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南門的官道上…
大批的私兵正向着風峽山的方向趕來,長長的人流就像是一條長龍一般,一眼望不到它的盡頭,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豁然就是從風峽山上狼狽逃回的三家家主。
只見他們騎着高頭大馬,腰佩精鋼寶劍,要不是衣着與髮型稍稍有些凌亂,任誰也看不出,這三人在兩個時辰以前還是一副狼狽的逃兵樣子,轉眼間,卻又成了指揮千軍萬馬的風光大將,不得不說,世事變幻,風水輪轉啊。
“陳楠,周泰,你們的人還有多久可以趕來啊?”手握重兵的祁山,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對着身旁的兩人就意氣風發的問道。
隱約間,祁山好似已經將旁邊那兩位家主收做了自己的下人一般,說話的口氣之中,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好似在直接命令着兩人彙報一般,生硬的語氣,直讓周陳二人恨得牙癢癢。
可是恨又如何,祁家作爲一個糧商,陳楠和周泰又有什麼能力可以使出來與其對抗的呢?
這要在以前,祁家的私兵還沒有聚集之時,崇城三家的底蘊可以說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的,那時候,祁山可能是和自己的家族處於平等的地位,可是,至從祁山不顧一切的將大批的私兵暴露出來以後,誰要是還敢在這個時候前去觸祁山的黴頭,恐怕要滅掉他們兩人的全家,也只是祁山動動口的事情了。
就是因爲看清楚了這個原因,好幾次,兩人都是激動地將手放在各自的劍柄之上,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直到將自己的怒火壓制下去了以後,兩人這才強顏歡笑的應道:“祁兄,我的鏢師還有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趕到了,人數大約還有一千左右。”
“我的礦山守衛也還要一個時辰,大約還有三千人左右。”
見陳楠都屈服了,周泰知道,自己要是反抗,那也一定會是孤掌難鳴的,所幸的是,他也不願意再去糾結下去了,直接報完數了事兒吧,誰讓現在的自己,在合作之中處於劣勢的地位呢。
出雲國由於是地處中原地帶,所以導致了四方強敵的窺探,在這個外有強敵環繞,內有賊匪橫行之時,出雲國在兵力在捉襟見肘的情況下,早在數十年前就頒佈過這樣一條法令,凡是各大糧商,按照其一定的規模,在一定的數量之內,都可以圈養自己的私兵,以做保護自家的糧倉之用,但是,作爲條件,在帝國有難的時候,這些私兵必須要無條件的站出來保家衛國。
就是因爲這條法令的存在,所以才使得祁山擁有了如此多的私兵,同時也使得在私兵調集出來以後,祁山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去虛僞客氣了,原本曾以兄弟相互客套的話語,現在已經變成了是對其他兩家家主的直呼其名了,這在讓兩位家主憤怒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沒辦法,不論是哪朝哪代,都是隻有掌權者才能夠擁有絕對的發言權的,現在的情況是祁家一家獨大,所以兩位家主除了屈服以外,貌似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除非,兩位家主不想再爲自己的孩紙報仇了。
可是,這有可能嗎?
祁、周、陳三家,在自己的家主接班人都被人夭折以後,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祁山甚至已經不惜暴露自己打算用來造反的軍隊,也要將風峽山上見到的那些人徹底的剿滅。
而陳楠和周泰也更是如此,在風峽山被趙發所帶領的崇城巡邏軍擊敗以後,更是不惜抽調自己家族中的全部力量,只爲在風峽山和李婉兒等人決一死戰。
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你說他們還有可能在因爲祁山的一點奚落,就這樣半途而廢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們只有忍,除了忍還是忍,當等到忍無可忍時,他們就重新再忍。
爲了計劃,爲了報仇,爲了雪恨,這一切,都是爲了滅掉李婉兒等人!
或許有人就要問了,他們傻啊,明知道這樣子做很可能會被崇城的元帥發覺,最後可能還會增兵鎮壓,這不是找死來的嗎?
其實,有這種想法也沒錯的,可是,如果說風峽山上損失的那兩千家丁,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報仇的話,那麼現在他們不惜調動自己所有的家族底蘊,就是爲了求得一線生機了。
不要忘記了,在他們得知自己孩紙隕落的時候,三家家主可是瘋狂的下令,要血洗風峽山上的所有帶生命的動物的,崇城元帥府的好幾個忠心耿耿的老侍衛,都是死在了自己那家丁手中的亂刀之下,甚至在趙髮帶人來救援之前,他們還差點兒將元帥之女李婉兒,都差點圍殺在了風峽山的山頂之上。
可以想象一下,要是李婉兒回到了崇城,一但她的父親李天樂知道以後,崇城三大家族將會面臨着什麼,相信只要是個人都會知道的吧,所以,如果說之前是爲子報仇,那麼現在他們就是爲了背水一戰,好在絕處尋求那一線之間的生機了。
只要抓住了李婉兒,到時候將其交給崇城的死對頭,晨曦國的東路元帥黃虎,到時候不只是自己三家的命會被保住,在晨曦國攻打崇城的時候,李天樂也會因爲李婉兒而投鼠忌器,到時候,只要崇城一被攻克,李婉兒和李天樂這兩個敗軍首領,還不是將會面臨着掉腦袋的危險。
不得不說,他們三家商議的這個計劃的確很是毒辣,幾乎可以說是一箭三雕了,不止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還因爲貢獻元帥之女有功,可以博得晨曦國元帥黃虎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在破開崇城以後,李天樂與李婉兒這對父女,很可能還會被斬首示衆,這樣豈不是還間接的達到了替自家的孩紙報仇的目的了嗎?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先不說他這次的計劃成功與否,單是自家的孩子死亡之謎,他們都還未曾瞭解清楚到底是誰,要是他們的計劃真的按照他們設想的那樣一帆風順的話,等到將來有一天,當得知自己的嗜子仇人竟然會是自己所投靠的主子的話,真不知道到時候他們幾位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嗯,很好。”
祁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也不管身邊的兩位家主是何打算,祁山就子自顧自的轉過身去對着衆私兵喊道:“大家加快速度,爭取早點趕到風雲山埋伏起來,準備截殺李婉兒。”
話音剛落,祁山就策馬遠去,身後那些原本還在慢行的長龍隊伍,突然間就像是吃了偉哥一樣,速度徒然就加快了一倍不止。
看着遠去的祁山,呆立在原地的陳楠與周泰,在彼此的對視了一眼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地悲哀之感,曾幾何時,他敢這樣子無視自己兩家嗎?現在不同了,風水輪流轉啊,
“唉…”
兩人除了各自發出一聲嘆息之外,剩下的,就是各自祈求自己能夠抓住李婉兒吧,只要生擒住了她,靠着她和晨曦軍元帥拉上關係,再借助晨曦軍元帥的幫助,相信自己的家族崛起應該是問題不大的吧,到時候,哼哼,想到這裡,兩位爲家主的眼中同時閃過一道寒光,目標直指祁山遠去的背影。
就在三大家族風雲涌動的時候,晨曦軍也沒有閒着,除了通過穿越落日森林,派去風雲山埋伏的三萬大軍以外,黃虎還不斷地將自己手下的將士一點兒一滴的化整爲零,逐漸的參透在了崇城的附近,更有甚者,某些武藝高強之人,更是參透進了崇城之中。
崇城元帥府中…
當李天樂收到探子傳來的信息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發怒的老虎,沒有沖天的怒吼,沒有瘋狂的舉動,有的只是一臉的平靜。
只是,在這平靜的背後,卻散發着一種擇人而噬的兇光,陣陣冰冷的寒意自他的身上透體而出,瀰漫了整個房間的殺意,讓門口的侍衛都感覺到了陣陣的心驚。
在他身前的公文桌上,有一張薄薄的信箋,信紙之上只有四條文字:小姐遇襲,趙發救之,私兵異動,意在小姐。
這就是派出去的探子所打聽到的消息,李天樂那憤怒的眼神不斷地在這幾句字語間來回的掃視,企圖能夠透過信紙上的內容,分析到整件事情是否有着關聯之處。
從周文突然死亡,到三家家丁齊奔風峽山,再到後來莫名其妙出現的私兵,而現在這羣人數衆多的私兵目的還是直指自己的女兒,李婉兒,難道,這一切還有着什麼關聯不成,或者說是風峽山那裡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變故,結果帶動了這一切的發展?
可是,這到底是些什麼樣的變故呢?我怎麼有種圈套的感覺啊,從周文之死開始,一步步,一條條,出現的這些人或者事兒,這到底一切都是巧合,還是一切都是陰謀啊?
要是巧合的話,這也太巧了吧,可要是一切都是陰謀的話,那這個陰謀者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呢?搖了搖頭,李天樂是在是想不明白,只好暫時的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人啊,給我傳令各將領,讓他們各自加強崇城周邊的戒備,全軍進入戰爭狀態,防止被晨曦國奸細參透進來,另外,傳令給先鋒營,讓他們全營五千士兵做好準備,半個小時後隨我一起出城救人。”
就在李天樂傳達着命令的同時,清風等人卻絲毫未曾察覺到,在自己等人的無意主導之下,一場暗流的涌動,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
此刻,不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隨時的改變着當前格局的他們,正歡笑着自風峽山上走了下來,一路的歡聲笑語,灑滿了整個風峽山的樹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