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好一個焉能袖手旁觀!大王,李問道不僅對我大商衷心,更是法力高強,又頗有文采,此子難得,臣舉薦他爲一品下大夫。”
李問道擡眼一看,竟然是三品上大夫、司寇鄂侯。在這幾位大臣中,數他最年輕,不過三十多歲,品級也最低,若非是牽涉到律法、刑獄之事,估計也輪不到他參與到此。
李問道心中不禁高看了他一眼,年紀輕輕坐到如此高位已是難得,此刻這個舉薦可真是恰到好處。看來此子不傻,他這第一個舉薦,不僅給了帝乙和李問道雙方一個緩衝的臺階,還可以讓未來的國主對他充滿了好感。
果然,子受滿眼感激地看了鄂侯一眼。子受是一心想讓李問道做官的,他自己心裡很清楚,父王的病怕是拖不了多久了,昨晚在母親那裡,他知道了父王這半年來的情景。在自己繼位之前,若是李問道已經爲官,那以大哥的能力,那等到他繼位,大哥一定可以幫助自己穩定朝局。若是大哥現在不能做官,那等他繼位後,還得再找機會另行任用他。
只是,自己剛剛繼位,朝中肯定有人會搗亂,到時候大哥只能站在自己身後幫自己出出主意,子受感覺太遺憾了,大哥這麼厲害,怎麼能只做個幕後之人?其實他也可以自己舉薦,或者讓姜文煥舉薦,只是,總不如讓別人舉薦來的妥當些。
“不錯,鄂司寇所言極是,李問道有大功於社稷,卻難得如此恬淡,老夫也同意任他爲一品下大夫。”
姜恆楚緊跟着也不上了一句,他是滿心希望自己兒子能跟李問道交好的。年齡大了,沒有鄂侯反應快,但是跟着補上一句話,還是可以的。可別小巧了他的這句話,鄂侯那只是舉薦,他的這句話,幾乎等同於一錘定音,畢竟大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帝乙衝兩人點了點頭,又看向餘下兩人。聞仲見大王在看他,就點了下頭,他一沒反對的心思,二也沒反對的理由,如此人才,能文能武,難得還如此謙虛,若是不用,豈不可惜?
“大王,臣那裡剛巧缺個僚佐,臣覺得李問道應該可以勝任。”作爲王弟,比干最乾脆。
“好,好。李問道,孤就任命你爲一品下大夫,職太宰僚佐,你看可好?”
帝乙和顏悅色地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又轉眼對着李問道說到。
“臣叩謝謝大王信任,謝諸位大人栽培,臣一定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李問道剛纔也就謙虛一下,他是真的想在這裡當官的,有了官職,以後纔可以更好的輔佐子受。要是沒個一官半職的,只是當個謀士多沒意思。
聽見李問道嘴裡又冒出了兩個精彩的句子,比干回頭問一直在低頭忙着記錄的筆錄小臣:“李大夫剛纔所言,可予記錄?”
筆錄小臣是專門跟在商王身邊,記錄商王及其大臣言語的,級別不高,二品下大夫,但是位置很重要。象他這樣的官職,一般都是世襲的。其實殷商時期的官職,大多都是世襲的,當然,特殊情況下,也可以另聘,比如李問道的這個太宰撩官。依照商制,若是李問道一直都任此職,那麼等他退休後,他的兒子就可以頂替他接任這個職務。
“稟大人,均已記錄。”那小臣恭敬地回答。
“好,晚些時候將其中精彩的句子抄一份給我。”
作爲文官之首,比干非常欣賞李問道說出的那些句子,雖然從未聽說過,但他可以大致猜出其中的意思。心中也在默默盤算,能文能武,爲人謙虛,是個好苗子,先在我那裡考察一段時間,若是本性不壞,倒也值得培養。
眼看着兩件正事都已完美解決,帝乙就瞟了眼滿臉含笑的東伯侯,然後又看向了李問道:“李卿家,孤聽聞當日鳳凰齊鳴岐山之時,你與尊夫人恰好也在渭水河畔,能與孤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這裡得解釋一下,殷商之時,只有諸侯的妻子纔可以被別人稱呼爲夫人,諸侯自己稱呼妻子爲細君,或者小君。此時的李問道雖然還沒有爵位,不是諸侯,但他一品下大夫,位比最低等的爵位方。
事實上,殷商時期,共有八種爵位,分別爲:婦、子、侯、伯、亞、男、田、方。其中婦是專門封給商王的妻子的,比如商王武丁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妻子“婦好”,就有自己的封地;子是專門封給商王繼承人之外的嫡子的;而田雖爲爵位,卻無封地,是專門封給管理田地有方的田畝大臣的。因此,有封地的爵位剛好就剩下五個:侯、伯、亞、男、方。
公、侯、伯、子、男這個五個爵位固定下來始於戰國時期,這裡爲了方便,就借用公、侯、伯、子、男這後世的同一稱呼吧。
他初來乍到的,那點歷史知識根本不夠用的,聽見帝乙這麼稱呼林月瞳,他那裡知道這是帝乙對他妻子的稱呼,他自己是不能這麼稱呼的?
“稟大王,確實如此。當日我與夫人”
“噗”,姜文煥到底是個武人,直腸子,一時沒憋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李問道一愣,心說咋了?我這纔剛開口,難道就說錯了?
“大哥,錯了,錯了,父王稱呼大嫂爲夫人,那是客氣,你就不能還這麼稱呼。”
子受也是直腸子,不忍心讓李問道在父王和各位大人面前出醜,急忙小聲提醒他。
“啊,那我該怎麼稱呼?”
李問道急忙問道,只是子受已經顧不上他了,正忙着給帝乙和各位大臣解釋:“父王,諸位大人,李大哥和李家大嫂自幼跟隨世外高人在化外的大山裡學藝,對我大商的世事不甚瞭解,勿怪,勿怪啊!”
子受這麼一說,衆人紛紛點頭,也是啊,剛纔這小子就說自己來自化外之地,當然也就不知道我大商的稱謂了。
“應該叫細君、小君。”
姜文煥看子受在替李問道解釋,他就幫着子受回答他了。