幫助他們,一旦被發現,祁家再怎麼樣也會受到牽連的,而要想既不受到牽連,又不容易引起懷疑,還能夠平安無憂的與晨曦軍相勾結,恐怕除了提供情報以外,祁家也沒有其他的合作資格可以拿上臺面了。
當然,提供情報資料也是有一定風險的,比如說只要有晨曦軍被抓住,提供情報的人就會浮出水面的,但關鍵是情報只要提供精確,晨曦軍就能在規定的時間裡從容的撤退,最後的結果往往就成了抓不到人,查無可尋,相對來說,提供情報可以說已經是最爲安全的勾結方式了。
如此簡單明白的道理,自己愣是幾個月都沒有看明白過來,要不是皇上派自己的女兒前來查理此案,恐怕自己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搖了搖頭,元帥對着大廳門外喊道:“來人。”
“元帥,什麼事兒。”一個士兵急忙跑了進來,恭敬的問道。
“從現在開始,帶兩個可靠之人,給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祁家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如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回來向我稟報,另外,我要提醒你們,這件事絕對要萬分的保密,如果你們誰膽敢玩忽職守或者引起了祁家人的注意,那你們就準備提頭來見我吧。”
不遠處,婉兒看着元帥下達完了命令,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就連臉上,都不知不覺間的浮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
祁家府上…
至從祁連被打以後,祁連的脾氣就開始暴躁了起來,要不是祁山打聽到出手之人正是元帥的千金,唯恐自己的兒子再次出去闖禍,所以將其關在房中,勒令不許踏出祁府半步,恐怕依照着祁連的性格,崇城內外怕是早就已經被他鬧翻天了。
可就算是這樣,祁連也不知道消停一下,每天都差人到周陳兩家府上,邀請兩位少爺過府相聚,每當祁山看着三人飲酒狂歡,醉了以後就對着元帥亂罵時,祁山就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想叫祁連與自己一起去向元帥道歉的話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說出來纔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雖然祁山也曾派人送了一點兒禮物到元帥府,以示自己的歉意,而元帥也表示自己不願深究,並對祁連表示慰問,可祁山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來的很是莫名其妙,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陣陣的心慌,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做賊心虛吧。
這一日,祁山又來到了後花園中,見祁連一個人坐在園中小亭裡,祁山不由得大感納悶。
“連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文兒和易兒呢,他們今天怎麼沒有過來找你玩兒啊?”祁山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看着祁連問道。
“派人過去請了,應該還有一會兒纔會到吧,爹,你有什麼事兒嗎?”祁連看了一眼坐下的祁山,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末了,還咂巴咂巴了兩下自己的嘴脣,以示自己對酒的肯定。
“喔,沒什麼,爹就是想趁着他們還沒有來,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可以嗎?”
“什麼事兒,爹,你說吧。”說着,祁連在給自己的老爹倒了一杯香醇的美酒後,自己又拿起一個雞腿大吃了起來。
看着祁連發、泄似的將雞肉放在嘴裡猛嚼,祁山知道,這寶貝兒子還在爲自己不幫他找回場子而生着氣呢,這副較勁的模樣,就是祁連專門嚼給自己看的。
苦笑了一聲,祁山慢慢地說道:“好啦,連兒,不要再較勁了,爹答應你,等過段時間時機成熟以後,別說要爹幫你找回場子,就算是你想將元帥的女兒收做奴隸,爹也能替你辦到,你就不要再生爹爹的氣了,好不好啊?”
聽了祁山的話,祁連的眼睛突然一亮,就連正在使勁咀嚼的雞腿,都被他一口吐了出來。
一把拉住了祁山的衣袖,祁連使勁的搖曳道:“爹,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只要等待一段時間,你就可以替我找回場子,還能將那個叫做婉兒的仙女給收做我的女奴?”
“那是自然,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啊?”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的開心,祁山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至於他在欣慰些什麼,或許對於祁山來說,自己的兒子不再和他慪氣,就是最大的欣慰吧。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